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安排侍卫,将所有的人清除。夏瑶才抱着温婉回了永宁宫。而且还用上了轻功,走路的时候非常平稳,并没有牵引到伤口。到了永宁宫,温婉浅笑道:“夏瑶,你这么一弄,我都成琉璃了,好象一不小心,就得碎了。”
夏瑶冷冷地说道:“郡主,你以为你现在不是一碰就碎。”
温婉哑然,望向屋子一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是太空旷了,摆两盆花过来。去问问太医,我这里能摆什么花。”
夏瑶一把将温婉横腰抱起,因为不想牵引伤口,温婉现在,不是躺,就是站,再就是按住伤口这里(这也得夏瑶帮忙)缓缓坐。不能再有多的他的动作。如果不想伤口结的疤再度裂开,照伤口愈合的程度,应该还要十来天。
温婉的话出去没多会,夏影就捧来白瓷盆的水仙花,放在紫檀座上。放在温婉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地方。
温婉望着那盆水仙花,花瓣如玉般洁白柔润,中间金色的副冠如黄金般璀璨。
温婉还能闻到柔和的清香。温婉看了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夏影见着温婉喜欢,也才道:“郡主,这是我好不容易寻上来的,此乃水仙之中的极品,叫‘玉台金盏’”
温婉才不管它什么极品不极品,能让她看了心里舒坦就成:“以后每天换上两喷回,轮番换上来,我看了心情也好。”
不说只是几盆子花。温婉发话,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帝都得给她摘他下来。好在温婉不是要天上的月亮,只要花,皇家本就是花圃。里面的花种多是成百上千种。温婉每天换两盆,夏香把关。
温婉现在,就是那易碎的玻璃。
此时,在前方,罗元帅跟三皇子祁慕,一起得了温婉写的讨伐书。祁慕刚刚看完。就听到说,元帅有请。
罗元帅是知道祁慕也得了讨伐书的。因为送来的人说,怕有个闪失,所以分成两路人马。是同时出发,所以两人取得的时间也是前后脚的工夫。
罗元帅看着温婉写的讨伐书,微微一叹气。祁慕奇怪地问道:“元帅,这一封讨伐书,来的正是及时。虽然父皇感染了风寒(皇帝昏迷一天,但对外封锁了消息,只说感染了风寒,如今已经痊愈了)。这些逆贼也逞不了多长时间。”
罗元帅却是不接话,反问道:“殿下,可知道这封讨伐书的份量?”讨伐书,言辞犀利,切中要点。只要这封讨伐书在两军之中散播开来,谁胜谁败,不言而喻。
祁慕点头:“可以让叛军的叛乱借口不复存在。”
罗元帅摸着讨伐书:“不仅如此,有这封讨伐书,不用三个月,叛军必灭。郡主,不愧是在先皇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可惜了。”可惜了不是男儿,如果是男儿,这样的人才,必定是朝廷的顶梁柱了。
祁慕虽然知道有用,却不知道作用如此之大:“元帅,这么说,这封讨伐书,抵得过千军万马。”
罗元帅恩了一声“殿下,打仗,不光是军队,更重要的是战术。郡主,这是捏住了叛军的七寸。等回了京城以后,殿下该向郡主多多学习。郡主呆在先皇三年,不只是照顾先皇的。”
祁慕点头。
第二天,齐军派了人在叛军阵营前,将温婉所写的讨伐书大声地念了出来,还让细作在叛军之中宣扬开来,扰乱叛军军心。
赵王看了温婉写的讨伐书,当下吐了一口血。气晕过去了。周王与恒王看了温婉写的讨伐书,两人眼对眼。本来胜算就不大,在听到说皇帝晕过去以后,他们还认为有五成的希望。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一成希望都没有了。这一场仗必败无疑。
恒王拿着讨伐书:“没想到,这个丫头,文采如此了得。”温婉在讨伐书上,写上是她的大名。温婉的本意,就是想让赵望气吐血。
周王冷冷地说道:“你以为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是吹出来的。还是你以为京城五位大儒也是被她所逼迫,为她造势,。”
恒王与周王不大对付,当下也是面色不愉地说道:“你欣赏,你喜欢。可现在还不一样是敌人。等到你被燕鸿章抓住以后,温婉铁定还会踩你两脚。
四十七:皇后的心思
四十七:皇后的心思
两人正在互呛的时候,听到有喧哗声。还没出去,就有人进来禀报着说,有士兵造反了。
其实下层的士兵,谁愿意去死。有的也是之前被迷惑的,有的是被镇压无力反抗过过来的。如今听到这么一封讨伐书,大部分的士兵,立即起了反抗的心思。
赵王用武力镇压。
皇帝听到夏瑶拿的药全部是伤药,万分震惊。也就是说,温婉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叫来叶太医:“婉儿受伤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的。说……”
叶太医茫然:“臣不敢。臣确实是每次只放二十滴血,做药引。”叶太医扎针放血。血落后就端药出去。至于夏瑶拿的那些药,他虽然是知道是伤药,但他确实不大清楚到底是怎么失血过多。
皇帝忍了半天,最后问道:“温婉的伤,怎么样?”
叶太医斟酌道:“具体臣也不清楚,不过臣保证的是,郡主无性命之忧。而且身体正在康复之中。”
皇帝立即炸毛了:“什么叫没有性命之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丫头,到底,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给她治病的。到底瞒了他什么。
叶太医也无法:“因为还有四十日,这四十日每天都要放血。好在郡主之前身体养得好,底子在,熬过了接下来的四十日,就要静心养着。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一下坐在位置上:“没其他的法子吗?”
叶太医摇头:“没有,郡主是在赌。”皇帝听完,准备去永宁宫。却是被叶太医叫了一声皇上请留步,皇帝停了脚步。
叶太医跪在地上:“皇帝,臣有话说,请皇上恕罪。”看着温婉郡在他放血的时候还淡笑以对,可皱起的眉头却是暴露了身体带来的伤痛。叶太医,不愿意这一切功亏一篑。
皇帝站在叶太医面前:“有话你说?”
叶太医壮着胆子道:“臣请皇上不要去见郡主,更不要相问。郡主如今只能静养,情绪不能有大的波动,情绪过激就会晕厥过去,对身体极为不利。皇上,郡主既然不让告诉皇上,就有她的忧虑。皇上,一切等郡主好了,再相问吧”
皇帝颓然地坐回到位置上。竟然,竟然如此的严重。连情绪波动都不能。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就算熬过了这次危险,温婉的身体,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叶太医沉默半响:“郡主,伤了本元。就算养好了,也会折了福气,损了寿命。”
皇帝呆滞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温婉这是,到底拿什么法子在救他的命。皇帝的手咔嚓咔嚓地响,最后还是大跨步去了永宁宫。但却没进寝宫见温婉。只在外面,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外面。好象能透过墙,能看见温婉一般。
夏瑶出来见了皇帝,皇帝没多说话。只是站在哪里。皇帝的心,一阵一阵抽疼。那个傻孩子,那个傻孩子竟然用自己的命,来续他的命。竟然说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孙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在皇帝耳朵边上嘀咕着有前方军报。皇帝面带悲伤走了出去。孙公公却是心里一咯噔,莫非郡主不好了。
皇帝将手头上的差事处理妥当以后,叫来夏瑶。夏瑶并没有说,但却不否认温婉确实因为他受了伤:“皇上,这些事,还是让郡主亲口跟你说吧”
皇帝缄默。
皇帝身体恢复以后,开始处置政务。他无论多么繁忙,也会去永宁宫看看,问问。知道温婉妥当,才放下心来。
温婉却是有些担心:“夏瑶,你跟舅舅说,得小心身体,他这是大病刚愈,还得好好调理。别好些了就不当回事。”
夏瑶无语,你自己都半死不活的,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不顾,还是让夏影将这话转述了。
皇帝心思莫名。却是真心开始按照温婉所说,不再那么拼了。如果,他的命,是温婉换回来的。
夏瑶再回来的时候,面上带着笑:“郡主,打了一个胜仗,一个大胜仗。说起来,郡主得有一半的功劳。”
温婉一笑,摆了摆手,制止了夏瑶接下去的话:“夏瑶,舅舅怎么说?可有下圣旨?”
夏瑶笑着接了夏娴端来的猪肝粥,一勺一勺喂着温婉。喂完后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士兵都是受了蛊惑,并不知道详情。只要愿意投降,朝廷既往不咎。”
温婉点头,合该如此。到底那些士兵也是生不由己。这样死的人就少,叛乱也能很快镇压住。
这时,夏瑶又搬了一盆花进来。此花的叶很大,阔卵形而近于圆状卵形,掌状5-7裂,边缘有钝锯齿,两面均有黄褐色绒毛,浅蝶状的萼和花冠,到内层的雌雄蕊,多数雄蕊连合成管把雌蕊的花柱包围。
夏香笑道:“郡主,这是芙蓉花。这芙蓉花早上为白色,白天为浅红色,到了晚上呀就成暮深红了。”
温婉笑道:“这盆芙蓉花,开得倒是娇艳。”
皇帝对于温婉写的讨伐书,笑了下。温婉的才学如何,没比他更为清楚的了。但是百官,却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温婉的文才。以往温婉写的那些诗词什么的,那都是闺阁女儿的嬉戏之作,朝堂之上的人,谁有会看在眼里。但是温婉的这封讨伐书,不仅条理清晰分明,而且文才斐然。叫国手来写,可能也就这水准。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上折子,弹劾温婉犯天下之大不惟。竟然诛杀了二十多位大臣。
皇帝二话不说,直接将这为弹劾温婉的官员,摘帽入狱。翻出之前的二十多家官员要温婉自尽的,皇帝将其家人,全部斩杀。这次出手,皇帝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没放过。皇帝下了圣旨,谁敢再言语,与同等罪责处置。
王太医要不是因为温婉之前有求情,不说满门抄斩。至少王太医性命是绝对不保,王家不灭也得脱层皮。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拿此事攻击温婉了。
朝臣,后宫,都见不到温婉。只知道,温婉郡主在养病。其他人暂且不说,当日里见过温婉的嫔妃,心里都嘀咕。那日在养和殿里,耀武扬威,谁也没他威风。养什么病。
可惜,不说嫔妃,连皇后都见不上。除了皇帝能入永宁宫,再有就是叶太医。可是叶太医,却如锯了嘴的葫芦。永宁宫,对外封闭。
坤宁宫内,皇后手里握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旁边的宫女,给她轻轻捶着腿。皇后面上很平静,但是手里快速转动的佛珠,却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外面的嬷嬷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皱着眉头问太子:“王太医怎么说?”王太医当初给皇帝把了脉,面色难看。说了无能为力四个字。她也就顺水推舟。
却是不想,温婉竟然掌控了御林军。接着皇帝醒来,更出乎他的预料,皇帝没几天就开始处理政务。哪里有一点病人的迹象。而原本一蹦三尺高的温婉,却是在永宁宫里,见不着人。只知道,每天都有大批的药材进去。
太子摇头。自那事以后,不说温婉就叶太医一人诊断,就连皇帝,也只让叶太医一人看。王太医只负责一些外微的事务。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皇后坐在位置上,面色变化多端。现在不知道情况,她什么都不能做。低沉地说道:“言儿,现在,你得小心从事,不能招了你父皇的眼。要不然让他疑心你有不轨之心,你父皇……”
太子诧异道:“母后,你说什么不轨之心。”
皇后一顿,眼里复杂神色一转。笑得很慈祥:“我儿至孝,是母后怕你父皇多心,才多嘴这么一句的。”
太子出去以后。皇后抿了下嘴。到底忍耐不住心底的担忧与害怕。轻轻地问着身边的心腹:“你说,我是该继续推一把,还是静观其变。”
身边的心腹嬷嬷道:“娘娘,还是静观其变。奴才总觉得,温婉郡主这病,病得很诡异。”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这话是何意思?”
嬷嬷道:“皇后娘娘,那日的温婉郡主盛气凌人,可有半分不妥当?没有,比任何人都精神着呢可是现在,却是说病得不能见人。娘娘,你忘记了,温婉郡主在万岁爷醒来以后,去了皇觉寺,见了觉悟大师。回来后,才再没见人的。难保,不是寻了什么救命的妙方回来。娘娘,我们必须静观其变,不能急噪。”
皇后用力捏着手上的佛珠,那佛珠都要承受不住这力道,快要裂开。皇后才放开。皇后心里是又惊又惧的。如果,如果皇帝的旧疾真的被温婉救好了。凭借那一日的表现,虽然没有很突兀,但是却在皇帝面前打了折扣。以后,还能得她什么好。
皇帝这次晕倒,太医说无能为力,她是欣喜大过与悲伤的。儿子当皇帝,与丈夫当皇帝,那是截然不一样的感觉。郑王本就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与皇后只能说是相敬如宾。登基当了皇帝后,除了按照规定宿在皇后这里,其他时候,都是招幸年轻的嫔妃。而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恐慌。因为不出意外,出了三年孝,皇帝是一定会广纳嫔妃的。皇子越多,越威胁她儿子的地位。威胁她的地位。古来原配皇后,太子,有没好结局的。至于说那些叛军在她眼里不是大患。
该死的平温婉。
四十八:冷
四十八:冷
十一月的天,温婉的寝宫,已经烧起了火龙。屋子里暖暖的,一般人进去以后,出来的时候都得擦把汗。可没办法,不这样,温婉连个觉都睡不了。因为温婉,冷得厉害。
夏瑶没法子,抱着她睡。有时候,还有内力给她暖身。就算这样,温婉全身还是冰凉凉的。
睡眠若是不好,身体更别想恢复的早了。好在温婉睡不着,就开始做那套养身之发。一回接一回地做,直到自己累了受不住了,躺下后,也就能睡得着。但是也很浅,一般两个时辰就会兴来。与以往温婉一睡到天亮,有着天差地别。
温婉很平静,安慰自己,不过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当是自己又重温了那段天天失眠的日子罢。只不过以前是心事太重失眠,现在却是身体原因失眠。既然选择了这个做法,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努力把身体养好是正经。所以温婉的心态非常的好。
夏瑶每每看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却又知道温婉心性坚毅,且不喜欢人哭哭啼啼。必须强忍住心底的酸涩之意,表现得若无其事。
温婉问着道:“还有多少天完?”知道还有三十天后,温婉道:“让人在温泉庄子上的热眼之上砌床。我现在这个身子,若是在这样,冬天很难熬过去。直接睡在热眼上,比睡这暖坑要好,自然温度对身体更好些。具体怎么最好,先问过太医。再让太医跟那些工匠说。让他们好好琢磨琢磨。”
夏瑶听完望了温婉一眼,立即匆匆去把这个事告诉了皇帝。皇帝立即下了圣旨,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温婉的要求办好。
又过了十来天,温婉终于敢自由行动了。但伤口还是不敢碰水。太医倒是没说不让碰水,只说不能剧烈运动(温婉就是想也不敢,一剧烈运动可就得晕)。但是温婉很小心,怕伤口再开裂,她可又得再受那样的折磨了。所以,还是不敢洗澡,也不敢有剧烈运动。大部分躺在床上。其他时候,闷了就去院子里走走,也都要夏瑶扶着。
温婉小心翼翼地坐在花架子下面,突然笑了起来。夏瑶问笑什么。温婉是想起典故来的:“我都成林妹妹了,风吹来,肯定得卷走了。”
夏瑶侧了一下头,想了边还是没想到:“郡主,这林妹妹,是哪家的闺秀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温婉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太欢快,声音太大了,牵引伤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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