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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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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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几乎在宁世子跃下墙后的第一时间就奔了出来,她厉声低喊了一声谁!见四人回应,才见到院中的拜帖,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无碍之后这才拿进去给季云流过目。

    拜帖有姓有名,很是正规……季云流看完,合上拜帖,递了回去:“明天你随我去祖母那儿请安后,在府中的花苑中坐坐罢。”

    九娘拿回拜帖,应了一声,也不多留陌生男子的此物,很快就拿着帖子去烧毁了。

    翌日,季云流坐在老夫人的上房里头,听她提自己的嫡亲舅舅:沈漠威。

    “你舅舅过两日便要回到京中了,你当日过继的事儿,咱们也没有同你舅舅好好商量一下,前些日子你父亲写了封信,托人带了过去,却迟迟未收到回信,这一次你舅舅到了京中,这事儿咱们两家也要坐下里好好谈一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说道,七皇子昨日紫光大发的事情,她可是一五一十听她的大郎和二郎说了。

    季尚书前天连夜与他母亲说了心中打算,七皇子如今因是有了真正夺嫡的举动,如此自家这边就要步步小心,不可被人抓了把柄,拖累了七皇子。

    他昨天在太子与七皇子之中也瞧仔细了,相比太子,七皇子才是真正的真龙之子!

    沈漠威回了京中便是三品的詹士府詹士,能常在太子左右,此人对七皇子来讲,日后会是一大助力,自然是一个拉拢对象,所以千万不可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二六章 就去死吧

    季云流还未出老夫人的上房,就听得老夫人身旁的嬷嬷进来低语道:宁世子过府了。

    老夫人打发了季六,把宁慕画请了进来。

    宁世子此次过府也是因为上次宋之画的事情,这事儿当日之后,季老夫人就让人送了许多东西去赔了礼。

    关于小厮抬宋之画进家中为妾的事儿,上次也只是宁慕画吓唬季府的而已,小厮家中虽有正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家就算再落魄还是书香门第,若能将宋家大娘子抬进门当妾也是一桩美事,只是宋家必然也是不肯的,宁伯府也不愿因一小厮与季府撕破脸皮,自然不会因这事儿纠缠不休。

    宁慕画也向老夫人与陈氏赔罪了当日的不善言辞,得了老夫人一句“好孩子,是我们季府姑娘的不是,怨不得你生气。”

    而后,宁世子告退出上房,出了正院的月洞门,便看见坐在当初茂竹后头石凳上的季云流。

    季云流拧着脸,看了他片刻,弯了眼角一笑,站起来,福身行了一礼。

    “六表妹,”宁慕画几步走近,站在她前头,拱拱手,“昨日深夜打扰,多有得罪,还有三日天的松园里的提醒,多谢六表妹。”

    季六站他面前,再笑了一下:“宁表哥不必如此客气,我亦没有帮上什么,只是随口的一言而已,宁表哥没有在祖母与我母亲面前拆穿我的胡言乱语,是云流要感谢宁表哥才是。”

    宁慕画略抬眸子,凝视了她,这意思是,她要自个儿不要将她那日的“随口一言”讲出去了。

    这是他头一回近距离的看这个六表妹的容貌。

    眉毛、眼睛、脸颊、嘴唇……都看了仔细。

    只片刻,宁慕画垂下眼帘,退开一步,向身后的人略略招了招手:“本想送些小礼物感激六表妹,只是表妹已与七皇子定亲,我不便再送,便让人做了些西域的食点来……”

    身后的小厮打开了提来的三层食盒,一一打开。

    季六转了头,微垂了目光,看见里头像切糕、烤羊肉串一样的东西,矜持的笑了笑,礼貌道了谢,让一旁九娘收了食盒,不再讲其他。

    风吹过两人,如今的天儿已有热意。

    宁世子抬着眼皮看完了九娘的一连串动作,倒也不介意季云流这样疏远不带亲近的态度,待九娘盖上食盒的盖子,他直接开口:“昨日向六表妹递了拜帖,除了感谢六表妹,还有一事,我想亲自问上六表妹一问。”

    “宁表哥请讲,若知晓的,云流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不知晓的,相信宁表哥也不会怪罪云流孤陋寡闻。”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又心思通透的表妹。

    宁慕画不避忌:“当日六表妹在宁伯府松园中做了一次神棍解了我一次困局,这次我亦只想请六表妹为我看上一看。”他声音缓缓,“六表妹曾说暗黑混沌不利君子,那如何局面才利君子行走,不会行错踏偏?群雄扬鞭逐鹿,君子又该择何主而从之?”

    季六双眸对上宁慕画如琥珀色的玻璃眼,笑了:“康庄大道利于君子而行,宁表哥特意来此地问我,想必对择谁而从之,心中已做出选择……”

    宁慕画张口就打断了她:“站于我面前的是那日出声提醒我、帮了我一次的季六表妹,而不是被皇上赐婚的日后七皇子妃……六表妹,我宁伯府,只有仅此一个,它不能毁于我手中。”

    季云流坦然回道:“宁表哥,我季府也仅此一个。”

    宁世子心思慎重,顿了顿,片刻后,问她:“昨日众朝臣都说七皇子身出紫光,我未曾亲眼所见,那紫光……是真是假?”

    季六不说假话:“千真万确。”

    宁慕画得了这四个字,再一拱手,打算就此离去,还未转身,听得季云流声音:“宁表哥,此番回府,若见鸿雁,回家便可见贵人堂中坐。”

    他脚步一顿,欠身后终是离去。

    那日站在茂竹后头说自己个儿饿极了,饿的腿都软了的六表妹,还有那个在院子中抱着七皇子的颈脖,轻轻柔柔叫七爷的六表妹……在他面前,只怕此生是看不见的。

    ……

    二皇子在皇帝的御书房前跪了两天两夜,连滴水都未喝过。

    皇帝下了早朝,进了御书房,仿佛同没见到他一般,坐在案后,随手拿了本折子,看起来。

    总管太监见景王都已是摇摇欲坠,不仅走到他身旁,小声劝道:“王爷,您还是先回去罢。”

    当初他跪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没有栽赃嫁祸给太子时,皇帝只开口说了一句:那你便跪着罢,跪倒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罢。

    如此平淡又冷清的声音,让抓皇帝心思特别准的二皇子急慌了眼,这便表示雾亭这事儿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这都算个什么!

    曾太子提拔的五品侍卫南梁在紫霞山中绑架了七皇子,皇帝处理了南梁就了事。

    后来辅佐太子的詹士府泄漏春闱试题,皇帝罢了董詹士的官职就好了。

    如今太子勾搭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内妻,皇帝说他被人栽赃嫁祸,要让太子彻查此事!

    二皇子越想越觉委屈,他还想说是太子故意耍了一出大戏,栽赃嫁祸给他的呢!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怎么会拿自个儿的媳妇,拿自个儿的名声,拿皇家的体面去做这样的事情,儿臣就算丧心病狂也至于做出此等对不起列祖列宗,让天下人耻笑的事儿呀!”景王声音低哑,由于不吃不喝,这般虚弱无比的模样,让人也产生出怜悯之心。

    皇帝抬首看了他一眼,垂下首,继续拿着朱砂笔批阅折子。

    “父皇……”景王近几日一直在为自己辩解,见皇帝每日都如此冷漠,悲从中来,只觉得自个儿的阿爹对太子那是偏心到无边界了,索性就趁着自己头晕,直接让自己支撑不住的模样,扑倒在了地上,使出杀手锏,“父皇,我大昭江山永固,儿臣不孝,让大昭失了体面,先走一步了……”

    “啪!”一道黄折子从皇帝手中扔掷了出来,砸在景王的脑门上,“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第二二七章 季府的人

    景王扑在地上,眨了眨两眼,哇一声,就想哭出来,但他实在不吃不喝甚久,没了眼泪,想哭哭不出眼泪,却不敢出声。

    虽说先走一步是他说出口的,现在让他这么去死,他还真的是千不愿万不愿的!

    皇帝声音在他前头又响起:“就算雾亭之事不是你做的,之前的春闱试题泄漏呢,你也难脱干系!”

    “父皇,父皇……”景王几步爬过去,“这事儿不是儿臣做的啊,儿臣是冤枉的,董詹士他私自买卖试题,儿臣看在他是儿臣老丈人面上……再加上董氏……儿臣才隐瞒下来的啊……”

    皇帝一脚踹过去,怒不可遏,“你冤枉?冤枉了谁都不会冤枉了你!太子那是你大哥,他心胸宽厚,为人纯良,朕以为你待他那是真心实意的!哪里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背地里还害你大哥,怎么着,是否有朝一日,你连朕都不会放过了?”

    “父皇,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害父皇您啊……”二皇子痛苦流涕。

    皇帝:“怎么,你有一万个胆子不敢害你老子,有一个胆子就敢害你大哥与七弟了?”

    二皇子此刻知晓自己又被他的好阿爹给套话了,咚咚咚跪地磕头就大哭:“父皇,您明鉴,真的不是儿臣害得……大哥与七哥儿都是儿臣的亲手足,手足之情,血浓于水,儿臣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皇帝无心再听他的废话,摆摆手:“快滚罢,见了你朕心里就得慌,待在自己屋里闭门好好思过两个月,若有下一次,你就待在自个儿屋里不要出来了!”

    这是要免罪了意思了?二皇子睁大眼,连连谢恩,很快跟吃了十斤大补丸一样,咕噜一声爬起来,直滚出御书房。

    皇帝看着玉琳身影,抓着黄折子长长叹息了一声。

    背着手,他吩咐一旁的太监:“把景王在工部的职务卸了罢。”

    ……

    二皇子坐着马车回了景王府,门房看见她回来,吓疯了,又惊又喜的扶着景王到了正院中。

    玉琳与董氏成亲不久,浓情蜜意也还没过去,府中连妾室都还未有几个,府中没了景王妃,总觉得空空的少了些什么,他在景王妃的院子中待了待,又让人备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又去了长公主府中!

    楚道人身受反噬,修养了两日,还是虚弱无比,看见景王,同见到索命鬼也没啥区别了,颤颤抖抖坐起身行礼:“殿下,贫道真的是无能为力……您还是还是另请高明罢。”

    玉琳坐在圆凳上,面色古怪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楚道人:“你说,你是否早知晓了这次杏花宴中的做法会失败?”

    “王爷,王爷……”楚道人犹如西施一般胸口捧心,面色痛楚,“当日贫道已经为王爷起过一卦,顺从天意才不会有祸……”

    玉琳被这“顺应天意”说的满头大火,若不是他现在虚弱的也没比楚道人好上多少,现在哪里还有楚道人在这里叽叽歪歪,

    “顺从天意,现在天意如何?是太子还是七哥儿,还是我?!”

    楚道人摇首:“此乃天机,贫道亦是窥探不到天机的奥秘。”

    玉琳心中暗骂,他娘的这个老神棍,自己学艺不精就来一句天机来搪塞本王,你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子吗?!

    玉琳:“那你可知道前日替皇后破解了你阵法的是何人?”

    楚道人再摇首:“贫道也不知晓,但这人必定是在杏花宴中的。此人道法高深,只怕在贫道之上,想不到京城中出了秦羽人,还有一人有如此高深的道法……”

    京城中为了巩固紫霞山道士的地位,其他道观均不可在京中建造,因此就算京城在天子脚下,能让自己堂堂正正报上名的道士亦是少之又少,那些在系出名门道家的道人自认不会在京城中畏首畏尾的给他人看相算卦,倒也造成了京中厉害道士甚少,甚至被紫霞山垄断的局面。

    “这次的杏花宴,来的都是官宦之家……”二皇子喃喃自语,想从中找出会道法之术的人,“那人道法还在你之上,为何会默默无名,难不成他还心甘情愿在哪个官宦之家中当个小厮不成?”

    楚道人蓦然就想到了一事:“王爷,贫道想到一人。”

    二皇子立即问:“谁?”

    “那会道法之人可能出在季府之中!”

    玉琳瞳孔一缩:“你为何以为这会道法之人出在季府?”

    楚道人回忆道:“上次王爷您要贫道施法取了季府六娘子性命,贫道施法时,曾经在阵法中感受到另一人的道法,这道法正是在秦思齐过来之前的!”

    二皇子惊吓得一下子从圆凳上跳起来:“你是说,你是说……”他来回跺着圈走了几步,再绕一圈,忽的就探过头去,看着楚道人,“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人曾跟你交过手,真是季府出来的人?”

    楚道人:“千真万确,贫道不敢以这件事情欺瞒王爷您。”

    玉琳又阴测测的问:“上次你在阁楼中看那季六的面相,说她八字与面相不和,这事儿,没错吧?”

    楚道人点首:“那季六娘子……她的八字与面相确实不合!就连七皇子的面相如今都变得奇怪了,若非经历什么大机缘,一般人面相很难在短时改变,季六娘子在之前贫道未曾见过,尚未知晓……但七皇子,贫道两个月前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时他可未像如今一般满身的紫气环绕!”

    玉琳:“如今满朝上下差不多都亲眼见到了他的满身紫气,这紫气是不是预示着他是日后帝王!”

    “这……”楚道人不敢撒谎,“一切还是看七皇子的机缘,贫道不可妄下定论,天机之事,贫道窥探不透,只可知七皇子是贵极之相。”

    二皇子不说话了,只盯着楚道人,紧紧的,楚道人见景王戾气四溢,都快要把自己淹死,不自觉往后挪了挪,景王阴着面孔:“你过些日子且去皇帝那儿告罪,就说自己学艺不精,批错了七皇子与季六的八字,把大凶的结果告诉皇帝。”

    楚道人一嘴苦巴巴的:“王爷,这事儿,这圣旨早已经让您在长公府的园子里宣读过了……”

第二二八章 祸水东引

    是啊,这玉七与季六的亲事圣旨还是他在长公主府中宣读的,如果没有楚道人那双看错人面相的狗眼,他如何会促成这件亲事!

    说到底,错来错去的都是眼前这个神棍!

    二皇子一甩袖子,看着楚道人犹如地府来的恶鬼一般:“本王让你去你便去,不然就凭那你做邪法害人之事……少了皇家之地庇佑,估计出了长公主府中,你就要被天道的雷给劈死了罢!”

    说罢,玉琳就出了楚道人的院落。

    当日他派了死士去杀季六,其中还有个季四,长公主回来的车夫就是这么禀告的,马车中只有两个弱女子,若按楚道人的说辞来看,季府姐妹里头,其中有一人就是懂道法之术的。

    这里头,季六会道法之术足足占了八成!

    他要想法子去验证这人到底是不是那季六。

    ……

    席善站在临华宫书房中,低低禀告着这几日太子的举动:“太子这几日查办雾亭之事亲力亲为,大理寺、皇宫、东宫来回的跑,满头大汗之下,人都熬瘦了少许,这几日把府中的歌姬统统送出了府,让马车一辆接一辆的拉到景王府……嘿,七爷您瞧,这不拉不知道,一拉才发现东宫中离后宫的三千佳丽竟然也快不远了!”

    玉珩关注的不是太子有多少佳丽,他想知晓的是这雾亭事后,朝中的局势。

    席善道:“太子去让大理寺协助查证,大理寺倒是配合了,只是朝中……相助于太子的不多,众朝臣莫约都在观察情形,像内阁大臣苏纪熙,明明为太子的岳丈大人,出了这事儿,竟然也没上东宫与太子商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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