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听了这话一笑:“先生过奖了。”温婉还真没将这些名声放在心上,不是温婉夸大,而是温婉一向觉得受之有愧。所以自动忽略。却不知道能跟这么多的大儒相交,得到他们的称赞,自己又做了这么多的事,她早在文坛之上有了一席之地。这一席之地就够明瑾好用的了。再有明瑾若是自己从科举一步一步上去的,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也是寒窗苦读熬出来的。
方先生见着温婉在思考,忍不住笑着说道:“郡主。从开国至今,没有没落的功勋之家都从科举寻求新的路子。郡主现在就为明瑾以及子孙做这样深远的打算,实在让老朽敬佩。”
温婉汗颜。她也是从白世年的书信里得到启发。温婉想着明瑾若是不从武,那就从文好了。就算将来真有妨碍,但是也给明瑾一条路,让他有个奋斗的目标。若不然。明睿有个远大目标,明瑾整天昏昏噩噩,被明睿牵着鼻子走,以后打了难免有埋怨,所以才有的这一问。至于后代子孙,也是这么说着出来的。并没有想的这么深远。她活着就为他们谋划,死了都成灰了还去管什么后代子孙。
方先生见着温婉面色有些纠结:“郡主是否在担心将军跟明睿受握兵权会影响到明瑾?”
温婉确实是在担心这个。虽然想给明瑾指一条道,但是又担心明瑾以后从文,考出来后因为他们的原因受到牵连。以后明瑾有怨言,所以这当娘的心啊,就一直在煎熬着:“是的。”不仅白世年,她也掌管兵权呢!碰了武的还想碰文的,天下的好事全部都想占了不成。
方先生也认为这是一个问题:“其实郡主也不用担心。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而且只要将军交了兵权,过个十年也平了。就是明睿掌兵权,放个外放什么的。对明瑾前程没影响的,明瑾真要考出来想上位,也是需要熬资历的。文官不如无关有军功就可以立即升上去。再者郡主着眼的是后代子孙。过个三四十年,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弱了。”
温婉点头,觉得方士同言之有理。
方先生见着温婉点头:“郡主,那是不是要将明瑾的课程调整一下。”真要考科举,这样可不成。若是这样的状态,考一辈子也考不上的。他以后也得将主要精力放在明瑾身上了。
温婉想了一下后说道:“一切等明年再说。”
方先生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等明年再说。不过见着温婉没打算再说,他也不好问。不过方先生算了下,明瑾学东西快,很早就启蒙底蕴也够。明年也才八岁,不算晚。恩,方先生决定打算倾尽权利培养明瑾了。这以后就是他的衣钵传人了。
柔和的灯光,照在温婉身上,如披了层红纱,分外的美丽。明瑾侧躺着床上,静静地听着坐在床榻下的温婉讲故事。
温婉有了让明瑾从事科举这条路,现在讲的故事自然是有意往科举这方面偏。讲的都是状元,榜眼,探花等这些事迹。温婉讲得最多的不是状元。反倒是探花。探花郎英俊潇洒而且风流。
明瑾这会疑问了:“娘,不是都说状元郎好吗?为什么反倒你更喜欢探花郎?”看书上都说状元郎是最好的。
温婉笑呵呵地说道:“娘都喜欢,不管是状元公,还是探花郎。娘都喜欢。明瑾,你哥哥要当大将军,你呢?想当状元公还是探花郎?”温婉这是将明瑾往这条路上带了。只要明瑾自己有这个想法。慢慢的有一个努力的方向,极好的。
明瑾想了好一会,也没想着自己该做什么:“娘,那你喜欢状元公还是探花郎呢?师尊是状元公,老师是探花郎。我觉得都好啊。”这些温婉不说,下面的人也会告诉他的。明瑾真觉得探花郎跟状元公没什么区别。
温婉听了这话赶紧说道:“那咱就当探花郎。”千万别学着她的老师。还是学着方士同的好。
明瑾不解:“不是状元公更好吗?为什么娘要我当探花郎?”这就好比现代父母希望儿子考第三,而不是第一。能不让人奇怪。
温婉哈哈笑着说道:“状元公基本都是年老的老头。最年轻的也要三四十岁的。而探花郎不一样,探花郎都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哥。明瑾,那你是觉得状元公还是探花郎好呢?”温婉的意思是,状元公要许多年才考得上。但是探花郎是很年轻的。
明瑾乐呵呵地说道:“好。娘,那我以后要当探花郎。哥哥当大将军,我就当探花郎。”他才不要等成老公公时再考中状元。
第二天,明瑾找了先生问了相关的科举的事情。方先生说了一句更引诱明瑾的话:“若是你能考中状元,堪比明睿的大将军。到时候军郡主可就是有了一双文武齐全的儿子了。说出去郡主面子都有光。”方先生这也是将明瑾往科举的路上带了。
明瑾握紧了拳头:“先生,我要当探花郎。”明瑾对当将军没兴趣,跟着哥哥练武那是为了保护好娘。既然当探花郎也能保护好娘,那就去考,以后考中探花郎。
先生喜出望外。但是又很奇怪:“为什么是探花郎?最好还是考上状元。那才是最好的事。”
明瑾摇头:“不要,我娘说那些状元的都是老头,我才不要白发斑斑还去考。探花郎则都是年轻的公子哥。所以,我要考探花郎。”之后明瑾才知道,他娘完全是忽悠他。
不管是状元还是探花,都是非常远大的理想。方向生的意思说要调课。跟着他学习。明瑾自然是满口答应。
可惜温婉不答应,说不能误了练功。最后综合了一下,逢双下午练功,其他时间跟着先生学习。
明瑾后来才知道他完全就是被他娘给坑的。探花郎有这么好考的吗?之后很多年跟着严厉的先生学习,寒窗苦读十几载,真真的就是一部苦逼的血泪史啊。
温婉见着明瑾现在的心思都转着考探花郎去了,也是心下舒坦。不管将来如何,儿子有了奋斗的目标就好。总比以前明睿逼着他学习,逼着练武的强。
明瑾的这一远大的目标,连皇帝都知道了。皇帝稀罕了:“人家都希望儿子考状元郎?怎么你倒希望明瑾当个探花郎。”探花郎也是前三甲,若是真能考上那也非常的厉害。只是相比还是状元公好听。
温婉嘻嘻一笑:“皇帝舅舅,你也说了状元公,探花郎了。状元公,一听就是年老了的人。探花郎嘛,少年郎呢!”温婉心情确实不错,方先生已经有这个意思将衣钵传承给明瑾。只要明瑾努力上进,各种优渥的资源。探花郎那是激励明瑾。以后一个二甲啥的,还真不是空想。孩子以后入仕也有个好听的名头。
皇帝被温婉的一通歪理说笑了。说了闲话,再说公事。温婉听了有时候点头,有时候又给出一点意见:“皇帝舅舅,我的意思你去边城之前,将京城里去边城人容易遇到的事,比如水土不服,到那边发热等等不妥当的病症都要预算到。然后让太医将药配好。尽量做到妥当。”皇帝出行非同小可,必须妥当。
皇帝笑了下:“你这丫头……成。”皇帝没怪温婉嘴,而是温婉一向考虑的都比较全面。不会因为忌讳就不说。这也是他越来越倚重温婉的原因。身边的人,说真话的越来越少了。逢迎拍马的越来越多。都说高处不胜寒,皇帝现在是真正品尝到了,站在高处真的越来越孤单。皇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皇晚年那么宠着温婉。因为温婉虽然聪慧过人,也有心计手段。但是在至亲面前,温婉从不用手段。
皇帝欣慰的是,温婉对他的孺慕之情,二十年来都没变。先皇说得对,温婉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于如今高处不胜寒的他,非常珍贵。
白世华接到了白世年的信,见着白世年在信里说,他已经跟温婉说了,让方先生多多指点明光。当下就将信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看了信件,怒瞪着白世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啊?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白世华觉得清荷莫名其妙。
大夫人基本是用吼的:“你有没有脑子啊?这边温婉已经开口让明光向发先生讨教,是方先生说每个月月初跟月中两日有空闲。你现在让六弟特意写信跟温婉说这件事,你让温婉怎么想?她会认为我们不满,她出了力结果还落了个埋怨。会认为我们不识好歹。”这么做,可不就不识好歹了。
白世华还真没想到这么长远。
大夫人气得心肝都是疼的:“说你蠢你还不承认。瞧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真真的要气死我了。”这让她下次还怎么好意思去见温婉。更不要说开口说什么事了。
白世华耷拉着脑袋:“那怎么办?”
大夫人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道歉了。只对温婉说这是你年初写信对六弟说的话。信件晚了。”
递了牌子进去,得到的答复是郡主这几日很忙,等空闲了再说。其实以前温婉忙的时候也没功夫见大夫人。大夫人也没觉得什么。这次心里有愧,总觉得温婉是心里头不舒服才不见她的。让她忐忑了好一阵子。一直到明光再去寻方先生,明光说一切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明睿用帕子擦了擦:“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在念叨着我呢?”说着望着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离家近一个月了,他也很想家了。很想娘,很想弟弟明瑾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一样想着自己。
明睿想着明瑾,笑着跟夏瑶说道:“明瑾那么爱哭,不知道见不着我是不是死命的哭。”
夏瑶笑了起来:“郡主一直都说明瑾是姑娘投错胎,投成了男胎。否则哪里会那么爱哭。”明瑾这完全就像着郡主,动不动就哭。而且哭得大半天都不停歇的。
明睿想着可爱的弟弟,忍不住又笑起来了:“明瑾可能要到年底才会来海口。这次到海口,这些事情也告诉他。明瑾也该长大了。”明睿不同温婉。明睿认为这些事应该告诉明瑾,因为他是家里的一份子,家里初于危险之中,明瑾有权利知道。知道以后才能长大。
夏瑶低着头,没应。该不该告诉明瑾得看郡主的意思。至于明睿一定要告诉,她也不拦着。
明睿坐了大个月的船,明睿忍不住问了关二郎:“关叔叔,还要多少天才能到?”这也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了,应该差不多到了。记得关二郎上次就是用了大半个月时间敢到的。
关二郎笑着说道:“快了快了,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五六日就能到岸了。”上岸以后还要骑马两三日才能到海口。本来船是可以直接到海口的,但是关二郎还要去办点事。所以要到半途下船。
明睿笑着说道:“自然是公事要紧。”反正他也不赶时间,当是沿路看风景了。
一百三十六:平尚堂出狱
皇帝与温婉聊完公事私事,说了一件公私都沾边的事:“平尚堂关了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温婉,我打算将他放出来了”总关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温婉点头笑着说道:“皇帝舅舅你说如何就如何了”有了这次的教训,也足够将平尚堂所有的傲气全部都打掉了相信平尚堂也不敢来叨唠让她厌烦了
皇帝见着温婉的状况笑着说道:“你放心,平尚堂可不是平向熙他不敢来叨唠你的”除非是真的想死若不然,现在只有巴结讨好温婉,还敢给温婉添堵若是真敢,直接灭了就成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还有一个福哥儿能传承皇姐的香火
苏真真得到消息,说只要将平尚堂贪污受贿的银两凑齐交换国库,就可以将人放出来了
苏真真急问多少银两
来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八十万两”
八十万两,这不是要她倾家荡产了可是倾家荡产也做不到啊苏真真当下晕过去了,下面人请大夫救命平家又是鸡飞狗跳一阵
大管家看着这个样子,很是悲苦危难时刻夫人晕倒了,还指望着做什么呀!
苏真真不顶事,大管家没法子,只能去找福哥儿福哥儿听完后想起姑姑当时给他们姐弟念的那些事面色一寒,让大管家去问父亲这件事到底怎么办?反正家里多少家底他父亲也知道要筹个一二十万两还能筹得到但是八十万两,倾家荡产都筹集不到这么多银子了就是借也借不到,恩,有这个财力的只有姑姑一个人可是谁敢跟姑姑开这个口,至少他是不敢开这个口他也不允许娘去开这个口
大管家立即去找了平尚堂平尚堂挣扎良久,最后还是跟大管家透了底大管家得了信物,将这个东西交给福哥儿
福哥儿亲自去银行取了平尚堂存放在在广源银行的物品里面有一个匣子,福哥儿看着这个匣子,好像这个匣子开了花久久都不动的最后在大管家的小声催促之中,福哥儿双手颤抖着打开了匣子看着里面放了一叠广源印上的银票,一共六十万两银票
福哥儿的手一软匣子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被小厮扶着姑姑之前虽然这么说,但是福哥儿还是抱了一分的期望期望着是假的,是姑姑得到假消息他们家不缺吃不缺穿,日子富裕得很他爹不可能还去贪污受贿,自毁前程但是现在这一叠巨额的银票证明着姑姑说的都是真的姑姑没有诬陷他的父亲,他爹真的贪污巨款
福哥儿握紧了拳头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必须要将人救出来只有将人救出来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毕竟这些罪名没落在实处若不然,闹大了一旦成为罪官之子,他这一辈子也会被毁的
福哥儿回到家里,找着他娘手里有六十万两银子还有二十万两的缺口这钱从哪里来,自然是找他娘要了
苏真真知道丈夫贪污巨大,这是朝廷要补偿当下喃喃地说道:“老爷贪污了这么多,那其他的钱财去哪里了?”八十万,只剩下二十万,还有二十万哪里去了
福哥儿对于她不撑事的娘非常的无奈:“娘,现在还差二十万的缺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筹集这笔钱?”
苏真真也没办法她手里只有十万两的银子还有十万两的差额苏真真准备卖铺子卖田产筹集银钱
身边的丫鬟婆子劝说道:“夫人,这田产铺子若是卖了以后再寻不回来了这可都是生息的好产业夫人,还是去外面借点吧!”若是往常,丫鬟婆子也许还会劝说苏真真去找温婉借钱现在就算了
苏真真想也真舍不得这些出息的产业去找她嫂子合帮忙合想了一下后说道:“银子我这里还有些一些但若是想从帐上走的话,还需要公爹的同意姑奶奶,我的意见是你卖两个铺子,再借点,差不多也就凑齐了至于田产就不要卖了以后还要过日子呢!”合这也是知道苏真真手上有六个生息的好铺子,所以才建议的
苏真真回去卖了两个铺子,四处房产,当了一些首饰然后再去银行告贷了,借了一些,凑齐了交上去
皇帝之所以只将平尚堂贪污的银钱收回来,并没有抄家产(这是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主要是考虑平府还供着福徽公主的牌位若是抄了家,岂不是要惊动福徽公主的在天之灵所以先将银钱要回来,其他的嘛,皇帝也不在意了
说起来平尚堂这也是得了福徽公主的福利了若是按照皇帝的性子,怕是落魄得要投靠亲友了还能一家老小舒舒服服地主在大宅里
没两日刑部就将平尚堂给放出来了不过平尚堂没了功名,以后也不可能再起复
平尚堂回到府郜见着布政使的牌匾已经取下来了换上了平府的牌匾了平尚堂望着门匾久久没声响还是身边的大管家催促才进的屋有丫鬟叫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平尚堂出狱的时候,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回到家里又是宴医吃药三十出头的人,白头发已经顶了半个脑袋平尚堂想想这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晚上就噩梦连连(其实他在牢房里也没受什么苦,无非是受冻挨饿没跟平向熙一般悲惨)
明睿跟着关二郎上了岸,到了一个叫潞州的地界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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