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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春风良夜()
轩窗半开,春日夜晚的凉风送进屋中,窗边长桌上闲放一卷《孟子》,是长平王消遣时随手乱翻的。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吉祥亲手在廊下点灯,一盏一盏的六角琉璃灯在檐下亮起,暖暖的光芒笼住院子里含苞欲放的花树。
春风拂度,月色温柔。
饭桌上杯盏渐冷,可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没有动筷的心思。
如瑾的唇角一直上翘,半晌不曾落下。长平王伸指抚过她的唇瓣,笑,“就这样高兴?”
“当然高兴。”
“可你方才并无一点喜色,反而处处提醒反驳我。”
“那是担心你只一腔热情却没有深思熟虑,将妻妾的事情想得太简单。”如瑾将他摩挲的手指握住,轻声说道,“你们男人在外运筹帷幄,对女人的事向来大而化之,若是此时说得斩钉截铁,后面遇到障碍却又以百般借口和无奈来做搪塞,推翻最初的诺言,那么倒不如你起初就不曾说,我也从来不曾信。”
“我是那样的人么?”
如瑾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说话。
长平王只得说:“好,那便日久看人心好了。”
如瑾只是微笑。她心底已经信了他。相处日久,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这样的承诺突如其来,却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此时此刻她是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的。
在深宫里过了那么久,又亲眼看着父母之间嫌隙日深,她怎会不明白姬妾是夫妻之间最大的障碍。什么正室贤良,什么内宅和睦,全都是男人用来自我安慰自我麻痹的鬼话罢了。
不信去问那些妻妾,哪一个真得喜欢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子?哪一个不是有种种无奈,委屈心酸都往肚子里吞?
皇后就是典型的贤妻。安国公府出事之前,举国上下提起国母谁不赞一声贤良?但真正能接触到内幕的人,又有谁不为皇后的面甜心苦、杀人于无形而感到惊惧?
或者如母亲秦氏那般,心灰意冷,夫妻形同陌路?
她在出嫁之前,对婚姻和情感没有任何期待。前世种种告诉她一个刻骨铭心的道理,男人的喜好很短暂,欢愉过后,移情别恋,留给女人的便是无休无止的内宅琐碎、枯燥苍白的生活了。深宫如此,贵门如此,市井人家也大抵相同。
长平王的爱护和信任于她来说,是一场莫大的惊喜。
所以她懂得惜福,愿意全心全意陪伴他,做他贤良的妻。是主动贤良,而非被迫。
即便没有正妻的名分,她也愿意担起正妻的责任。陪他向前,陪他迎接成功或失败——这是她的理智。
如果日后岁月淡化了感情,她便做他最可靠的同伴。
但现在他说,一生一世都是她。这锦上添花的惊喜是如此珍贵,让她更提醒自己要珍惜。
“阿宙,希望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不管我们在哪里,你都不要忘了今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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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出府同游()
草长莺飞之后时间便过得飞快,比冰雪皑皑的冬日好过多了。这一年的春天很短,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微凉的寒雨,一放晴,天气骤然开始热起来,除了早晚略有些凉意,白日里站在太阳底下能把人晒晕过去。
五月初五端阳节,朝中休沐,长平王一早就带了如瑾登车出府。
仲夏登高,顺阳在上,这一天登山是顺应天时有利身心的好事。丑正的时候两人便起了床,盥洗收拾了出门时天色还是黑的,几点星子在高天闪烁,明亮的灯笼前后左右簇拥着马车,只有几个贴身的服侍和二十多个护卫随行。祝氏带了木云娘和另外两个姬妾随在后面的马车里,一则给如瑾做掩护,二则贺兰也跟着,算是她们夫妻同游。
本来还给张六娘备了一辆马车,端午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节日之一,出游带上正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也就是让她去应个卯罢了,出门在外不比进宫,一切都是长平王说了算,自没有什么正侧高下的区别。然而头天晚上着人去舜华院知会,张六娘却一口回绝,说自己身体不适。
丫鬟回来禀报,长平王没放在心上,如瑾想了想,觉得她自己推说身体不好不便同去,外人知道了,却大约要误会到长平王身上。于是便问:“身体不适的借口用多了,让外人看了不成样子。既然王妃身体不适,要不要情个御医过府看看?”
御医到府,便可让外人知道张六娘是真有病痛,并非是长平王找借口不带她出门,省的一次一次的这种事情多了,落一个宠妾灭妻的话柄。然而这样也不好,妻子在家里病着,当丈夫带姬妾出游就更不合适了。
真是左右为难。
长平王不以为意,“请什么御医,就这样罢了,谁有那么多心思照顾她高兴。”
如瑾道:“毕竟她担着府中主母的名头,你刚入朝前后不过半年,名声上要注意些才是。”
“你是在跟本王争名分?”长平王板了脸一本正经。
如瑾哭笑不得,好好地说着正事,他惯会这样开玩笑。长平王却捉了她的手,神色一松,笑道:“且不急,早晚都是你的。”
谁急了?丫鬟们都在跟前,他这样握着手不放,如瑾不太自在,眼角余光瞄一下几个丫鬟,吴竹春和吉祥正忙着收拾出门的东西,没往这边看,荷露菱脂给姐姐们帮手,也没注意两位主子的亲昵。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任长平王捉了一会,努力将手抽出来。
出府之后,马车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去蓝府那边兜了一圈,和蓝泽秦氏的马车汇合。如瑾本来并不太想让父亲接触长平王,免得他得意忘形,无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然而长平王说无妨,坚持要带上岳父岳母,说这样热闹,一家人也显得亲近。
“谁是你岳父岳母?他们可在安国公府呢!”如瑾道。
长平王笑而不语,如瑾拿他没法,只得仔细叮嘱,“你和我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千万莫在外头不注意露了这个口风,可是要惹麻烦的。
不能自已的当然是长平王。
于是辘辘车轮转动之中,如瑾就被他紧紧搂着亲近了一回。到最后她头晕脑胀,几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他的手伸进她衣襟里,不停抚摸她胸前的柔软。
“好像大了点?”他用手掌丈量她的尺寸。
“……”
“唔,的确是的。”他浑然不觉她的羞窘,自问自答地开心极了,“经常揉一揉是会变大的,这事你得好好谢我。”
如瑾羞得恨不得晕过去,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放开!”她呵斥他。
脸颊红红的,目光也迷离,于是这呵斥听起来更像是娇嗔。长平王得寸进尺,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覆在她胸前的手就慢慢下移,去撩她的裙摆。
“你……”
如瑾不敢高声,怕被赶车的和跟车随侍的人听见,心下又惊又急,他不会要在车里吧?!后头可还跟着蓝府的车呢!
这时节早就换了春裳,轻薄柔软的衣衫解起来非常方便,转瞬间长平王灵活的手指就将里外衣带盘扣之类全都解开了。如瑾愤怒瞪着他。
“王爷!侯爷请您喝茶!”
车外马蹄声起,有人骑马过来朝车里喊。如瑾听得出来,正是从王府过去伺候蓝泽的小厮之一。这声禀报简直犹如救命符,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长平王却颇为不悦,眉头低了低。
“侯爷说,是今年的明前龙井,他得了之后只用过一回,这次专门带出来请王爷品尝。”
车外的禀报还在继续,未成年小厮清亮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悦耳。如瑾飞快将被解开的衣带全都系上,将某位危险人物推到一边。
长平王不好再坚持,又不能像呵斥属下那样将小厮喝走,毕竟人家是奉了岳父大人的命令而来,打狗还要看主人嘛。
“嗯,停车吧。”
车子停在路边,小厮交了茶壶,由跟车的至明递进车中来。如瑾接了茶,给长平王郑重倒了一杯,恭敬奉上,面上不露声色,内里却憋着笑。一直找机会巴结王爷的父亲大人终于是做对了一回,救场相当及时。
长平王接了茶盏,作势品一口,朝外道:“好茶。替本王向蓝侯爷道谢。”
如瑾别过头去掩饰上翘的嘴角。
明前龙井虽是好茶,却也算不得什么珍品,王府里怎会没有,长平王不缺这东西。被蓝泽巴巴地当好物件送上来,他还得赞一声好,这没处说理去。
方才倒茶时见那茶叶形状,如瑾便知道并非是自己前段时间送回娘家的那包龙井,想来是母亲没分给父亲,也不知父亲从哪里得的这批,特特跑来献宝。好心办坏事,蓝泽真得对结交奉承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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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闲散时光()
登高的地方在佛光寺后山,僻静少人行。山前从正路上去不远是香火鼎盛的佛光寺,天还没亮路上就已经满是行人,大家全都赶着起早上香。然而在上山之前从岔路拐过去,沿着山根走上半个时辰左右,便是后山的路,这地方人少得很,除了山下附近村落里的零星乡民,京城里的人轻易不会到这边来。
因为这边山路崎岖,而且多有虫蛇,并不是很安全。然而这点难处对于长平王府的侍卫来说就不算难处,众人带着驱虫蛇的药粉,老远撒出去,若有带毒的小虫或过路的山蛇也都会很快逃向远处。
马车沿着山路往上行了一段便走不动了,大家下车,如瑾去扶母亲秦氏。天色刚蒙蒙亮,东方天际有灰白色的云朵静止不动。秦氏抬头看了看,颇为感慨,“好些年没在端午登山了。”
她在青州时常年卧病,经常不参加合家出游,却没想到来了京城反而沾了女儿的光,和天家皇子一起登山。如瑾笑道:“您随意走走就成,可别累着,这次只是出来带您散心,并不是让您爬山的。”
蓝泽在那边和长平王赔笑说话,“……茶叶如何,我觉得是不错的,不知道王爷合不合口。”
如瑾听在耳里,只能暗自叹息。长平王倒是谈笑如常,并没将那股子不悦带下车,和蓝泽说话和颜悦色的,“劳烦蓝侯爷想着本王,的确是好茶,味道甘醇清香。”
祝氏领着几个姬妾下车,先和秦氏见了礼,秦氏头一次见她们,命丫鬟打赏了银裸子,祝氏等人笑盈盈道谢,然后和如瑾说笑起来。
秦氏旁边看着,见她们对如瑾十分恭敬,没有任何骄纵之色,不免放了心,对女儿在王府的生活又多知道几分。那边至明指挥着几个强壮的内侍,从马车底下掏出两顶简易的竹制步辇。
长平王说:“蓝夫人坐上去让人抬着吧,这样大家就能一起登山。”又和如瑾说,“若是走累了你也上去。”
他想得真周到,竟还准备了这东西,如瑾高兴地点点头。秦氏见女儿和王爷相处融洽,心中宽慰,身体也好了许多,并没有立刻坐上去,扶着丫鬟往山上走了好远之后,在如瑾强烈要求之下才坐了竹辇。
如瑾也劝蓝泽坐,但蓝泽执意要和长平王走在一起说话,也不像平日那样喊头疼了,精力无限似的。本来他只要板着脸不冷不热说一句,蓝泽就能知趣住口,可他偏要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那就自己受罪吧。
如瑾自陪着母亲散步说话,觉得非常舒心。人一高兴,时间就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秦氏提起佛光寺,“这里离得近,不如我们绕路过去看看?早就闻听那里许愿最灵,我去帮你许个早生贵子的愿。”
如瑾揉揉额角。母亲真是对此事太上心了!佛光寺许愿灵不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里的和尚挺会挣钱的,早先因为彭进财和他们谈买卖,最后他们索性在寺外开出了一块专门的地方供人开铺子,不但要收租金,还要从铺子的每日进项中抽成,而且抽的是毛利。
若是这铺子一天赚十两,他们就要抽出五两去,剩下五两才是铺子的真正进项,还要刨去货物、人工、租金等本钱,最后剩下的净利就被挤压到很少了。抽成这样狠,要是铺子隐瞒收入怎么办?和尚们有办法,每个铺子跟前都派了一个小沙弥坐镇,打着佛门之前不许黑心买卖的监管旗号,每个客人买了东西之后他们都要上前问一声,问客人是否满意,若是有问题,他们就会“主持公道”。
不知情的香客对佛光寺此举非常支持,说不但寺前允许开铺子解决了他们喝茶歇脚、买东西带给家人的难题,还能有人管束店家不让他们欺客,真真是善心之举,不愧是名山大刹的做派。
彭进财在这里开了一家绣品分店,赚的是不少,但被抽走的银子也多,每次交账的时候都和如瑾这个东家抱怨几句,念叨和尚们有多黑,香客们有多愚昧,把如瑾逗得不行。
幸好当初和佛光寺谈买卖的时候就是轻松的心态,否则被和尚们黑了一把,再心胸狭窄一点想不开,该多郁闷。中间牵线搭桥的江府丞跟贺兰都有些不满,尤其是贺兰,打算动用关系侧面警告一下佛光寺的和尚不要过分钻钱眼,如瑾拦了他,只把自己当做普通店家,和其他店家一样交租金交抽成,反正赚得不少,她并不想跟和尚们纠缠争利。
因为这件事,如瑾对佛光寺的灵验持严重怀疑。听见母亲想过去上香,就搪塞着劝她不要去。正说着,山路上匆匆跑上来一个人影,远看是王府仆役的打扮。贺兰眼尖,认出是手底下的人,率先迎了过去,交谈几句之后飞快返回来,给长平王递了一个眼色。
长平王和蓝泽敷衍两句,找借口打发他去喝茶,将贺兰叫了过去。
如瑾听不到两人低低的说话,只看到长平王眉头突然一低,整个人气势就变了。贺兰退下去,长平王起身:“时候不早,回吧。”
蓝泽虽然恋恋不舍,但非常听话,立刻吩咐蓝府的下人收拾杯盏之类的杂物。祝氏和贺兰也飞快指挥王府的人做事,转瞬间收拾停当,长平王已经当先下山了。
如瑾知道有事,扶母亲上了竹辇让人抬着,这样可以走快一点。她自己也登了辇,蓝泽则由两个小厮半扶半拽着,一溜烟下了山。一行人很快到了山下停车的地方,临登车时秦氏拽了女儿低声问,“看起来像是出了事?”她比蓝泽细心,早看出面色如常的长平王其实要赶着回去。
如瑾道:“能有什么事?他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要出来也是风风火火,要回去也急匆匆的,您只别理他。”
这边安慰了母亲,登车之后跟长平王坐在车里,如瑾忍不住了,“府里出事了吗?”她首先想到的是尚未恢复的佟秋雁。然而佟秋雁的事肯定不会让长平王赶着回去,莫非是张六娘?
忐忑间,只听长平王低低说:“不是府里,是宫里。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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