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首一看,正是景王带着大队人马策马而来。
“景王也是去宫中搬救兵的?”
“是不是猎场守卫也不怎么森严啊?景王为何能带着这么多人出来?”
谢三灵光一闪,当即道:“拦下他!容家便是景王的嫡亲舅舅家,容家与反贼勾结,景王也许不是来搬救兵,是来追杀穆王的!”
谢三这些狐朋狗友其他没有,义气这两字倒是当头就在的,当下说:“飞昂,你先走!这边看咱们几个兄弟的!”
光天化日朗朗晴坤,他们还拦不住一个景王?
第四零九章 要用美人计
玉珩奔到穆王府前头时,他豢养的死士也都已经赶到,不止有穆王府死士,还有景王府的,两边人马正打的不可开交!
景王也不是傻子,既然他敢与反贼勾结,任何事情都要安排好两手。
自他知晓玉珩跑出猎场,除了自己追人之外,自然还要让在京中的死士上门堵,玉珩有烟雾信号弹,他就没有?
“七爷!”席善瞧着那头打的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心急如焚,“只怕通往宫中的那条道上也有埋伏了!”
如此,就更要去带出美人蕉!
玉珩:“走侧墙过!”
所谓的走侧墙也就是翻墙。
在季府翻墙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太子殿下在自家府墙飞檐走壁姿态也是分外潇洒。
他单手搂着季云流侧腰,站在马背上脚面一点,纵身一跃,沿着墙面走了几步,然后……整个人正好挂上了墙头!
他用手勾住墙上琉璃瓦,底下脚步找不到点,眼看着,也是要掉下来了!
季云流连忙用脚踩住下头的石窗,双手搭上琉璃瓦,腾出挂玉珩身上的重力:“七爷,你先翻过去罢……”
突然飞到一半掉下来的这种尴尬……你放心,我没见到!
穆王府墙面高两丈,太子殿下就算太高估自己的飞墙能力而闹了个大笑话,也没有阻止了众人进院的步伐。
选的院落正好凌云院,院中空空荡荡,似乎都去前头商量对策或阻止景王府死士了,一众人奔出凌云院,迎面看见了红巧,红巧见季云流,如受惊的小鹿一样尖声尖叫:“啊啊啊啊!太好了!娘娘!您回来了!”
席善几步过去,一把劈在红巧脖子处直接劈晕了还在“啊啊啊啊啊”的她。
“干得好!把她扶进房里去,日后找个人嫁了!”季六表扬都来不及席善的机智,跨过红巧直往正院奔。
红巧的尖声尖叫到底引起了王府中人的注意,几个婆子冲过来,看见穆王回来了,跪地就哭:“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忽然就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啊……”
“打死了都与你们没干系!”席善一手抓一个,提起婆子扔出去道,“你们只要去缩好大门,谁都不能让他进来!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婆子边跑边连连点头。
玉珩与季云流顾不得这些旁人,拨开众人迈进正院,直接让人守门。
席善在外头让人准备东西。
马车,良马,食物……想了想,席善抓着库房管事道:“你且让人去库房中把里头的鞭炮全数搬出来!”
今年穆王妃新进府中头一年,他们为了热闹,早早就让人备好鞭炮烟花,打算过年时候热热闹闹一下,如今,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管事看着席善整个胳膊上一片黏糊糊的血迹,“啊”了一声:“席侍卫,你手受伤了啊……”
“没事儿,小伤!”
管事把席善当自家儿子似的,这会儿可心疼了:“我之前让厨房熬了药,你也快喝一碗,这样的失血过多,可怎么办!”
“什么药,你熬什么药?”
“诶!”管事道,“外头不是打的很凶猛么,刀光剑影的,我便想,咱们也得防一防啊!我就让人熬了许多止血药,以备不时之需啊,还有……”他探过头去,偷偷道,“我还让人磨出了好多麻非粉!可不就是打算再门口向着这群人撒上一大把么……”
“好!”席善大喜,“老蔡,你赶紧的,让这些兄弟都喝上一碗止血药,把那些曼陀罗粉都给我拿过来!”
“诶诶,”老蔡领命而去,走几步,转过头来,“我还让人备了石灰粉,要么?”
“要!都要!”
……
季云流迈进正院,刚想往西花厅去,转首瞧了玉珩一眼,当即拉着他往正屋奔。
“云流,美人蕉不是一直放在西花厅?”穆王分外不解,之前美人蕉从箱中拿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西花厅,如今去屋又是做什么?
六娘子“喔”了一声淡然解释:“七爷,你这身衣裳破了,得换身新的。”
玉珩:???
拿美人蕉跟穿新衣有何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太子妃拿了选了一身滚金边的月牙色袍子过来时,穆王照旧乖乖换上。不仅换了衣裳,还弄个了风流潇洒的新发型。
两人一脚踹进西花厅,果然看见那株美人蕉伏在桌案上在晒太阳。
季六快步过去,捧起整株花,撩了撩叶子,见它还未死透,端起来让它对着后头跟过来的玉珩:“小蕉蕉啊,你死了吗?”
美人蕉闻到沉水香,花枝一挺,整朵花都挺了起来,虎视眈眈“看”着门口玉树临风的穆王,狂拍“胸口”:没死!我好的很!刚刚还光合作用了一下,释放了氧气,为世界做了一丝贡献!
嗷嗷嗷,老娘素了一个月,在来回的丫鬟中,终于看见帅哥了!
“噢,”季六端着它,往玉珩那个方向走去,“蕉啊,姐今日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让你帮个忙,你瞧,你如此善良可爱、善解人意、人见人爱,必然不会拒绝姐这个小忙的,对吧?”
美人蕉终于从美男身影中自拔出来,转“首”瞧了季云流一眼,哦豁!一身风尘,脸上都被刮成了牛肉干,这个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小忙的样子……
忽悠我?当我傻还是当我蠢?!
不帮!
“嗯哼?”季六转了转画盆,让“美男”再次落入到了美人蕉的“眼”中,这会儿太阳已经微微西斜,金灿灿的阳光从西花厅大门处照进来,撒在玉珩头顶上,给他整个人都裹上了一层金边,穆王站在那儿,风采卓然的朝美人蕉微笑:“美人蕉,今日情况危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愿帮我这一次?”
美人蕉只觉得自己这颗心都取出来泡在了阳光下,快要化了。
好帅好帅……
“秦羽人说你救天下黎民有功德,今日你若救了大昭江山社稷,同样功德无量……皇上的性命危在旦夕,咱们不可耽误半分……”
美人蕉听得那抑扬顿挫声音,一下子从头顶暖到脚底,身子变得稀软无力。
好好听好好听……
第四一零章 这锅我背了
玉珩还在那里继续说:“今日你若帮我这一次,他日我必定重重会报答于你……”
美人蕉已经承受不住,只觉得神荡魂摇,正想问一问“你到时要怎么报答我”,忽听得一旁季云流的声音插进来道,“七爷,既然小焦焦不愿意,咱们就不要强花所难了,如此,咱们就跟它做最后的告别罢……”
告别你妹啊!
谁允许你独享如此美男了!
美人蕉瞬息抛弃了适才什么小忙大忙,拿什么报答的问题,连忙把头点成拨浪鼓:一点也没有强花所难!刀山火海我为你上!赴汤蹈火我替你挡!少年郎,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帮你干!
待玉珩将美人蕉放在包袱里背出来时,席善等人已经和外头的死士生死搏斗。
他们占据穆王府有利位置,趴在屋顶瓦砾上往下就甩炮仗,把一排排的鞭炮打出了过年的水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声一路出了几条街,有些百姓因好奇过来看的,被吓得直扑顺天府喊:杀人啦!
顺天府府x因管辖京中治安,倒也没有去狩猎场,如今被一众百姓扎进来说穆王府前头杀人了的时候,带上近百的捕快就往那头奔玉珩没闲功夫与死士搏斗,见那些鞭炮炸的门外死士死伤无数,吩咐了门房与管事善后,自己驾着马,带着季云流再又往皇宫奔走了。
宁石近日都被派去训练死士,如今在门外打斗,看见穆王出来,手起刀落斩杀前头刺客,直接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席善,猎场发生了何事?!”
席善与宁石并肩,又把狩猎场发生的事儿说了。
“如此说来,前头应该还有埋伏,我先带人去前头探路,你保护好七爷!”宁石说完,“驾”一声,带着一群人马加快速度,策马赶去。
美人蕉在玉珩的身后一路颠簸一路沉醉。美人便是美人,就算露个背影都这么好看,身上带着血腥味,都这么好闻!
莫约颠簸了半个时辰,玉珩伸手把背在背后的美人蕉往前头一抓,递给季云流,声音却朝它道:“美人蕉,前头全数是伏兵,这次你要保我安全入得皇宫!”
美人蕉盯着前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有些被鞭炮炸了,满脸是血,有些被砍伤,四肢不齐,倒地在呻吟……美人蕉直接“嗷”一声,花枝一挺,然后整株花都泛出了丝丝白光……
“七爷,一直往前冲,当这些人不存在!”季六瞧着花的模样便大喊,她知道美人蕉是开始使用幻术了,开了灵识的灵物,来来回回也就是这么一招,六娘子倒是清清楚楚。
玉珩策马狂奔。
这里离皇宫还有一刻钟的骑马路程,玉琳把他拦在这儿,才不会引起宫中那头的注意,所以只要通过了这段路程,他必能到达皇宫!
……
谢三少从管道上本到京城中,他想着玉珩的那句“告知天下人……”
天下人,天下人……
让京中的黎民百姓知晓了,让京中的莘莘学子知晓了,可不就让天下人都知晓了么!
“散开散开!”谢三少心中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城中不能策马而奔的规矩了,直接驾马从大道上穿过,他阿爹和翁翁都在狩猎场,反贼若得逞了,他家没落是小,可就要家破人亡了!
“散开散开!丢了东西,坏了东西全数去东城那边的君府索要赔偿!”谢飞昂边跑边甩身上的黑锅。
喊的多的,被听到的人也多了,众人站在大道上纷纷责骂东城君府。
正在“放假”因媳妇怀孕要吃莲藕糕的君三少这会儿正在五味斋前,他堪堪接过两盒糕点,顾贺扑过来,嚎道:“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也不知是谁,一路从西门进来撞毁无数摊位,还一路喊去君府赔偿!”
就算他们君府银子多,也禁不住一个京城摊位的赔偿费啊!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这样胡作非为!”君子念抓了糕点翻身上马道,“那人如今在哪儿,我去瞧瞧!你且让小五去报官!”
“在城北,小和从城北听来的!”
君子念立即驾马去城北。
谢飞昂头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城北的茶楼,这茶楼不是普通贩夫走卒的茶楼,这儿自诩甚高,国子监许多学生都会来此小聚,文人墨客无所事事,最爱风花雪月,只要哪儿出点“大事儿”第二日争论最激烈的当属这里。
“谢大状元!”谢三少一下马,楼中有有人便探出头,拱手一笑,“谢状元贵人驾到,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人一直坐在窗口,早早看见谢飞昂同杀人犯一样的一路蹿过来,如今见他停下楼下,提着衣摆上楼,心中倒是奇怪万分。
“正是有万分要紧的事!”谢飞昂也不拐弯抹角了,上了楼,看着围坐一桌又一桌或隔屏风或敞开的众人,直接放重磅消息道:“各位,如今国家危难之秋,皇上在狩猎场中生死未卜,咱们如今定要为国为大昭出上一份力!”
众人凝神静息,瞬息,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谢大状元,你这是怎么了?”
“谢大状元,你这是活腻了,敢评当今圣上之事!”
“还、还说皇上在狩猎场中生死未卜?那么多的禁军侍卫守着呢!”
“各位!”谢飞昂扯了一旁的凳子,一脚跨上凳,第二脚上了桌,直接把手中的凳子往前头的大堂空地上狠狠一砸!
“砰!”凳子被甩在地上,发出巨响,立即四分五裂迸到众人脚边。
随着凳子的崩裂,谢飞昂肃穆的声音响起:“我谢飞昂以项上人头、以身家性命、以谢府前程担保,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容家还有琪伯府与大越余孽勾结,包围了整个狩猎场,皇上被反贼所伤,此刻生死未卜,朝中众大臣被反贼和叛贼囚禁在狩猎场的营帐之中,大昭危机存亡,需要我等去为国效力,尔等竟然还在这里怀疑我说出来的真实性!”
君子念骑在马上,仰头看着谢飞昂如天神般站在桌子上,慷慨激昂,心中“疙瘩”一下,头一个反应竟然是:若适才是飞昂兄撞了整条街,那这个黑锅,我们君府背了!
第四一一章 拿证据打脸
谢飞昂镇定从容的站在桌上,气势更甚从前读书模样,看得在场众人都痴愣了。
君子念下了马,冲进茶楼中,几步并作一步直接蹿上楼,来不及喘口气,见谢飞昂就问:“飞昂兄,狩猎场出了这般大事,穆王殿下如何了?”
谢飞昂看见君子念,正欲开口,底下终还有怀疑的人,拍案而起,大声质问道:“谢飞昂,你说琪伯府还有容家与大越余孽勾结,证据呢!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一人在这里胡言乱语,知道不知道诬陷皇亲国戚的罪名是什么!”
“对,严世兄说的对,揭发他人讲求证据,没有证据那叫污人清白!更何况,我等一直没有见过什么反贼!”
“我倒听过穆王殿下上次到江夏郡赈灾时,有反贼活动迹象……”
“不管有没有反贼,飞昂兄你说皇上被困狩猎场中,总要拿出证据!”
这时候,顺天府正好已人过来,捕快各个持刀,凶神恶煞,站在楼下大堂:“是哪个目无法纪?一路横冲撞毁路旁摊位!”
掌柜被这么片刻的来来回回差点都吓哭了,楼上的各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正愁着呢,就看见顺天府捕快还有府尹!掌柜连忙扑过去:“大人啊!谢状元在楼上、在楼上……”那蛊惑人心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府伊扒开掌柜小二噌噌噌上了楼。
楼上正值对峙时期,文人们心道:我们也不是傻的,你说皇上被围就被围了,你说琪伯府造反就造反了……若什么都你说了算,天下你做主得了。
君子念也是个读书人,他就算百分百信谢飞昂所说,也知文人吹毛求疵的性格,不禁转了首,拢眉瞧着站的高高的谢飞昂:“飞昂兄?”
“证据?”谢飞昂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那带血的帕子抖了开来。
帕子自然不是大家闺秀的秀帕,而是三大五粗的侍卫汗巾一样的东西,它上头染满血,像旗帜一样的摊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像瞧至宝一样的瞧帕子上头。
头一个入眼的自然是一片血红。
而后,发现上头的血书……字迹那是相当的,丑陋!
“这是什么!”一个离的近的对着帕子上头的字已经开始磕磕碰碰的开始念,“朕风穆王为太子,朕若死了,丧礼一切从紧?”
因上头的字迹真的太丑,这人念着这么庄严的事情,竟然一人也没有下跪听旨模样。
唯独,帕子后头的谢飞昂与君子念瞧着帕子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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