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深吸一口气。想了下指了指小腿这里“那她手上是不是有个疤痕,不大,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应该是笑时候擦伤的。”
罗守勋一愣,却是摇头道“不知道,弗溪龟毛得很,从来不会衣裳不整,露胳膊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就算非常怕热,都没有过的脱衣服。脾气也很古怪,不让人碰。那些怪异的毛病让人受不住。”
白世年愕然“你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这些都不知道。” 心里本来四分的猜测上升到了七分。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弗溪有怪癖,一直都古古怪怪的,不喜人触碰他。比如说洗澡的时候,他是怎么都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洗,说万一传染什么病就不好。吹毛求疵的也让人受不了,比如睡觉的时候,床上有一根头发丝他都睡不着。也不喜欢别人碰他(温婉吐槽:诽谤,绝对是诽谤),除了祁轩,别人连他的衣服片都不能沾,否则立马翻脸。”
白世年静静地听着,一直听到罗守勋自己讲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一次开口讨要护身符。
白世年说着这是故人所赠,不能转手的。开玩笑,这是他媳妇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给别的男人。
罗守勋还想说什么。白世年却是匆匆下山去了。
在路上,白世年脑海里一直在回复着。温婉就是弗溪,温婉就是弗溪公子。但是隐约之中,又不愿意相信。脑子乱哄哄的。因为有这事的打岔,连温婉不见他的忧伤,都去了不少。
白世年一整天的在外面东奔西跑。存了事,心里的悲伤与焦虑自然也就驱散了不少。
温婉的煎熬一点都不比他少。心里也一样焦虑,。虽然温婉在心里告诉自己,白世年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择选夫婿,不努力就看着她另选他人,明日一定会出现。可万一出了什么事,白世年不出现怎么办。又想着万一出现,没有如自己预期那样又怎么办。出了差错,该怎么补救。温婉纠结得不行。
夏影看了都想把她皱紧的眉头拉平:“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苦笑:“我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一想到明日三个都不想选舅舅肯定会大发脾气,我就头皮发麻。而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闹得全天下都知道,最后也还是一个都没选,到时候怎么收场。”
夏影笑道:“那有什么。皇上也只是以考校武艺的名义召集他们到京城。谅这些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头。
温婉重重叹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要是白世年明天不出现,他三个一个都不选。皇帝肯定要发怒的,强硬赐婚是不会。但是,一定要让她在世家子里选一个。想到这里,温婉莞尔一笑。她在忧虑什么。如果白世年真不出现,那就证明此人不是良配。表现得再深情,连自己认定的妻子要嫁他人都没勇气出现,要他做什么。若真没出现,那在他的心目之中,家族的责任,建功立业高于她。也没什么好后悔、
夏影对于温婉表情的丰富变化,莫名其妙。
温婉自己倒是解释了:“我是自己入了迷障。若是真找不着,被说就被说。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从小到大,我的名声就没好过。不选又如何,不嫁又如何。”
这会,轮到夏影纠结了。很快,皇帝知道温婉的想法,也纠结了。
十:叶询的建议
十:叶询的建议
白世年回到京城,立即派人去打听。首先派一拨人打听兴国郡主那一年去了哪里。另外再派一拨人去打听弗溪公子的事迹。
白世年自己则是亲自去了皇觉寺。皇觉寺的主持,亲自证明这块护身符是当年给弗溪公子雕刻的那一块。白世年看着手里的护身符,手抖落了起来。
白世年让自己冷静,一直让自己冷静。可他如今冷静不下来。温婉,就是弗溪公子。他终于找到了温婉抵赖不掉的证据了。
但是,他的心情没有欢喜,只有沉重。温婉是弗溪公子,弗溪公子是什么人?十一岁的稚龄就名扬天下,连他都敬佩。这样的女人,他能配得上吗?白世年第一次,心底产生了浓浓的自卑。
白世年刚回到将军府,就看见鲍宝刚大着嗓门的人叫着 “将军,你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还要去找你呢。”
白世年面色很平静:“找我什么事?”
鲍宝刚扯着嗓子叫道“将军,你就去当给兄弟助助威。好不好。怎么也是生死场上的弟兄。就这一次,兄弟我就求你这一次。对于那些文墨,我真的一窍不通。那两个人,陈阿布其实也不咋地。但是听说那闻跃很厉害。将军,听说郡主长得貌若天仙,人也温柔善良。这么好的媳妇人选,你不能让兄弟我就这么输啊。”话说,鲍宝钢真没信心啊,先是被叶询大家了。接着被闻跃这个仅此于白世年的人打击到了。有这样的人在场,他没有一分的胜算。底气都不足。
白世年心往下一沉,冷着一张脸道:“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去的。见见……见见温婉郡主。”
鲍宝刚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将军就答应了。当下欣喜若狂。叶询却有着一丝惊异,转而一笑。
白世年说完,进了屋子。没一会又出来了。手里的一把剑,秋风扫落叶一般。白世年一直练,一直练,不停歇。叶子纷纷飘落。在夜间之下,说不出的荒漠。
叶询跟鲍宝刚就看见白世年跟个疯子一样,一直在练剑。鲍宝刚疑惑地说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这是将军第二次失态了?什么事让他心里这么不平静。”
叶询哦了一声后问道:“那第一次,是在什么情形下?”叶询听到第一次,是在几千将士葬身大海,他们从死人堆里回来以后,叶询一下就动容了。
鲍宝刚很担心,叶询一挥手让他下去:“你在这里只会碍事。我会跟将军好好谈谈的。”
白世年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完,直到再提不起剑,才停下来。叶询此时正将一粒黄澄澄的花生米扔到嘴里。
白世年下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酒菜。白世年走过去,将边上的白色毛巾取过来,擦着额头的汗珠。
叶询笑道“你还是去把这身衣服换了。省得万一伤寒,明日跟不了鲍宝刚一起入宫。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白世年望了一眼叶询,这只老狐狸,这话是什么意思。回了屋子,洗了个澡。再回到院子里。叶询先给白世年的辈杯斟满了酒,再往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京城里,最好的酒,最烈的酒,都是出自尊贵郡主府。”
白世年端起酒杯,一口倒如口中,喝得干干净净:“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叶询笑得跟只狐狸似的:“谁能知道,让我们的白大将军牵肠挂肚的女子,竟然会是尊贵郡主。说出去,估计是没人信了。”
白世年面色一凛,接着冷声道:“我只是帮着鲍宝钢打气。”
叶询嗤笑道:“你什么时候是那么好心的人,对鲍宝刚这样非分的要求会答应。金銮殿上你敢做弊?而且今天这么失态,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唯一的解释,明天殿试的时候,那里有你要找的人,而且对你很重要的人。明天你要找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人?会是谁?自然是你这么多年牵肠挂肚的人了。皇上你上个折子就能见得到,难不成还想念那些糟老头(几位评委)。那你想见的人,显而易见。”
白世年闷闷地说道:“可是,她是……她是宫女(宁愿相信是宫女,也比是温婉郡主、弗溪公子来的容易)。”白世年本来想说,她是弗溪公子。到最后还是转弯去了宫女这里。
叶询扑哧一笑。
白世年瞪着他:“你笑什么?”
叶询露出你以为我是白痴的神情:“一个宫女了不得去皇宫里求了皇帝将她赏赐给年。能让你这么方寸大乱。而且……”
白世年最讨厌的就是叶询喜欢卖关子了。当下没好气地低着头,夹了菜放在嘴里。可是嚼着,怎么嚼怎么没味道。温婉就是弗溪,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温婉看不上他了。因为人家的起点高啊试想,这样的女子,能看上谁啊她谁都看不上。
叶询拉长了声音道:“我们的白大将军连李玉雪这样的绝世大美人都不屑一顾。戚氏三年下来你都不碰一下。如果不是这个人拥有着不凡的魅力征服了你,能把你迷得东西南北都不知道。天下间,能让我认为有此魅力的,也就只一人,那就是温婉郡主。”
白世年闷着头,再喝了一口酒。半天也没吱声。他是真没底气,本来就没信心,这会更没信心了。咳,憋屈。继续喝酒。
叶询跟白世年相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白世年这样英雄气短的模样。叶询是不知道白世年被温婉打击到了,打击得以点自信都没有了。只以为温婉不理睬他让白世年心生怯意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没有自信的。”
白世年闷了好久,久到叶询以为他不会说,才道:“当年,当年……以如今的地位,以她的才学,她更不会答应的。一出年,我就得回边关。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皇上也不会答应。我……”他没底气啊,要他放弃不回边关,回京城,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温婉一直在京城里守候他,温婉不会嫁他的。他总觉得底气不足。
叶询听完后,真觉得白世年可怜了:“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的份上呢我就开解开解你。首先,你对外说已经成亲,虽然我以前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拜堂成亲了,就是夫妻了。所以郡主不嫁,皇上不答应,这些不是难题。第二,你担心郡主嫁了你,守活寡。皇上雄才大略。五年之内,就将内务整顿了。如今国库的赋税收支基本能持平。如今经此一战,边关至少有三到五年的安宁日子。皇上必定趁这段时间,贮备力量。再有温婉郡主这个会敛财的。不用十年,满清人的祸患必除。”
白世年喃喃地说道:“那也还要十年。她也不愿意的。”
叶询乐不可吱:“你可真多想了。温婉郡主也不是龟缩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做下这么大的家业。一般的人她瞧不上的,要不然也不会折腾这么多年。将军,你对郡主一网情深,又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对她表露你的真心,她会答应的。”
白世年没信心:“六年前说过,可她没理会。”
叶询哈哈大笑,笑得揉着肚子叫疼,笑够了才道:“将军,枉你在战场如此厉害。怎么一碰到儿女情事就成榆木疙瘩了。六年前郡主才十三岁,她那时候都没成年。她要愿意嫁,那我才会奇怪。现在却不一样。皇上逼着她嫁人。她肯定得嫁。至于你担心皇帝会忌讳。忌讳是肯定有的。不过,得看你自己了。等你打了胜仗归来。立即交了兵权,皇帝也就不会去忌讳一个没兵权的大将军了。不过我真觉得你多想了。皇帝如此宠信温婉郡主,那种宠爱都比过他的亲女。温婉郡主是皇上绝对信得过的心腹。说不定,能将温婉郡主下嫁给你,反而笼络牵制住你这位大将军呢”
白世年被安慰了半天,但还是半点底气都没有。因为温婉的冷漠,因为温婉是弗溪公子,因为他还要建功立业。这三样,每一样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叶询真觉得他们家将军可怜了。在边关,多牛气一人。怎么碰见了温婉郡主的事,就变胆小鬼了。咳,他就当好人吧:“将军,我提醒你一句。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管皇上还是郡主,不答应婚事是肯定的。但是你只要挟着你与郡主成亲了,抓住这一条,就能让皇上跟郡主妥协。至于将来,对于怎么协调好你们与皇室,与皇上的关系,郡主比你在行,这些不是你操心的。温婉郡主能走过这么多难关。从宫斗里走出来,对这些勾心斗角的早就熟知于心。将军啊,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妻子。不仅内院不操心,外院也不操心。将来对我们边关的粮饷,也不用操心了,多好的事。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幸福,还有边关二十多万将士的幸福,将军,你得豁出去。”
白世年又喝了一口气,还是不说话。但是明天,他是一定要去的。温婉如何,他无法左右。但是要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嫁给别的男人,他却不作为,他做不到。若不然,他还算是个男人嘛
叶询微微叹气,他看得出来。将军其实不是在意皇上不允亲。而是在意,两人分隔千里,郡主嫁他会得不到幸福。咳,他们的将军也算是情深意重了,看在他们将军痴情不改的份上,还是得拉扯一把:“将军,你认为,当今天下,有谁会真心求取郡主的。只为求娶她这个人,而不是娶的她的权势财富。”
白世年没说话,这个还真说不准。
叶询抿着嘴巴笑,他得说慢一些,就能多看看他们将军英雄气短的模样:“将军,从郡主不让你娶再妻可以看出。其实郡主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试想,如果对你没感情,她才不会管你娶妻不娶妻。还有,我从将军这里可以看得出来,郡主是一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将军,郡主要求的,只有你能做到,因为你一直在做。郡主的心,不是铁石心肠。你把你这么多年的思念,与为她守身如玉告诉她。我相信,只要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就一定会动摇。”
白世年又成哑巴了。他心里清楚,温婉是知道他所有信息的。
叶询嗤笑道:“将军啊,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可是活脱脱的例子。你就把郡主当成那难以攻克的堡垒。怎么能仗未打就先缴械投降了呢?也许,郡主一直看在眼里。就因为你这样停滞不前,所以才不理会你呢”
白世年说到打仗有底气了。想着自己却是倭寇,终于腾的站起来:“不错,仗开没开打,我哪里就能先丧了气。这不先偃旗息鼓,自动投降了。不成,不干。”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其他全部抛开。先把人娶回家再说。不愿意,不愿意也得嫁。谁让她是自己媳妇。要怨就怨她为什么当年要亲他,占他便宜(温婉吐血)。
叶询沉默了一下,这么多年,叶询是看着白世年一步一步在边关站稳脚跟。说他建功立业的雄心是有,但是说他有什么野心等不好的心思,他是没发现的。唯一看到的就是这么多年白世年为情所伤。虽然他面上总是调笑,但心里也甚是敬佩。
这次的事情,其实很凶险。白世年虽然打仗在行,但是论玩弄心计,叶询觉得他就一门外汉。叶询沉思片刻,想着反正皇帝只是让他监视白世年,顺道帮白世年抽谋划策。婚姻也该是一样,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哪里能让白世年安下心来。这也算是皇帝交给的任务之一。叶询自我安慰了好一会才对着白世年道:“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的比试,郡主一定会现身。将军,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白世年点头。他自然知道,本来还想着自己怎么进去。谁想鲍宝钢送来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叶询却是泼了冷水给白世年:“将军,你要记住我的一句话。你不能让皇上知道你的夫人是温婉郡主。如果让皇上知道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夫人就是温婉郡主。就算你娶了温婉郡主,也是祸患无穷。皇上一旦知道,就不会认为你情深意重,只会认为你心怀叵测。你与郡主的身份都极为敏感,一旦落下这个隐患,后果不堪设想。”那么多年,明知道真相却一直隐忍。如今又要用无赖的法子娶回家。皇帝都是多疑的。必须得小心。
白世年也是有这样的担忧:“那该如何做?”
叶询出了招数:“你只咬死一句话,你不知道温婉郡主的身份。你只认可她原来的身份。也不用你装,就你这点演技,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你只要一见到郡主,就把你对她的思念,还有你对她的怨念,全都说出来。至于后续,就不是你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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