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有一胖一瘦,两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儿,大胖子是一副典型的汉人长相,黑发黑眼睛,大脸盘,嘟噜腮,体态臃肿,圆了咕咚,活像个大球,他旁边的瘦高个则大相径庭,他是个金发碧眼的罗刹人。
领头的突厥头领抱着肩膀一阵冷笑,“龙突骑支,你背着我擅自跑到大唐,是要干什么去啊?来来,跟我们好好解释解释吧!”
第二十三章 被困焉耆
却说张小七二人跟随龙突骑支返回焉耆,不料就在即将入城之际,他们遭到了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薄布的围攻。
又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张小七自然是当仁不让,噌啷啷把腰刀拔出来了,“陛下,这点危险算不得什么,我这就带你杀回城去!”
龙突骑支阻止道:“张少侠且慢,此事关系到我焉耆国数万臣民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皮,否则,一旦陷入战争,臣民遭殃,国家也有倾覆的危险。”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龙突骑支命手下士兵退后,很从容地走到突厥头领面前,施了一礼,“龙突骑支拜见大汗。”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汗?我以为你巴结上了新主子,眼界也高了,不屑于搭理我们了呢?”阿史那薄布阴鸷的目光透过面具,死死地盯住了龙突骑支。
“大汗这是哪里话?我龙突骑支是大汗的臣子,效忠大汗是我的职责,何来巴结新主子一说?”
“哼!说得好听!我来问你,你身为焉耆王,不呆在你的城池里,好好地管理你的部众,缴贡献粮,偷偷地跑去大唐做什么啊?”
“大汗,臣去大唐,自然是跟皇帝李世民商讨结盟通商之事啊!”
“你!”阿史那薄布没想到龙突骑支如此坦率,颇为意外,“好!好!你承认就好!”
他身后的大胖子噌地一下蹦了出来,“大汗!我说的没错吧!这个龙突骑支心怀鬼胎,早就对大汗有不臣之心了!请大汗尽早除去这个祸害!”
阿史那薄布一招手,周围的军兵呼啦一下将龙突骑支围住,就要下手捉拿。
“且慢!大汗,臣还有话要说!臣此去大唐,不只是为了我焉耆与大唐通商,更是为了大汗哪!”
“为了我?你此话怎讲?”
“大汗,现如今,阿史那欲谷作乱北庭,与您划地而治,您就真的心甘情愿吗?他只是*厥大汗颉利的侄子,只因*厥被大唐消灭,他就跑到您的地盘上鸠占鹊巢,作威作福,祸乱一方,大汗,您就真的打算听之任之吗?
投靠大唐又有什么不好?大唐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国力强盛,您有了大唐做靠山,还愁打不垮阿史那欲谷,收复故地吗?
大汗,要我看,真正包藏祸心的是您身边的鞠文泰和白诃黎布失毕!他们俩派人暗中刺探我的行踪,还在您面前挑拨是非,无非就是想吞并瓜分我的土地,扩充他们自己的实力。一旦他们壮大了,还会不会听从大汗您的指挥,可就不好说了,大汗,您可要三思呀!”
大胖子闻言,急了,“龙突骑支,你血口喷人!我鞠文泰对大汗的耿耿忠心,天地可鉴!”
白诃黎布失毕也凑过来道:“大汗,您切莫听信他的妖言蛊惑,我从来都是大汗最忠诚的奴仆,我的忠心,大汗您是知道的。这龙突骑支最擅长巧言令色,明明是背主求荣的勾当,愣是被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大汗您还要感谢他一样。像这种无耻之徒,大汗您还跟他理论什么?直接处死就行了!”
龙突骑支当即针锋相对,“大汗!我焉耆和龟兹的宿怨,您是知道的,我父亲就是被龟兹老国王白苏伐叠设计毒死的,这么多年来,我为了顾全大局,一直隐忍不言,可不想这个乱臣贼子竟变本加厉,陷害于我!
大汗,我与李世民见面之时,他曾托我给您带话,只要您肯称臣,并许诺不再骚扰盘剥大唐的商队,他愿意派兵替您平定叛乱,册立您为西域共主!机会难得呀!大汗!您若现在杀了我,可无异于自绝于大唐啊!”
鞠文泰进言道:“大汗,您不必顾忌什么!大唐兵势虽强,可鞭长莫及,他们是不可能打到咱们这里的!”
阿史那薄布迟疑了片刻,“这个……”似乎有点动摇了,“恩,暂且先将龙突骑支一干人等囚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伤害他们!”
“是!”军兵们推推搡搡,将龙突骑支众人押解下去。
白诃黎布失毕就问:“大汗,您下一步如何打算?可否即刻攻城!”
“不急,咱们此来只是找龙突骑支问罪,并非要灭掉焉耆,待到城中一乱,必会有人献城投降,到时我再重新选立焉耆王,没有必要在此消耗兵力。”
“大汗,我们已经发兵到此,若不一鼓作气将逆党斩草除根,恐怕以后会徒生祸患哪!”
“恩?”阿史那薄布冷冷道,“你们为何这般急切?莫非你们真的像龙突骑支所说,想要瓜分焉耆的领土?”
白诃黎布失毕慌忙道:“臣怎敢?臣的一切都是大汗所赐,又怎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你呢?”
鞠文泰也赶紧表态:“哎呦,臣一心只想为大汗牵马坠蹬,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啊?”
“那就好!你们都是我的臣子,要戮力同心,不要学那些汉人,整日里勾心斗角,净搞些小算盘,都听到了吗?”
“是!臣等谨记!”两人诺诺连声。
再说张小七跟龙突骑支众人一起被押入一个空帐篷里,由于没有得到龙突骑支的许可,他也没敢贸然行动。
见监押的敌兵撤走了,他便小声问向龙突骑支:“陛下,您适才跟那个带面具的大汗说我大唐皇帝愿意发兵援助他,此事可是真的?”
龙突骑支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国有小国的无奈,我只是想用大唐震慑一下阿史那薄布而已,让他不敢对我和我的焉耆国轻举妄动。”
“陛下就不怕那家伙不吃你这套吗?”
“不会的,阿史那薄布本就生性胆小多疑,色厉内荏,更何况还有一个阿史那欲谷在他背后掣肘,我料他绝不敢轻易得罪大唐的!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城中的情况,张少侠你武艺高强,可否替我入城一趟,安抚城中的百姓,不要让他们闹出乱子才好!”
“这没问题,只是我没有凭证,进了城只怕没人听我的呀!”
龙突骑支拿出一面羊脂玉牌,递给张小七,“这是我的信物,张少侠,你凭它便可调集城中的军队,若有人胆敢意图作乱,即行抓捕!”
“好吧!”
张小七正要动身,吴老三忙不迭凑过来了,“大、大人,我、我也去!”
“老三,外面全都是敌兵,守备森严,我都没法保证不被发现,你不会武功,怎么出去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还是留下来保护陛下吧!”
“大、大人,不、不必多虑,我、我有办法,绝、绝对可以让咱们大、大摇大摆地离开,还、还不会遇到任、任何阻拦!”
“哦?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吴老三一脸神秘,伏在张小七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三,这事可绝非儿戏呀!要是出了岔子,你我的安危事小,可别连累了陛下和焉耆呀!”
“大、大人,你、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我看到他的脖、脖颈后生有暗、暗疮,这、这种病,我、我以前在我们村里亲、亲眼见到过,绝、绝对错不了呀!”
龙突骑支不明就里,还在宽慰张小七,“张少侠不必有什么顾虑,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对你们应该不会太在意,你们就放手去做好了!”
“是!陛下!”张小七也没多想,又对吴老三道,“那我就听你一回,咱们开始吧!”
“好、好的!”
两个人整理一下衣服,挑开帐帘,大模大样地走出去了。
外面的卫兵们一看,这还了得,“站住!你们好大的胆子!公然跑出营帐,活得不耐烦了吗?”蜂拥上前,将他们团团包围。
吴老三相当淡定,背着手,气定神闲地往那一站,“都、都给我闭嘴!吵、吵吵把火地叫、叫什么!瞧、瞧你们一个个獐、獐头鼠目的样子,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啊!这小子出言不逊!宰了他!”
“慢、慢、慢着!我、我就问一句,你、你们可是高昌国的士兵?”
“是啊!那又怎样?”
“那、那就好!快、快带我们去见你、你们的国王,我、我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向他禀、禀告!”
“你小子耍什么花样?我们国王也是你能见的?”
“不、不让我见也行,只、只是这事关系到你、你们高昌的生、生死存亡,江、江山社稷!我、我可不是危、危言耸听,要、要是因此出了事,你、你们担得起这、这个责任吗?”
张小七也跟着帮腔,“对呀!要真是因为你们误了事,害了高昌,你们有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些高昌的士兵看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被唬住了。
“莫非这两人真有要事要见陛下?”
“不如就带他们去得了!”
他们私下商议了一下,拿定了主意,“那好吧!我们就带你们去见陛下,不过你们可得放老实点,胆敢跟我们耍花招,后果你们知道的!走!”
众军兵一路戒备,将二人押至鞠文泰的大帐外。
鞠文泰此时刚刚回来,正搂着个美女,在床榻上嬉戏,忽而一个士兵冒冒失失地跑进来,“禀报陛下!”
鞠文泰冷不防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低头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士兵,直气得七窍生烟,“哇呀呀!混账!来人!快把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给我拉出去砍了!”
“陛下且慢!属下有下情回禀!”
“这深更半夜的,你能有什么事?”
“回陛下,龙突骑支的两个手下有非常要紧的事要求见陛下,他们说此事关乎陛下的千秋大业,十万火急,属下为此深夜闯帐,惊扰了陛下,实在是万不得已呀!”
“哦?”鞠文泰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令侍女退下,重新整理衣服,对手下吩咐道:“叫他们进来!我要问话!”
“是!”士兵下去传令。
少时,张小七和吴老三走进来,在帐前站定。
鞠文泰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咳嗦一声,“咳!你们这么急着见本王,有什么事情啊?速速讲来!”
吴老三胸有成竹,紧走两步,深施一礼,“小、小人吴老三拜、拜见陛下,小、小人要说的事情非、非常隐秘,外、外人在此多、多有不便,可、可否叫他们退、退下呀?”
鞠文泰想了想,“好吧,量你们也不敢造次!”他抬手屏退帐内的士兵,接着道,“这回可以了吧,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吴老三笑眯眯道:“陛、陛下,其、其实这事你心里也应、应该知道的,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难言之隐哪?”
“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你那、那个方面是不是有、有点问题?”
“你究竟想说什么?吞吞吐吐、啰里啰嗦,这么不爽利!有什么事直说!再要跟我兜圈子,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张小七心直口快,“陛下,你不要着急,他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得了花柳病啊?”
第二十四章 吴老三治花柳
吴老三目光敏锐,观察能力非常强,高昌国王鞠文泰甫一亮相,他就从其脖颈后的暗疮上发现端倪了,“嘿嘿,此人有花柳病!”
之后,众人被关押起来,龙突骑支向张小七求助,要他携带自己的玉佩,回城稳定大局,吴老三便主动请缨,为他们献上了这条脱困之计。
却说鞠文泰被张小七戳穿了**,脸涨得通红,当场发飙了,“啊!胡说八道!两个狗杂种,居然跑来消遣本王!我宰了你们!”
张小七就问:“老三,他不承认!你确定你没看错?”
吴老三抱怨道:“我、我就说,你、你不要说得这、这么直白,冷、冷不丁被人说、说中了要害,谁、谁能接受得了啊?”
鞠文泰不依不饶,从案几上操起佩剑,奔着两人就扑过来了。
两人只得连连躲闪,吴老三边躲边说:“陛、陛下,息、息怒啊!我、我知道这种事确、确实有点难、难以启齿,可、可你也不能因此就讳、讳疾忌医不是?”
“放屁!我没病!”
“别、别嚷了!大、大汗就在附近,要、要是把事情闹、闹大,让、让他老人家知道了,陛、陛下多没面子啊!我、我也是一片好心想、想为陛下排忧解难,根、根治疾患哪!
不、不瞒陛下,我、我家有祖传的秘方,专、专治花柳病,一、一剂见效,三、三剂根除,绝、绝无反弹哪!只、只要陛下愿意,我、我可以为陛下诊治!”
鞠文泰气得浑身的赘肉都抽抽起来了,像头发了疯的野猪一般,一个劲地在那运气,“啊!气煞我也!”
吴老三不由得连声叹息,“唉,陛、陛下,您、您这又是何苦啊?罢了,我、我的一片好心都、都被当成驴、驴肝肺了,您、您不想治就算了,我、我们这就回去,多、多有冒犯,还、还望陛下恕罪。”
“哇呀呀!走之前把方子给我留下!”
“诶,他真有病!”张小七高兴得脱口而出。
吴老三忙把他的嘴捂上,“陛、陛下这就对了嘛,有、有病就得找、找大夫,为、为了一点颜面,贻、贻误了病情,可、可得不偿失啊!我、我这就为您开、开方子!”
鞠文泰的大胖脸红中透绿,看样子,气还没消,“本王就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要是方子不管用,我扒了你们的狗皮!”
“陛、陛下,您、您就等着痊愈吧!”吴老三信心十足,拿过纸笔,奋笔疾书,唰唰唰地写了一通。
片刻后,他郑重其事地把一纸写得歪歪扭扭的方子交给鞠文泰。
鞠文泰皱着眉头把方子看了一遍,“这上面写得都是什么药材,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陛、陛下说到点子上了,这、这些药材确实不、不太好找,毕、毕竟您的病也不、不是那么常见的嘛!比、比如这味驴、驴粪蛋,您、您就不能用骆、骆驼的粪便代替,东、东西不同,药、药效也就大、大相径庭了!”
“那该怎么办?”
“没、没关系,这、这些药材在焉、焉耆城的药铺里应、应该有卖的,我、我愿意为陛下效、效劳,亲、亲自跑一趟腿,替、替陛下抓来最、最正宗的药材,从、从此让陛下摆、摆脱花柳病的困扰,重、重振雄风啊!”
鞠文泰神色恢复过来,眨了眨小眼睛,“哦,闹了半天,你们该不会是想借给我买药为名,趁机开溜吧?”
吴老三吓了一哆嗦,忙道:“哎、哎呀!陛、陛下说的是什、什么话!我、我们真是一片赤诚要、要为陛下治病啊,您、您真的误会我们了!”
张小七也道:“是啊,陛下,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您要是不信,大不了就把我们押回去嘛!不过,一想到您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啧啧,我都替您难受啊!”
“是吗?”鞠文泰满脸地不信,“你们真的以为本王是那么好忽悠的吗?来人!快把本王新招来的御医请来,让他看看这个方子对还是不对!”
“坏了,这鞠文泰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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