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李绩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倒是你李义府,自己不干净,还敢污蔑我大唐的有功之臣,简直是不知廉耻!”
李绩冷冷的说道。
这些日子,军方势力被一直打压,甚至于连裴行俭西征之事也有人屡屡插手,让李绩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李弘悄悄的右移一步,回到了原地。
既然李绩已经出面,他就不必插手了,免得让李治以为自己是在刻意笼络军方。
“你!”
李义府气的浑身发抖,却是不敢出言反驳。
朝堂上有朝堂上的规矩,李绩的资历老,可以训斥于他,但他却不能对李绩无礼,否则就是坏了规矩,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所以李义府嘴唇蠕动了片刻,却是转头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如今事情已然明了,裴行俭勾结敌酋,出卖大唐利益,妄图以此伪造军功,欺君罔上,此乃大罪,臣恳请陛下明察!”
李义府一言既出,便是打算不再继续跟裴行俭磨叽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
刘仁轨首先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老臣附议!请陛下明察!”
紧接着许敬宗犹疑了片刻,也站了出来说道。
“臣附议!”
片刻后,呼呼啦啦的一干大臣跪了一地,全是支持李义府的。
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辈,除了刘仁轨和许敬宗,还有刑部尚书韦思谦,户部侍郎裴炎等一干武氏人马,最让人奇怪的是,连那个一向保持中立的御史中丞周允元也跟着附议。
让李弘心中一凛,看来李义府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偷偷瞄了一眼,直到现在都未曾开口的武后,却发现武后的神色仍旧是一片平静,不起波澜,似乎殿内的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一时之间,文臣一队跪下了大半,只有寥寥几位的佬仍旧稳稳的站在原位,丝毫不为所动。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臣方面,个个站得笔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倒不是说武臣方面就是铁桶一块,而是如今这个情势,已经不是单纯的朝议了,涉及到文臣武将的派系之争。
每个人都要固守自己的身份,否则是会被整个阵营排斥的。
当然,位高权重到了刘仁轨,戴至德这种级别就另当别论了。
御座之上,李治眉头紧皱,眼睛微微眯起。
“裴爱卿,你有何解释?”
声音平静,不带一丝烟火气,但是李弘能够明显感到老爹心中的不悦,毕竟李义府此举一定程度上算是在挟众臣之力,让李治下决定。
听见李治的问话,李绩心中暗叹一声。
这若是放在太宗皇帝之时,有人敢胁迫君上,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是现在这位陛下性子宽厚仁和,却是失了几分杀伐之气。
不过转念一想,李绩又有些失笑,自己果真是老糊涂了,如今的朝局和太宗皇帝之时大有不同,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杀伐能够解决的。
不过看陛下如今的态度,怕还是偏向于军方的吧。
李绩心中安慰自己道。
“回禀陛下,臣不敢欺君,当初臣的确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所以才同意与阿史那伏念和谈,但李中书之言臣不敢苟同,臣与阿史那伏念的所有接触,皆有监军参与,何谈私通敌酋!
至于伪造军功更是无稽之谈,臣所上报的军功皆有据可查,阿史德傅温也的确被我军生擒,于军功之上,臣断不敢欺瞒陛下!”
裴行俭为了这场大朝会也是准备了许久,知道眼下到了紧要时刻。
转身对着李治说道。
言语之中滴水不漏,抓大放小,只承认了自己急功近利,想要挣得功勋,对于李义府其他的指控,却是一概不认。
这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了!
李绩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陛下明鉴,裴守约多年以来对我大唐忠心耿耿,西征平乱更是立下不世之功,扬我大唐国威,老臣恳请陛下切勿听信小人谗言,还西征大军一个清白!”
说罢,便是一撩衣袍,跪倒在地。
在场的人,就连李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李绩这回看来是真的被惹急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李弘简直可以感觉到李义府愤恨的目光已经足以杀人了,李绩这话里话外几乎是指着鼻子说他是馋言媚上的奸佞小人!
相比之下,军方明显就齐整了许多。
李绩一表明态度,一干武将们干净利落的就一起跪倒下来。
“陛下明鉴!”
武将们虽然这些年人才凋零,数量上比不上文臣,但是他们常年习武,体格也不是一干文臣能够比的,这么齐声高喊,声势比刚才文臣的还要浩大。
不过李弘的心却是越发沉了下去。
他们这是在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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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躺着也中枪……()
一时之间,大殿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还在站着,除了李弘,就剩下戴至德,张文瓘,郝处俊等几位没有表明态度的大佬,还有几个风骨傲然的御史。
李弘心里清楚,如果说刚刚李义府的行为是玩火,那么现在的局面显然是在挑战李治忍耐力的极限。
整个朝堂上,文臣武将如此针锋相对,并且一起胁迫君上,恐怕翻遍史书,也找不到一次。
果然,李弘下一刻就看见御座上李治的脸色简直阴沉的可以滴水,显然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上一次他见到老爹这副表情,还是他差点在东宫被杀的时候。
看来这回真是玩大了!
不过奇怪的是,李治的脸色阴沉了许久,却是一言不发,而武后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让大殿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弘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猛然间,李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这把火突然就烧到自己的身上了。
抬头一看,李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脸色仍旧是黑的像个锅底。
李弘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思量着李治问这句话的用意。
过来片刻,李弘谨慎的答道。
“此事如今事实已明,自然应当由父皇母后裁决,何况此事的前因后果儿臣不甚明了,不敢妄言!”
皇帝问话,自然不容你思量清楚再回答。
所以李弘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急忙开口,在搞不清楚情况之前,李弘也只能一推二五六,说些空话。
但是李治显然不想要听这些话,声音略微有些冰冷的说道。
“太子如何不知?当初裴爱卿回京乃是太子亲自迎候,今日裴爱卿和李爱卿又在这殿上将事情细说分明,有何不甚明了?”
李弘瞳孔一缩,他终于意识到,这回老爹没有跟他开玩笑,而是非要让他表明态度。
这么正式严肃的态度,还是上次他请立东宫六率的时候李治才用过的口气。
可是为什么呢?
李弘眉头紧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李治。
“太子?”
李治的口气开始变得越暴躁起来,很显然李弘犹疑的态度让他相当不满。
李弘的头上也开始有冷汗淌了下来,烦躁的扫了一眼大殿上齐齐整整跪着的众人,李弘心中像是受到了猛然一击。
定了定神,李弘开口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裴将军未请圣意,擅自招降敌酋,此举殊为不妥,李中书虽然言辞过激,但是也是为我大唐考虑,双方皆有道理,是以儿臣难以决断,请父皇母后圣裁!”
话音刚落,李弘就感到无数惊异的目光朝他投来。
不仅有来自跪在地上的李义府,许敬宗等一干文臣,更多的是来自于李绩,裴行俭等一干武将。
不同的是,武将的眼神中隐约带着愤怒的情绪,文臣则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弘和李绩的关系甚佳,甚至于和军方的关系也不错,而相对的,他和李义府的关系相当差,但是李弘的这句话虽然看似不偏不倚,但是分明是说裴行俭的责任更大,甚至隐约是在支持李义府。
怎能不让人惊奇!
总之,大殿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为李弘的一句话而汇集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李弘却没有在意这些怪异的目光,而是抬起头直视着李治略微冰冷的眼神,坚定不移,毫不退缩。
良久,李治的面容缓缓变得柔和下来,轻轻摆了摆手。
“弘儿,你暂且退下!”
既没有对李弘的话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
缓缓退步,李弘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却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心中叹了口气,李弘有些惭愧,自己还是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不够,或者说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位父皇,本以为今天的主角是裴行俭和李义府,没想到竟然直接将他也牵连了进来。
虽然刚刚只是短短的片刻之间,但是李弘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稍有不慎就是大祸临头。
自己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尤其是在裴府和李绩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以李治的势力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但是今天大殿之上的情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谓是对李义府相当不利,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文武大臣的全面对抗,若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是李义府和裴行俭都逃脱不了干系。
这就不得不让李治疑心,这件事情乃是李弘一手谋划,为了打击李义府而布下的一个局。
李治早就知道李弘和李义府的关系很差,也知道他们两个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是真正让李治震怒的是,今天大殿上的局面。
以李绩为首的大部分武将如此齐心,口口声声说李义府是奸佞之徒,不免让李治以为这是李弘的手笔。
而李弘一个太子,能够指使军方有如此大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随时有着倾覆皇权的力量,怎能让李治不雷霆大怒。
刚刚李弘若是稍稍为裴行俭说上一句好话,恐怕现在还能不能继续站在这里都是两说!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裴行俭罔顾圣意,擅自招降敌酋,此为大不敬之罪,臣恳请陛下拿下此獠!”
李义府怪异的看了李弘一眼,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虽然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刚刚为何会替他说好话,但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李弘的确是他想要对付的人不错,但是朝堂上即使是敌人也有合作的时候,眼下他的目标是裴行俭,所以李义府一见李治的脸色略有缓和,也顾不上给李弘上眼药,急急的开口道。
“哼!”
却不料李治冷哼一声,面色骤变,愤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含元殿。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怒火,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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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麒在这里等着你们,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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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上架了,首先感谢主编锐利大大,责编皮蛋大大一直以来一直对月麒的帮助,以及那么多的推荐,月麒发自内心的感谢!
但是……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要上架了!
编辑大大通知周五上架的时候月麒还愣了一会,一转眼皇太子已经快要三十万字了。
这两个月以来,收获有赞誉,也收获有谩骂和嘲讽,当然更多的是书友们真心的建议。
话说第一次上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关于书评区提出来的一些问题,想跟大家聊一下。
唔,该从何说起呢……
月麒是第一次写书,新人未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虽然月麒尽力在避免,但是还是会存在一些硬伤,在此先对各位书友说声抱歉,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于皇太子的支持。
啰嗦了这么多,咱们进入正题。
百度上盛唐的定义是唐玄宗开元时期二三十年的时期,但是昙花一现,到了玄宗后期就发生了著名的安史之乱。
但是说实话,任何一个盛世都不会如此短暂,武后时期到玄宗时期,大唐的经济,文化,民生都达到了顶峰,但是惟独边境不宁,军事地位早已没有了初唐之时的绝对优势。
所以玄宗时期才不得不重用藩镇,给予节度使更大的权力,以求得边境的安宁,玄宗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即使是在后期,也不可能完全失去判断能力,重用藩镇的决定,实际上是从玄宗初期就开始的,逐步加大了藩镇的权力,以至于最后尾大不掉。
玄宗不是没有看出重用藩镇的危害,但是当时的边境已经一片糜烂,强敌环伺,所以不得不给予藩镇更大的权力,只能说,玄宗最后信错了人,最后才酿成了安史之乱。
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不能仅看它的民生问题,还要保持好他的军事地位,否则就会让这个国家有倾覆之危,当然,这和穷兵黩武不是一个概念,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而这一切就要归咎到武后时期的统治了,武后一介女子,改朝换日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阻力。
所以其对待高层的政策也是以严酷为主,吕思勉先生的一本著作中曾经谈到过这个问题,并且总结了武后政策的四点恶影响。
包括重用奸佞,滥杀李氏宗族,大开幸进之门,专注防制国内,忽略了对外的压制,以至于突厥,契丹蹂躏河北,十万大军而不能御,吐蕃强盛,令西边也时常告急。
也正是因为武后滥杀李氏势力,使得在军事方面,大唐在高宗之后,鲜有名将出现,最终迫使玄宗为了解决边境问题,重用藩镇。
可以说,安史之乱的祸根在武后时期就已经埋下了。
还有就是武后的滥杀,导致初唐时敢言直谏的风骨之臣日渐凋零,凡是反对武后的大臣,皆被斩杀。
直到玄宗之时,方才有所缓和,相继出现了宗璟,张九龄几位风骨之臣。
所以武后在民生,经济等方面为开元盛世奠定了基础,但是实际上自高宗中叶以后,大唐的国威就已经不振了。
而唐朝的衰颓,也是从武后代替高宗的时候就开始了。
还有就是大家最近都觉得弘哥儿很窝囊这个问题。
其实在那个时代就要遵守那个时代的规则。
说实话,太子不是个好干的活儿,恰巧高宗朝又是一个无比特殊的历史时代,前文说了,李弘不受武后待见,而且因为李弘日渐长大会威胁到武后的原因,这两个派系天生就带有几分敌对之意。
李义府的嚣张在史书中有诸多记载,其人固然能力出众,但也狂傲自负,太子发展势力肯定会和他交锋,那么对方主动出击也就不难理解了。
还有贺兰敏之,那个货就是个疯子加混蛋,月麒只说一件事,不是野史,正史记载,贺兰敏之强行xx了李弘的未婚妻,是真事!
而且当时他并没有遭到处罚,贺兰敏之是在几年之后才被杀的,而且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所以书中虽然有些地方有漏洞,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参照了史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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