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阿史那薄布乘人之危,以触发机关要挟众人。
众人身处险地,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张小七就说:“阿史那薄布!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就是!”
“好!张将军快人快语,我的条件就是要你们重新奉我为突厥大汗,助我东山再起!一统西域!”
“这……”张小七迟疑了一下,“阿史那薄布,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们只有区区一万多人马,如何帮你统一西域呀?”
“张将军,别谦虚了,要说以前,我确实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可是近来你接连打退了阿史那欲谷和松赞干布的二十万军队,还能调动数万*给你帮忙,连回鹘人都听你的指挥,统一西域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难事啊!”
“阿史那薄布,你可别欺人太甚!你要想东山再起,召集你的旧部就是了,这座于阗城,我可以给你,播仙镇早晚也是你的,我们这些人将来是要回唐的,对你的西域没有兴趣,你为何非要难为我们?”
“多说无益,要怪就怪你们太厉害了,如此战力,我又怎能放着不用啊?现在你们别无选择,要么答应,要么就去死,给个话吧!”
“你!”
程怀亮一见不妙,忙上前拦住张小七,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沉住气,转过来朝阿史那薄布一笑,“大汗何必如此,您本就是西域之主,我们拥戴您也是天经地义嘛!”
“这么说,你们是答应了?”
“当然!”
“哈哈哈哈!好!算你们识时务!”
“大汗,现在您总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诶,你急什么,若是如此轻易放了你们,出去以后,你们不认账了,我该怎么办呢?”
“那你想要怎样?”张小七怒道。
“你们必须要给我留下人质,以后也好方便我控制你们哪!”阿史那薄布说着,目光落在了翟珊和阿史那云的身上,“哎呦,张将军,你的艳福不浅哪!这两个小妮子长得不错嘛!把她们让给我吧!”
张小七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狗杂种!你真他娘的卑鄙无耻!你不就是想要人质吗?我给你当人质!想要她们?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恪也急眼了,“大哥,别跟他废话了!这杂碎蹬鼻子上脸,越惯越来劲,大不了就是一死,索性拼了吧!”
“你们俩别乱来!”翟珊和阿史那云走了过来,“你们想死,我们还不想呢!”
“你们要做什么?”
“大哥,你别着急,我们心中有数!”阿史那云朝张小七使了个眼色。
程怀亮也凑过来,低声安抚道:“小七兄,切莫冲动啊,还是先让她们过去拖延时间,咱们再见机行事。”
“你说得轻巧,敢情他要的不是你媳妇儿!”
“诶,只不过就是让她们应付几句话而已,若真是有事,咱们再动手也不迟嘛!”
张小七紧握着腰刀,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溜圆,看了看身边的李恪,两人强忍着怒火,不再言语了。
阿史那薄布看着两个美女一齐走过来,满面春风,“我的小美人,你们俩同意了?”
阿史那云扑哧一笑,“大汗英明神武,小女子早就仰慕不已了,又岂有拒绝之理呀?只是我二人身子娇弱,日后还望大汗多多垂怜。”她边说边朝阿史那薄布抛了个媚眼。
阿史那薄布本就起了淫心,一听这话,身体就酥了半边,“哈哈哈哈!好!你们放心,本汗一向怜香惜玉,绝不会亏待你们的!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本汗的爱妃,他们几个也全是本汗的部将了,本汗皆有封赏!”
李恪看在眼里,可打翻了醋坛子,气得脸通红,浑身直打颤。
阿史那云接着道:“大汗,既然我们都是您的人了,您为何还要困着我们呢?”
“呵呵,不急不急。”阿史那薄布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来,递给身边的格丹,“去,把这两颗丹药给我的爱妃们服下!”
“是!”格丹从凸台上跳下来,落到两个女子身旁,把药丸举到她们面前,“吃了它!”
阿史那云故作惊诧道:“大汗,您这是何意呀?我二人已经答应您了,您还要我们吃它作甚?”
“爱妃,这药可是好东西,吃了它,你们才能更好地服侍我呀!既然你们已决意嫁与本汗了,又岂会在乎一粒丹药呢?”
“大汗,还是不要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嘛!”阿史那云娇嗔道。
“怎么,看你如此扭捏,莫非刚刚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这样吧,只要你们吃药,我马上就放他们出去!如若不然,我也没法子了,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你们要知道,本汗可不是尉迟渥密那个蠢货,我说到做到!”阿史那薄布的手死死地攥着机括,瞪着眼睛,大声恐吓,“吃!快吃!”
两人迫不得已,一人拿了一粒药丸,回过头看向张小七和李恪,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舍,她们缓缓地把药丸举到了嘴边,就要吞下去。
“不要!”张小七和李恪再也受不了了,冲上前,一把将两人手中的药丸夺了下来。
翟珊急道:“相公,你干什么?我若不吃这药,大家今天就都走不了了!”
“别说了!牺牲你来救我,还不如要我去死!”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格丹发觉情况有变,急忙飞身逃回了凸台。
此时,阿史那薄布可不干了,“好啊!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也罢!别怪我心狠手辣,去死吧!”
他刚要按动机关,耳笼中就听咣当一声,凸台后面的石门打开了,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大汗,别急嘛!她们不愿嫁给你,我嫁呀!”
阿史那薄布和格丹大感意外,忙回头看去,“什么人?”
“自己人。”门后的女子笑靥如花,扭动着腰肢,款步而来,“大汗,您看我美吗?我帮你一统西域,您看可好?”
“美人?”不知怎的,阿史那薄布和格丹一看到眼前的美女,登时呆愣住了,恍惚间,竟然忘记了危险,任凭女子走到了自己近前。
那女子笑呵呵地看着两人猥琐的表情,撒娇道:“大汗,你真坏,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哦?啊!美人,你是从哪来的?我怎么好像从没见过你呀?”
“呵呵,其实,我和张将军他们是一伙的呀!”
“什么?你说什么?”
阿史那薄布还没搞清状况,女子就在低眉浅笑间突然出手了。
一道寒光过去,两颗人头就飞了,“扑通!扑通!”两具尸体随后都被踢落下来。
可笑的是,阿史那薄布刚刚还在嘲笑尉迟渥密,没承想,只一会儿的工夫,自己也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女子又坐在了阿史那薄布的位子上,朝众人呵呵一笑,“这回该轮到我了!”
张小七众人一见,都认识,来人正是宇文霞!
“宇文霞,你来干什么?”张小七质问道。
宇文霞嘟起嘴,满脸地不满,“哼!人家救了你们,你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说!”
“谁知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企图?”
“对!我就是有企图!你们跟我们归义城合作怎么样?要是你们还不答应,我可要按机关了!”
“答应!我们都答应!”张小七还没说话,程怀亮抢先道,“宇文小姐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我们绝无二话,如果小姐对我们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当人质嘛!”
宇文霞抿嘴一笑,“呵呵,美得你!你们放心吧,我可没那么下作,这城中的机关,我都已经替你们破坏掉了,这就放你们出去!”
她说完,起身来到凸台后的石门旁边,在一块墙砖上轻轻拍了三下。
“嘎吱吱!咣!”众人对面的一面石墙翻转开了,一条通道露了出来。
“你们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张小七朝宇文霞一抱拳,“多谢!今日我等欠宇文姑娘一份人情,他日定当报答!只是我等生为唐人,死为唐鬼,在国家大义前,决不会有半点含糊,既然你们归义城反唐,我等就不可能与你们合作,还请宇文姑娘不要枉费心思了!”
“呵呵,是吗?世事无常,张将军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谁又能料到未来会如何呢?”
程怀亮赶紧圆场,“是呀是呀!宇文小姐说得在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将来小姐若弃暗投明,我们岂不就是一家人了?在下程怀亮,乃是大唐鲁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他日若有难处,可随时来找我,怀亮定然鼎力相助!”
“程公子的情谊,小女子心领了!”宇文霞朝程怀亮飘飘然施了一礼。
“小姐……”
程怀亮还要说话,张小七不耐烦了,一扯他,“快走吧!”
程怀亮无奈,只得向宇文霞告辞,跟着众人走进通道。
出了王宫密道,众人总算脱离险地,都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外面,吐迷度已指挥大军攻破了城墙,大街上到处都是自家人马,只有一小撮敌兵还在负隅顽抗,可也算不上什么威胁了,大势已定,这于阗城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程怀亮走在路上,不时往后张望,纳闷道:“诶,宇文小姐怎么没来跟咱们汇合呢?”
“你还见她作甚?我们跟她立场不同,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小七诧异地盯着程怀亮,“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呀!你一口一个宇文小姐,叫得那么亲热,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第六十六章 万民拥立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感情的事就是不讲道理的,程怀亮何其精明,八面玲珑,足智多谋,可偏偏对敌人宇文霞着了迷了。
张小七看出了端倪,便向他问起来,他也没隐瞒,很痛快地承认了,“是呀!我就是看上宇文霞了,怎么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对的?不瞒你说,自打在播仙镇见到她第一面,我就喜欢她了!”
张小七忙劝道:“程贤弟,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了?这个女子你也敢喜欢?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断了这个念想吧!”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程怀亮可不乐意了,“小七兄,你说这话可就不厚道了!我喜欢一个女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你也不是跟我一样吗?当年比武招亲,我追求嫂夫人,可是被你打得鼻青脸肿啊!敢情你现在不愁了,天天跟嫂夫人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的,可我还是光棍一条呢!”
“怀亮,你误会大哥了!”李恪帮忙解释,“大哥也是一片好心,这个宇文霞居心叵测,手段毒辣,一贯喜欢魅惑人心,大哥是怕你被她蛊惑、利用啊!”
“我觉得没什么,要说起来,公主不也擅长此道吗?”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嫂子,我们走!”阿史那云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拉着翟珊大步走开了。
张小七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程贤弟,宇文霞跟公主可不同啊!公主那是一心一意为了殿下,为了大唐舍生忘死,可这个宇文霞是反唐逆党的首领,背景复杂,她对咱们恐怕只有利用,没有真情,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迷惑呀!”
“事在人为,你和嫂夫人不也曾是山大王吗?没准她将来也会加入咱们呢!”
张小七见他铁了心要追宇文霞,也没辙了,“程贤弟,你主意多,我也说不过你,也罢,以后遇事好自为之吧!”
这时候,城中的战事宣告结束,尉迟渥密的残兵也基本被肃清了,张小七众人跟吐迷度相见,大家都喜不自胜。
当下,众人一起回到王宫,接管城池,清点府库钱粮,张榜安民,自不细表。
至此,张小七的大军一举吞并了于阗国,兵势日盛,虽然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外人看来,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流落他乡,无处栖身的逃犯了,而俨然已成为一位炙手可热的西域霸主了!
转眼又过了数日,张小七处理完了于阗城的善后事宜,对众人道:“我还记得咱们刚逃出来那会儿,整日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受尽了磨难,谁能想到咱们一路磕磕绊绊,数次遇险,又死里逃生,最后竟然走到了今天,唉,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叫人感慨万千哪!”
“是呀是呀!”李恪也深有同感,“这一路危难重重,咱们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上天庇佑啊!现在天就快亮了,我想父皇英明,也不会再让咱们等多久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亟待要办,我想在王宫搭建灵堂,用尉迟渥密和阿史那薄布的人头为我死去的一百多兄弟祭灵!等此事办妥,我的一桩心愿也算了了,咱们就回到播仙镇,安心等候皇上的恩旨吧!”
众人应诺。
次日,王宫各处白幡高悬,灵堂也已被布置停当,里面摆满了死难兄弟的灵位,灵位前的香案上放着两个木匣,分别装着尉迟渥密和阿史那薄布的人头,张小七众人皆穿缟素,趋至灵前,焚香祭拜。
灵堂外,朱老大和吴老三等一众兄弟垂手而立,站满了院子。
张小七又回想起当日众兄弟被害的惨状,不禁泪眼婆娑,“兄弟们,我们来祭拜你们了,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害死你们的恶人已经伏诛,你们的大仇终于报了!
遥想当年,你们在我等被逐塞外,含冤莫白之时,毅然相随,不离不弃,这一路上,我们走大漠,越戈壁,千里跋涉,历尽了艰辛,不想你们跟着我还未过上一天好日子,就惨死在小人之手,客死他乡,我张小七愧对你们哪!”
他说到伤心处,几度哽咽,泪如雨下。
李恪在一旁劝道:“大哥,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吧!好在天日昭昭,弟兄们大仇得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张小七点点头,抹了抹眼泪,又带着众人再拜叩首,起身走出了灵堂。
正这时,忽而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院子,禀报道:“大人,王宫外面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说,他们在于阗城外的玉龙河中打捞出了一块奇石,要献给大人!”
“什么?什么奇石?”张小七不明就里,朝士兵一挥手,“走,带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一出王宫大门就吓了一跳,外面的街上人山人海,百姓们摩肩接踵,都踮着脚,抻着脖子往门口处张望。
王宫门外台阶下的大车上放着一块巨石,这石头高两丈有余,石头两侧和背面都雕刻着蟠龙,正面光洁如镜,上面刻着一首诗:“红日升扶桑,将军挽弓长,神犼飞天日,世出大漠王!”
张小七心中疑惑,一指这巨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车旁边的一个百姓慌忙跪伏于地,“张将军容禀,昨日,小的途经玉龙河,忽见河中间水流震荡,水下竟隐隐有红光闪烁,我甚感蹊跷,就驻足在河边观望了一会儿,不想那水越流越急,很快形成了一个大漩涡,这奇石便从漩涡里露了出来。小的以为,这一定是天降祥瑞,故而我立刻找来了附近的一些乡民,将这块奇石捞上来献与将军!”
“祥瑞?一块石头也能称为祥瑞?你把它送给我作甚?”
“将军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请您看看这石头上刻的诗,第一句红日升扶桑,指的是一位英主即将横空出世,第二句将军挽弓长,这一个弓字和一个长字合起来就是张,意指这位英主是一位姓张的将军,仔细想想,这诗说得不就是张将军您吗?”
“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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