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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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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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两个笑着对视,最终永安王无奈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个闲心去父皇跟前搬弄是非,你只管放心。”

    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半天,在初春时节寒暖交加的微风中对坐,也是一件美事。没多久两人的面前便摆上了纵横交错的棋盘,黑白手谈,是兄弟俩常用的消遣。

    “七弟的棋越来越稳健了。”棋到中局,永安王感叹了一句。

    “不及六哥多矣。”长平王摇头,放了一子在盘上,围杀永安王边路的三四个子,但另一边永安王却将他的十余子尽皆截断了。“等等,我要悔棋。”长平王伸手就将两人落下的字全都挑了出去。

    永安王任他动作,笑而不语,又是二十余子落下之后,长平王挥袖搅乱了棋盘。

    “这盘不算,今日精神不好,让六哥占了太多便宜去,改日待我养足了精神再与六哥厮杀。”

    “可以。”永安王挥手,旁边伺候的内侍们便将棋盘棋子收下去了,石桌上重新摆了清茶糕点。服侍的内侍们退了很远,方寸间只有兄弟二人对坐。永安王抿一口茶,笑道:“不过七弟总是如此也不好,时不时的悔棋耍赖,幸好和你对弈的是我,若换了三哥,恐怕要疑心你藏拙了。”

    长平王半眯的眼睛缓缓张开,似是两颗流光溢彩的黑宝石,笑着看住哥哥,“六哥这话说得奇怪,我可从来不和太子下棋。”

    “那倒也是。”永安王低头亲自斟茶,随口道,“即便你想和他下,他恐怕也没有空闲。近日听说贝首辅正要向父皇谏言,说是三哥在六部轮值历练的很好,请父皇允许他入阁议事。若是他真入了阁,以后更是忙得没有任何闲暇,咱们兄弟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相聚。”

    燕朝太祖定下的规矩,储君被立之后,要在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等地方参与底层事务,都做得熟了方可以入阁议政,和阁臣们一起议论定夺政事。储君一旦入阁,也就代表着位置做得稳了,若是不出意外,日后必会顺应继位。

    永安王忽然提起这个,长平王眨眨眼睛,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有这等事么?六哥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太子入不入阁都是一样,左右他原本也不和兄弟们在一起玩。”

    “是啊,这几年三哥忙碌,和咱们在一处的时候越发少了。”永安王慢慢的喝完一盏茶,说道,“不过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入阁,去年咱们去西北时他才从都察院出来,进了工部,这没有一年的时间已将六部全都转完了,真是够快的。当年太祖定了这规矩,圣祖为太子时可是用了五年时间才转完的六部,待圣祖登基之后,果然因为熟知底层之事,兴了许多治国良策。这规矩传到现在,往往却是流于表面,已经没了当初的作用,施行与否其实不重要了。”

    长平王静静的听着,片刻时候已经喝光了整整一壶美酒,脸上有微醺的迷蒙,舌头也滞重了一些。

    “六哥怎地说起这……这个,春花秋月无限好,操这心作甚。”说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永安王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咱们只要办好父皇指派的差事,来日去属地就藩,当个闲散藩王便是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有黯然之色,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三哥未免太着急了一些,希望他只是着急自己罢了,别在咱们身上用心。”顿了一顿,他看着长平王,缓缓道:“我听说,三哥不知怎地知道了你那晚不在王府的事情……此事当真?”

    “哪晚?”长平王努力回想,面露迷惘。

    “腊月时节,天帝教徒作乱那晚。”

    长平王嗤的一笑,“怎么可能。”

    “七弟,你若真的出去过,早点想对策才是。若是别人误传,你也该早些消弭了这个谣言。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长平王不以为意的笑笑,抬头看天,低头喝酒,全然没听进去的样子。日头偏西,平地起了鼓荡的风,瑟瑟穿过早春刚刚泛绿的花木。屏风上绘制的万紫千红却是纹丝不动,妖娆而耀眼地开着,韶华馥郁。

    兄弟两个一茶一酒,又闲聊了片刻,永安王这才起身告辞。长平王站起相送,见人引着哥哥远去了,回过身来,对着他坐过的地方淡淡一笑。

    肃杀之意立刻充满了整个院子。

    ……

    “京兆府衙门今日才公示的消息,今年的选秀不在各地遴选了,说是因为去岁有天帝教徒京都作乱,中原又有旱灾,江南也闹了水患,皇上念及民生艰难,特意削减各项劳民的事情,这选秀就是其中一项。”

    碧桃利落地回禀着何刚从外头街面听来的消息,别的尚可,对于选秀之事如瑾有着特别的敏感,不等她说完便问:“如此说来,这次选秀就算停了?是推后到明年,还是一直延期到下次一起呢?”

    “不是停,是不劳动各地而已,官文上说了,今年只在京兆府管辖的地方选秀,包括京城和下属各县。”

    如瑾也反应过来,怪不得是京兆府衙门的公文,选秀本是涉及天下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京兆府出消息。

    她不禁有些恍惚,这一世的经历和前世大有不同,家中事是她努力的结果,外间的变化却让她摸不透了。前世的天帝教徒可没有闹得这样大,首辅王韦录也不是在今年致的仕,如今说到选秀,更没有只在京兆一府遴选之说了。

    她为去年努力的结果感到欣喜,却也对不确定的未来感到忐忑。许多事脱离了她原本的认知,而蓝家现下又住在京都,千万别卷进外头那些事才好。一想到前世那血腥凄惨的结局,如瑾便觉得难受。

    碧桃接下来的话让她一惊。

    “姑娘,这次京中的勋贵官宦人家都要参与选秀呢,刘家的几位姑娘有够年纪的,肯定要去参选了,也不知她们能不能被选上。”

    “什么?谁说官宦人家都要参与的?”如瑾变了脸色,眼神不由一厉。

    碧桃吓了一跳,赶忙说:“是官文上讲的,皇上体恤民生,这届选秀不劳动平民百姓了,只让官家小姐们参选,规定凡是京中的官吏要是家中有年满十三岁的女儿,都要送去遴选。”

    如瑾皱眉:“怎么还有强制人家参选的道理。”

    碧桃不知道如瑾为何生气,怯怯地将吴竹春说的话重复出来:“大概是怕官员们不愿意送女儿参选,到时候秀女人数不够,面子上不好看吧……”

    这倒是很有可能。大燕从开国之初就改了前朝的选秀规矩,不强制官员女儿必须参选,而是在全国各色人等中挑选秀女,因为太祖皇后是平民出身,特别中意平民家的姑娘,所以宫中还一度出现过平民嫔妃多于官宦出身的嫔妃的状况。大概是因为遗传,燕朝历代皇帝都喜欢用妃嫔制衡前朝,贵族妃嫔常常成为政治牺牲品,反倒不如平民妃嫔活得安稳长久,因此官员们若不是重利之辈,大多都不会送女入宫。这次遴选范围缩小到了京兆一府,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形来看,不做个强制规定,真有可能出现秀女人数太少的尴尬事。

    如瑾就冷笑:“他若真有爱民之心,索性取消了本次选秀才对,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碧桃不敢接这个话头,闭了嘴安静立在一边。如瑾想了想,有些疑惑皇帝为何制定这么个得罪官员的选秀之法。不愿意送女入宫的官吏大有人在,为了赢取平民的称颂而让官吏不满,这不是玩惯权术的一国之君会做的选择。须知在皇帝的眼里,百姓皆是鱼肉,官吏是切肉的刀,他没必要为了照顾鱼肉的感受而委屈宝刀。

    然而转念一想,如瑾也明白了。

    大约是首辅王韦录的致仕让皇帝有了威加四海的膨胀感,朝中没有人再敢挑衅他的皇权,龙椅做得稳了,对于他来说,让百姓歌功颂德大概更能满足他那颗帝王之心。

    对于皇帝这个人,如瑾不吝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他。

    “姑娘……”碧桃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是青州的,左右跟这事没关系,姑娘不用为这事生气。”

    青州?若是这样就好了。

    可她们现在被御赐住在京城,谁知道会不会被算进京城的官家里去。

    如瑾咬住嘴唇,她可不要再去参加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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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rourou,清心静,窦紫君:)

京华烟云 192 秦氏生产() 
“姑娘不想参选,是不是?”

    如瑾点头:“自然,一入宫门便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我可不要和母亲分开。”碧桃压低了嗓子,“竹春跟奴婢说,当今皇上的后宫里头有好多好多女人呢,奴婢就想,咱们家几个姨娘已经乱成一团了,宫里那么多人,还不得天天打仗似的。姑娘金尊玉贵的人物,才不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如瑾默然一笑,深吸口气,看向案上清供的春鹃。胭脂一般的颜色,当想起宫廷的时候,再看它就是一片血。

    “勤谨打听着外头的动静罢,若是衙门不特意送信来,咱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碧桃应声出去,如瑾默坐思量。

    京兆府出了公示的文书,按照以往惯例,接下来就该分县分片的通知到各户了,这次是指定的官宦人家,也许会有衙门的人分别往各自辖区内的官户送信。若衙门将蓝家当做青州人家置之不理最好,若是有人送信来,看看能否以原籍非京城的理由搪塞过去。

    左右就在这几天,等信便是。

    秦氏快要临盆了,预计的日子也是这几天,如瑾天天陪着母亲走动,让她积攒些力气助产。

    “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秦氏抚着隆起的腹部,沿着庑廊缓缓行走,和女儿闲聊着。

    如瑾道:“无论男女,平安康健就好。其实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子,三月里春暖花开,生出来的女儿定是明媚活泼的。”

    秦氏叹气口:“要是再早几年,生个男孩是最好的,和你相差不了几岁,长大后就能帮衬你。女人没有嫡亲的兄弟做靠山,总是要辛苦许多。可现在算是晚了,即便生个男孩子,待他长大也要太久,他帮不上你什么,反而要你帮衬他。”

    蓝泯的儿子们原本也算如瑾的倚仗,日后出了嫁,遇到事情娘家好歹有个能说话的舅爷。然而东西两府这个样子,别说什么帮衬,不拖后腿下绊子就是好的了。至于董姨娘生的弟弟蓝琨,身为庶子本身就分量不够,何况董姨娘又出了事,他越发低了一层。算来算去,如瑾娘家竟没有一个可以帮衬扶助的兄弟,无怪秦氏这样遗憾。她自己就是吃了没有娘家助力的亏,一旦蓝泽不喜,在蓝家就没了厚实的倚仗。

    如瑾笑着宽慰母亲:“女儿我还需要什么助力呢,哪件事情处理不好了。您想这些都是无益,好好的放松心情待产就是。”见秦氏仍有感慨之色,她便转移话题,“您放心,凌先生那边我已经派人知会了,若是产时需要他帮忙,他很快就能悄悄的入府,侯爷也发现不了。”

    秦氏一直担心自己体质弱,怀孕中途又出了滑胎之事,怕孩子不能平安诞生,听见如瑾这样说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两人说起凌慎之来。

    “最近侯爷对你似乎又严厉了许多,病着也没消停,我恍惚听说是他知道了青州时候的事?”

    “理他呢。他也就是发发脾气,禁我的足,除此之外还能怎样?我每天在家里做什么他都没精力管,又能把我如何呢,难道还送了我上山当姑子去。”

    蓝泯正月里过来搬弄是非之后,蓝泽对发妻嫡女的态度越发恶劣了,但母女两个早已对他灰心,只当他是路人,任他生气去。

    秦氏讥讽地摇了摇头,“四丫头他都不肯送去庵里丢人,何况是你了。让外人知道襄国侯府有嫡女出家,还不知要怎么议论他呢,他可舍不下这个脸。”

    三月十七是秦氏原本的产期,但从十五这日晚间开始,她便开始腹痛了。

    “怕是要生了。”晚饭之后没多久秦氏便倒在了床上,腹中一阵一阵的坠痛让她满头是汗。曾经有过生产的经验,这几天已经有阵痛的迹象,此时疼痛陡然加剧,她知道这是孩儿要落地了。

    孙妈妈等人连忙准备起来,产婆和几个年长的妇人齐齐来到跟前,热水,毛巾,参片,鸡蛋,还有凌慎之先前交待过的药材,一旦生产时节发生变故,催产的药物要能立刻端上才行。

    “姑娘您去外头等着,产房不是闺女家能待的地方。”助产的嬷嬷请如瑾出去。

    如瑾却不肯走,坐在床前的绣墩上握住母亲的手:“我要看着母亲平安生产。”

    她的坚定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嬷嬷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忙自己的,任由她去了。

    明玉榭西间的小暖阁被收拾成了产房,角落里点了一个小火笼,让三月微凉的空气变得温暖。锦被之下秦氏的身体瘦弱单薄,唯有腹部高高地隆起着,如瑾看住那块凸起,在心里默默和母亲腹中的小家伙说话。

    “母亲怀着你十分辛苦,受了那么大的罪,你可得乖乖的落地,别让母亲再受苦了。姐姐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你别害怕,放心大胆的出来就好了。”

    这话被人听了可要笑话,可这就是如瑾此时真实的想法,秦氏的脸色发白,额上全是汗水,擦湿了一条又一条的帕子,如瑾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断在她耳边低声说话。

    被阵痛折磨的气虚体弱的秦氏仍不忘安慰女儿:“你别紧张,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要是害怕就出去待一会,这里有孙妈妈呢。”

    “我不出去,您别说话了,留着些力气吧。”如瑾轻轻给母亲擦汗,心里着急紧张得很,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和暖,缓解母亲的情绪。

    秦氏虚弱的笑笑,闭上眼睛养神,眉头蹙得紧紧的,忍耐着腹中的疼痛。

    孙妈妈端来滋补的汤水喂她喝,也宽慰如瑾:“姑娘不用担心,太太身子弱,生产时难免比别人受罪一些,但是不会伤着筋骨的,一定能平安诞下孩儿。当年生姑娘的时候,我记得太太也是这么疼呢。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母亲受罪,早早的就落地了,这回小主子一定和姑娘一样懂事,再过一会就出来见咱们啦。”

    说得满屋子人都笑起来,纷纷说太太一定会平安生产。屋子里一热闹,如瑾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她想,暖阁里灯火通明,温暖舒适,又有这么多人的真诚祝福,母亲一定能顺利生下孩子。

    到了子时将近的时候,秦氏即将生产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蓝府。东院没有女眷主事,是林妈妈借张氏的名义送了一件大红锦绒毯来,说是当年二少爷蓝理出生时裹的,放在产房里可以招弟。如瑾没让那东西进门,直接遣人锁进了杂物房里,不管东院是循例走礼还是有意示好,她都不会接受她们的馈赠。

    延寿堂里蓝老太太中途醒过一次,愣怔间听丫鬟说秦氏要生产了,这位老人竟然明白了几分,还遣人过来帮手,让如瑾十分惊叹。派了小丫鬟前去回话,但还没等小丫鬟把如瑾交待的安慰话说完,老太太又恢复了痴呆,直着眼睛坐了一会,吃过东西便倒头又睡了。

    小丫鬟将当时的情景回禀,如瑾哭笑不得,却也感到齿冷。连人事不知的老太太都能有所反应,精神十分正常的蓝泽却没遣人问过一声。早在秦氏开始腹痛时便有人去外院知会了,可大半夜过去,蓝泽不但自己没来,连传话的都没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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