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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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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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蹲身谢恩。

一旁的哲哲随即道:“大汗,你可有觉得这乌伦珠越大,就越发的像哈日珠拉了?”

皇太极听完这句话,眼神便一刻也不曾在我身上移开,许久后才缓缓道:“不像,一点都不像。哈日珠拉可比乌伦珠美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哈日珠拉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还会说话。”一提到哈日珠拉,皇太极的脸上就露出了难见的微笑,走过来将我拉起来:“日后常到宫中走动,范先生这次又送来几本好书,你可以随时来翻阅。”

我点点头,说着谢恩。还记得那年在辽阳,因为哈云珠过继的事,踢了岳托一脚,后来皇太极追问我为什么在书房的时候,我才说我是去找书看的,后来皇太极只要得了什么汉人写的书,都会第一个先让我看。

不过明明是一个和谐的场面,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呢,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天聪三年二月,皇太极下令,以三大贝勒为首,凡是八旗贝勒,大臣,一律不得收敛百姓的财物,若有违者,定当严惩,随后不久,皇太极将努尔哈赤与生母孟古姐姐的骨灰合葬在沈阳石嘴头山上。

随后,喀尔喀扎鲁特贝勒戴青、桑土、桑古尔、桑格尔寨等人,率领部众来归,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女儿乌仁哈沁,一个十四岁,却无比高傲的女子。

“这个阿敏,可真是作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多尔衮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我忙到门口去看看着正要进屋的多尔衮,身后的阿林阿也一直垂首,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说话。

盛怒的多尔衮在明间的炕上坐下,我连忙吩咐济兰去倒茶,自己把阿林阿拦在门外,问他多尔衮生气的缘由。

“这不大汗才下令不久,这二贝勒就纵容手底下的人敛财,昨儿个还打伤了人,那人今日告了上来,二贝勒还振振有词。这月是贝勒爷执掌朝务,这二贝勒愣是不将咱们爷放在眼里,问话的时候,还打伤了两名兵卒,您说这贝勒爷能不生气嘛。”阿林阿一直为多尔衮不平,看着我缓缓道:“福晋,爷一向最信您了,你劝劝他,想个法子治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贝勒吧。”

正说着,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摔破茶杯的声音,我瞟了一眼屋内,随即看着阿林阿道:“海兰有孕,你且回去照料着,贝勒爷这里有我呢。”转身进屋,打发走了伺候的济兰,收拾着地上茶杯的碎片。

“阿林阿都跟我说了。”我边收拾着,边说到。

多尔衮看着我,漆黑的眼眸此时已经没有一丝感情,盛满了怒气,在炕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似乎能捏出水来。

“你平日里总能掩藏住自己的情绪,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起身,握着他握拳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来。

“若他单单说我,哪怕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会处变不惊。可是他说我额涅!”多尔衮挣开我的手,一拳砸在炕桌上,脆弱的炕桌片刻间便碎了一地,这样的气势把我也惊得不轻:

“多……多尔衮……”

“他说我额涅心如蛇蝎,与子侄勾勾搭搭不干不净!他满嘴胡言乱语,我怎能饶他!”多尔衮怒不可遏,额上的青筋暴起,张洪量脸颊,倔强的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始终不肯落下。

我满心惊讶,没想到阿敏竟恶毒至此,他一直不喜多尔衮兄弟,如今多尔衮兄弟又分揽了他的权利,他怎肯罢休。他扳不倒皇太极,就只能拿多尔衮兄弟撒气,真不是男人!

我伸手将多尔衮搂在怀里,让他的脸埋在心口。他紧紧攥着我的衣摆,片刻间就能感觉到他的啜泣。额涅离世时都不曾哭泣的孩子,因为阿敏几句中伤的话就伤了心,该怎么劝解他呢?

“绝不能让他好过!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叫他生不如死!”我轻抚着多尔衮的发辫,恶狠狠的发着誓。

☆、第33章 时机

阿敏的事整晚都在我心里萦绕着,多尔衮一夜都待在书房里。他已经被阿敏气的冲昏了头,想凭一己之力整倒阿敏,可他似乎忘记了,阿敏现在还是与皇太极共同南面接受朝拜的三大贝勒,而且阿敏还有对诸位“子弟”贝勒管教、辖束的特权,如果阿敏以藐视兄长,献媚于君王治罪于多尔衮,按照先前对皇太极的分析,他很可能不会站在多尔衮这边,多尔衮,就危险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如何阻止多尔衮一意孤行,还要让皇太极名正言顺的治了阿敏的罪!

我揉着太阳穴,头有些痛。后半夜,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将这寂静的夜凸显的惊悚无比。该如何做,才能让阿敏被治罪,多尔衮还能全身而退呢?

虽然沈阳的二月依旧寒冷,屋脊上的雪还未化尽,午间多尔衮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吩咐济兰为我收拾东西,随后他才告诉我,皇太极决定巡视边城,诸子贝勒中,也只让多尔衮随行伴驾了。

如果皇太极决定出城的话,那么对付阿敏不就容易多了嘛,既不会让多尔衮落下藐视兄长的口实,又能治罪于阿敏,简直就是两全其美!这么一来,多日萦绕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找来了阿林阿,让他为我办些事,然后便静待明日到来了。

甲辰,我们一行人到达边境,皇太极巡视城郭,斥责当地驻守的将士,随后下令,加强薄弱城墙的修筑。随后皇太极听当地民众说在海州,有两位百岁老人,妻子百岁有五,丈夫百岁有三。皇太极认为这是上天赐予大金吉祥的征兆,便决定择日启程前往海州。

一身石青色右衽袍子的皇太极,驾马走在最前列,深邃的双眸如同湖水一般深不见底,眉宇间那股凛冽愈发的强烈,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自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似乎就没看他笑过。

或许是大自然的生命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冬日里罕见的鸟,也在此时此刻发出了声音。马蹄声与鸟鸣相得益彰,给寂静山林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到达海州时,时至正午。海州城内人声鼎沸,处处彰显着祥和之气。房屋都是传统的女真居室,街上的妇女们也都穿着常见的女真服饰,与我平时见到的不一样,海州的女真服饰都是四面开叉的,妇女们梳着黑色的大辫子,盘在头上。

多尔衮告诉我,这是因为这里的妇女们要下地干活,还要骑马驰骋在山林之中,如果梳把字头和辫子髻就会相当碍事,故而有此装束。

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后,皇太极便领着范文程和多尔衮去城内视察,独留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去街上闲逛溜达。

“给这位爷请安。”刚溜达不久,耳畔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侧身望去,只见来人朝我甩袖,单膝点地行礼后,毕恭毕敬的站起身道:“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阿林阿微微侧身,只见他身后不远站在一名男子,他脸上大片淤青,眼角嘴角也带着伤,他站在原地踌躇着,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我看着阿林阿,质疑道:

“可有人怀疑?”

“大汗前往海州的消息,未曾走漏出去,二贝勒那边也没有什么大动静,福晋尽管放心。”阿林阿一直恭敬的说道。我颔首点头,吩咐阿林阿带着那个男人跟我去了落脚的地方,等着皇太极他们回来。

傍晚时分,皇太极才带着多尔衮跟范文程说笑着走进后院。店老板上前行礼问安,后又吩咐厨房准备晚饭,这才领着皇太极和范文程进屋。我稍微掩了掩窗户,多尔衮就推门进来了,见我一个人在炕上坐着,过来在我面前坐下,好奇的看着我:

“你怎么也不问问,今儿个这是去了哪里。”

“这是你们男人的事,你若想告诉我,我就听,谁还没点秘密啊。”我笑着说道,然后勾勾手指,让多尔衮凑近,耳语几句之后,只见他眉头微蹙,转头看着我,许久才道:

“此事为难你了。”多尔衮伸手覆上我的面颊,伸手将我拥入怀里。我嘴角扬起浅笑,伸手轻抚着他的发辫,轻声道:

“我答应过的,要守着你。”

多尔衮不语,只是静静将我抱着。

翌日清晨。

澄净的天空,天际镶嵌着几缕朝霞,屋外传来小斯在院子里走动的脚步声,然后又传来店老板斥责伙计的责骂声。

屋内,皇太极坐在南炕上,一脸的严肃。单手紧握成拳,搁在膝上。冷峻的眼神直剌剌的看着跪伏在面前的阿林阿和那个男人。我和多尔衮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没有开口。

“二贝勒当真如此?”许久,皇太极才开口问道,低沉的嗓音压着怒气。那个男人俯首,浑身都在发抖,不敢说话。那个男人就是前些日子阿敏为了敛财,打伤的那名摊贩。

“回……回大汗的话,小民……小民不敢撒谎,那日,二贝勒带人到小民的摊前,说他带兵打仗,保卫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要我们孝敬他们,小民家中还有病重老母,全家人都指望这小摊子赚钱糊口,可是这二贝勒不听,说我是通明叛党,砸了小民的摊子,还将小民打伤,如今小民的左臂就算是废了。”说道绝望处,摊贩竟然伏地失声痛哭。

皇太极面色阴郁,指骨也因紧握而微微泛白,狠狠的将茶杯摔倒地上,怒视着多尔衮:“此事,你牵涉多少?”

我看着微怔的多尔衮,心中大惊,不明白皇太极这话的意思,难道他认为这个摊贩是多尔衮找人假冒的么?多尔衮抱拳单膝点地,颔首道:

“微臣是这月执政贝勒,从事发后微臣就一直牵扯其中。”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皇太极再次问道。多尔衮脸色有些难看,正欲开口,却被我抢了话: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大汗若是怪罪,就怪罪乌伦珠好了,此事与多尔衮无关。”我连忙蹲身行礼,极力为他开脱。皇太极眉头微蹙,视线一直停在我身上:

“丫头,你可得想清楚,诬陷共议国政的贝勒,罪名不轻的。”

“大汗,乌伦珠是我的福晋,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授意于我,如果大汗真的认为此事是诬陷二贝勒的话,所有责罚由微臣一人承担。”多尔衮连忙抢话说道,我不服气,也觉得皇太极处事太过,偏帮三大贝勒的私心也太明显了,当真他们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么?

“大汗处事不公,说八旗高官,诸子贝勒敛财该罚,可是这二贝勒敛财伤人是属实,大汗却说是诬陷共议国政的贝勒,乌伦珠不服,还觉得冤枉,大汗根本不配聪明汗这个称号。”我赌气的说着,自顾自站起来。一旁的多尔衮连忙拉住我,说着请大汗恕罪。

皇太极眼神一凛,瞬间我的背脊便是一麻,身子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多尔衮抱拳,连说是自己的不是,没有多加约束自己的福晋。然而皇太极没有恼怒,随后片刻便松了那紧蹙的眉头,直剌剌的看着我:

“你这丫头口出狂言,不怕我治你一个藐视君上的罪名么?”

我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脸上依旧佯装镇定:“大汗若是昏君,治罪乌伦珠也认了,若是大汗是明君,只怕奖赏都来不及呢。”我对上皇太极那深邃的眼眸,强词夺理的辩解。

皇太极这才面露浅笑,走过来将多尔衮拉起来,再把摊贩拉起来,让其坐下,随后让我去把范文程叫进来,商量着此事该如何处置。

天聪三年二月戊申,皇太极以二贝勒阿敏敛财为由,将其罚银一千,夺牛录五百,然后将所得的罚银分出一些赔于受伤摊贩,再分出一些银钱与牛种一起赐予那对百岁夫妻。

本以为此事就此落幕,然而事情并未结束,受到处罚的阿敏为追求事情原委,差人到处打听。不过还好知道这件事过程的只有我们几个,范先生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阿林阿是多尔衮的心腹更是信得过。

可是令我们谁也没想到的是,过后没几日,竟然有人发现曝尸在大街上的那个摊贩。

听闻此事时,心中大为震惊,此处虽不是北京,但至少也是天子脚下,阿敏竟然这样肆意妄为,简直胆大包天!

皇太极对此事竟然是充耳不闻,后来多尔衮才告诉我,皇太极这是等待一个时机,阿敏敛财不足以治死罪,而且没有理由夺了他的权利,只能一忍再忍,摊贩的事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阿敏干的。阿敏有皇太极初登汗位时所赋予的权利,他现在的行事可谓是目中无人,全然不将皇太极这个大金汗放在眼里。

只要抓住时机,皇太极就绝对不会手软,不过听哲哲跟布木布泰说起皇太极近日的表现,离阿敏的死期,恐怕不远了……

☆、第34章 无题

天聪三年夏四月初。阿敏敛财的风波渐渐平息,皇太极对此事小惩大诫之后便不再过问。之前伺候我的海兰也为阿林阿诞下了一女,取名济真。

从昨日半夜就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后半夜还响了几声闷雷,雨势也渐渐大起来,直到午后也不见停。前些天皇太极下令设了文馆,下令由巴克什达海及刚林等将一些汉人写的文献翻译成女真文字,又命库尔缠和吴巴什等记注本朝的朝政之事,这样一来,这些凭刀枪争夺江山的八旗将士倒是闲暇了。

小桥流水,整个贝勒府都被笼罩在那雨幕之中,狂风吹的窗户吱呀直响,索性打开了窗,任凭那狂风吹乱了桌上了几本书卷,窗外处在雨里的荷叶左右摇摆着,豆大的雨点将那一塘的荷叶打碎在池塘里漂浮着。

“你们姊妹许久都没进宫了,想必是府内事务繁杂,辛苦了。”哲哲端坐在南炕上,一副雍容之姿,面含浅笑,到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乌尔赫尼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缓缓道:“不过是一些琐事,说不上辛苦,到是乌伦珠妹妹伺候贝勒爷的饮食起居,才是真正的辛苦呢。”

我暗自觉着好笑,这乌尔赫尼争风吃醋,竟然到哲哲面前告我的状。我不与争辩,只是低头饮茶,哲哲与乌尔赫尼的关系自然比我跟哲哲的关系的更为亲近,我很能理解哲哲会站到乌尔赫尼那边,来责难我。不过这哲哲却无心搭理这事,只说这是墨尔根代青的家事,让我也劝劝多尔衮,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嫡福晋。

这言下之意是告诉我,我不过是个侧福晋,不要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借故说要去瞧瞧雅图,辞了哲哲这里,携了济兰往花园走去,这布木布泰是不喜欢见我的,我自然也不愿意与她相处,所以一个人坐在八角凉亭里,看着寒宫里头那大片随风摇曳的荷花,还记得在辽阳的时候,那汗宫的池子里也是满池子荷花,只是现在不再是当年了。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后便听到济兰行礼说给大汗请安的话,我连忙回身,见一身朝服的皇太极站在亭中,忙福身行礼。

他摆摆手,在亭中坐下后再抬眸瞧着我:“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以前就不爱说话,如今入宫来,更是不爱说话了,谁惹着你了么?”

我诧异的看着他,窘迫的摸摸盖在手背上的箭袖:“不过是应了那句少说少错罢了,怎么会有人惹到呢。”我低声说着,不去看他的脸色。皇太极嘴角上扬,仿佛是觉得我这话好笑,我也不恼,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罢罢手,缓缓道:

“你且独自在这里少说少做吧,午后随着十四一同回去。”他起身迈步就走,却在下台阶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脸上笑意全无,微微侧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也奇怪的很,似乎想起了让他不愿想起的事或人,不等随行的侍卫开口,他便迈步离开。

皇太极侧头时的眼神一直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到底是怎样的人和事,才能让皇太极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你也是大金汗的福晋么?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我再度回身,趴在栏杆上望着满池子的荷花,听济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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