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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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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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破贺兰山阙、从天而降地八千神兵。个个神情悲壮、悍不畏死,他们汇集在一起,便成了巴彦浩特五千胡人的催命符。

    没有强弩相随、没有火炮相助。自巴彦浩特城门大开,将士踏入城中的那一刻,这就演变成了一场**裸地肉搏战。奇袭的最后一关,便是性命相拼,这是无法避免的宿命。沉沉夜色中,八千大华儿郎,五千突厥骑兵,在这茫茫草原上,上演了一幕惨烈的肉搏大战。

    林晚荣也不知自己拼杀了多久。他思维早已停顿了,满身的鲜血染红了破碎地袍子,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血人。弯曲的战刀刺穿眼前突厥人地胸膛,他双手重逾千钧,浑身麻木。

    “将军,将军——”两声焦急的大喊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他缓缓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身边站着两个血人,满脸都被血渍覆盖,唯露出无比焦急的眼神。他的臂膀被这二人拼命的拉住了,其中一个血泪滚滚道:“将军,不要再杀了。这胡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林晚荣眼神茫然,低头看去,只见那躺在地上的胡人浑身遍布刀痕,一把弯曲的战刀穿过他胸膛,深深没入地下,这胡人尸首面目全非,鲜血洒了满地,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望见他茫然的神情,右边一人急忙拉住他手,老泪纵横,泪珠与血水混合在一起,神色无比地恐怖。

    “你是高大哥?”这声音听得熟悉,只是那面颊却被鲜血覆盖了,无法辨认,林晚荣小声问道。

    那血人急急抹了脸上泪珠与血水,咧开大嘴笑着,却比哭还难看:“是我!林兄弟,是我,老高啊!上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

    林晚荣又朝左边血人看了一眼:“你是胡大哥?”

    胡不归抹了眼角泪珠与血渍,急忙点头:“是我,是我,将军,你终于清醒了。大战结束了,巴彦浩特是我们的了,它是我们的了!”

    胡不归与高酋脸上的兴奋难以掩盖,尽管付出了血的代价,尽管这巴彦浩特简陋的连个县衙都不如,可这毕竟是积弱的大华数百年来,在境外收获的第一座城池,还是大华的死仇突厥人的城池,这是何等重大的胜利,对于积弱多年的大华来说,其巨大意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是吗?!”没有意想中的狂喜,林晚荣仅是淡淡的哦了声,眼神缥缈的像天边的云彩。

    “是的。”胡不归急忙点头:“此战我们共歼灭突厥骑兵四千八百零二人,生擒一百九十八人。缴获战马三万余匹,粮草不计其数。末将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么多的粮草,足够三十万人马十余天的给养。只要贺兰山关口坚守十天不破,那胡人就要饿着肚子与我军交手了。将军,你看——”

    顺着胡不归手指所指的方向,熊熊燃烧的火把中,数不清的粮草垛子高高耸立,数千名将士手抱簇簇柴火,铺在粮草垛子之间。只要丢下一个火把,无数的粮草便会付之一炬。

    林晚荣默默点头:“弟兄们的伤亡怎样?”

    胡不归黯然低头,小声道:“我军阵亡一千三百七十七人,伤三百二十六人,战损足有两成!”

    林晚荣脸颊抽搐了下,狠狠握紧了拳头,眼中泪光闪烁:“刚李子他们的遗体呢?!”

    “都安置好了,”胡不归老泪划破脸上血水,哽咽道:“正等着将军你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呢!”

    泪水无声无息的划过脸膛,数百名将士万箭穿心、泣血开城的情形粒粒浮现眼前。“啊——啊——啊——”林晚荣忽地发出一阵惊天的狼吼,血泪长流,奋力拔出地上长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刀朝城墙劈去。咣当的乱响中,火花四溅,那厚厚的石墙轰的塌下一片,声势之大,直让草原也震颤起来。

    咣当,长刀落下,林晚荣脸色发白,握刀的虎口都裂出了血来。胡不归和高酋一言不发,静静站立在他身后,泪水模糊了双眼。

    气氛沉默的让人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见林晚荣身影沉寂的仿佛石雕,胡不归轻声劝道:“身为一名战士,战死沙场是最荣耀的归途,对此,请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可是小李子,他才十三岁,十三岁啊!”林晚荣哽咽着,喃喃自语,拳头都要握出血来。

    李武陵是出征塞外的将士中最年轻的一个,还是林晚荣亲自带来的,又是上将军李泰唯一的嫡孙。拿下巴彦浩特固然可以大大振奋人心,可是失去了李武陵,对李泰的打击、对大华将士心理的打击亦是巨大。这一喜一悲之间,任谁也掂不出哪个分量更重!李武陵战死。令巴彦浩特的大胜顿时逊色许多,纵是胜了,也是败了。

    草原地夜风吹打着脸颊,冰冷刺骨。直透心间。数千具将士的遗体,架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摆成长长的一排,不知哪里飞来地夜鸦,盘旋在他们头顶,呱呱的叫着,声音凄凉冷厉。

    剩余的五千余将士默默凝立,眼中泪珠盘旋,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落在初春的草原那冰寂的泥土当中。

    林晚荣带着高酋、胡不归。沿着这长长的英灵阵列,无声的走着,仔细打量着每一张渐渐冰冷苍白的年轻脸颊。沉沉的悲寂仿佛初春地风,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遗像最为惨烈的,是那以身躯推开城门的百余勇士,无数长长地箭矢穿透他们身体,许多人的遗体被取下时。都是额头中箭挂在城门上的。为了保护他们的遗体,难以拔出的箭矢,将士们都小心李翼地把它自根割断。仍留箭头在体内。这数百名将士至死都是怒目圆睁,没有一个人合上了眼睛。

    面对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如今永世相隔的兄弟,林晚荣哽咽着,用颤抖的双手,抚摸上他们冰冷僵硬地面颊,一个一个的,缓缓的,将他们的双眼轻轻合上。

    一个稍微矮小的身子出现在面前,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去。嘴角却挂着一个甜蜜的笑容,安详的就像进入了梦乡。在数千名阵亡的将士中,就数他地个子最小、年纪最幼,可是那一句“吾身可死,吾心永不死”的偈语般的怒号,却永远的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是小李子——”胡不归与高酋同时一声轻呼,眼眶瞬间湿润了。

    望着李武陵那稚嫩的面容,林晚荣肩膀微微颤抖,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泪水滂沱而下,无声无息中他咧嘴大哭,无助的就像个孩子。

    李武陵身中八箭,双腿双臂各有一只,右肋一只,左胸一只,双肩也各中一支。或许是因为他个子最小、被其他将士不自觉挡在身后的缘故,他额头并未中箭,最为致命的,是左胸的那只箭弩。他眼睛微微睁着,嘴角却挂着一个香甜的笑容,仿佛进入了梦乡。

    林晚荣哽咽着,缓缓伸出双手,颤抖着为他合上双眼:“刚李子,是林大哥没有保护好你!林大哥对不住你!”

    他轻轻合上李武陵的眼睛,喃喃自语着,热泪滚落。再抬眼看时,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何时,小李子的眼睛竟又睁开了。

    “小李子——”林晚荣惊呼一声,眼泪都顾不得擦,忙把手指放在李武陵鼻边去探他气息。

    没有一丝呼吸,脸颊早已冰冷,再看他眼眸,半闭半合,没有半分光彩,气息早已绝去多时了。

    难道是错觉?是小李子在责怪我?!林晚荣心中更悲,无声叹息着,又缓缓将他眼皮合上。手方提起,让人惊诧的一幕又出现了,李武陵的眼睛,竟又缓缓睁开了。

    老高看的也是惊奇,忍不住的悲呼一声:“小李子,好兄弟,高大哥知道你死不瞑目。你放心,我一定多抓几个突厥女人,将她们全部砍了,送给你当媳妇!兄弟你就安息吧!”

    他话一说完,就伸出手去将李武陵眼睛合上。小李子却是不屈不挠,眼睛又缓缓睁开。这是什么力量?!旁边的胡不归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林晚荣沉思良久,忽然伸出大手贴紧李武陵胸膛。小李子的胸膛冰冷,没有一丝的热气,与其他阵亡的将士没有两样。

    失望的摇摇头,正要收回手去,忽然,一丝轻不可察的跳动传入手心,虽是微弱,却让林晚荣欣喜若狂,他嗷嗷嚎叫着热泪满面:“他还活着!小李子还活着!”

    “林兄弟,节哀!”高酋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忙拉住他沉重的摇头:“我摸过了,小李子鼻息冰冷,呼吸全无,是真的去了!”

    “不是的,高大哥,他还有心跳,我摸到过的!”林晚荣急急摇头,拉住老高的手放在李武陵胸膛。

    看林兄弟的样子清醒之极,不像是失心疯的症状,高酋半信半疑,将手掌摸在李武陵胸膛。林晚荣的一句话,顿时撩起了所有人的希望,无数焦急的目光聚集在老高身上,等待着他的一句话。

    高酋摒住呼吸,抚在李武陵胸膛,默默等待良久,却始终没有觉察到任何的跳动,终是放下手来,无声摇头!胡不归顿时神色一黯,泪光浮动。

    “不可能!”望见众人绝望的目光,林晚荣摇头火道:“我摸到过的。小李子还活着,他一定活着。”

    “李武陵的阵亡,对将军的打击太大了。”胡不归低下头去,无声叹息。

    不去管别人怎么想,林晚荣伸出手掌,再次抚上李武陵的胸膛,冰凉的感觉传来,小李子的身躯静静躺着,再无一丝异动传来。如此等待良久,第一次触摸到的心跳再没有探到过。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林晚荣悲上心头,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不甘心的又等待了许久,终是连自己都失望了。小李子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摒住的气息终于散了,他无力摇头,刚要将手拿开,忽然,一丝轻轻的跳动自手心传来,与上次同样的微弱,同样的轻不可察。林晚荣呆住了,在此刻他的心里,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有力的心跳了!

    “小李子还活着!”林晚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抑制着心中的狂喜,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再不敢大意。手掌依旧放在李武陵心头,等待着他下一次心跳地来临。

    他脸上时而大悲,时而大喜,落在高酋和胡不归的眼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轻叹着摇头!

    咚,相隔虽久,第二次心跳终于来临,依然那么的微弱,稍不注意便会被忽略过去。可落在林晚荣耳里,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声音,这是全世界最珍贵地心跳。林晚荣摒住了呼吸,泪流满面。

    “胡大哥,高大哥。你们来听听!”林晚荣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颤抖,眼神却坚定无比。

    胡不归、高酋缓缓将手掌放在李武陵胸膛。咚。一击微不可察的轻轻跳动刹那传入掌心。二人不可置信的相互望了眼,脸上神色狂喜。

    再静静等待一会儿,那无比微弱却坚定的心跳,一次一次的清晰可闻。老胡老高眼眸瞬间就红了:“活着,小李子真的活着!”

    两个五尺高的汉子。嗷嗷叫着紧紧抱在一起,泪水像是泄了闸洪峰,哗哗而下。

    林晚荣振臂高呼。仰天火嚎:“李武陵还活着!兄弟们,我们的小李子还活着!”,,“活着,我们的兄弟还活着——”这消息刹那间便传遍了,无数地将士手中的刀枪高高举起,他们拥在一起蹦着跳着,仰天长嚎着,五千好汉一起流泪的场面,深深铭刻在所有人地心头。

    在阵亡的战友面前欢呼,这非是不敬。相反,却是最真挚朴素的感情。李武陵代表的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无数长眠在草原深处地大华英灵。有什么能比失而复得的战友兄弟更重要的?!

    李武陵还活着地消息,宛如干旱里的一场春雨,滋润所有人心田。上至林晚荣、胡不归,下至各位普通战士,无不欢欣鼓舞,一扫因战友伤亡而带来的颓气。

    虽然还是面对一千多阵亡的战友,但是将士们的心情却与方才有着迥然差异,片刻之前还是悲壮,片刻之后,他们却已看到了无边的希望。这种失而复得、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他们的信心和战斗力都空前的强大起来。

    阵亡将士地身躯在烈焰中熊熊燃烧,林晚荣默默道:“高大哥,将兄弟们的骨灰收敛起来,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听得高酋心中又暖又悲,他擦了擦眼角泪珠,重重嗯了声,甩开大步去了。

    “将军,你看!”胡不归纵马归来,兴奋大叫。

    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草原之城的正门之上、李武陵等人遇难的地方,高高悬挂着一颗血淋淋、面目狰狞的人头,正是林晚荣亲自斩杀的拉布里。

    这悬首示众的方式,是最**裸的示威,是打在突厥人脸上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已经没有多少必要去讨论人道不人道了,战争就是这样。

    看着担架上重伤未醒的李武陵,遥望城中留下的三万匹战马,林晚荣哼了声:“胡大哥,这些突厥战马,你知道怎么做吧?!”

    李武陵的失而复得,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舞,胡不归一扫先前颓势,愤然嘿了声:“将军放心,末将省得,突厥人绝不可能得到一匹战马、一颗粮食。你看,那不就开始了么?”

    数千彪骑汹涌而上,箭矢,战刀,片刻之间,困在月中的突厥战马唉声嘶鸣,血流成河。

    “太残暴了。”林晚荣摇头叹道:“胡大哥,以后想些人道点的办法,战马也是生命啊!这血淋淋的,吓坏了突厥小孩子,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胡不归嘿嘿笑了几声:“是老高说的,他说给战马投毒太麻烦,那毒药还要花银子买呢,我们的军费可不能这么浪费了,还是刀刑来的实惠,既给将士们练刀法,又给将士练胆量。”

    林晚荣苦笑摇头,老高这厮,我都不稀的说他了。

    天边隐隐露出一抹鱼腥白,再过上两个时辰,草原的红日就要升起了,而驰援巴彦浩特的胡人也会接踵而来,无边无际的草原,将会风云变幻。

    “将军,可以开始了!”所有的粮草丛都已通过柴火相连在一起,胡不归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递给了林晚荣。

    灯子油不时轻爆,火炬噼里啪啦乱响,望见老高与数百位兄弟正在默默收敛阵亡兄弟的骨灰,林晚荣左手牵引着马缰绳,双腿一夹,骏马迅疾的奔了出去。

    奔行中,林晚荣猛地一声长喝:“燃烧吧,巴彦浩特!”话音方落,他猛拉马缰,骏马嘶鸣,手中的火炬便如一支有力的标枪疾飞而出,正中当心处的一个草垛。

    “轰”的一声大响,红色火光冲天而起,浓浓火焰迅速蔓延开来,胡人聚积在此处无数簇粮草立即熊熊燃烧,漫天的火光,映红了黝黑夜色中藏蓝的天幕。

    “吼——”

    “吼——”

    火光映照着大华将士们满是鲜血的衣衫和脸颊,他们齐声高喝,仿佛要让所有的屈辱都随这火花飘散。

    火势越来越猛烈,城中到处都在燃烧,硝烟滚滚,浓雾弥漫,那炙热的温度,让林晚荣的衣裳全部都湿透,鲜血、泪水、汗水,全部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

    小半个时辰之后,粮草已经燃烧过半,就算在此刻降下瓢泼大雨,已是无力回天了,草原之城到处是焦土、灰渍,烟雾弥漫,几丈之内都看不见人影。

    多余的战马已全部斩杀,阵亡将士的遗骸已收集整齐,五千余将士在城门前整装列队,即将出发。

    望着眼前衣衫残败、满脸焦黑的战士们,林晚荣顿了顿,大声道:“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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