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般通透,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形成一个美丽的弧线,显示着她的坚韧。
“大人,”徐长今终于开口:“我国王上经过痛苦的抉择,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大华愿意出兵协助,我高丽愿意负担大华所有的军费、抚恤,岁岁向大华纳贡不低于十万两,并由高丽王亲自来京朝拜。另外,为了表达我高丽地赤诚,只要大华愿意,王上愿以世子做质子,由其长居大华,互通有无,未经天朝皇帝允许,绝不返回高丽。”
质子之事,历朝历代都视为奇耻大辱,这高丽王愿意以继承王位的世子质押大华,也算是能忍了。林晚荣对这事却不感冒,嘿嘿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徐小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玩什么障眼法。所谓质子,不过是一个人罢了,这世界上最值钱的是人,最不值钱的也是人。那世子是你们高丽的,不是我们大华的,你们拿他当块宝,在我大华眼里,他未必比的上一根草。一个世子没了,可以再培养十个、百个。你一国质押一个,还有剩余的。至于说到什么岁岁纳贡十万两,以大华的国力,那十万两银子,简直就是沧海之一粟。说句不中听的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高丽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让我深感遗憾。再这样谈下去,就是谈到明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地。明天,高丽会发生什么?我真替你们担心啊!”'天堂之吻手打'
他怜天悯人的叹了一声,无奈的把玩着渐渐冷却的茶盏,沉默了下去。
徐长今小手捏的紧紧,嘴唇咬得雪白,脸上神色一阵阵的黯淡,沉吟了良久,屋中死一般地寂静。
“咚”的一声轻响,林晚荣敲了一下茶杯盖子,长身而起。徐长今自沉思中醒来,见他动作,吓了一跳,忙跳起来抓住他袖子,隐隐带着些哭意:“晚荣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
“谁说我要走了。”林晚荣笑道:“是茶水凉了,我叫人换些新鲜的。”他微微一顿,神色正经:“不过,徐小姐,你可真的要抓紧了,现在耗费的时间,都是你们自己的,晚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道有多少高丽人民要惨死于战火当中。”
“大人,”徐长今嘴唇咬破,丝丝鲜血沁了出来:“你那一体两治,我们高丽可以接受,但是驻军之事——”
“驻军之事,没得商量!”林晚荣重重的将茶杯按在桌上,乒怦的乱响,惊得徐长今浑身一抖,见他神色坚定,气势恢宏,似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小宫女又是仰慕又是心酸,眼中泪珠积聚,拼命的忍住了。
林晚荣转过头去,不去看徐长今的神色,只怕自己心软坏了大事。他猛一摆手,坚定道:“一体两治,一体两治,何谓一体?驻军昭示的是主权,是我大华与高丽一体的主权,若连军队都不能驻扎,司法行政权力又都在你们手上。我请问,这大华高丽结为一体,一体在哪里?”
他声如洪钟,气势磅礴,在此关键时候,徐长今也似坚强了许多,坚定开口:“大人,驻军可以,但我高丽也要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是我们的底线。逾此一步,我高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终于说了实话了,见徐长今眼中泪珠滴落下来,却又偏过头去,顽强的不让自己看见了,他心里好笑,却又有些敬佩。如此危急的时刻,她一个女孩子置自身荣辱于不顾,顽强的维护着自己祖国的利益,站在她的角度看,根本就没有错。
“不要轻易说什么玉碎瓦全,”林晚荣摇了摇头,悠悠道:“徐小姐,你们要保留武装力量,我可以理解,并且也表示赞同!”
“晚荣哥,你说的是真的?!”徐长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来望着她,两行清丽的泪珠顺着她脸颊滚落,凄美动人。
“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林晚荣脸上泛起一个神秘的笑容。
“是,是,长今听到了。”小宫女欣喜若狂,拉住他的手甜甜一笑:“晚荣哥,你真好!”
希望你听完我的话,还会保持相同的观点,林晚荣嘿嘿两声:“徐小姐,你确信你真的听清我的话了么?”
徐长今欣喜的用力点头:“当然,你说允许我们高丽保留武装——”她呃的惊住了:“大人,您说的武装是——”
这小宫女总算意会过来了。林晚荣淡淡道:“徐小姐猜的没错,大华可以允许高丽保留部分武装力量。但是这些武装,仅限于维护平时的治安,协助应付犯罪,也就是类似于我们大华衙门里的公人捕快。这些公人的训练,由大华负责,他们的武器,由大华按照比例配给,可维持基本治安需要,不可私制仿制。至于其他的安全事务,就用不着他们费心了。”
徐长今的心从狂喜跌入了冰窟,林大人说得好听,要为高丽保留部分武装。可这些被控制了的公人捕快,能起什么作用?大华只不过拿他们当作工具罢了,维持高丽的治安,只能由高丽人来执行。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林晚荣静静坐着。等待着徐长今地决定。他可以肯定的说,高丽王其实早已经想到了最后的结局,之所以授权徐长今再与大华谈判,也只是为了多获取些利益。谈出些什么结果,都不会超出他们的想像!
“你早已知道我们的底线,是不是?”徐长今幽幽开口,声音遥远得似是从天边传来。
“没有什么底线不底线的。”林晚荣笑了一笑:“到这个份上,你们最大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大人,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徐长今低下头去,眼泪滴落。
“长今,说来你肯定不信,我做这些事情也是被逼的。以我的性子,在萧家过得逍遥自在,又何必到这里来惹你讨厌呢。正是人生起伏多变,谁也料不中明天会发生什么。”林晚荣双手一摊,有些无奈。
小宫女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高丽侍女从门外进来,盘中端着文房四宝。徐长今提起小楷,未曾落笔,泪水先滴落纸上。
林晚荣握了握她的手,徐长今闭目沉思一会儿,运笔如飞,便将两国商谈事宜落于纸上。那高丽王的印鉴早已盖好,可见他对徐长今的信赖。
林晚荣瞧着没什么异议,为表郑重,特地取了毛笔,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大华百年,第一份开疆辟土的协议,就此在林大人手中诞生。
徐长今望着纸上自己亲笔写下的字据,呆立了良久,忽如发了惊般,猛地扑入他怀里,痛哭失声:“晚荣哥,你好狠的心!”
“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林晚荣叹了口气,拍着小宫女的肩膀安慰:“处在这样弱势的地位,任谁来也白搭。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比我想像的还要强上很多。若你要怪我,我也认了!”
“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命。晚荣哥,抱紧我!大人,抱紧我!”徐长今泪如雨下,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湿透了胸襟。
唉,这丫头每次提出的要求都这么的让人难为情,林晚荣抱住她丰满的娇躯,无奈想道。
“晚荣哥,你看我美么?!”徐长今缓缓停住了哭泣,自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抹鲜艳的晕红,晶莹的泪珠映衬的她如玉的肌肤,娇艳可人。
还真是有点美,林晚荣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看小宫女的脸色,也不那么分明,摇晃着倒了下去。
“晚荣哥,请原谅我!遇见你,长今很幸福!”徐长今缓缓起身,望着他沉沉睡去的身影,泪珠儿串串落下,她微微一拉身上衣带,哗啦轻响,衣衫落尽,那凹凸有致、美妙绝伦的**,依在火红的杜鹃花下,无限诱人……
睡梦中的林晚荣只觉身如一叶扁舟,仿佛置身万顷波涛纸上,时而到达峰顶,时而又跌回谷底,那舒爽的感觉,如同洗了桑拿。
啊的一声,他猛地睁开眼来,徐长今连同那满屋的杜鹃都不见了,唯有自己衣衫散尽,躺在那谈判的房里,身下便是一朵盛开的小花,鲜红耀眼。
被**了!他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浑身都麻了……
第四百三十章 坦白
窗外微微射入一丝霞光,天色即将放亮,四处打量一番,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桌上鲜红的火烛即将燃烧到尽头,昨夜那绽放的杜鹃花也被带走,此处人去楼空,已是毫无痕迹了。
难怪昨日那清酒味道怪异,原来被大长今下了迷yao,终日打雁的,还叫雁啄瞎了眼。抚了抚微痛的额头,林晚荣挣扎着起身,目光扫到榻上那朵鲜红的小花,神情一愣,竟是发呆了起来。
被一个小姑娘**,我大概也是古今第一奇人了,要说这大长今真有些胆量,平时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候却如狼似虎。只可惜,睡梦中迷迷糊糊,徐长今的好身材好皮肤,竟是一点也没欣赏着,实在大大的遗憾。
他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将房间收拾一番,这高丽女子来得悄然,去得坚决,寻遍房内房外,竟连只言片语也未留下。此时回想昨夜的气氛情调、徐长今的神情表现,顿时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只可惜为时晚矣。
将昨夜签订的文书收入怀中,怏怏下了楼来,四周寂寥,寻不到一个人影,徐长今撤走之坚决可见一斑。遥想昨夜种种,就像做了一个春梦,回过头来瞭望这幽静的小楼,哭不得,笑不得,百般滋味在心头,难以形容的感受。
大华人爱早起,虽是凌晨时分,天色未明,街上却已聚了不少早起的行人。忽地想起昨日一夜未归,若是青旋她们相问。我要如何交差?大长今可害惨我了。他心里暗自叫苦,脚步加快,急急忙往宅子里赶去。
到了林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寂静无声,想来青旋她们还在春睡,心里的忐忑稍微安定了些。这个时候可不能叫门,鬼鬼祟祟地四周打量了一眼,见天色蒙蒙,无人往来。他心里一喜,搬来几块大石头垫在脚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准院墙上一处镂空的窗台,咬咬牙攀了上去。
“汪汪——”“汪汪——”突然,也不知谁家的院中传来尖啸的犬吠。正提心吊胆攀住院墙的林大人手一哆嗦,差点摔了下去。他秉住呼吸,深深吸了几口凉气,竖起耳朵聆听,一动也不敢动。
那犬叫似是自隔壁院中而起,喧哗了一阵便渐渐的散了去。林晚荣背上冷汗嗖嗖,恼怒上火,老子明天就向皇帝上折子,颁布禁养大型犬只的条例,叫你这些狗东西嚣张。
他恨恨吐了口口水,攀上自家高墙,双腿交叉骑在墙上深深喘气。宅内寂静一片,遥看远处的小楼,似乎还燃有***,也不知是谁守在灯下。林晚荣抹了额头冷汗,心里满是无奈,男人犯点作风错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这样自觉爬墙回家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谁?!”隔壁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呼,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犬吠,一盏灯笼遥遥而来,两条黑尾巴大狗迅捷向墙下冲来。
林晚荣啊了一声,急急抬起双腿,两条大狗同时跳起,犬牙擦起他衣裤带着风声掠过,吓得他浑身冷汗。
“你,你骑在我家墙上做什么?”灯笼离的近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红晕,轻声言道:“便不会做个正经事么?”
“徐小姐,能不能,先叫你家的这两个门卫离我远点?”林晚荣咬着牙切齿痛恨:“我对狗一向过敏。”
见他骑在墙上,脸色甚是难看,徐芷晴掩唇偷笑,娇声道:“林三,林四,你们回来,不要吓唬他了。”话声一落,那两条凶猛的恶狗摇着尾巴,乖巧的奔回徐芷晴身边,犬坐于前,微微吐着舌头。
“你叫它们什么?”院墙太高,又心存恐惧,隐隐听着那名字有些耳熟,林晚荣开口问道。
“我不告诉你。”徐芷晴轻笑,一丝红晕爬上脸颊:“你,你没事骑在我家的墙上做什么?若是叫人看见了,那可怎么得了?”
你家墙上?林晚荣睁大了眼睛:“小姐,请你弄清楚点,这是我家的院墙好不好!别说是骑在墙上,就算爬上屋顶树个旗杆,那也是我的自由。”
两家相邻,这院墙到底是姓林还是姓徐,谁也说不清,徐小姐呸了一声,四处瞅了一眼,低头轻柔道:“你这人便是没个道理。今日白天请你你不来,叫人好生气恼。到了这天明的时候,又偷偷翻我家的院墙进来,真是无赖。你当我是个什么,便是生来任你作践的么——你还在上面做什么,快些与我进来,小心叫爹爹看见了,打断了你的腿!”
林晚荣大汗淋头,敢情这徐小姐以为我是翻墙来与她幽会的,我他妈上哪喊冤去啊。
见林三发愣,以为他尚在犹豫,徐小姐咬咬牙,气恼有加:“你便是如此害怕你家娘子么?今日她来我家拜访,我便故意躲着不见。我也要叫她瞧瞧,我徐芷晴也是个有能耐的女子——你还在上面做什么?”
林晚荣心里噗通噗通,在徐长今的事上本已经犯了错误,若要是再爬过院墙与徐芷晴幽会,叫青旋知道了,那还不要了我的小命?他打了个哈哈,抬头望天,装模作样道:“徐小姐你误会了,其实我来这里是来看星星的,正所谓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这浩瀚的星空,需要我用深沉的双眸寻找那属于我的星座。”'天堂之吻手打'
“你,你真不下来?”见他左右推搪,徐芷晴小手握紧,气得泪珠在眼里打转。
打死也不能下来,林晚荣无可奈何一叹:“徐小姐。你快回去歇着吧。等我看到了火星,我就去找你。”
徐芷晴悲从心头起,小手一挥,急声道:“林三,林四,给我上,咬死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两条恶狗狂吠着往墙上冲去,林晚荣哎哟两声。骑墙不稳,险些掉了下去。徐芷晴看地一紧。正要出声叫喊,见他无恙,又将到嘴地话语咽了回去,眸中浮起泪珠,冷冷道:“你今日如此欺我,芷晴铭记在心。自今日起。我便再不识得林三这个人。林三,林四,我们走,让他看火星去。”
徐小姐带着林三、林四转身急急而去,走得甚是坚决,林晚荣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两头为难间,忽觉人生最为难的事,莫过于此了。
“自今日起,我便再不识得林三这个人!”徐小姐斩钉截铁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遥想与徐芷晴相遇相知的经历,独特而又温馨。只是徐小姐没有看黄历,今日实在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啊。
他无奈叹了一声,攀着墙壁跳入自家院子,蹑手蹑脚,走走停停,深怕叫人看见了。到了内宅,只见凝儿和青旋房里寂静无声,唯有巧巧的房里有些***。他想了一想,三个老婆中,以巧巧最是乖巧听话,处处维护自己,先去寻她让她配合一下,没准能把这事掩过去。
轻手轻脚上了楼来,巧巧房中极是安静,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起来了没有。他回头鬼鬼祟祟的四周扫了一眼,确信无人见着自己,这才轻轻地在门上拍了拍,小声道:“巧巧,小乖乖,你起来了没有?”
“大哥?”巧巧惊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回来了?”
林晚荣听得心里暖暖,从金陵到京城,就数这丫头最听老公的话了:“是啊,大哥回来了,特意来看你的,你快些开门,我和你说些贴心话。”
巧巧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扭捏,等了半晌也不见闺门打开。林晚荣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再拍门,忽闻哗啦轻响,巧巧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