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了多年,愿望成真的那一刻,朱翊钧自然是激动的,以至于脱他衣物的手都有些发抖,再无掩饰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体上梭巡,从脖颈,肩膀,胸膛,小腹,再往下……
赵肃毫无所觉,他仿佛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眼睛微阖,紧紧拧着眉头,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两腿之间。
手被阻住,下裳被掀开。
裤子被已然勃|起的器官撑起弧度,铃|口处对应的白色亵裤湿了一小片。
赤|裸裸地,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赵肃仿佛意识到自己被注视着,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您说是吗?”
朱翊钧在他耳畔说道,摸上灼烫的器官,紧紧握住,开始缓缓撸动。
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赵肃猛地睁眼,却没了焦距。
药会不会下得太猛了些?朱翊钧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夜还长着呢,否则泄过一回,让他恢复神智,就进行不下去了。
屋子里,仅于喘息之声。
“这样的力道够吗,要不要重些?”他低声问,手劲分明放松了些。
手蓦地被按住,赵肃没说话,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却抓紧了些。
皇帝轻轻勾起嘴角,俯身在他唇边烙下一吻,沿着唇角轮廓细细舔舐,再探进去。
对方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口,瞬间便被吞没,朱翊钧食髓知味,越发不肯放人,直吻得对方四肢酸软,这才转移阵地,啃向他耳垂与脖颈。
你可知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
你可知我苦苦压抑,左右为难,生怕唐突了你,委屈了你,可又情难自已?
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爱你如父,爱你如师,爱你如友,爱你如……妻。
手下未停,指尖描绘着器官上勃|起的青筋,掌心却紧紧箍住。
赵肃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地挺动,忍不住咬牙:“快些……”
“好。”朱翊钧欢喜地亲亲他的嘴角,“你记得朕是谁吗?”
赵肃闭着眼,没有回答,额头上已经隐隐冒汗。
也许是神志不清,也许是不肯说。
朱翊钧无声笑了一下。
他要让两人的身体,拥有最亲密的关系。
可眼前这人,不是小倌,自己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以色事人的佞臣,要是明天醒来,他记起这件事情,必然会因为放不下男人尊严而勃然大怒,届时君臣二人,别说回到之前的关系,只怕从此就要生了隔阂,疏远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
朱翊钧从怀里摸出一盒香脂,手指揩了些许,探向自己后方,先是在周围打转,然后咬咬牙,刺了进去。
帝王之尊,何时做过这种事情,自然万分别扭尴尬。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
待到觉得差不多了,他满头大汗,抬眼看了看赵肃,对方最要命的地方依旧被他握住不让释放,正是欲火焚身之时。
“肃肃……”
不成功,便成仁。皇帝狠了狠心,一手撑着身体,对准了缓缓坐下。
两声闷哼响起。
只不过一人是欢|愉,一人是痛苦。
赵肃循着本能律动起来,朱翊钧直疼得脸部抽筋,不得不一再放松自己的身体。
“慢些……”
过了一会儿,赵肃明显对这样的姿势和速度很不满意,握住他的腰翻了个身,两人姿势瞬间上下颠倒过来,他开始缓缓抽|动。
几个来回,朱翊钧便有些吃不住,不停地让他慢些,可药性上来,哪里还控制得住,赵肃赤红着眼,早已理智全无,只觉得那处柔软湿热紧紧裹住欲|望,实在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朱翊钧暗自叫苦,他从不知道男人在情事中雌伏的滋味竟是如此难受,最悲惨的是这样的滋味还将持续整整一夜。
被玉簪束住的头发散落开来,垂在两人中间,随着他的抽|动而微微荡漾。
烛火燃尽,火光熄灭下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外头皎皎月光透过窗纸照入些许微光。
床榻上人影交缠,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呻吟。
赵肃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外头阳光大好,连屋里都一片明亮。
他扶着额头,禁不住呻吟一声。
头疼欲裂。
再看房间里,皇帝早就不知去向,被褥凌乱不堪,身上不着寸缕。
仔细端详,床上还有一些白浊痕迹,和血丝。
他顿时僵住。
昨晚……
昨晚二人在喝酒闲聊,然后……
然后他醉了。
再然后呢?
赵肃的记忆有些混乱,要说全然不记得,又还隐约能想起一些,可总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把皇帝给……
赵肃的表情扭曲了。
欺君要杀头,那么□君王呢?霎时间,无数罪名从他脑海里闪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凌迟,剥皮,人彘……
他呆滞半晌。
如果说自己是酒后乱性,那为什么皇帝也不推开他呢?
赵肃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不愿再深想。
无论如何,那个人是皇帝,是天子,是九五之尊,而自己只是一个臣子。
两人之间,何止天堑鸿沟。
但是,这局面,到底要怎么收拾?
赵肃的头更疼了。
第104章
赵肃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完全不知该如何解决的难题。
素来冷静自持的他连外衣也忘了披上,就这么坐在床榻上发呆。
直到日上三竿,外头传来敲门声。
“大人?大人!”赵吉连唤了数声不见应答,连旧日的称呼也出来了。“少爷!”
赵肃略略回过神。“什么事?”
“您起身了吗,小的端水来给您洗漱吧?”赵肃的作息很规律,每日必然早早起来锻炼,但今天居然睡到这个时辰,也难怪赵吉诧异。
“等一会儿。”赵肃起身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转头瞥见床上的凌乱,又头疼了。
“进来吧。”
赵吉推门而入,看到赵肃穿得整整齐齐坐在桌旁,不由一愣。
“大人,您早就起了?”
“陛下呢?”
“陛下天刚亮就回宫了,临走前还吩咐我们不要喊醒您,让您睡个够。”
赵肃沉默片刻:“我要进宫一趟,你把屋里拾掇一下。”顿了顿,加了一句,“被褥都烧了吧,你亲自动手,对外不可随意乱传。”
这么些年历练下来,赵吉早已不复少年的毛躁,跟在赵肃身边,看过听过许多事情,也明白守口如瓶的道理,所以尽管心里好奇,却只是连忙应声,而没有多问。
赵肃不再说话,过了会儿,起身走至门口时,又停下来。
“晚饭不用等我了,你们先吃,也不用让人到宫门口接我。”
“是。”赵吉从来没有见过赵肃如此心神不属的模样。“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赵肃大步往外走,风扬起衣摆宽袖,说不出的倜傥俊逸。
这个时辰,皇帝应是刚议事完毕,在偏殿看折子的。
但是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
赵肃有些吃不准,还是先往乾清宫而去。
远远的,一人迎面而来,后头数人跟随,端的气场强大。
赵肃脚步稍稍一顿,随即迎上去。
“元翁可好?肃昨日方回,未及见过元翁,还望元翁莫要见怪!”
张居正哈哈一笑,伸手过来虚扶:“少雍,半年未见,别来无恙!”
赵肃含笑:“托元翁的福,尚好。”
“元翁可好?肃昨日方回,未及见过元翁,还望元翁莫要见怪!”
张居正哈哈一笑,伸手过来虚扶:“少雍,半年未见,别来无恙!”
赵肃含笑:“托元翁的福,尚好。”
张居正摆摆手,美须迎风飘扬,显得意气风发:“昨日刚回,便多休息几日再说,怎的急吼吼进宫来?”
考成法实施之后,上至中央,下至地方,都剔除了不少冗官腐吏,连续两三年下来,已经颇有成效,政令一出,举朝上下雷风厉行,莫敢不从。不可否认,张居正一马当先,手段狠辣,是考成法能够坚决执行下去的主要原因,但是如果没有皇帝和赵肃的从中助力和推波助澜,进展也不会如此之快,成效不会如此之大。
细算起来,历史上原本要到万历八年时才会开始的土地改革,如今眼见情势大好,张居正已经在盘算着开始清丈全国土地的事宜,露出向田地赋税下手的端倪。
当然,他在借着推行考成法的同时,也铲除了许多不同的声音,只是赵肃这几年一心在工部做事,与张居正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且对同党与下属都再三约束,张居正也抓不到他的把柄,故而两人相安无事,尚算太平。
如今张居正位居内阁首辅三年有余,自忖一呼百应,威望日强,也渐渐不再像早年那般隐忍压抑,说话做事都带了股凌厉逼人的咄咄气魄。
相比之下,赵肃有问必答,含笑束手时,似乎显得有些弱势,然而旁人若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的举止言行,实是一种安之若素,不亢不卑的气度。
赵肃道:“南下时,我见了佛郎机人的船舰,知陛下对此大有兴趣,正想进宫详禀。”
赵居正笑得意味深长:“喔?我还道你是为了陈以勤和葛守礼致仕的事情。”
赵肃有些意外:“陈、葛二位阁老要致仕?”
张居正见他确实不知,便道:“他们已经上了请求致仕的奏疏,只等陛下批复,左右也在这两日了。”
赵肃叹息:“两位大人为官清正,数十年高风亮节,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张居正道:“少雍若是有事面见陛下,但去无妨,就不必与我闲话了,等过几日你回内阁再叙不迟。”
赵肃道:“既如此,肃便先行一步,元翁走好。”
张居正点头,待他上前错身而过时,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量说了一句话:“陈以勤、葛守礼一去,就要恭喜少雍更进一步了。”
赵肃脚步不停,恍若未闻,转眼便已走出老远。
张居正看着他的背影,微眯起眼,良久才叹道:“赵少雍风华正茂,将来大有可为!”
张居正看着他的背影,微眯起眼,良久才叹道:“赵少雍风华正茂,将来大有可为!”
他比赵肃大了整整二十岁,言下之意,颇为自己的年纪而感慨。
站在旁边的张四维一笑:“元翁正当盛年,何故发此慨叹?”
“此人隐而不发,诸事忍让,甘愿屈居人后,且不重虚名,与他老师高拱大有不同。高拱此人,我尚摸得清他的想法,但赵肃的心思……”赵居正顿了一下,摇摇头,没说下去。
“元翁多虑了,如今考成法卓有成效,您朝野皆有威望,何惧区区赵肃?”
“我当然不惧,但陈以勤、葛守礼这一走,论资排辈,就该轮到他上来了,而你,也要排在他后面。”他瞥了张四维一眼。“此人对我的政见,时而赞同,时而反对,让人捉摸不透,有他隔在中间,于新法总归有阻碍。”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赵肃不是自己的心腹同党,有这么个人在,总是不能放心。
张四维皱眉:“但是赵肃最近没出什么差错,想抓把柄,似乎不易。”
赵居正望着远处宫殿飞檐上的高阔天空。“那就再看看罢。”
赵肃在门口等了片刻,进去通报的张宏走出来,面有难色。
“赵大人,陛下说他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见了,您请回吧。”
身体不适?
赵肃心头一跳,隐约想起昨夜翻云覆雨时那人的痛楚哼声。
他叹了口气:“烦请公公再通禀一声,就说赵肃在此请罪,直到陛下肯见臣为止。”
说罢撩起袍子,端端正正跪了下来。
张宏被他吓了一跳:“赵大人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他劝了一会儿,见劝不动,只好又折返回去见皇帝。
“陛下,赵大人在外头不肯走,说要等到陛下肯见他为止。”
朱翊钧心头一喜,抬起头,声色不动:“喔?那就让他等等吧。”
苦肉计要做就要做全套,才能收效。
他并不知道赵肃是跪着等的,张宏也没有说,只当赵肃忤逆了皇帝,两人正闹着别扭呢。
过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去看看,他还在外头么?”
张宏应了一声,出门一瞧,回来道:“陛下,赵大人还在外面跪着。”
朱翊钧大吃一惊,继而怒声道:“跪着?!你怎么不早说!”
张宏苦着一张脸,嗫喏道:“奴婢以为陛下知道呢!”
“去,把人请进来!”
赵肃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朱翊钧正拿着手中的内阁票拟在看,神情极是认真,但脸色略带苍白,掩不住疲弱之态。
赵肃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朱翊钧正拿着手中的内阁票拟在看,神情极是认真,但脸色略带苍白,掩不住疲弱之态。
一时之间,百味杂陈,难以言喻。
“臣,参见陛下。”
“赵师傅请起。”朱翊钧面色如常,没有愤怒,没有难堪,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一切似乎没有变化。“你来得正好,朕有事与你说。”
“陛下请讲。”
“陈以勤与葛守礼二人,不日就要致仕荣休,内阁又该进人了,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赵肃没有料到他一开口问的是国事,愣了一下,方道:“臣也是刚刚得此消息,一时之间尚无人选,且待臣回去细想再上疏。”
朱翊钧点点头,从桌案后起身,正想说什么,却不小心扯动伤口,脸色扭曲了一下。
赵肃看在眼里,抿紧了唇,上前几步,扶住他。
“陛下……”
朱翊钧打断他:“杨博早在万历元年就已走了,陈、葛二人再一走,你便要跃居次辅,位列张师傅之后。然则,你现在还管着工部,虽说为了朝廷做事,不分先后,但工部位六部之末,名义上毕竟不是很好听,朕思忖着,不如在户部给你腾挪个位置,你再找个信得过的,去管工部。”
赵肃哭笑不得:“陛下,如今户部有王国光,臣怎好贸然去抢别人的位置?”
再说了,户部地位太过重要,就算他想抢,张居正也不会答应。
他见了朱翊钧站定,便松开手。
朱翊钧道:“这不是在计议么,又不是要定下来。”
他定定瞧着赵肃松开的手,强笑道:“朕还记得小时候,你总牵着朕的手,现在怎么倒不牵了?”
赵肃默默跪下,将冠帽摘下双手置于地上。“臣是来请罪的。”
朱翊钧面无表情:“你何罪之有?”
“臣昨夜……一时莽撞,犯了欺君之罪。”
“朕一厢情愿,与卿何干?”
赵肃心神剧震,他想过许多种局面,却没想到皇帝会挑明了说。
“臣死罪。”他以额抵地。
“朕让你进来,就是想让你请罪的么?”赵肃听得皇帝呵呵一笑,却是落寞孤寂。
“朕自幼得你教导,在你身边长大。我们走市集,读诗书,以至后来嘉靖宫变,同生共死。你有难,朕五内俱焚,朕有事,你一心一意为朕排解。你我二人,纵然说不上心有灵犀,可也总算相携相扶,放眼古今,这等君臣,可多?”
朱翊钧声音低了下来:“朕视你如师,视你如父,半分也不愿亵渎这份情谊,可是,若能
朱翊钧声音低了下来:“朕视你如师,视你如父,半分也不愿亵渎这份情谊,可是,若能控制便好了。情之所至,何由人心?”
赵肃沉默良久,哑声问:“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翊钧笑得苦涩:“朕若是知道就好了。朕甚至还记得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时就见你在身旁,那种感觉,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也记得你握着朕的手,教我写字的情景,甚至记得有一年上元节,你我走遍了大街小巷去看灯……这些事情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了,可你若要问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更久之前。”
朱翊钧见他没有反应,退了几步,怆笑:“你不愿接受,朕也不会勉强你,昨夜,昨夜之事,就当是一场梦罢,你我之间,还是君臣,朕也依然,会把你当成粮食,你,你尽可放心了吧。”
赵肃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画面,却都是两人相处时的情景,他眼眶一热,闭了闭眼,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却全然愣住。
皇帝的嘴唇紧紧抿着,苍白的脸上布满眼泪,头却微微仰起,死死盯着横梁。
此情此景,赵肃纵是铁打的心肠,也不能不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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