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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本来想盘问几句，让他上其他船只，不过赵尚志已经开口了，也就不好说别的了，便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没的？”
侯小文：“去年年底就没了。我得参加队伍。”
小路道：“欢迎你。你们大连老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侯小文：“队长，我老家在海城，不是大连。”
小路道：“欢迎你。你怎么昨天没有来和其他人一起来参军？”
侯小文：“昨天我去找抓我哥哥的伪警察了。”
小路道：“抓到了吗？”
侯小文：“晚上才知道，那个警察已经被处死了。”
一行人如今只有不到一百人，大家离开了日军司令部，坐上征来的公共汽车，到了码头，上了船。船上的战士由王三泰率领，押着俘虏的船长和机组人员，已经等了一天了。
小炮艇离开哈尔滨码头，穿过哈尔滨大桥，开向下游，这时候，日军已经占领哈尔滨大桥，对炮艇大声呼喊，见不回头，开始向炮艇射击。
赵尚志把炮艇的小机关炮对准大桥，就是一炮。炮弹掠过桥墩，落在水里，炸起一片水花。
赵尚志恨恨地道：“占了哈尔滨，就这么就放弃了，真不甘心！”
小路哈哈一笑，道：“有一种占领叫做放弃。”
王三泰道：“这就是游击战。我们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乎民心，在乎力量的消长。”
赵尚志道：“道理我都懂，会议上还是我第一个提出支持司令及时撤退的计划呢。这不是不甘心吗？”
小路笑嘻嘻道：“占了哈尔滨，发大财了。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做到这一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尚志道：“延安不会有人要中央处分我们吧？”
小路依旧笑嘻嘻道：“处分？要是有的话，我担着。”
赵尚志道：“这一次打下了哈尔滨，动静很大，却没有杀多少日本鬼子。不甘心，不甘心。”
小路一下子严肃了，道：“这就是要点。为什么我们撤退？他们大部队来了，我们还是打不过。敌强我弱，千万不能头脑发热。”
赵尚志道：“有不少人喊着，要解放全东北，把日本人赶下海。看起来，他们有些头脑发热了。”
船顺流而下，江上的船只都被运输物资的人拿走了，干干净净，岸上日军眼看着小炮艇离开，徒唤奈何。大家紧张了这么多天，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除了每一艘船留几个放哨的战士，其他人则放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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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送上门来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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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松花江上，巴彦县河段。
小路，赵尚志和王三泰在一条船上，他们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程。会议室就是炮艇的船舱，船舱不大，三个人很挤。他们准备在佳木斯上游下船，走陆路进山兴山要塞，而炮艇则从松花江进黑龙江，停靠佛山县，作为根据地到苏联的交通工具。
王三泰突然举手，阻止赵尚志的发言，道：“外面是谁？”猛地拉开舱门。舱外是那个进步青年，侯小文。
王三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侯小文道：“站岗的战士跌倒了，我看甲板上有油渍，就擦一擦。看，好了。”拿着一块棉纱走了。
王三泰看了小路一眼。小路点一点头。
夜里，小路给薛芮发了一份电报，要求她查一下侯小古的资料。很快，资料来了。
侯小古，出生于1913年，原名侯君实，又名侯铭符。辽宁省海城县人。1933年初于吉林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5月来哈尔滨。1934年春结识地下党员金剑啸，开始在金开设的天马广告社工作，后到税捐局当职员。
其间，侯小古发表了许多进步诗作。1935年4月1日，参加了袁亚成办的哈尔滨口琴社学习，后任口琴队队长，进行反日宣传。1937年4月15日，日伪当局实行大检举，他和其他学员等11人被捕，于1937年9月23日就义。
接到电报，小路请赵尚志和王三泰开会。
赵尚志进舱，王三泰的一个手下在门外站岗。二人看了电报，王三泰道：“你怀疑侯小文？”
小路道：“从外地来过几批进步青年来到哈尔滨，人人都有介绍信，先遣队地下工作者已经传递了名单，先遣军可以根据介绍信，对照名单进行初步核查，凡是通过核查的都已经送走了。哈尔滨本地的就更不要说了。这是疑点之一。迅速接近我们，是疑点之二。白天他在偷听我们开会，这是疑点之三。”
赵尚志道：“侯小文也有介绍信，介绍人是哈尔滨特委的，最近刚刚牺牲。再查就查不下去了。也没机会查。”
王三泰道：“他主动接近司令，表面上目的性不强，但做的恰到好处，要么毫无心机，凑巧了，要么就是很厉害。”
小路道：“从他的名子看，侯小古的原来的名字侯君实，又名侯铭符，侯小古不过是个化名，弟弟怎么也跟着叫起侯小文来？”
赵尚志：“抓起来吧？”
小路道：“送上门来的买卖，不做可惜了。我有一个计划，它的出现，促使这个计划早一步成型。”
听他说完计划，王三泰觉得司令冒险，坚决不同意，马上就要通知属下，抓了他小子。赵尚志也不同意，理由是即便小路的计划成功，鬼子该怎么行动还是怎么行动。
小路想起了自己和王三泰相识的过程，知道他的犟脾气又上来了，只好给他仔细分析了形势和自己的打算。王三泰勉强同意，却要采取几个措施，第一是就做手脚，如果他有枪，就把他的子弹弹头给卸下来。
小路道：“你可能打草惊蛇，那可就坏了我的计划。”
王三泰：“我有借口，每个进伊春的革命同志都要培训军事技能。等明天船靠岸，我拉上来两个进步青年，这件事我来安排。你们二位的保安也要听我的。本次行程，这几艘船的指挥权归我了。”
晚上，因为不能夜航，船队停在一个河汊里。
8月5日。松花江上，通河县附近。
早晨，船队冒雨想下游行进。上午，王三泰要求船队在北岸停船。王三泰的一个战士下船，过了半个小时，战士领着十几个民兵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带走了一个箱子和几袋粮食。学生留下来，乘船去伊春。
新人上船，王三泰把他们两个还有侯小文安排在运粮的炮艇上。刚刚搬走了几袋粮食，正好有舱位休息。
下午，雨停了，王三泰跳到粮船，道：“三位，你们是进步青年，咱们这船队为了躲避日本人的大船，在河汊里走，太慢，有的是时间。你们有什么办法打发时间吗？”
一个新上船的青年道：“我们是来抗日的，我们的热血在燃烧，我一分钟都不想等，我想尽快获得本领，去战场杀鬼子。您是军官，请叫我一些战斗技能吧。”
另一个青年也积极响应。侯小文也很积极，称赞这个主意好。
王三泰：“我训练你们？你们受得了吗？”三个人一起喊没关系。
王三泰：“好。那就练，你们可别认怂。我就在这个小炮艇上训练你们。你们可别半途而废。”三个人一起喊不能。
一个青年道：“是不是先训练打枪？”
王三泰：“打枪？基本功要过关，才能磨枪。第一步，俯卧撑五十个。”船上空间狭小，正好做俯卧撑。王三泰按照小路的特战队训练大纲训练他们，手到擒来。
三个人分开训练，侯小文心里嘀咕：我要做几个？还是不要做太多吧。做到三十就开始说做不动了。
侯小文果然做了二十九个，直接趴下，道：“没劲了。”他虽然也累了，但还好，没出什么汗。回头看那两个青年，早就趴下，浑身大汗，心里暗自后悔：做三十个太多了。
王三泰道：“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做第二项训练。”
晚上，三个人谁在粮袋上，开船的战士道：“你们擦一擦汗，要不然汗水把粮袋泡了，吃了这个粮食做的饭，我们就不要吃咸菜了。”
晚上，侯小文躺下睡觉，另外两个人已经睡得跟死狗一样。摸了摸一个粮食口袋，东西还在。他觉得自己表现得素质过于好了，明天表现得再差一些。想了一下，不觉得十分困乏，很快睡去了。
8月6日。松花江上，依兰县附近。
下午，因为躲避江上的日军巡逻艇，船队在一个江汊里停留了几个小时。
训练继续。王三泰要他们身上栓了绳子，在江里游泳。游到了半个小时，一个青年大腿抽筋了，王三泰只好把他们三个拉到小路的指挥船上休息。
休息了一阵，赵尚志突然下命令说有人原地不动，机器停转，灯光熄灭。大家知道，这是躲避敌人搜索。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绝早，船队在晨雾里通过依兰县。行驶了两个小时，在一个江汊里停泊。
其实，在他们不在船舱里的时候，另外一个精细的战士搜查侯小文的东西，因为游泳，他的东西都留在船上。战士在侯小文当作床的一个粮袋里找到了手枪。这个战士爱护小路心切，把枪里所有子弹的弹头都卸下去了。卸了弹头，还倒出大部分火药这才把子弹塞上。塞子弹的材料，是船上擦机器的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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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37年4月18日哈尔滨口琴社社员侯小古等被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逮捕，同年9月26日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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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你过分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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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松花江上，汤原下游。
小路，赵尚志，王三泰三个带领几个警卫，外加三个进步青年在这里下船，直接去伊春，其他人和船队一起寻找机会通过佳木斯大桥，去黑龙江干流。小炮艇满载物资，走得慢，每个县城附近都有日军搜索，加上航线不熟悉，走走停停，很慢。
一行人在田间小路走向兴山要塞。
太阳照在身上，大家觉得十份闷热，玉米叶子划在脸上，汗珠流下，有些火辣辣的。战士们枪都收了起来，因为这里是乡下，是抗联的天下。很多战士都是本地人，路过的一片地就是就是一个战士家的。
侯小文走进玉米地，一个战士也跟了进来。侯小文道：“我拉大号，别臭着你。”
那个战士道：“我也拉大号。我当兵，吃饭拉屎都得跟人在一起，干啥都不能自己一个人，不习惯。”
侯小文想检查武器，没做到，只好提了裤子，追上大家。此时，人们之间的距离分散开来。
天上突然传来了飞机的隆隆声，有人喊道：“分散前进，注意隐蔽！”
侯小文手上拿着衣服，看见前面路司令独自一个人，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小路，道：“路司令，问一个问题。”
小路道：“问吧。”
侯小文道：“往前走，离开大家。别喊，喊我就开枪。”拿着的衣服顶在小路后腰上，硬邦邦的。
小路道：“你冷静一点。别胡来。你不开枪，我放你走。否则，你也活不成。”
侯小文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小路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识破你了？”
侯小文道：“你看我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有戒心。”
小路道：“作为一个叫间谍，你是无懈可击的，你过分完美了，无法识破。但是，你们的组织的工作有个巨大的漏洞。你知道为什么吗？”
侯小文道：“不知道。”叹气道：“你果然识破我了。”
小路道：“你们总是要找个合适的身份，来执行你的任务。你们不应该选了侯小古的弟弟这个身份。你知道吗？侯小古其实不叫侯小古，他的弟弟也不可能叫侯小文。想接近我，想了这个办法，聪明反被聪明误。”
侯小文道：“你几乎和知道一切。不错，我是大日本关东军住哈尔滨特务机关的人。”
小路道：“我想知道，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侯小文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们找接近你的机会已经很久了。如今这个光荣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很荣幸。”
小路道：“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成功吗？”
侯小文道：“能不能，看我的手就知道了。”
小路道：“这应该是一把手枪。我很难过，你一个中国人，被培养成一个特务，来为侵略者服务，杀自己人。我劝你一句，日本人在屠杀你的民族。。。。”
侯小文小声道：“不要说大道理。我只知道，杀了你，我就能拿到十万块，我就能把我的家人带到任何地方去。”果然是中国人。
小路道：“带你的家人去日本吗？你敢对我不利，我的人会对你不利，直到把你杀了。你相信吗？”
侯小文：“你的人不专业，不是我的对手。茫茫人海，你们去哪里找我！”
小路道：“你是专业的。你既然感觉到我察觉你了，你就应该察觉到一些事情，比如刚才，为什么我把我的贴身警卫派走了。为什么你接近我的时候别人都不在？我在配合你吗？”
侯小文突然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脊梁升了起来，半晌没说话：他既然识破了自己，就不可能不采取措施。想到这里，道：“走。你就说你去解手。走！让别人先走。”
小路高声道：“我去解手，你们先走。”
赵尚志远远地答应了一声。
小路和侯小文一起走进了玉米地里。
过了一会，玉米地里传来了一声发闷的枪响，接着，又是一声枪响。
接着，玉米地里一阵哗哗地响，一阵喊声传来：“司令不行了！”。接着，一些人向远方追去。接着，枪声响起。
原来是侯小文听见有人找来，便开了枪。
小路顺势倒下，回手也是一枪，准备打他手里的枪，结果侯小文动作太快，子弹打在手腕上，枪落在地上。军事素质太好也不见得是好事。
赵尚志带着战士们来保护小路，剩下的几个追了上去。追了几步，见一片玉米被压倒了，地面上有血迹。抗联战士们沿着血迹追了下去，追了战士们天，出了玉米地，前面已经到了一座城镇，正是莲江口。
一个特战队战士追在前面，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进了镇子，瞄准那个人的脑袋，然后，把枪口下垂，瞄准了他的大腿，开枪。那人一个趔趄，倒了，挣扎了一下，又爬了起来。
这个战士是特战队员，打完枪，道：“右腿。”
战士们还想继续追，远处跑来了一队鬼子。
这个时候，天上传来了飞机声。很快，两架飞机飞到了抗联战士头上，开始向地下开枪。战士们只好撤退。
地上的那一队日本人拉起了受伤的侯小文，去了莲江口的日军军营。
8月7日下午，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接到了佳木斯的一份电报：食人鱼报告，已经成功地刺杀路小明。
8月7日，关东军司令部接到兴山接潜伏的间谍的报告，看见二十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进入兴山要塞。
次日，关东军司令部接到伊春的电报，伊春气氛紧张，先遣军部队在所有地点加派岗哨，新开进来的抗联第三军也加了岗哨。关东军司令部要求调查路小明的情况。几个小时后回电：先遣军很多人放声痛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