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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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侯-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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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飞弘一字一句,头头是道,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说穿了就是他不愿意将自己麾下的沈阳精锐拱手让出,白白壮大了安悦溪的实力。

    现在的燕国朝野,安悦溪出任首辅,一人独揽六部。在百官之中一骑绝尘,在军队上由他组建的荡山军屡传捷报,先是在吉林行省一路围剿一举吞并了一众在吉林各地盘踞的大小部族,彻底提高了大燕在吉林的声望,接着偷渡青州,北上夹击津门,一系列的战略,彻底打蒙了魏国。

    如今提起燕国的军队,再不是五大常驻军,而是那驻守津门,风头正劲的荡山铁军。

    沈阳王的一番辩解,顿时便得到了一些朝臣的附议,他们中有的是刘飞弘的知己好友,有的是平时特看不惯安悦溪独揽朝政的两朝元老,有的是在安悦溪手上吃过亏的大臣武官,总之对于沈阳王提出的观点是相当赞同。

    在如今的燕国巴结谄媚安悦溪的朝臣,王公贵族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相对的看不惯她的人自然也是多的很,这也正好应了那句有多少人爱你,相对的就有多少人恨你的名言。

    稍稍咳嗽了几声,殿下的群臣自觉的闭上了嘴,刘飞拓扫了一眼刘飞弘后,声音清冷道:“你们是对于如今在津门驻守的荡山军不信任,还是对朕的决策不信任。”

    群臣对于皇上突然间冷下的语气,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没想到往日在陛下面前深受宠幸的沈阳王,在意见与并肩王背道而驰的时候,皇上竟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并肩王,这让殿下的众臣心里皆是划过一抹寒意。

    刘飞弘自己也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平日总是对他微微一笑的陛下,今日在他和并肩王之间竟会这般果决的做出选择,眼中不由泛起了一层浅浅的苦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开口道:“皇兄,抽调顺天,沈阳的部队组建新军想法是不错,可皇兄你难道忘记了先祖的遗训吗?”

    此言一出,刘飞拓望着他的眼神骤然冰寒到了极致,连带着大殿的空气都寒了几分。

    先祖遗训,这就要从燕武帝刘哲说起,一百六十多年前的北燕,那时候的北燕随着南部魏国的日渐强盛,逐渐失去了北方霸主的威名,尤其是燕魏邯郸之战,魏灵帝曹烨御驾亲征,打的北燕承德,顺天,沈阳三大铁军节节败退。

    邯郸一战,北魏正是将爪牙伸向了河北行省,燕国百姓心目中的三大铁军在无情的魏国铁骑面前,彻底的被打成筛子,直到太原军南下河南,半路去截魏军的粮仓,才逼迫了部分魏军回援,停止了战事的扩大。

    这一场大战后北燕统治多年的河北行省一分为二,整个南部地区彻底的沦陷,魏军更是把大军驻扎在了津门,窥探着北燕第一大城顺天。

    邯郸失利之后不久老迈的燕成帝去世了,死前他并没有设立太子,在一番腥风血雨的角逐中,十皇子刘哲脱颖而出,他的即位也开启了北燕的中兴之路。

    他大行改革,文武百官更是大换血,大举提拔有才之士,重用寒门子弟,完全废除了侯位世传,这一举措后来更是被多国相继效仿。

    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他迁都顺天,将皇城从沈阳搬迁到了顺天,当时的顺天离魏大军不过百里,中间就隔着一个锦城,一旦锦城失守,那么也就意味着顺天城就完全曝露在魏军的铁骑面前。

    虽然顺天富庶,位列弘武大陆六大城其余五城分别是金陵,洛阳,成都,长安,临安,可这尴尬的地理位置在燕建国之初,燕太祖就放弃了选顺天作为都城,改地理位置相对安全的沈阳作为都城。

    迁都的提出遭到了群臣的反对,但独断专横的燕皇并没有采纳群臣的意见,依旧是固执的执行了迁都,到了顺天之后,武帝更是定下了祖训,向燕国的百姓表达自己对于重振燕国北方霸主的雄心。

    祖训明确规定北燕以顺天作为都城,其用意旨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通俗点讲就是无论北燕将来遭遇如何大的打击,作为燕国天子都应身先士卒,绝不逃跑。死守国门。

    而六大常驻军更是要死守自己管辖的地域,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绝不轻易撤走。

    祖训中更是明确规定人都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擅自抽调六大常驻军,更不能拆散六大常驻军,使其驻地面临危险。

    所以刘飞弘以祖训的名头反驳皇上的意见完全是说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不妥。

    安悦溪瞥了一眼据理力争的沈阳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沈阳王终究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之前他拥戴刘飞拓为帝,一路上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可还是没搞清楚自己在陛下心中真正的位子,你以为我的这段日子,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隔阂吗?他还是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一百三十九章明升暗降下() 
刘飞拓听到刘飞弘以祖训来反对自己的决议时眸子中寒光四射,那俊朗的面容上青筋暴起,手掌握着龙椅的一侧,微微晃动,那龙袍的衣角轻轻晃动,真气竟开始凝聚。

    “祖训吗?六弟祖训是说不可以削弱皇城的兵力,可现今我大燕形势较曾经有所不同,更何况我只是说抽调顺天,沈阳的精壮兵士,没了这些军士,二军大可以重新从民间征召。这样做不是何祖训不冲突了吗?”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意着殿下的众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于他对视。

    “可是陛下,新征的兵士要训练成强兵没个一两年根本不可能,要是这期间北魏来袭的话,津门发生个什么差池的话,则我大燕危矣。”刘飞弘仍不死心,语气有些牵强道。

    听得出他的话音已经有了些不自信,毕竟从目前陛下表现出的态度来看,是铁了心要从沈阳军中抽调军士组建新军。

    只是这沈阳军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控到自己帐下的一支铁军,正是有了这支铁军撑腰他才能深受皇上宠信,在这顺天城呼风唤雨,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津门能发生什么差池,六弟你是对朕和并肩王一手组建的荡山军没信心吗?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北魏若想从津门这条道路北伐顺天,简直是痴心妄想。朕保证津门重地固若金汤,有足够的时间让顺天,沈阳二军重新培训出一批训练有素的兵士。”

    刘飞拓盯着殿下的沈阳王道,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无形中给众人一种震慑人不敢反驳他的意见。

    众人皆是静默不语,将目光瞥向那右侧那道岿然站立的身影,期待着他是将反驳,还是就此屈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被刘飞拓再度出口给打断了,“既然沈阳王忧心顺天,沈阳二地在调军后实力孱弱,那不如这样朕封你为沈阳军统帅兼辽阳节度使,同时派文漳出任沈阳军的监军从旁协助你重建沈阳军,即日起立刻前往沈阳任职。”

    皇上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辽阳节度使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完全就是虚位,辽阳七郡除沈阳郡驻扎的沈阳军统帅是刘飞弘的人外,其余六郡守将皆是刘飞拓的心腹,如此这执掌一省的节度使可以说权利几乎被架空。

    再者由文漳出任监军,摆明了就是监视沈阳王在沈阳的一举一动。只怕他稍有异心,便将万劫不复。

    如此看来这辽阳节度使一职明摆着就是明升暗降,把沈阳王外放,削弱他在顺天的势力,他这一调任,今后这顺天城怕再也没有人敢同并肩王抗衡了。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只听并肩王一人的意见,这是**裸的向众人宣告并肩王在他心目中地位的深重。

    安悦溪轻轻的抿了抿嘴角,这样的结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刘飞弘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却不知韬晦,行事倨傲,贪污受贿,无所不为。

    而且常常借用陛下的名义在顺天无法无天的欺凌不服他的朝臣,除了那少部分巴结他的朝臣外,恐怕恨他入骨的大臣与她相比只多不少。

    这样的性格,就算是没有她,陛下亦不会容他,外派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刘飞弘听到皇兄的这般话语,心中腾地一颤,纠结的要不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陛下微微一侧头,白玉珠帘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渐渐眯紧,一道冰冷的眼波迸射而出。

    他不由心头一惊,好冷的眼波!仿佛是雾气笼罩下结冰百里,连绵不绝的湖水,那么飘渺而又深入骨髓的散发着寒意。

    “怎么样,不知道六弟意下如何?”刘飞弘问道。

    “臣弟,叩谢圣恩。”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即使他在怎么不甘心由如何,四皇兄是铁了心要将他驱逐出顺天,外放到沈阳,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将不甘心压于胸臆中,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道。

    刘飞拓满意的点了点头,“文漳,此去沈阳你可要好好帮助沈阳王募集兵士,尽快辅助他训练出一批精悍的兵士啊。”

    殿下那站立在公孙云前边的男子躬了躬身子道:“臣定不辱圣命。”

    文漳北燕大将文明尘的次子,据传一身修为已经超过了其父,现任殿前大将军,镇守顺天。自偷渡青州,北克津门回师之后,文明尘受封永安公,并且的解甲归田,向燕皇告老还乡了。

    …………

    散朝之后,安悦溪正欲回府,刚走到宫门的之时,宫里的內侍上前拦住了她,说是皇上有要事单独召见他。

    她没有多想,马上跟着內侍往着皇宫深处走去。

    “并肩王果然深受陛下宠幸,你看连散朝了还单独召见。”

    “呵呵呵,瞧你那眼红劲,你要是有她一半才华,那陛下也会宠幸你的。”

    “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你看她上任首辅以来,短短半年你看咱北燕是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但就是收复津门这一件事,单是我以前想的不敢想的。”

    …………

    那些散朝后走在安悦溪附近的人,瞅见她被陛下单独召见,一时间接头接耳,议论着这位今日在朝堂上深受陛下信任的女子。

    今年的秋天来的似乎有些早,往年这个时候天气应该还有些炎热,而今年气温下降了很多,一路走向深宫中安悦溪感受到了秋高气爽的感觉。

    走过花园时瞥见那园中一角的海棠,茶花,桂花那细长的枝条上有几朵花竟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迎接这早秋的到来。

    刘飞拓正坐在轩雨阁的窗前,窗外繁密的细枝在这晴空下在窗台四处伸展,将这早秋的暖意照射进阁内。温暖的阳光舒缓的照射在他的侧脸,将他英挺的五官称得格外俊朗。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轻很柔,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和之前殿堂上冷漠冰冷的君王形象天差地别,完全像是两个人。

    “悦溪,过来。”他朝着她招手,笑容亦如当年他初见她时的明媚。

    安悦溪低低的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来到了他的面前,二人隔桌而坐。

    二人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大理石制作的棋盘,磨的十分光滑,纹理玄妙,棋盘的中间,一个用燕体字写的“燕”字跃然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棋盘的两端,是两条蛟龙活灵活现的雕刻在上面。这种带龙图案的物件在北燕也只有皇室才可使用,旁人若是用了,无论原因,一律按诛三族论处,由此可见燕国律法的森严。

    看着棋盘上一字摆开的棋子,原来是副象棋,安悦溪对于这些并不陌生,小时候象棋,围棋,投壶,藏勾这些技艺游戏一直是爹爹的喜好,睹物思人想起曾经的时光,她的眸子一黯,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发现的伤感。

    不过这抹伤感还是被刘飞拓给捕捉到了,他眉头稍稍一皱,他叫安悦溪过来可不是让她回忆曾经,暗自悲伤的。

    指了指棋盘道:“悦溪来,陪我下一盘。”

    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听到他不以朕称呼自己,安悦溪微微轻晃了下脑袋,考虑到君臣有别,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陛下,那么臣先开始了。”

    刘飞拓听到她以陛下称呼自己时,眸光一暗,飞快的将眼中的无奈敛去,微微一笑道:“若是谁输了的话,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个条件。”

    安悦溪想了想,点点头道:“只要不是什么违背意愿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他望着对面静坐的女子笑着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牧殇() 
象棋看似简单,其实这是一门考验谋略的游戏,安悦溪灵活的移动着棋盘上棋子,她棋盘上的棋子杀得对方节节败退。

    一旦做事,无论大小她都会心无旁骛的去做,绝没有半点分神。

    “将军!”她淡淡说道。

    刘飞弘摸了摸下巴,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棋盘下的棋子动了动。

    “将军!”

    刘飞拓:“……”

    看着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的棋局,他似是无奈道:“我输了,悦溪想不到你的棋艺进步的这么快,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说完他拍了拍手,立马就有宫女呈上了一壶葡萄美酒和一双透明的琉璃酒杯,安悦溪看着这对琉璃酒杯的样子,几乎与曾经牧王府的样式一模一样,只见杯子蓝中带着银白的亮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杯子……”她伸手摸了摸,触到这一如往昔的清凉润滑。

    刘飞拓笑了笑,“这可不是仿制的杯子,这是当初牧王府被抄家时,我偷偷带出来的,悦溪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用这种杯子喝水,是吗?”

    他伸手拿起了酒壶,往琉璃杯里面倒入了一些葡萄酒。杯中的酒与普通的葡萄酒有所不同,酒水的颜色深紫晶莹,如同水晶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醇香。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美酒,安悦溪闻了闻道:“这酒相比其他的葡萄酒芳香更浓郁。”

    “那你再尝尝味道。”他含笑道。

    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真是奇怪,这酒闻着味道浓郁,品尝起来却比许多葡萄酒要淡许多,入口的时候唇间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好酒。”

    刘飞弘看着面带好奇,望着酒杯中晶莹液体的女子,那双忽闪忽闪的丹凤眼没了以前的那股朝气蓬勃的劲,现在尽是稳重内敛,冷漠的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脸庞仿似夜空中最亮的心,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美观,但他瞅着这碍眼的黑眼圈却莫名的有些心疼。

    似乎是发现对方的偷窥,她抬眼直视着对方的目光轻轻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悦溪这酒不错吧,这可是疆域进贡过来的美酒。”身子动了动,他想以此来摆脱自己偷窥被发现的尴尬,“哦,对了,棋局你赢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她笑了笑,忽然拿起这案几上的琉璃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要这个可以吗?”

    就在她笑容绽放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悸动刹那间传遍刘飞拓的全身,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温暖的,舒适的,舒服的……太复杂了,实在说不出这种感觉。

    心神跟着就是一阵恍惚,沉醉,连带着他狭长的眸子中也缓缓地荡起了波澜。

    安悦溪察觉到对方脸色上的呆滞,只是喃喃的看着她,眸子中闪烁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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