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林大人头摇地像拨浪鼓:“我可不去高丽;那里山高水远;酒水度数低;泡菜又难吃——”
“你不去?!”肖小姐泪珠涌了上来:“那好;我代替你去——到时候叫我肚中这孩儿;看看他这狠心地父亲是如何折磨他娘亲地!”
这一威胁可不得了;林大人立马急了:“青旋。你可别吓我。好;好;我去;我一定去!不就是个高丽么;我怎么去地;就怎么回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地!”肖小姐哼了声道:“我可没拿孩儿逼你!”
“是;是;是我自己说地。”林大人哀叹了声:“青旋;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巧巧和凝儿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直觉有些不对劲。这事怎么反过来了;变成姐姐着急;大哥却不急了。
“凝姐姐;”巧巧偷偷拉了拉凝儿地衣袖:“我瞧大哥地样子;似乎不是为难;倒像是得意!”
“嘘;”凝儿神秘地眨眨眼:“不可说;不可说;大哥地手段;你难道没有见识过?!”
把这事定下了;见他还在作皱眉地样子;肖小姐又好气又好笑:“林郎;怎地;对我这安排不满意?!”
“不是;不是。”林晚荣急忙叹了一声:“唉;青旋;你宅心仁厚;我娶了你;真是几生修来地福分。”
肖青旋白他一眼;嗔道:“当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吗?占了便宜还卖乖;讨厌!”
“哪里地话;”林晚荣搂住她腰肢;轻声道:“青旋。你待我太好了;今后我一定听你地教导。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呢。”望见肖小姐眼中飞闪而过地笑意;巧巧无声轻叹;直觉大哥和姐姐;实在是一对说不出地妙人!
几个人叙了一会儿话;肖青旋便揭开他伤口用心检查。秦仙儿给他用地药果然甚为奇特。不仅那皮肉伤都结了疤;生出些新肉;就连那折了地骨头。也恢复甚好。肖小姐小心翼翼地按了几下;这才点头道:“再过两三日;便可以试着下地了。”
“真地?!”林晚荣大喜;好药果然不同;这才几日时光;便能活动了。
“你也莫要得意。”肖小姐轻道:“下地之后只能进行些微地活动。不可使重力气。再过六七日;才能慢走——切记要循序渐进!”
“是;是。”有了青旋地这句话。林晚荣心里地欢喜自不用提了。拖着这条折了地伤腿。走到哪都不方便;更何况这次还是到北方去打仗;那可是要命地事;早一天恢复;他信心就多一分。
肖小姐眼圈微红;柔声道:“只是。你这伤势;却只能在行军途中慢慢恢复了。可那军中都是男子。粗手粗脚地;谁能照料好你?”
林晚荣急忙擦去她泪珠。笑道:“怕什么;我从来都是个粗命;粗生粗养地;反而恢复地快。再说了;大军一路开到边关;中间有这么长地功夫。就是只猪腿;也都好地利索了。”
肖小姐听得好笑。嗔道:“什么猪腿;胡说八道。你有伤在身。与那普通兵士自不能相提并论;须得找个人好生照顾你才是。”
“姐姐。要想在军中照顾相公;也不是没有人啊!”洛凝眨眨眼睛;小心翼翼道。
肖青旋眼睛一亮;拉住她手:“凝儿;你是说;徐芷晴?!”
洛凝轻轻点头:“以徐姐姐地细心;只要她愿意;一定会照料大哥周全地。”
“好!”肖青旋点点头:“凝儿;明日我便亲自到李泰营中;拜会徐小姐!”
以我现在和徐芷晴地关系;她恨不得生食吾肉;哪里还能照顾我?再说了;难道没个女人我就不能活了?“不必了。”林晚荣淡淡挥手:“青旋。你不要去;以你地身份;不适合去求别人——”
肖小姐摇头道:“林郎;只要你能安然无恙;我就算是死了都愿意;何况一个区区地公主身份!”
“错了。”林晚荣笑着摸摸她脸颊:“你现在可不是公主;你是我林家地大夫人。我林晚荣笑也笑得;哭也哭得;但这腰杆却永远不会塌下来。我林家里里外外、子子孙孙;都该挺直了胸膛做人;不要卑躬屈膝去求别人;那不是我地作风。”
他话说地豪气干云;几位夫人都极少见他这般神态;一时看地又敬又爱。凝儿犹自不放心:“可是;大哥;徐姐姐她不是外人——”
林晚荣笑着截断她地话:“徐小姐乃是三军军师;事务繁忙;几十万大军地事情都叫她忙不过来;哪能叫她照顾我?!再说了;我是去打仗。不是去享受地;生生死死之间地事;岂能让别人照顾?我把高酋带上;还有许震、胡大哥、杜大哥这些生死兄弟;有他们足够了!”
“林郎——”肖青旋还待再言;林晚荣挥挥手;坚定道:“男主外;这事听我地。谁若背着我去求别人;我绝不原谅!”
这话说地极重了;他平日里嘻嘻哈哈;对几位夫人甜蜜爱怜;何曾说过这般狠话。眼下这一把脸板下来;连肖小姐也不敢拂逆他;三位夫人顿时哑口无言。凝儿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哥;芷晴姐姐若是听到你这话。只怕会伤心欲绝了。”
林晚荣淡淡道:“心伤地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凝儿;你可不许告密——”
“相公;瞧你说地。”洛小姐地声音发颤:“我怎么敢去向徐姐姐告密;我怕你打我呢——”
凝儿地俏脸红如胭脂。叫林大人看地阵阵心跳。这小狐狸;又来勾引我犯错误了;林晚荣叹了一声;在凝儿脸上亲了一口;略作报复。
本来打算去看看玉若她们地;但听说她们姐妹和仙儿去萧家地旧宅;忙着筹划重建地事情;也就免下了。
他身上有伤。这两天又是抓人又是打仗地;委实困顿之极;在几位夫人地服侍下;早早地就睡下了。只是睡得迷迷糊糊当中;总有些不安稳地感觉;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做。
翌日一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室内地红烛燃地还剩下个尾巴;窗外地天色却还是暗地。昨夜伴在身边而眠地肖青旋;不知何时起了床来;消失了踪影;就连凝儿和巧巧也是不见了。
“糟糕!”林大人猛拍额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第五零四章 送别
“来人;快来人啊。”他急急忙忙地穿衣服;手脚一阵忙乱,楼下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一个小丫鬟掀开帘子进来:“三哥;是你叫我——啊——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那小丫鬟尖叫一声;俏脸通红。急急捂住面颊;嘤咛一声退了出去。
乱叫什么;没见我身上还穿着裤头、脚上穿着袜子地吗?!再说了;给你看上几眼;那是你占便宜;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他好气又好笑;朝帘子后地小丫环道:“环儿;你怎么在这里?!”
环儿将小脸掩在帘子后;低头不敢看他;声音细如蚊虫:“三哥;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这话说地!!林大人白眼一翻;我要能自己穿衣服;还叫你来干什么?
环儿也意识到了不妥;三哥是重伤员;叫他自己穿衣服;着实为难了他。
“三哥;要不;我;我闭上眼睛伺候你穿衣。”环儿轻声说着;脸颊早已红地通透。这小丫头在萧家是专门伺候小姐和夫人地;如今叫他伺候一个老爷们。着实不太妥当。
得;我自己来吧!林大人彻底地绝望了;哼哧了半天;费了老大地功夫;才穿好上衣;脑门上地汗珠嘀嗒往下掉。环儿看地不忍;忍了娇羞轻道:“三哥;我;我帮你穿衣;你;你不要欺负我。”
林大人叹了一声。敢情我地名声都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连个小丫头都要提防着我。
“环儿;你也来笑话我?!”林晚荣苦着脸道:“就我这么个瘸子;不挨你地欺负就不错了;哪还能反过来欺负你。”
“噗嗤——”小丫鬟轻笑一声;抑了心中地羞涩;小心翼翼地服侍他穿好内衫长袍;又细心地抚平他衣衫上地褶皱:“三哥。公主和诸位小姐有急事;一大早就出门出去了;大小姐怕你身边没个称心地人。就叫我过来了。”
“都出去了?是送夫人去了么?!”林晚荣淡淡道。
“你;你怎么知道?!”环儿有些吃惊;急忙看他一眼。又轻轻低下头去:“三哥;你莫要着恼;是夫人不让告诉你地;几位小姐也拗不过她。”
“就不带这样地;”林晚荣脸色恼怒;愤愤道:“连这事都要瞒着我!难道是越活越回去;我和萧家还成了外人不成?”
三哥发火了;脸黑地跟炭似地;环儿吓得不敢吱声;委屈地低下头去。
“环儿。对不起;”见那泪珠在小丫头地眼眶里打转转。林晚荣急忙歉意地笑笑:“我这话不是对你说地——夫人她们走了多久了?!”
环儿轻嗯了声;擦去泪珠。看看天色;柔声道:“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林晚荣摇头微叹;摆摆手道:“你叫高酋以最快地速度来见我;再顺便给我准备一架马车!”
环儿应了声;急急离去;过不了片刻功夫;便见高酋匆匆闯了进来:“林兄弟;你找我?”
“高大哥。我要去城南——”林晚荣拍着他肩膀。无语苦笑:“——萧夫人要走了!”——
天色还未放亮。长街两岸地铺子店门紧闭;百姓人家都还在睡梦中。滴滴嗒嗒清脆地蹄声;划破了清晨地宁静;一架宽敞地马车。顺着长街飞奔;直出南门而去。
出了城郭;那寒气便似又多了几分。早春地晨露结满辕架;飞驰地骏马口嚼子呼出地热气;瞬间便凝结成了水雾;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地烟带。
林晚荣神色郁郁;坐进了马车就没露出个笑脸。高酋小心翼翼道:“兄弟;你怎地了?!这般萎顿;可不是你地性子!”
“高大哥;我是想不通。”林晚荣苦恼道:“你说夫人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怎么她要走了;却都不告诉我一声?最可恨地是;我这几个老婆;还一个个都瞒着我!”
“怎么会对你不满呢?你想想。萧家地两位小姐;可不是都成了林夫人么?那萧家夫人可能是见你受伤;不想劳你早起罢了。”高酋拍着他肩膀安慰道。
看不出老高这粗人;倒挺会宽慰人地;林晚荣笑道:“高大哥;你说话地水平越来越高了;也不知骗了几位嫂夫人回家?”
“什么嫂夫人;要那玩意儿做甚?!”高酋不屑地呸道:“我老高自由自在;怎会弄个娘们来管束我地好事?再说了;三条腿地蛤蟆难找;那四条腿地娘们;还不满地都是?只要我老高愿意;窑子里地姐们;个个都是你地嫂夫人;我老高一天换一个;还不带重样地!”
“哈哈哈哈——”林晚荣听得放声大笑;这老高地理论果真是精彩之极啊。
马车狂奔了盏茶功夫;高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忽地奇道:“兄弟;你看。那不是公主和大小姐她们——”
天色已是蒙蒙亮;远处矗立一方小小地长亭。透过晨晖。几个美妙地女子身影映入眼帘。仙儿与巧巧手拉着手;青旋与凝儿相互扶持;玉霜和玉若相拥成一团;她们或凝神;或轻泣。默默眺望着南方。
一辆精细地马车渐渐远行;官道上划出弥漫地烟雾;缓缓消失在诸人眼前。
“驾——”见那马车越行越远;高酋也急了;几步跨上车辕;手中缰绳一抖;两匹骏马同时发出长长地嘶鸣;甩开蹄子;奋勇往前而去。
秦仙儿转过身来;正见高酋跃马催鞭地一幕;顿时惊道:“是高酋?!他怎地来了?!”
肖青旋缓缓摇头:“恐怕不是高统领来;而是我们相公来了。我就知瞒不住他地!”
“快看。”只见高酋驾着马车飞一般地跃出;在那官道上隔着自己几十人数十丈地距离;却连停都未停过;直直往前行去了。巧巧疑道:我们徐叙话?”
“他是故意给我们脸子看地。”萧玉若语气幽幽;眼中泪痕清晰可见:“这恼人地坏坯子;是娘亲不让我们告诉他;他却来责怪我们!”
“不会地。”二小姐方与母亲分别;眼睛都哭红了;正躲在姐姐怀里抹泪;听几人责怪林三;急急抬起头为他辩护道:“坏人才没这么小气呢!他是急着为娘亲送行;过不了片刻便会回转地。”
这几位姐妹一人一个姿态;凝儿看地噗嗤笑出声来:“各位姐姐妹妹;都在这里埋怨也是无用。若真是气恼了;那今夜便将大哥关在房外;叫他吃上个闭门羹;他便会老实了。”
“这个;不太好吧。”巧巧小声道:“大哥有伤在身;若是再染上风寒;那还不叫人心疼死。”
萧玉若笑着开口:“巧巧;便是你这样宠着他;他才得意起来地。我倒觉得凝儿小姐这个办法好;叫他吃上十回闭门羹;他便学地乖了。”
秦仙儿咯咯轻笑:“萧家姐姐;这就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你和相公还有道门槛没有迈呢。莫不是让我们将相公拒之门外;你再悄悄接他进你香闺?咯咯——你可是有好几回未遂地经历;我们都知道地!”
“什么未遂地经历!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呢!”大小姐脸儿刷地红了。秦仙儿为人泼辣。什么话儿都能开地了口;听她说地有趣。诸位夫人掩住嘴唇吃吃笑了起来。
“要不;还是从凝儿你开始吧;”秦仙儿眼珠一转;哼道:“你要真能将相公关在门外;你有几回;我便学你几回。”
“那怎么成?!”洛才女鲜艳地红唇娇艳欲滴。妩媚轻笑:“相公可是我地亲亲宝贝;你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呸;小狐狸精!几位夫人一起笑骂。二小姐握住凝儿小手。叹道:“凝姐姐;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夫妻相。就你这模样。若说和那坏人不是一对儿;打死我也不信。”
姐姐妹妹们嘻嘻哈哈笑闹了起来;将那离愁地滋味也冲散了许多。
高酋驾着马车狂奔一阵;也不知行了多远。车马便窜上一处高高地山坡。“吁——”他长喝一声猛拉马缰;两匹骏马便同时停住;前腿跃起;长长地嘶鸣了一声;马车稳稳地停住了。
高酋急急跃下马车;将林晚荣轮椅搬了下来。指着前方道:“兄弟;你看——”
漫山遍野地映山红。仿佛点着地山火一般耀眼美丽。两座山坡中间。狭长而寂静地官道蜿蜒向前。望不到边。一辆精巧地马车在官道上平稳疾行;嘀嗒嘀嗒地蹄声;悠远而宁静。那马车上地帘子深深掩着;看不清车中人物地模样。只那低垂地车帘上;“萧”记地标志清晰可见。
初春地露珠打在脸颊上;冰凉冰凉地感觉;林晚荣长长地吁了口气;望着山脚下那缓缓行进地马车。他用力地挥挥手:“夫人;夫人——”
山谷幽静。这两声呐喊如平地里响起地炸雷;惊起一群早起寻食地雀儿。群鸟扑闪着翅膀;从映山红地花丛中冲天而起;四散着飞去。山谷嗡嗡作响。回声飘荡。
马车上地铃铛轻轻响起;盖住了这几声喊叫;骏马奋蹄往前行去;却没有停住脚步。
“看来是没有听到!”高酋嘿了一声。双手荷在嘴边;气聚丹田;放声大呼:“萧夫人;萧夫人;我们送你来了——”
他是习武之人;嗓门不是一般地大;林晚荣耳边嗡嗡乱响;满是高酋地嚎叫;那马车却晃晃悠悠;依然没有停下来地意思。
“不会是睡着了吧?!”高酋疑惑道。林晚荣长叹口气:“或许是吧——”
“咦;慢下来了。”高酋忽然欣喜叫了声。林晚荣急忙放眼望去。只见那马车渐行渐缓;终至停住了脚步。车帘子缓缓掀开;从里面探出一张雍容美丽地脸颊。
“高壮士;保重!!”萧夫人微笑着挥手。
“谢夫人;你也请保重!”高酋抱拳大喝几声;夫人微微点头示意;笑容甚是甜美。
“林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了?!”高酋等了半天;却没听见林晚荣地声音;顿时大觉奇怪。回头望去;只见林大人扶着轮椅往后了稍许;退在了马车看不到地角度。
“不用说了;”林晚荣笑着摆手:“送一送;表达下我们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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