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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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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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垂着头,控制着心神不动摇,又听得七皇子道,“你日后去好好查探下,季六如今住在季府哪个院落。”

    这话,让宁石头一次有双腿打颤献上膝盖的冲动。

    莫不是……自家少爷还想半夜翻墙不成?!

    定了定心神,他终于控制住平静心思,禀告正事和大事:“七爷,秦相今日递了秦羽人写的折子了,但皇上没有在朝堂上追究此事,只是在御书房跟秦相、太子和苏大人商议了此事。”

    玉七目光一寒:“继续说!”

    “大约只将了一刻钟,三人又退出了御书房,苏大人直接告假出宫,往景王府去了。”讲起大事,宁石声音沉重,“皇上要召见南梁,但南梁昨夜喝毒酒死了。”这事儿,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亲自去盯梢才知道的。

    “苏维桢是不是说南梁是畏罪自杀的?”玉七声音冷肃,“我二哥这招毁尸灭迹做得是越发好了!”

    两人在书房商讨着,席善进门禀告:“七爷,长公主进宫面圣了!”

    “最后的让长公主保他人头也使出来了!”玉七冷笑更甚,一瞥书桌前的桃花,想到那句‘一字记之曰忍’静下心,“罢了,随他们去,你且给我继续监视着景王。”

    “是!”席善听得继续监视,便把一处奇怪事情给说了,“七爷,昨日酉时,二皇子出了府,去了西祠胡同内的一座民宅中,莫约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去。小的今日去问了问,那宅子没有住任何人,早已空置许久。”

    “空置许久?”玉七前后一想,“他去没人住的宅子做什么?”

    “小的也不甚明白。”

    “你且继续去让人盯着。”

    秦相在衙务部堪堪食用了小厮送来的午膳,就听得皇帝宣召。

    那领命召人的公公也是内行,一边引路,一边低声道:“秦大人出去后,长华长公主在万岁爷的御书房待了一会儿,这会儿,万岁爷连午膳都还未用。”

    秦相身旁小厮立刻给那公公递红包,秦相低声说了两句,多谢。

    皇上连午膳都未用,就召见自己,这事儿,恐怕是大事儿了。

    秦相步进御书房,目不斜视,撩起官袍跪地请安。

    书桌后的大昭皇帝不抬首,翻着书籍:“秦卿,七哥儿玉珩再过两月也要成礼赐府邸搬出宫外了,你可有合适表字?若有,讲出来于我听听罢。”

    秦相深深一震,不敢在皇帝面上表露出来。

    这表字,哪个皇子不是由礼部拟定出来,让皇帝选取一个赐予的,如今只经这一事,皇上竟要亲赐表字给七皇子?

    他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再想,谨慎开口:“七殿下心灵通透,勇猛过人,独自从刺客手中逃回来不说,此次受惊受委屈,第二日竟毫不失态的出行道法大会,这份气度,老臣都自叹弗如。”

    皇帝停了手中的翻书动作,抬起首:“七哥儿为保存皇家颜面,这份隐忍的心境实属难得。”

    秦相揣测准了皇帝的脾气,立刻接着道:“珩字,美玉、璞玉也,七皇确实如这璞玉一样无瑕通透。”

    皇帝点头,念叨着“玉珩”两字,自语:“璞玉无瑕,无瑕璞玉。”想了想,看着地上的秦相,“如此,七哥儿不如表字为‘无瑕’罢!”

    “无瑕?”秦相放在口中回味两遍,跪地恭贺,“皇上这表字取得贴切无比。”

    “秦卿,你起来罢。”皇帝站起来,把一旁的宫人都给屏退,“起来咱们讲讲家常话儿。”

    皇帝这架势让秦相战战兢兢站起来,上前两步,去扶从桌案后走出来的皇帝:“皇上,听说你午膳都未食用,可注意身体呐。”

    “唉!”皇帝拿着桌上的奏折,与秦相走了几步,“临源啊,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这一声自己的表字,让秦相瞬间眼眶通红:“皇上……”

    “今日长华来寻我,哭着说想念她阿娘,还说,太祖当年打下这江山,取国号大昭,就是想要昭化兴盛,玉家这皇位世代永传。”

    事关大昭开国太祖皇帝,秦相不敢接话。

第八三章 宅子要好(为丁香猫打赏的加更)

    “临源啊。”皇帝拿着奏折轻掷到光洁青石地板上:“这折子上的事儿,你莫要再追查下去了。”

    秦相连忙撩官袍跪地:“微臣不敢。”

    “这事儿不是太子做的。”皇帝叹息,“今日我看出来啦,不是太子做的,但肯定是我的哪个儿子做的,其他人,也没这个胆了。”

    秦相叹息一声,一句话儿也不敢说。

    皇帝仰面道:“太子虽不智睿,到底有颗容人之心,他为皇家长子嫡孙,先皇亲赐的太子之位,为大昭的祥瑞,我身后这椅子,只能是他的。”

    得一国之君的肺腑之言,秦相眼泪砸在地上:“微臣谨记。”

    皇帝看着窗外,又是一叹,很是忧愁:“太子之位是先皇亲定的,大哥儿五岁就被册封为太子,可他的众多兄弟却各个不服他……只有二哥儿一直站于他身后。临源啊,看着他们兄弟相残,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是微臣无能。”秦相老泪纵横:“不能帮皇上解忧。”

    “今日为保皇家颜面,为了稳固朝堂人心,委屈了七哥儿……”皇帝转身,看着他,“临源,我本欲把漠北那地封给七哥儿管制,如今来看……还是西南的云南之地封一处给他罢,至于他的宅子,你且让礼部重新选处好的。”

    想到七皇子之前请奏要入朝求事做的折子,他顿了一会儿,再道,“传旨下去,且让七哥儿在户部领个差事,让他历练历练,让他成礼之后,每日跟着户部的郑逸菲一道入殿上早朝。”

    秦相仰头道:“皇上圣明,七殿下定会感恩在心。”

    “我只望他们明白我的苦心,不要再兄弟相残了。”皇帝叹息。

    晌午十分,礼部张侍郎是躺着被运送了出去,到底季尚书老当益壮,秦相过来时,他一脸正直的坐在桌案后头批改公务。

    秦相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皇帝亲赐七皇子“无瑕”的表字向季尚书说了,又把选处好宅子的事儿,要封西南属地的事儿全都一一说清楚了。

    季尚书听着,目光闪动,请示道:“这表字,下官记住了。可那宅子?下官本按照户部、工部的意思,选了一处宅子,正欲让户部拨下银款修缮,如今皇上的意思是,重新再给七皇子挑过?”

    “嗯。”秦相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宅子得再拔上一级,按那皇上亲赐的表字意思选!再则,让户部拨款修缮宅子时,一一问过七皇子再行定夺,皇上刚下了口谕,让七皇子进户部历练,莫约这宅子也是让他亲自处理的意思了。”

    按表字的意思来?

    季尚书想了想。

    无瑕,完美无瑕……

    这宅子找成完美无瑕的,可还真不好找了!

    季云流今早刚起床不久,还未用早膳,就看见林嬷嬷捧着两个箱箧走进来,脸上表情复杂:“姑娘,这是……这是三老爷让小谷送来的,说是给姑娘买些小玩意儿。”

    在季六的示意下,林嬷嬷把箱箧打开,一开,里头闪亮亮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姑娘,这……”

    里头不仅有银锭、碎银子,还有银票和各种头面、珠翠。

    林嬷嬷连忙又把另一个大点的箱箧打开来,里面油纸上整齐放着一盏盏血燕,足有三斤模样。

    她瞬间满脸泪水:“老天开眼了开眼了,三老爷终于知道要疼姑娘了。”说着一边用帕子压着眼角,一边交代旁边的红巧,“你且拿着血燕去厨房让马厨娘先炖着,给姑娘备着当午后小点心。”

    “送来的谢礼还挺不少,阿爹对这‘挚爱’还真是挺上心的。”季云流随手在满是银子银票的箱箧翻了翻,从里头翻出几支珍珠簪子和翠绿镯子,让拿着血燕的红巧一道带下去,“把这些也拿去,让这院子里的人自己各挑两样喜欢的。”

    “姑娘?”林嬷嬷舍不得。

    这些都是好东西,寻常人家的姑娘也只有这等面头。

    “拿去分罢,人心比银钱重要。如今在这儿,我们也算人生地不熟的。”季云流没了什么兴趣,把手从箱箧中收回来,净了手,又吩咐,“嬷嬷,你今日午后让人去注意注意,那西街那边若是有什么走水伤人的大事儿,你回来告诉我。”

    林嬷嬷想了想昨日姑娘问过的西边住人的事儿,应了一声,退出去。

    不一会儿,夏汐提着食盒笑盈盈走进来:“姑娘,今个儿厨房做了水晶包,我带了几只过来,姑娘尝尝这味儿合不合姑娘胃口。”

    她昨夜才被拨过来伺候的,今早就得了一只珍珠簪子和一只翠镯的赏赐,能不高兴么。

    可是比她在老夫人那边半年整的月钱还要多,她恨不得在这院子里伺候季云流终老呢。

    摆好早膳,夏汐想起一件事儿,笑道,“姑娘,我昨夜在外头听了些事儿,姑娘可要听着解解闷儿?”

    见季云流眼皮抬了抬,夏汐叽叽喳喳就开口讲了:“昨夜三老爷接了一个外室女子进院,三夫人得到信儿的时候,人都已经被接进府里了,三夫人昨夜哭到老夫人面前,又哭回三老爷那边。但是,老夫人昨夜就替三老爷抬了那人为姨娘,把人安置在了和风院,更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三老爷!”

    季云流垂目笑了笑,静静喝着粥。

    这样的事儿都能打听到,这个夏汐在府里倒是颇有些人脉。

    夏汐偷偷瞧了一眼六姑娘的脸色,见她没有责怪自己嚼舌根的意思,再开口笑道:“昨夜,大夫都连夜被请到花兰院,三夫人这一气估计气得不轻,七娘子还连夜跑到和风院大闹了一场,据说,当场被三老爷甩了一耳光,然后更是被老夫人一怒之下,禁足了。”

    季云流听完整件八卦,看了红巧一眼。红巧聪明了,飞快的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夏汐手里:“姑娘赏你的。”

    夏汐见说了一件事儿,又得了赏,立刻喜笑颜开的福身谢礼。

    这样的姑娘,能一辈子伺候,真是太好不过了!

第八四章 整不死你 (为macuy打赏的加更)

    临退出时,却听得耳边传来季云流不紧不慢的声音:“夏汐,若想在邀月院伺候,头一件事儿就是外头的事可以传进来,这里的事不能传出去。”

    夏汐心头一跳,连忙几步进来跪地磕头:“姑娘,奴婢万万不敢把咱们院的事传出半句。若奴婢有半点二心,就让天上神明剜了舌头去。”

    这样的以神明起誓,在大昭来讲实为最大最虔诚的起誓了。

    “嗯,你放心,你若尽心伺候,我不会亏待了你。”季云流慢声细语,“待在邀月院中,我头一条要的便是‘忠诚’二字。”

    夏汐连忙又想磕头,被红巧一把扶起来:“夏汐姐姐还是起来罢,咱们姑娘待人最宽厚不过,咱们伺候好了姑娘,才是咱们做奴婢的本分呢。”

    在碧朱手下学了一日,红巧也学会了三分玲珑劲儿来,讲的夏汐连连点头表示忠心。

    用过早膳,季云流又带着红巧往正院走。

    今日起,就要例行给老夫人请安了,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真是太讨厌了!

    老夫人昨夜虽听得大儿子的把那什么婉娘抬了姨娘、过了明路,心头到底不是什么滋味,见谁人来请安都是无精打采的,只是看见季云流,想到道人口中的‘贵人迎进门’抬了抬眉,招手:“六丫头,过来过来,到祖母这边来坐。”

    “祖母这是怎么了?”季云流睁着桃花眼看老夫人,“可是昨夜睡的不好?”

    老夫人搂着她,看着屋内众人:“你们都先回去罢,昨夜的事儿,让府中的那些下人不能私下乱嚼舌根。”看着欲退出的众人,“老大媳妇,你先留下。”

    一干人全都退出门外,老夫人又朝自己一旁的嬷嬷吩咐,“黄嬷嬷,你去我库房中挑支人参给老三那媳妇送过去,再告诉她,人既然已经进来了,要死要活都没用了。”

    “还有,再告诉她,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好好管管那七丫头,就她老爹的事儿,是她一个女儿能管的?她一个女儿家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若再像昨夜那样闹上一次,我便禁足到她出阁为止!”

    黄嬷嬷退了出去。

    老夫人想了一会儿,叹气开口:“六丫头,今日,你伯父就要带着你之前与张家交换的庚帖与信物去退亲了。你莫要难过,张二郎那样的儿郎不是好良配,这亲,咱们退了就退了,如今这事儿不碍你名声,理儿全在咱们这边,你放心,祖母必定再给你找户更好的。”

    “张二郎……”季云流早知道这事了,不过给他多条罪名总是好的,“孙女年少不懂事,说起这事儿,还得向祖母您请罪了。”

    小样儿,整不死你!

    “你做了什么事儿了?”老夫人身体一直,连带大夫人陈氏也心中一顿。

    “孙女前日在紫霞山后山之中,见到张家二郎与庄四姑娘,他俩,他俩……”季云流声音一顿,老夫急道:“她俩在后山怎么了?”

    季云流仰了仰头,胸口玉佩也贴着肌肤微微晃动了一下:“他俩在后山四手一起拿了一把画有并蒂莲的折扇,语笑盈盈,于是孙女就当场就说了要与张二郎与君相决绝的话语来。”

    老夫人“啪”一声,老当益壮的拍下一旁的茶几:“好哇,这亲就这么退了,还真是便宜了张家,庄家姑娘无德失礼,真是好一个国公府!”紧握着季六的手,老夫人又语重心长道,“六丫头,你放心,这公道,祖母定要替你讨回来!”

    “好,孙女全凭祖母做主。”季六从善如流。

    “真是苦了你了,你昨日在邀月院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习惯,还缺什么的,尽管告诉祖母。”老夫人不再提那些伤心事,看着陈氏,她想了想,“我见着那倾云院给六丫头住着也不合适,老三昨日哭着跟我说,说这些年有愧六丫头,要好好补偿她。既然如此,就让六丫头好生住在邀月院罢,何氏那性子……唉,不提也罢。”

    大夫人垂首应声。

    这三老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把不闻不问的女儿当了宝,今早还听说送了两箱子的东西过去。

    好在她两个女儿一个已嫁人,另一个已定好良缘,不然,老夫人这态度,她也要替自家女儿吃上一口闷醋的。

    季云流等着可不就是这句‘尽管告诉祖母么?’当下就窝着老夫人道:“祖母,孙女想没规矩的跟您讨个私心。”

    “好,你说罢,祖母知你不是没规矩的人,你这个没规矩到底多没规矩,讲来给祖母听听。”老夫人和蔼开口。

    季云流笑盈盈道:“孙女想让祖母赏个小厨房在邀月院,让孙女能单独开个小灶呢。”

    “这事儿啊,这事儿好办。”老夫人搂着她,“你那邀月院里头好像就有厨房,也甭让人重砌了,请个厨娘便好了。”

    说着让大夫人陈氏去留意留意手脚干净的厨娘。

    大夫人应了声,接着笑道:“我见着那院里还少两个丫头与粗使婆子,儿媳等下就让人去寻两个手脚灵活的。”

    季老夫人十分满意,拍着季云流的手道:“你如今也回来了,季族里头有个学堂,改明儿腿好利索了,便也去听听先生讲课,硕皇后可说了,咱们大昭女子都要知礼乐、明道德、有学识,这心胸才能旷达,这去学堂呀,你可不能偷懒了。”

    季云流可没读过古代的学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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