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他左一趟右一趟,溜了不下十多次,结果所有的“侯君集”全是替身,正主儿早就踪迹全无了。
; ;“哎呀?这老东西属泥鳅的,钻哪去了?”他急得脑仁嗡嗡直响,“这可怎么办?”
; ;书中代言,侯君集这次是打好了算盘,“我打不过你,我就避你的锋芒藏起来,让你找不到,反正我还有两万大军呢,拿人堆也能堆死你们,退一步讲,就算你们几个会武功的能逃脱,可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这么多官兵,就这个罪过,你们也永远翻不了身了!”
; ;侯君集的计策着实让张小七陷入了困境,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哪,更何况这次的对手是大唐的精锐之师,作战勇猛,打起仗来跟薛延陀的那些乌合之众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呀!
; ;战场上,翟珊、李恪和侯五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其他兄弟也是拼死抵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毕竟人数差距太悬殊了,他们的阵型很快就被冲散了,不少人都挂彩了,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得被包饺子了。
;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听一阵锣声从*阵后传来,“嘡啷啷!嘡啷啷!”有人大叫着,“退兵!别打了!将军阵亡了!快退兵!”随后,后面不少帐篷都燃起了大火,火势熊熊。
; ;前面的唐兵们闻声,纷纷回头看去,一时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 ;“怎么回事?你听清了吗?将军阵亡了?”
; ;“不会吧,将军不是藏起来了吗?”
; ;“那这锣声哪来的?”
; ;“嘡啷啷!嘡啷啷!将军阵亡了!别打了!快退兵!”那声音一句接一句,叫得愈发急切了。
; ;“快回去看看吧!肯定出事了!”士兵们看不到将军,本就没有主心骨,再被这声音一煽动,顿时军心浮动,都转回头潮水般退了下去。
; ;混在军中的侯君集见状,可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没承想画虎不成反类犬,气急之下,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要退!本将军在此!都给我杀回去!”
; ;这一喊暴露目标了,张小七循声一看,“好啊!自己蹦出来了!这回看你还往哪跑?”他在空中急速俯冲而下,单手一探,好似老鹰抓小鸡一般,“你给我过来吧!”一把将侯君集拎起来,飞回到自己的阵营里。
; ;那些唐兵们一见主将被抓,都傻眼了,一个个手足无措,也不敢再战了。
; ;侯君集窝火憋气,心里一万个不忿,虽然被捉了,气焰还挺嚣张,“小崽子!我是潞国公,皇上钦命的积石道行军总管,你敢把我怎样?”
; ;“怎样?放了那些回鹘人,牙崩半个不字,我宰了你!”
; ;“小崽子,本国公就不放人,够胆子你就动手!”
; ;“哎呀?看把你狂的,爷爷宰了你又如何?”张小七挥刀作势就要砍。
; ;李恪劝道:“大哥,留他一条命吧,他是去打吐谷浑的,你现在杀了他,这些士兵怎么办?这仗还怎么打?你我个人的荣辱不重要,可这事关国家战事,你可不能糊涂啊!”
; ;侯君集哼了一声,小声道:“量你小子也不敢!”
; ;“这个……”张小七举着刀骑虎难下了。
; ;正这时,程怀亮和楚恒一人拎着一面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小七兄!抓到侯君集了?太好了!我们的计策总算是管用了!”
; ;张小七为难道:“抓到了是不假,可这个狗五嘴尖皮厚,愣是不放人,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 ;程怀亮胸有成竹,嘿嘿一笑,“小七兄,这个事情简单,你就交给我吧!”
; ;说着,他嬉皮笑脸地凑到侯君集跟前,一惊一乍地叫道:“哎呀!侯叔叔!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 ;“你要干什么?”
; ;“别紧张嘛,您是长辈,我怎敢对您无礼呀?我只是想伺候伺候您,聊表一点晚辈的孝心嘛!”他伏在侯君集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 ;“啊!你敢?”
; ;“侯叔叔,你就放了回鹘人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都方便,您说呢?”
; ;“好!我放人!”侯君集一口答应了,“快!把那些鞑子都给我放了!”
; ;“是!将军!”唐兵们立刻遵照执行。
; ;不出片刻,吐迷度和他的族人都被陆陆续续地放了出来,那些回鹘人也不少,男女老少加起来,足有千八百人了。
; ;“侯叔叔,多谢了!还得委屈您一下,让你的士兵原地驻扎,不要跟踪我们,您也得受累跟我们走一段路了。”
; ;“算我倒霉!”侯君集恨得咬牙切齿,干瞪眼没辙,也只得乖乖照办。
; ;张小七见得计了,朝程怀亮竖了下大拇指,命人找了块黑布,蒙住侯君集的眼睛,把他捆住,放在马背上,带着手下兄弟和回鹘族人缓缓地撤出包围圈,进入大漠之中。
; ;众人又走了大半宿,见后方确实没有跟踪的探子了,便把侯君集扔在了半路上,给他留下了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侯将军,别追我们了,留着气力去打吐谷浑吧!祝你凯旋!”
; ;而后,他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行进。
; ;见彻底脱离了危险,吐迷度带着几个族人走上前,和张小七众人一一见面,他紧紧地握着张小七的手臂,眼中含泪,“这次我们能从虎口脱险,保住了回鹘的血脉,全赖帮主相救,帮主的大恩我们回鹘人永生铭记!”
; ;张小七忙道:“俟斤千万别这么说,要说感谢的是我们才对,是我们连累你们遭逢劫难,失去了家园,可俟斤却还为了保护我们,被毒打至斯,宁死也不说出我等的下落,这份情谊天高地厚,我等又怎能袖手旁观哪?”
; ;“帮主过奖了,我们回鹘虽然弱小,却从来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
; ;早先,我们的老家在漠北,并不是这里,突厥在时候,我们受突厥人奴役,突厥亡了,我们又遭到薛延陀人的欺负,这些年夷男越发地变本加厉,肆意掠夺我们的牛羊,残杀我们的族人,我们不堪忍受,只得被迫迁移,就像被上天遗弃的孤儿,无可依托,四处漂泊,尝尽辛酸。
; ;后来,张帮主守卫怀远,以一千多人马击败薛延陀数万大军的事迹在大漠上广为流传,我们听闻后,都无比振奋,对帮主仰慕不已,今日能为帮主略尽绵薄之力,实是我等的荣幸!好在危机已过,托帮主的福,我的族人都安然无恙,此番也该向帮主辞行了!”
; ;“俟斤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张小七惊愕道,“你们打算去哪里呀?”
; ;“我还有很多族人部众散落在大漠各处,我想将他们召集起来,重建回鹘。”
; ;“唉!”张小七惋惜道:“既如此,便依俟斤吧,若有用到我们之处,我等愿意效劳。”
; ;“帮主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们也在逃亡之中,我怎好劳烦你们哪,今日就此告辞,他日相逢,再与帮主把酒言欢!”
; ;吐迷度向众人道别,带着族人离去了。
; ;张小七心头怅然,转回来问向众人,“咱们接下来何去何从?前面还有没有可以栖身之所?你们都来出出主意吧!”
; ;侯五道:“帮主,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凉州地界,到了那里,或有补给休整的地方。”
; ;程怀亮面露难色,“如今咱们八成已被通缉,只怕回到唐境,徒生是非,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啊?”
; ;侯五摇摇头,“咱们现在去不了漠北,就只能去西域,而这甘凉道乃是去西域的必经之路,绕不过去的!”
; ;张小七就说:“既然这样,那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只能豁出去,闯一闯吧!”
; ;李恪也道:“恩,去凉州也好,这一路艰辛,兄弟们都人困马乏,恐怕也走不了多远了!”
; ;一边的楚恒皱紧了眉头,沉吟道:“可是我听说,凉州的驻军有三万多人,戒备森严,咱们该如何过关呢?”
第八章 荒城怪人
; ;张小七众人击破了侯君集的官军,救下了回鹘人,虽然取胜,可也因此坐实了袭杀官军、意图反叛的罪名,彻底封死了回归大唐的道路。
; ;不过大家都没有沮丧抱怨,毕竟连吴王殿下这般天潢贵胄都无怨无悔,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做自己该做的事,何必顾虑太多,褒奖也好,罪过也罢,都留给皇上他老人家来定夺吧!
; ;去往凉州的路上,张小七就忍不住问程怀亮,“程兄弟,还是你高啊!我拿刀都吓唬不住狗五,你两句话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了,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怎么会让他这么听话呀?”
; ;程怀亮笑眯眯道:“你想知道?”
; ;“是啊!我一直琢磨不透啊!”
;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了几个很简单的词语,阴阳合欢散,小红,小刚,现场表演。”
; ;“哦!”张小七恍然,“你小子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 ;翟珊责备道:“相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快点想想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进凉州吧!”
; ;“对!娘子教训的是,人家有三万多守军,以咱们疲敝之师,硬冲是肯定不行的,不过咱们还有两个军师可以出谋划策嘛,楚大人,程贤弟,咱们队伍里就你两个最聪明了,你们就给拿个辙吧!”
; ;楚恒连连摆手,“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哪,据我所知,这凉州刺史叫李大亮,是个只知道做事的死脑筋,他自己家穷得叮当乱响,忙起公事来,倒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丝不苟,他这些年,劝民垦田,缉捕盗匪,把州县得治理的好似铁桶一般,根本无懈可击呀!”
; ;“哎呦,这么说,这还是个好官呀!”
; ;“恩,也、也可以这么说吧!”楚恒不太自然,干笑了两声,“前些年,我还想拉拢拉拢他,跟他交个朋友,可这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就是个棒槌,没有一点破绽,我也拿他没办法呀!”
; ;“这就对了!你以为当官的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 ;“别这么说嘛!我也很清正廉洁的,只是比他变通了一些而已嘛!”楚恒讪讪地笑着,偷偷瞟了李恪几眼。
; ;程怀亮接过话道:“话虽如此,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好对付啊。”
; ;“有啥不好对付的?既然是好人,咱们就真心相待,实话实说,料想他也会同情咱们的遭遇,网开一面的!”
; ;“不,小七兄,你太想当然了,别忘了,咱们目前可是被朝廷通缉的叛贼呀,在朝廷的旨意面前,你认为他是忠于朝廷,秉公办事,还是会跟咱们窜通一气呢?”
; ;“说的也是啊!”张小七有些犯难了。
; ;侯五建议道:“我知道在凉州城北六十里处有一座废弃的老城,叫休屠城,那里还有一些残破的房舍尚可居住,咱们不如去那儿暂时驻扎一段时间,再慢慢想对策。”
; ;“那敢情好,你怎么不早说呀?”张小七又看向李恪,“殿下,你看如何?”
; ;“恩,也只能如此了!”
; ;众人拿定主意,在侯五的引领下,加紧行军,不出半日,便赶到了休屠城。
; ;这城池破败得不成样子,夯土筑成的城墙东倒西歪,站在高处远远望去,一片断壁残垣,就像沙海中一艘破船,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 ;“这休屠城荒废总有百余年了,如今连过往的商队都不从这里经过了,咱们就将就一下吧!好在城东边有一条河,咱们饮水倒不成问题。”侯五边说边指点给众人看。
; ;张小七就说:“有个地方住就行了,好歹总比无处可去,困死在沙漠里强啊!”
; ;说话间,众人缓缓入城,张小七命朱老大和吴老三带着手下兄弟们到城中各处寻找可住的房舍土屋安歇,忽而一转头,就见一侧城根的底下坐着一个庄稼人。
; ;这庄稼人看样子有五十出头,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服,高挽着裤腿,脚下蹬着一双麻鞋,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见众人进来了,毫不在意,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一般。
; ;张小七众人反倒吓了一大跳,“诶?这地方怎么还有人哪?”急忙围了上去。
; ;张小七朝庄稼人抱了抱拳,“这位老伯有礼了!”
; ;庄稼人抬了头看了看他,把烟袋锅往鞋底磕了两下,“啊,有礼有礼!”
; ;“敢问老伯到这里做什么?这个小城不是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吗?”
; ;“啊?”庄稼人站起身,刚要说话,突然身体一激灵,“啊!你们等一会儿!”他转过身一溜小跑冲到不远处的墙根前,不管不顾,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裤子,“哗!”开闸放水。
; ;翟珊见状,羞红了脸,慌忙走开了。
; ;事毕,庄稼人打了个寒颤,返回来,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对张小七道:“刚才你问什么来着?”
; ;“哦,我想问老伯怎么到这里来了?”
; ;“啊,遛弯,闲着没事,到这里活动一下筋骨!”他随口道,还煞有介事地抡了两下胳膊。
; ;张小七心说话:“哎呦,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看这老汉的样子,还挺习以为常的!”不禁问道:“老伯玩笑了,这可是沙漠,谁没事跑这儿遛弯呀?”
; ;“你们懂啥?这种沙丘对我们本地人来说就是小儿科,根本就不在话下,我没事的时候就到这里溜达溜达,高兴了还能住上几宿呢!对了,你们到这儿干什么来了?这里又不是凉州,商道也不从这儿过呀?”
; ;张小七刚要说话,程怀亮连忙抢着道:“老伯,是这样,我们这些人在大漠里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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