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被。”苏楠无所谓。
说是喜庆，那底色自然是喜庆的大红色了，绸缎制的，虽然俗气了些，但颜色鲜艳。窄领子，裙子过了中腿，露出一长段细长的白腿。
很有古典味道的美。
“挺漂亮的。”她站在全身镜前，臭美了一番。
“跟衣服没关系，是人好看。”苏楠赞。
她转了两圈子，又打了个寒颤。
“冷。”
“废话，这什么天啊。”苏楠白眼。
大小姐颤颤悠悠的将那旗袍换下，又滚上了床铺上，用棉被把自己滚着个寿司卷。
“小碧池？”
“嗯？”
“要不你穿穿试试？那旗袍。”
苏楠一愣，耷拉着个脸：“我还是不要了吧。”
“穿嘛。”
“不穿。”
“为嘛啊？”
“不想穿。”
大小姐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然后扁了扁鼻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跑来。一会儿就得回去了，临走前想看看小碧池穿旗袍……”
一句话苏楠就听清楚了一会儿就得回去那句。
“怎么就回去了？这么急。”
“嗯，我来的时候看过了，今天去南怀的车最晚只有下午六点的，错过了今天这躺，就赶不上明天的飞机航班了。”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楠拧了拧眉头。
“多住一晚。”
“啊？”林瑶瑶诧异道。“那我明天怎么回南怀？”
“我有办法。”
“行不行啦？”
苏楠抓了抓鼻子，“没问题的，而且，你不是想看我穿旗袍吗……我，晚上在穿给你看。”
意思就是你下午走了，就没得看了。
林瑶瑶嘻嘻一笑。
“我听你的，亲爱哒。”
————
苏父和陆姨看到楼下变活人似的下来了个林瑶瑶，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大小姐只要那心情好，人就特乖。
她甜着个脸叫道。
“叔叔阿姨新年好。”
惹得两人颇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还没过门呢，就回家过年了？
苏楠坐立不安，林瑶瑶却大大方方的，一时间，还真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把谁拐走的。
还是那陆艳花反应快，她拖长语调应了一声，刚想从手包里掏红包，结果想想又觉得哪儿不对似的，匆匆回了房间，另外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出来。
“新年新年好。”那嬉皮笑脸的应着，那红包格外的厚。
苏楠询问的望了一眼那苏楠，等待后者点了点头之后，她才笑着接过。
以林大小姐……她爹现在的地位，问你要红包不是给你面子，收你红包，才是真的给你面子了。
一桌子人就着昨晚的年夜饭随意吃了一些。
苏兴国还有些纳闷。
“到底搞什么呢。”
苏楠没敢吭声。
苏爹是知道内情的，自然清楚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有多么的微妙。
他摸索着电话，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给那苏裕城去个电话。
被苏楠给摁住了手。
“她明天就回去。”一句略有些平淡的话，给那苏楠说了一些恳切的味道。
苏爸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收回手机。
“好吧，但如果那边问起，我很难帮你瞒得住。”
说是这么说，苏爹多少还是有些偏袒的，如果对方不问，那自然就是诸事皆安了。
有那陆艳花的开头，苏兴国也似模似样的掏出了个红包，递给了林瑶瑶。
“…谢谢爸爸。”
林瑶遥道了声谢谢，结果那声音有些模糊，听得那苏老爹手不住哆嗦。
这都喊上爸了，发展得略有些迅速了吧？
还是一旁的苏楠了解，解释道。
“她说，谢谢楠爸。”大女儿的眼神有些嗔怪，苏爹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自己确实也有些疑神疑鬼了。
外边的鞭炮零散的响着，打开门，外边都是硝烟，云里雾里的，拜山神的那座山，一路上更为夸张，鞭炮和香火停都没停过，一路都是烟气，拍个天宫的外景戏，连特效估计都不用。
桌子上的那八菜一汤的年夜饭，过了今天就彻底完成历史使命了。
随意吃了些东西，按照往常的习惯，一家子人就打算上山拜神祈福，这是老家的传统。
但今年瑶瑶来了，就有些不方便了。
送着三人走出了院子。
林瑶瑶顶着那门，又特亲昵的搂上了苏娃娃的脖颈。
她问。
“我只能在这里呆一天，那么，你会想带我去哪儿？”（。）
64，家贼。（）
林瑶瑶小时候住过衡县，只是那个时候还小，记忆多少有些模糊了
苏楠拉着大小姐的手，望着眼前那座小山坳。
“就在上面。”
那德山与南山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当林瑶瑶问出。
你会带我去哪儿时。
苏楠的第一反应便是这里。
“大年初一来扫墓，苏楠你脑子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啊？”林瑶瑶扁了扁嘴。
苏楠轻笑，不去接那话茬儿。
“能爬山么？”苏楠问她。
林瑶瑶闷哼了两声：“也太小看我了吧。”
苏楠笑笑，回过头，拉过她的手。
……
半山腰。
两位穿着精致的女生和那土黄土黄的小土坡，显得异常的不搭调。
苏楠和林瑶瑶都属于这辈子几乎不怎么运动过的女生，在爬上半山腰时，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看着不高，爬起来却全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
大小姐气喘吁吁的找了快空地就坐下，不时以手做扇，扇着风。
“刚刚谁喊着不要小看她来着的。”苏楠笑她。
林瑶瑶脸一红，别过头去。
小土坡上有些荒芜，植被不多，与背对的那座香火旺盛的德山，对比异常的鲜明。
人总说国人没信仰，其实苏楠觉得这说法挺不准确的。
国人还是有信仰的，信仰先祖。
一些类似祭祀，祖训。老家祀堂。就是典型。
其实说起来。叶絮柳这个人，就是在女苏楠的记忆里，也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兴许是过世得太早，这个女人还未来及在她的回忆里留下什么东西，便就这样消逝了。
待她喘好了气，苏楠才吩咐道。
“刚刚在超市里买的东西呢。”
林瑶瑶嘿嘿笑着，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塑料带装起的大包。
看着挺沉的。其实提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
接过那些东西，苏楠忍不住有些埋怨。
“跟你说了上来扫墓，你也不知道买些正经点的东西。
大小姐眨了眨眼，“咱妈不喜欢吃乐事薯片吗？”
“咱妈个头啊。”苏楠敲了敲她的脑袋。
然后无可奈何的从那袋子中，一一数出刚刚买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祭祀用品。
乐事薯片，鱿鱼丝，芥末青豆，维维豆奶……
跟小学生的野餐似的。
回头看去，那大小姐已经自顾自的开起一包薯片吃了起来。弄得那双手油兮兮的。
嘛，大过年的。也不用那么计较了。
苏楠笑了笑，撕开鱿鱼丝的包装，从中倒出一丝，摆在土面上，然后虔诚的拜了拜。
好像太随便了一些？
站起身的时候，林瑶瑶拈了两片薯片，递到了苏楠嘴巴旁。
执拗不过，最后还是缓缓的咬入口中。
青瓜味的，又甜又咸，吃下去满嘴的古怪。
“要不要给咱妈也来一些？”大小姐拈着张薯片，笑眯眯。
苏楠点头，来了个默认。
结果就看到那大小姐，抓着整个包装袋，就这样一洒，还剩大半包的薯片，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真是够接地气的了。
苏楠古怪的扯了扯嘴角。
但冥冥之中，她总有种感觉，这般的模样，却一定是那位女子，最喜欢的情形。
她喜欢热闹，不喜拘束。
就连墓志铭上的照片，都是这般的浅笑倾城。
“苏楠。”
“嗯？”
“你说咱妈……”
“什么咱妈？”
“那叫丈母娘？”
“明显是你家婆！”
林瑶瑶吐了吐舌头。
“那还是叫咱妈好了，好听。”
苏楠无可奈何。
林瑶瑶继续说着。
“如果咱妈还活着，看到咱俩就这样腻歪在一起，她会生气吗？”
嗯，这个问题就有些深度了。
“谁知道呐。”苏楠笑着。
“咱俩可是要结婚的。”
“是啊，要结婚的。”
“她会祝福我们吗？”大小姐又问。
“应该会吧。”苏楠回答，有些心虚。
“苏楠我爱你哟。”表白总是来得异常的突兀。
“嗯，我也是。”回答的语气，也是特别的敷衍。
那沾染着不少尘土的青瓜味薯片，被风吹起，在半空中打了个圈，最后轻轻飘落在了那墓碑之上。
就好像很多年以前。
一位温婉如玉的南方姑娘，青丝盈盈，巧笑嫣然。
这个世界，她曾经来过。
————
一夜无话。
至于那些个换旗袍的戏码，自然是两口子之间的甜蜜，不足为外人道也。
六点时分。
苏楠将林瑶瑶摇醒。
“起来了。”
大小姐朦胧个睡眼。
“干嘛啦。”
她有起床气，但她从来不会对自家的这位发。
只是那赖床的懒毛病，看样子这辈子也治不好了。
苏楠将她架起，像带小孩似的帮她穿衣服，一边哄她起床。
“要回南怀了，到时候赶不上回美国的飞机。”
这么一说，那林瑶瑶才一个机灵，坐起身来。
大清早的，汽车总站自然是没什么班车的，就算能搭上，先到南怀，在转乘机场大巴过去，怕也是很难赶得上。
至于苏楠说的有办法，林瑶瑶相信她，没去多问。
两个人穿好衣裳。
天还没亮，东西昨天晚上已经收好，现在草草的提起，就要出门。
在走出家门时，林瑶瑶终于忍不住了，她望了一眼身边的女生，小声问了一句。
“我们怎么去？”
苏楠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笑眯眯道：“咱们开车去。”
这部丰田轿车，便是县府配给苏兴国的专用车，这个年代公车的管理还没后世那么严格，动起来也很方便。
苏兴国习惯将车钥匙摆在正门的前台柜子上，只要想，是个人都很容易拿到手。但这里是政府一号大院，各种各样的监视之下，又有谁会这么大胆呢？
只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清晨六点钟的政府大院空无一人，只有前门的门卫室里，还透着不少的灯光。
大小姐小心奕奕的跟苏楠身后。
有些懵懂。
“你说什么开车去。”
待那苏楠走进车库，将那丰田轿车娴熟的从车库之中倒出来时。
林瑶瑶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干嘛呢？
只见那苏娃娃得意洋洋的摇下车窗，咧嘴一笑。
“上车，我送你去机场。”（。）
65，机场一幕。（）
车开得飞快。
驶出衡县，上了高速。
一路上，苏楠娴熟的切换着档位，车子开得又平又稳。
林瑶瑶坐在副驾驶位上，望着苏楠的模样，跟见了鬼似的。
“你在哪儿学的开车。”她问。
“在梦中。”苏楠笑道。
说着话，那油门到底，迅速超过了一部同行的车，将对方甩在了身后。
颇有一丝风驰电掣的感觉。
自己开车，可以直接从衡县去到南怀机场，省了中途转车的步骤，约莫就可省下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小姐倚在副驾驶位置之上，微瘦的身躯下意识往座位上卷了卷。
“我要回去了小碧池。”她忽然开口。
声音有些惆怅。
“啊……嗯。”
然后她便直勾勾的从副驾驶上侧躺了过来，脑袋倚靠在苏楠的大腿之上。
“我不想离开你。”
“别闹，开车呢。”苏楠鼻子酸酸的，有些不舍。
一天的时间实在太过于短暂。
说着话，车子已经行驶下了高速，缓缓开进了机场的停车区。
停好车。
苏楠干咳了一声，走到备箱处，帮她提行李。
“以后在车上，不要这样了。”
“什么哪样？”林瑶瑶奇怪道。
“就是，把头枕过来这样。”苏楠比划了一下，然后自个儿吐槽自个儿，想太多了。
一大清早的都在赶路，两人都没有吃早餐，机场里边却也有些汉堡和米粉之类的吃食，但偏贵。又不好吃。
办好各种登机手续，这才得了闲去买了两碗泡面，在休息室里接好热水，结果整个休息室里多那是即将分别的情侣一类，气氛显得有些愁。
林瑶瑶用叉子将泡面卷成个小棒槌样，小口小口的在吃。
苏楠却没点胃口。拿着叉子搅拌着那面，闻着味却半口也吃不下。
旁边一对年约二十来岁的情侣正在说话，说到情深的地方，便开始紧紧的拥抱，亲吻。
或许这样的动作，可以给那即将分别的生活里，添加一丝安全感。
现在的年轻人啊。
苏楠腹诽一声。
却看到一旁的林瑶瑶把泡面放下，坐到她面前。
“你干嘛，犯病啊！”苏楠瞪她。
后面半句没说出来。
因为大小姐把那嘴唇。已经印到了她的嘴上。
苏楠起了一身疙瘩鸡皮，就感觉到她深出舌头，正在努力的想撬开她的牙齿。
很奇怪的感觉。
旁边的情侣目瞪口呆。
苏楠实在有些受不了，轻轻推开那的林瑶瑶儿。
大小姐伸着小舌头，细细舔了舔自个儿那红润嘴唇。
“什么味。”她问。
“老坛酸菜。”苏楠实话实说。
林瑶瑶拿脚踹她，对这位死木头，温柔小意，就是不行。
“我去候机大厅里了。快要登机了。”
“嗯……啊，我去送你。”
“送不了。检票口没买票过不去的。”
“嗯。”苏楠停住了脚步。
林瑶瑶背对着她，轻声叮嘱。
“我走了。”
“嗯。”
“记得要按时吃饭，好好学习，对了，也该写新书了。”
“嗯。”
“不许去乱勾搭其它女的。”
“嗯。”
“男的也不行。”
“知道了。”
“我真的走了。”
“小心一些。”
“记得要想我。”
苏楠忍不住了，走过去。抱住她的后背。
“快去吧，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背对着她的林瑶瑶，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苏楠不敢看她正脸，怕看到她的表情。会忍不住拉住她，不让她走。
飞机冲上云霄。
苏楠在玻璃大厅里望着，呆了很久。
这才走出机场。
送走林瑶瑶，她回到车上，摇下一点车窗，就这样倚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今天起得早不说，加之这两天睡眠都不太好，不是说林瑶瑶在身边睡不着。
只是因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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