陈吃糠左右为难,思索半天,最后气得五官都挪位了,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抽搐,“妈的,本官这么多年挖空心思搜刮的钱财全都便宜那些乱民了,等本官回来,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快走吧!大人!”后面的衙役用鞭子猛地一抽陈吃糠的马屁股,那马一声嘶叫,奋起扬蹄,载着懊恼不已的陈吃糠向前奔去,其他人紧紧跟随,慌慌张张向城外逃去。
很快,张小七和翟大当家带领百姓杀散了官兵。
翟大当家收起双锏,跳上高台,大声向下面的百姓说道:“陈吃糠那狗贼逃跑了,我们的大仇未报!今天大家既然已经闹了法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跟我围攻县衙,把陈吃糠的老窝端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们听翟大当家的!”
“端了贪官的老巢!”
百姓们云集响应,声势滔天。
翟大当家和张小七等人带着数百民众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县衙而来。
刚到衙门门口,迎面正碰上陈吃糠的小舅子带十几个地痞流氓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他们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的,看来是趁火打劫,倒腾了不少东西。
这下冤家路窄,正好赶上。翟大当家一声断喝:“好啊!这些畜生!我们正愁找不着你们呢,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正好一锅端!”
几个小混混平时骄横惯了,哪吃这一套,把包袱往地上一放,梗梗着脖子。
“哎哟呵!人多了不起是吗?你们就是人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些贱民!想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还有你,翟珊,别装了!别人不知道,小爷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一娘们……”
陈吃糠的小舅子还要喋喋不休地往下说,可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王八羔子!打的就是你!”张小七大骂一声,跳过来一拳正砸在他脑门上,耳笼中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脑门整个凹了进去。
那小子嗝了一声,两眼一翻,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猛蹬几下腿,咽气了。
“哎呀,这么不禁打呀,那你还装什么横?我还以为是个狠角色呢!”张小七遗憾地看着地上的尸首,摇摇头。
其他小混混哪见过这场面,一看真有不吃这一套的,吓得是魂不附体,转身就想跑。老百姓们平时受尽了他们的欺凌,谁会放过这报仇雪恨的机会,一拥而上,扁担锄头擀面杖配合着咒骂声一顿乱捶。
张小七来到翟大当家近前,挠着头嘿嘿地傻笑,“这小子找死,居然敢骂我们翟大当家是娘们!我教训他一下!”
翟大当家抿嘴笑了,把张小七上下打量了一遍,一抱拳,“叫我翟山就行,这位壮士不像是我们天荡山的人,刚才看你作战勇猛异常,只是钦佩,一直没来得及认识,还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张小七连忙抱拳作揖,“大当家太客气了,在下名叫张小七。我虽不是天荡山的人,可我爹娘还有我哥都在你们天荡山,这几年多亏大当家照顾,才没有遭到狗官的坑害。小七在此谢过大当家了!”
“没什么,都是乡里乡亲,况且锄强扶弱也本是我辈的责任。这一次你同我一起回山,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张小七点头,“恩,一切听大当家安排!”
当下,翟大当家叫人把陈吃糠的家产全部搬出来,统统散给百姓。然后一把火烧了县衙,带领手下和愿意追随的乡民一起返回天荡山。
张小七来到山寨,见到了一别多年的爹娘和哥哥,一家骨肉团圆,自是不胜欢喜。
一个多月以后,张小七身上的伤彻底痊愈了,一想到自己还要回到军中,手刃闷头和拐子六两个奸贼,替魏火长和其他兄弟报仇,一时热血沸腾,火急火燎地赶去向翟大当家辞行。
翟大当家询问缘由,张小七就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翟大当家皱紧了眉头,不由得一阵唏嘘,“小七兄弟,没想到你的身世竟如此坎坷离奇!
可是兄弟你想过没有,你闹了法场,打伤了官兵,还杀了人,烧了县衙,任哪一条都是要被处死的!现在外面到处都在通缉捉拿你,那灵州千里之遥,你怎么过去?
退一步说,即使真的如你所愿,顺利找到了军营,你就能杀得了那两个奸贼吗?他们现在恐怕早就用你的军功升官了,到时他们痛下杀手,你形单影只,只怕是飞蛾扑火!”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此仇不报,我怎么对得起魏火长他们?”
“别急!兄弟!”翟大当家俊俏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闹法场时,救我们的那个世外高人吗?”
张小七低头想了想,诧异地问道:“是那个用丝线打开我们穴道的?”
“正是!这些天我也时常猜测他的来历,可一直没有头绪。这样的功夫在当今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他能助你,大事定可成功!”
“可是这高人神出鬼没的,若一直不露面,我该怎么办?”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依我看,高人应该还在关注着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现身,你且安心在山寨住下。兄弟你一身本领,不如就给我当个二当家,我们一起管理山寨,你看可好?”
张小七连连推辞,“不可,不可,小七我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么可以上来就当这么大的官?你还是让我干老本行,当个小兵得了!”
翟大当家霍然而起,“诶!你我兄弟投缘,什么官不官的,无非就是个称呼!你既然到了我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老子高兴,大当家给你做也行,何分你我?”
张小七诚惶诚恐,还是坚辞不受。
翟大当家一摆手,“算了,反正这山寨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你若有空,就帮我操练下士兵,巡下营什么的吧!”
张小七这才领命。
至此之后,张小七从心往外对翟大当家感激涕零,每日勤勤恳恳练兵巡营,不敢有半分懈怠。闲暇之日,又跟翟大当家在一起畅聊,到山中四处游玩。
两个人的关系日益亲近了。
再说小铁头,自打回到山寨,见到翟大当家对新来的张小七如此器重,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这一日,他心情烦闷,就找了两个兄弟在一起喝酒。三个人胡吃海塞,几杯酒下肚,嘴就没有把门的了。
小铁头就说:“最近这大当家不知怎么了,对我那个发小也太好点了吧!”
边上一个兄弟嬉皮笑脸地赞同道:“是呀!他俩天天黏在一起。两个大男人出双入对的,搞得跟小两口似的,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呀!嘿嘿嘿!”
“我倒觉得不是!”另一个兄弟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还记得陈吃糠的小舅子在衙门门口说的话吗?他说咱们大当家是个娘们!”
小铁头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就我发小那长相,咱们当家要是个女的,还敢跟他在一起?”
“可是你们看看翟大当家的身形和容貌,确实很像个女人哪!”
三个人想了片刻,都深有同感。
小铁头就提议道:“大当家每天晚上戌时三刻都要在房间里洗澡,不如我们今晚偷偷潜进去,到时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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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逐
酒这玩意,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说小铁头这几个人,要是平时,借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可喝了点马尿,三个人就忘乎所以了。
小铁头一说要偷看翟珊洗澡,其他人借着酒劲当即就同意了,“走着!谁不敢去谁是孙子!”
三个人喝完酒,挨到戌时三刻,用黑巾蒙面,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翟珊的院子里,躲在几块山石后面东张西望。
刚刚藏好,他们就看到两个侍卫抬着大木桶进了房间。俄顷,侍卫们退出来,径直出了院子,走远了。
三个人又在山石后面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就低下身形悄悄溜到外廊窗下。
小铁头见四下无人,用手轻轻捅破窗棂纸,眯缝着眼睛向屋内观瞧。看了半晌,小铁头是左拧右扭,两个眼睛轮番上阵,嘴里还一个劲地咋舌,憨喇子都流下来了。
旁边的兄弟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怎么样?看到了吗?”
小铁头也没搭理他,全神贯注,很投入的样子。那兄弟等不及了,用力一拱,把小铁头挤到一边,“给我看看!”趴过去就往里瞧。小铁头一脸地不情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看之下,那兄弟就泄气了,“这朦朦胧胧的,还有屏风挡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我也没说能看到啊!”小铁头很无辜的摊开双手。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陶醉?”
“我意淫!我脑补!你管得着吗?”
另一兄弟凑过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不能白来!走!我带你们潜到屋里看去!”小铁头说着,偷偷摸摸来到门旁,缓缓地把房门推开一个缝隙,转回身朝两个人一招手。那两人跟上来就想进屋。
说来也巧,正好张小七晚上巡夜从这儿路过,远远地看到大当家房门口有三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急忙大喝一声:“什么人!”拨出腰刀飞也似地冲进了院子。
小铁头三人一见张小七来了,心说不好,撒丫子窜到墙根底下,翻过院墙,转眼间逃的没有了踪迹。
张小七一心惦记着大当家的安危,也没去追,转而大步流星直接冲进了房间,想看看大当家有没有受到伤害。
翟珊这时正在房里洗澡,听得外面有动静,惊慌失措,赶紧从木桶里走出来,去架子上拿衣服。
衣服还没拿到,张小七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这下撞个正着,翟珊整个身子一丝不挂,光溜溜地被张小七看了个精光!
这一看,张小七顿时傻眼了,他哪想到这么一个豪气干云的侠义之士竟然是个女的!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使劲揉了揉,仔细看去。最后大张着嘴巴,傻傻地愣在了那里。
翟珊羞臊得两腮通红,飞快地拿下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对着张小七嗔怒道:“张小七!你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走!”
张小七这才明白过来,慌里慌张地跑出房间,用手一摸,满头大汗淋漓,鼻血也出来了。他怕人误会,也不敢再在院子里耽搁,一路仓惶直接逃回了自己的住所。
第二天一早,张小七刚吃过早饭,翟珊就派人来找。张小七心中忐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侍卫前去。
翟珊已经换上一身女装,越发显得身姿绰约,清俊可人了。两个人见面,彼此都有些尴尬。
翟珊的俏脸微微有点发红,她从身上摘下一个绣袋放在桌上,把脸转过去避开张小七的眼神,冷冷地说道:“这是给你的盘缠,你今天就下山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大当家!我昨晚不是有意的……”
“你不要再解释了!”翟珊急得一拍桌子,柳叶眉倒竖,杏子眼圆翻,两腮绯红,“你先离开!让我安静地好好想想,你放心,你的父母家人,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那好,我这就走,但是这盘缠我不要!”张小七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抱拳,就要告辞离开。
“不行,盘缠你必须得拿,这是我们天荡山的规矩!”翟珊招呼侍卫把绣袋硬生生地塞到了张小七怀里。
张小七没有办法,只得从命。回去编了个理由跟父母家人辞别,整理好行李,带上腰刀和弓箭,独自上路了。
出了天荡山,张小七一路踏马而行,琢磨着下一步的去处,该如何回到军中报仇,可是脑子不灵光,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
正犯愁间,忽而他觉得怀里的绣袋沉甸甸的,就随手把它拿出来,打开一看,足足二百多两纹银,大块的放在里面,散碎的放在外面。旁边还有金疮药,止痛贴,绷带,各种解毒药,简直应有尽有。
“这天荡山的规矩也真够贴心的!”张小七感叹着,很快他就在一瓶解药下面找到了一张字条,娟秀的字迹,上写:“你就在山脚下买间房舍住下吧,千万不要离开天荡山,外面危险异常,不要莽撞行事!切记!翟珊。”
一股暖流涌进张小七的心头,他眼睛一热,眼眶湿润了。
张小七叹了口气,收好绣袋,正要继续前行,倏地他隐约听到前面路面上传来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觉得蹊跷,便手搭凉棚向前眺望,但见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滚滚的烟尘。
张小七是当兵的,一看便知是有军队前来,“难道是进山围剿的官军?”他想着,急忙牵马钻进一侧的树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须臾之后,马蹄声和脚步声逐渐逼近了,张小七在树丛里探头向道路上张望。
一看,来得果然是官军。带队的是一个十六七岁,英俊的少年,这少年面皮白净,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身上金盔金甲皂罗袍,腰佩长剑,胯下一匹枣红马,在马鞍桥上昂然而坐,英气逼人。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将军陪同,两马并立而行。他们身后的中军大旗上绣着一个柴字。
张小七记起魏火长曾经讲过,他早年在右骁卫大将军柴绍手下当过兵,“诶?难不成这个中年将军就是柴绍?那这个少年又是谁?”
这时,柴绍说话了,“殿下,这次我们奉旨平定这帮山贼,可是您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呀,您砍的首级越多,战功就越大,到时我们把这山上的毛贼草寇通通杀光,回去向皇上报功,他老人家一定会龙颜大悦,对您另眼相看的!”
“万万不可!其实要说起山贼,我那些瓦岗山起家的叔伯,秦叔宝,程咬金,哪个不是山贼出身?当年我父皇还不是依靠他们平定天下的?依本王看,这些人之所以落草,必定有他们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们未必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我们最好因势利导,以招抚为主,绝不可随意杀戮!”
“可是如此一来,殿下的战功怎么拿到?殿下现在在诸皇子中并不得宠,听说皇上马上就要册立太子,殿下难道不想争一争吗?”
“争是一定的,但是本王绝不拿这些无辜百姓的头颅来当垫脚石!”
“殿下您如此仁德,只是那些反贼可未必领情啊!”
那少年一摆手,“不要再说了,到时我们随机应变吧!”
这对话声不大,张小七仔细倾听,也只听到只言片语。他又向队伍后面望去,一条整齐的长龙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头,这人马没有上万,也有数千。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帮大当家御敌!”想到这,张小七在林子里轻手轻脚地牵来战马,抄近路飞马回奔山寨。
急匆匆赶到寨门前,张小七勒住坐骑,高声喊道:“快开门!我有急事禀告大当家!”
今日当值的正是小铁头,他看到张小七去而复返,心中不快,在城头上答话道:“小七哥!大当家不想再见到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官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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