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就不必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本宫一个交代吧,嬷嬷回府。”静和公主不作多留,不给叶鸿安及叶熙霞辩解的机会,直接走人。
“叶丞相,今日之事究竟如何,你好好查清楚了,明日你亲自向父皇请罪,好好想想要给公主姑姑一个什么交代。”太子衣袖一甩,带着随从急急的赶上静和公主的脚步。
“丞相,此事透着蹊跷,你先好好查查,我等静候你的消息。”四皇子俊逸柔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惋惜,不忘带上定北王一起消失。
“丞相,此事,我……”轩辕书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轩辕雪拉了一下,瞬间清醒,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可以轻易将靖远侯府牵扯进去,也只能作罢,然后接着道:“我觉得四皇说的对,丞相大人先好好查一下,再做打算,相信以皇上的英明,是断不可冤枉好人的。”
“谢世子,下官一定彻查此事,还望世子多多帮着留意一些。”叶鸿安只顾着沉思,未能注意其他,听到轩辕书的话,感到一线生机。
待静和公主缓缓的走出相府后,其他人一见太子也气势汹汹的离去,比来时更加迅速的告辞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逃命呢,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就是逃命吗,这事关公主的清誉,这么大的丑事,他们怎么敢看到,就算看到了也要立刻忘得一干二净。正在此时,黑压压的乌云再也承载不了,倾盆大雨来势汹汹。
于是前一刻还门庭若市的相府,霎时人走茶凉,只剩下期期艾艾的丞相一家人,呆呆的楞在原地,毫无遮盖的任雨水肆意凌辱。事情就是如何发生的,原本好好的及笄礼,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错,而且就算叶熙霞不甚跌倒,怎会跌的那么重,那么惨,力道大到能够将静和公主的衣服扯破的地步,叶鸿安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缘由,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愤然的瞪着叶熙霞,叶熙霞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填一份白皙,然后直直的倒下去,这下可是再也没有起来,踏踏实实的晕倒了。
心疼女儿的苏氏安排丫鬟将叶熙霞扶到房间后,连忙着急的命人去请大夫。叶鸿安则命人将整个场地仔仔细细的搜了几遍,想要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可是在这场暴雨的冲刷下,虽然雨也不过刚刚开始下,但是却也足以将现场的一切痕迹毁得一干二净。几个妾氏和子女在大雨中跪了一个时辰后,才得令可以回房休息,叶鸿安头疼的不确定此事是官场上仇敌的陷害,还是自己内院失火烧到此事事上的,但是他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不致给相府惹来灭顶之灾。
关氏回到厢房,先行梳洗更衣后,才命婢女去叫叶佩莲梳洗完后,来她的屋子一趟。等到已经打理好,换了一身青莲碧荷水罗裙后,面色苍白的叶佩莲进来时,关氏将身边的婢女都遣了下去。此时叶佩莲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还仿若想要强行跳出来似的,让她坐立难安,越想越害怕,这不是她要的结局,不,不,这不是她干的……
“莲儿,你先坐下。”牵着身体僵硬的叶佩莲按坐在软榻上,叹了口气,为她斟了杯茶喂她喝下,想要缓和一下她过于紧张的情绪。
“咳咳咳……”连连的呛咳,叶佩莲差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才稍稍缓下,然后凄然的对着关氏,眼中满是害怕和后悔,声泪俱下地恍惚呢喃着什么。
“莲儿,你不用担心,万事都有大小姐和老爷顶着,何况这事闹成这样,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你仔细想想看,你当时做的可有破绽?”关氏轻声安抚着吓坏了的女儿,也在深刻分析着事情的缘由。
“娘,莲儿真的没有事吗?真不是莲儿的错引起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的叶佩莲用力地摇晃着关氏。
“哎,是的,你先别激动,听姨娘好好说话。”被摇晃得有些头晕的关氏轻哄着叶佩莲。
“莲儿,你不是跟姨娘说你今日发现那个台子上快不明显的突起,很容易将人绊倒吗?然后姨娘才嘱托你去接近三小姐的。”
“是啊,那个突起不是很明显,但是如果没有注意到而踩上去的话,肯定会被绊倒,所以我才依着姨娘的主意那么做的。”叶佩莲哭得声音黯哑,头昏脑涨,在关氏的引导下,分析着事情的进展。
“可是,你不过是放了一个小小的东西,不足以引起大小姐那么强大的动静吧。”苏氏想到此处也豁然开朗。
“对啊,大小姐那一跤跌的那叫一个惨啊,怎么感觉像和人打架似的。”叶佩莲也逐渐想明白,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就算她没有及时提醒大小姐那里会有绊脚石,依着大小姐那盈盈娇弱的力道也不可能会闹出如此惨剧。
“恩,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提前看到了那个绊脚石,却没有提醒大小姐,已及之后的事情,都不可以再提,就当你什么也不知道。”关氏从叶佩莲无意的话中,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但又觉得虚无缥缈,只是认真的叮嘱女儿。
“好吧,不过,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呢?”对于此事很是好奇的叶佩莲问到。
“就算是发现了,也是三小姐要倒大霉,谁也赖不到你的头上的,不过我倒觉得你爹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关氏悠悠的道,任凭有再大的本是,能够在那么大的雨中发现什么,还真是难了。
“三妹妹还真是好运呢,这样都能被她躲过。”此刻,叶佩莲又恢复那个骄傲的孔雀模样,然后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却让那丫头逃过一劫,真是可气!
被她们所诅咒的叶涵云此刻却是心疼无比,因为这该死的大雨将她刚刚成活的幼苗,全部淹了,这以后能活才叫怪了,对着已经回天乏术的幼苗,叶涵云留恋的看了几眼,才忍痛不再管,草草去洗漱了一番。
“三小姐,您换好衣服啦,这配饰还要戴吗?”石悦嘟着嘴,头晕目眩的问到,可能是刚刚淋雨中招了吧。
“不了,收拾好,你们都下去休息一下吧,今日淋了雨,可别染了风寒。”已经一身爽利的叶涵云,不忍石悦和香玲还穿着湿衣服,便吩咐她们先休息一下,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没事。
“咦,三小姐,您的耳坠儿,怎么少了一只?”香玲帮着石悦一起收拾,要盖上的时候猛然发现少了一只耳坠儿。
“哦,没事,我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耳朵不舒服,所以都给摘了,不小心掉了一只,也没注意。”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的叶涵云的含糊的道。
“您记得拉在哪里了吗?改日奴婢好好找找,小姐的随身物品,可是不能随意丢的。”石悦强撑着已经绵软的身子,依然十分有心的道。
“有可能在会场,也有可能在回来的路上,这么大的雨过后,估计什么东西都很难找的。”叶涵云一语双关的道,心却开始飘忽,居然又在算计她,今日这事还真是不好说,她们都不怕被连累,满门抄斩吗,居然敢整这样的幺蛾子。
12 七嘴八舌()
话说那位在闯了大祸后,华丽丽晕倒的大小姐经过大夫诊治后,不久便缓了过来。在神思恍惚中,被问东问西,她皆是有问必答,只是听在别人耳力尽是不知所云,因为不论大家问什么,她的回答都是:“我不是故意的。”
面对叶熙霞如此神态,苏氏具是心疼又担忧,怕这对霞儿的刺激太大,以后一直这样她可怎么活啊。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查了半天也没有结论,最后却是一直在逼问霞儿,实则是在要霞儿将此事一并承担,她都感到万念俱灰了,好在叶熙翔一直陪在一旁,帮她打理一些事情,她才不至于倒下。再瞧瞧这一屋子皆是叶鸿安的妾氏和庶子庶女,这一群有着虎狼之心的人,有几个是盼着他们好的,再抬眼望了一眼面色铁青,英俊潇洒的丞相夫君,她心中对自己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这些年,为了让他从一个小小的五品少卿升到这高高的一国丞相,她舍弃了家族利益,让娘家全力辅佐才有今日他的辉煌,可是如今他又可曾为了她而倾尽一切?
叶熙霞的卧房中,众人各怀心思,只有叶涵云在悄然的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她之前猜的,在情理之中,但是事情却是出在意料之外,她敢肯定关氏和叶佩莲绝没有拿相府命运去赌的胆量,难道此事真的只是一个小小意外导致的如此亘古难寻的奇闻?
“爹,翔儿也相信此事定是意外,妹妹肯定是太过紧张慌乱了才不小心扯坏了公主的衣衫,两人也是同时跌倒的,那尴尬的一幕,也只是巧合撞在一起。求爹您一定要好言与皇上和公主解释啊,要不妹妹的失节是大,公主的清誉更加不能有损啊。”叶熙翔一手护着母亲的肩膀,侧身对着一脸凝色,万分神伤的父亲到。
“哎,你叫我怎么向皇上与公主交代?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公主岂会善罢甘休,皇上怎会轻易放过而至皇家颜面无存?”叶鸿安深知皇上的脾气,平日里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自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事情出在最受他宠爱的公主妹妹头上,要是不能给一个合理的交代,他整个相府都要跟着陪葬的。
“老爷,此事是霞儿的错误,但是以你对霞儿的了解,她那娇弱的身子,怎会有那么大的力道去撕破了公主的衣衫,还那么重重的跌倒,老爷你不觉得这是有人在蓄意陷害吗?”求神,求佛,不如求自己,苏氏只能强打精神,努力的去分析。
“可是,我们拿不出被陷害的证据,此事本来就天衣无缝,再加上今日这狂风暴雨,你认为还能有什么证据会轻易的被找到。”叶鸿安正是为这事神伤不已,要是他能够找到什么证据,那就不愁会被皇上下个满门抄斩了。
“还有一点,老爷你可曾想过,对于此事,公主会肆意声张吗?”苏氏忽然想到了关键之处。
“这,这事对于公主来说是耻辱,又怎会拿出去让人品头论足。”叶鸿安接着道,看着苏氏的眼神闪过一抹精光。
“爹,既然公主不愿声张,肯定不会深究也不会责难咱们相府的。”叶熙翔随着父母的思路也想到了这里。
“是啊,老爷,只要咱们能给公主和皇上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兴许就过了这关呢。”关氏见缝插针的说到,同时还看了一眼神色正常的叶佩莲。
“大家都帮着想一下该找什么理由吧,不能光看着老爷夫人着急啊。”陈氏也见机行事的建议到。
“爹,咱们直接说是意外,不行吗?”年纪最小的叶哲涛清澈的小眼眨啊眨,听了半天都快昏头的他天真的问到。
“涛儿,你还小,这不是光一句意外就能摆平的。”叶熙翔淡然的看了一眼弟弟,心里也找不到一个太好的理由。
“爹,咱们除了道歉,再赔一笔银子,是不是会消减一些静和公主的怒气?”叶涵云此刻能够想到的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还有可能做到磨推鬼!
“胡闹,银子又不是万能的,公主府会看的上那一点银子?皇家更会觉得那是在打他们的脸。”叶鸿安冷眼盯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却忽然灵光一闪。
“爹,要不除了赔罪,再投其所好送一些东西以表诚意,如何?”叶熙翔就着叶涵云的思路深挖了一下,建议到。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一直有一个音量不大,却始终不停的磨叨一句话的声音不绝于耳。此人正是脸色苍白如纸,两眼涣散无光,一头乌黑的秀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半倚半靠在床边的叶熙霞。叶涵云观其行,辩其声,未其探脉,却也能够诊出她离精神分裂不远了,心中无不怜惜的道了一句福祸相依啊。
“好了,此事容我再想想,你们先下去吧,也好让霞儿能好好休息。”叶鸿安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的金玉良言,还是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想法比较可行。
得令后,已经疲惫不堪的人们纷纷离开,叶涵云却被叫到了书房。
“云儿,你最近可有勤加练习你的曲子?爹想此次咱们相府能否安然度过,还要你的好好表现才行。”叶鸿安一改刚刚愁苦严肃的神情,嗓音沙哑中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情。
“爹,云儿的表现怎会左右公主的思想?况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相府还能参加太后的寿宴吗?”叶涵云淡然的问到。
“这个你放心,我之前已经托人向静和公主和太后透露过,你会在太后寿宴上演奏一首惊世之曲,定能赢得太后和静和的欢心。”他有一次听过云儿的练习,那首曲子真的是奇特,听了让人觉得洒脱自得,豪气万千,相信太后,尤其是静和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爹,之前因为云儿听了您的话练习了,后来忽然想起云儿是庶女可能没有资格参加太后寿宴呢,所以前几天雪儿郡主说要跟云儿学一下那首曲子,想要在太后寿宴上献奏时,云儿便答应了,并且已经教会郡主了。”叶涵云清亮亮的眸子漾满了纯真,白皙粉嫩的俏脸上是深深的惋惜,可是心里却在偷笑,让你嘚瑟,老娘就是不肯为了你的前程在人前卖弄,哼!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与爹商量一下就应了。”叶鸿安刚缓下来的神色,霎时又乌云满天。
“就是游湖第二日啊,那几天我连着去靖远侯府,提前还给夫人报备过的啊。”满是疑惑神色的叶涵云,小眼眨巴着望向叶鸿安,直接将苏氏给卖了。
“哼,真是反了,这个家我才是家主?”叶鸿安这下更加气结了,平日里苏氏就将府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各房妾氏都服服帖帖的,如今却是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放在眼里了,他已经跟她提过有意让叶涵云在太后寿宴上出彩,以便赢得太后的心,能够博一个好夫君,将来也好能提点于他,怎知这苏氏阴奉阳违,肯定是为着霞儿的缘故,才如此放任叶涵云将技艺传授,让他痛失了加官进爵的机会,越想越气愤,恨不得掐死苏氏的心都有了。
“但是,无论如何,你必须献奏,相府能否过这关,就看你的了,你再好好准备一下,不想死就给我认认真真的献奏,否则卒九族的时候,你绝对是躲不掉的。”此刻叶涵云在叶鸿安的眼里不过是个能够牺牲的物件罢了,他的地位,权势,才不可以因为这些个愚蠢的子女给动摇了。
13 大动肝火()
回到自己的偏院,叶涵云心中无比失落,此刻她十分想念爷爷,那个疼她爱她,教她一身本事的慈祥老头,不知道爷爷现在过得怎样,以前还有她这个古怪精灵的孙女陪着他,逗着他,闹着他,现在孤身一人,是否也和她一样在很多时候都倍感凄凉。在这古代,她倒是有着一家子的亲人,可是她却连一丝温暖都未曾感受过,她十分想回家,十分想念被疼爱的日子。
定北王轩辕澈在倾盆大雨中回到了府邸,下人在雨丝迷离中都能感觉到阵阵杀气,一直推着轮椅的墨夜则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气息,刚一进书房,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爷,这是谁这么大胆惹到您了?瞧您这冷冽的气息,我都快受不住了,墨夜你还不快到一边去。”神医山庄的少主穆雨喜笑颜开的道,他今日本是来回诊的,这几日天气阴沉,尤其今日这暴雨时节,轩辕澈的病情定会加剧。
“穆少主,您还是先给王爷把把脉吧,刚刚在马车上,王爷都差点晕过去了。”墨夜不理会穆雨的话,只顾着担心王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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