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俞永年性子有些冷漠淡然,人品还是可以信赖的,更何况,今天你走后,晚饭的时候,我已经嘱咐你哥随你一同去玉龙山的路上多加保护你。”
由于金羽正午去了江离然那,晚上还在那里吃了顿晚宴,所以并不知道一下子,父亲二哥之间发生的事。
本以为杜昊只是随口说说陪他去剿匪,没想到倒成真了,嘿嘿,有二哥保护,那安全绝对是没问题了。
金霖的武艺,金羽可是相当信赖的,《天骄》中记载,东武侯二子霖,天资纵横,黑白学宮院长亲传弟子,武力高深,同俞永年,范云轩并称齐国年轻一代的三架马车。
俞永年变态般的身手金羽是亲自领教过了,二哥既然能和他齐名,想来实力应该也不会弱到哪去。
“是吗,太好了,本来我这次来是想叫爹爹派二哥去保护我,没想到爹爹你这么自觉,一切早都安排好了,哈哈,那我安心去睡觉了。”金羽含笑对着金长空道。
“臭小子,搞了半天你是怕丑,不敢求你二哥保护你去,到我这来曲线救国啊!”
父子二人稍稍又聊了几句,金羽便告退了,当然是面带笑容的告退。
有了二哥这针强心剂,他自信就算那玉龙山的水再深,也要搅它个天翻地覆,争取仅这一次就把玉龙山的贼人一网打尽,绝不给他们壮大的机会。
自金羽走后,金长龙依旧静坐在檀木花边的椅子上,神情泰然自若,小酌了几杯酒后,脱衣睡去了。
金长空对于此次征讨玉龙山的事,打心底里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自信以郑落和俞永年二人的本事,加强两万多的精兵,要摆平玉龙山的贼寇问题不大,羽儿此次跟去,权当是涨涨经验罢了。
真正让他操心的还是北边宁城和青州得动向。济南不容有失,一旦济南失守,烟阳,淄博,威海三地则暴露在了魏国的爪牙之下,情势威矣。
当年齐国正是因为济南的丢失,才会险些灭国,正是了解它对于齐国重要战略地位,金长空才会倍感压力。
近来,宁城,青州一切都是平静无任何异常状况,宇文寻与童千殇没有任何反常举动,这越发的让金长空认为不久之后,将有大战来临。
只希望燕国能早日攻下青州,打破魏国的垄断,三国成三足鼎立之势,这样魏国对于济南的压力也会减小很多。
当然金长空明白不能寄希望于他人,济南未来的命运还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
唯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一切,金长空连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都忘了。
第六十五章夜谈()
威海玉龙山
“将军,为了躲过济南的察觉,我们仅带三百军士偷偷来了威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薛冰城皱了皱眉,担忧道。
身侧的童千殇似乎根本不担心,神情闪过一丝泰然,然后道:“放心,白胜虽然和我军多有私仇,可在生死关头他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此次能够招安玉龙山,那么不出三年,我军铁骑就可以玉龙山的人马,内在出兵,不日即可踏平济南,直取金陵。”
童千殇的话语之中包含着强大的自信和骄傲,他明白只有一步步走上魏国权力的巅峰,才能够彻底的摧毁这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帝国。
太阳渐渐西沉,时光悄然间来到傍晚,金色的余晖用尽最后的光芒照射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夏日的蝉虫似乎察觉到黑夜即将来临,趁着光亮消失前竭力的鸣叫,给静谧的荒野平添一丝烦躁。
“将军,前面的山头便是玉龙山了。”王啸指着前面的山头道。
“派人,去禀告玉龙山,就说我童千殇求见。”
“诺!”
说完这番话,童千殇一阵沉默,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他知道此次计划能不能成便看玉龙山方面的态度了。
良久,一位平民打扮的壮实男子疾步徐来,躬身道:“报,将军玉龙山拒绝了我们的求见。”
略微沉寂之后,童千殇疑惑道:“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此次来是可以帮住他们,守住玉龙山,打退齐军的。”
“有,属下说的十分清楚,可他们不但拒绝了,还警告我军,要是在驻留在此不撤走的话,就要对我军不客气了。”
闻言,童千殇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神情中夹杂着一缕复杂难言的意味,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薛冰城看着他,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先撤军回去吧。”
童千殇眸子动了动,挥手道:“冰城,你带着将士们先回去,我倒要留在这里,看看这玉龙山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可是,你的安危……”
“不用操心,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童千殇再次挥手打断道。
薛冰城见对方如此果决,清楚以童千殇的性子,是劝不退他的。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后,抱拳领命,带着人马离开了。
童千殇扭头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人马,调转马头,向着附近的村庄奔去。
玉龙山寨
一间装饰华美的屋子中,一位中年男子恭敬的对着面前的老者道:“夜叔,我们干嘛要拒绝童千殇的求见。”
如果此时山寨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定能发现那满是疑问,一脸不解的男子正是现在玉龙山之主,有着山东快刀之称的玉龙山大首领王一虎。
“阿虎啊,童千殇来此相助,对我们帮助不大,他那几百军士对我们而言,起不到什么作用,估计他是打着帮忙的幌子,来想招安我们。”
王一虎道:“招安,那不是蛮好的,夜叔,咱只要投靠了魏国,那将来要报韩山军覆灭之仇不是要更简单了吗?”
老人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招安?那就是个笑话,当年韩山也曾接受过齐国朝廷的招安,可结果呢,还不是两个月的时间,大伙便又脱了官帽,回了韩山,继续以前的生活。”
“为什么,不是已经被招安了吗,为什么还要造反?”
老人浑浊的眼眸眯了眯,闪过一抹寒光,“呵呵,当年韩山上的兄弟们都自由惯了,宋韩哥哥执意要归顺朝廷,众兄弟无奈,便听了哥哥的话,降了朝廷,可结果呢,招安后,处处受那鸟朝廷的气,还不如兄弟几个待在那水泊韩山上纵意人生,无拘无束来的快活自在。”
王一虎想了想也是,当年韩山十一位名震山东地界的头领,哪一个不是绿林中得豪杰,他们一个个,要么是被朝廷逼迫缉拿到无路可走的钦犯,要么是被人陷害,家破人亡上了韩山的苦命人,要么……
总之一个个都是空具一身武艺才干,却在生活之中受尽了这世道,这朝廷压迫的好汉,正是因为惺惺相惜,才造就了当时威震山东地界的水泊韩山。
点了点头,王一虎道:“如此看来,比那齐国更强大的魏国,要是我们接受了他的招安,玉龙山的兄弟们无疑是从一个油锅跳到了另一个柴火更加旺盛的,水更加沸腾的大油锅之中。”
“没错,所以与其这样,我玉龙山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威海,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听了老者的话,王一虎又想起,不日将要到达的齐国大军,皱眉道:“只怕逍遥快活的日子不会长远,据说济南方面已经对我们重视起来,估计不久之后将会兴兵讨伐我们了。”
“齐国的北军?”老人问道。
“嗯,估计西军来了一部分,根据甘兴宇所说,俞劲把他赶跑后,便命他的儿子俞永年前往了济南,想来是要和北军合力,来威海一并把我们也给收拾了。”
老者苍老满是皱纹的双手用力握了握,眼睛眯的更紧了,“哼哼,不用担心,整个济南郡城共计大军四十万,济南城也就十八万守军,他金长空一口气最多也就只能调动两万大军封顶。”
嘴角的笑意更甚,老者接着道:“再多的人马调动定会被宁城,青州方向的魏军所察觉,所以他不会出动太多的兵力,我们不必如此的杞人忧天。”
王一虎赞同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和那齐军有的一拼,山寨对外宣称目前人马一万有余,其实人马已经接近两万。”
老者道:“其实,要是我们败了,出路我已替玉龙山想好,一虎你不必担心那么多。”
王一虎听了老者此言,脸色顿是一喜,“是吗?夜老快说说!”
老者眯着的双眼弯了弯,“万一兵败,我们就去泉州,那里虽然是齐国管辖的地界,可是洪武自降了朝廷后,暗自在那渐渐壮大太平军余部。”
“洪武,夜叔,我们韩山军以前不是向来和太平军无来往的吗?”
“一虎,当年的事跟你也说不清,你只要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久之后同齐军的一战,胜了,我们继续在威海称王称霸,逐步扩大玉龙山的军力,败了,我们往泉州走,投靠洪武去,和他共谋大事。”
王一虎望着面前的老者,抱拳道:“诺,侄儿谨记夜叔教诲。”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夜色正浓,王一虎伴着朦胧的月光离开了老者所住的华美,偏僻的院落。
老者在王一虎走后,来到了屋子的窗前,打开了紧闭的窗帘,凉风伴着夜色轻轻吹来,老者轻吸了一口气,望着着月光下,一片安静祥和的村庄,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不住闪过一丝哀伤。
抬头凝望天上的繁星,老者似乎想起了往昔,呓语道:“宋大哥,要是当初我们接受洪庆的邀请,与他一起对抗齐军,那么结局会不会改变。”
“呵,当初就应该听兄长的话,去闽南同洪庆会合,这样的话,兄长们也就不会死,更不会独独留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老者独自一人依靠在窗台之上,望着漫天的星辰,呓语着,仿佛只有这样做,他心中的苦痛才会消减许多。
但这世上偏偏没有后悔药,当初做下的决定,即使今后后悔了也觉没有再次重来的机会。
也许当年韩山军同太平军联合撕开会推翻齐国的统治,也有可能不会,但这结果我们谁也无法知道。
王一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已经安然入睡下的妻儿,来到桌前,擦了擦桌上放着的那把追随他多年的双刀。
双刀的寒芒照射出他威严的脸颊,打心里来讲,他对于富贵权势没有任何贪恋,可有些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好了的。
刚出生,他便被打上了复仇的枷锁,从小到达,他感觉只有看着妻儿的时候,内心才是真的快乐的。
擦完刀,看着再床上睡的香甜的妻儿,王一虎会心一笑,熄了灯,轻声慢步来到了大床前,慢慢躺下。
他的动作很缓慢,看了眼没被吵醒的妻儿,闭眼,沉沉的睡下了。
第六十六章回忆很美上()
竖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金羽就起来了,带着祝天雄,彭憾,梁云三人和金霖,杜昊一起随着金长空来到了军营校场。
“众将听令!”
金长空站在点将台上高声喊道。
“末将在!”
台下的众位大小将领齐声呐喊道。
金羽抱拳,抬头目光凝视站立再点将台之上,身姿如同白杨树般挺拔,一袭绯红色衣甲穿在身上,丝毫无法掩饰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初夏初升的阳光下,十六七岁的少年,修长的身影挺拔如松站立在点将台之下,俊美漂亮的脸蛋微微抬起,看着台上之人,漆黑不见底的秀眼,如一潭死水深不可测,无人能探测出其中的奥秘。
金羽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五年,五年之内我也要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随后金长空宣告了一系列关于此次出征的人员名单,大致是郑落为主将,统领江离然,苏浅,吴遥,俞永年四部两万六千的军马往东南方向向玉龙山进军。
金羽骑着父亲送给他的流星马,在出军营门口时,扭头望向独自挺立在点将台之上的父亲。
对着他挥了挥手,点将台上的金长空似乎看到了他的挥手示意,略为轻挥了下手。
二人互相挥手,却相顾无言,金羽蓦然转回头,骑着高头大马,跟着大部队出征了。
出了济南城,大军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
整整一天,大军的行进速度不快,吴遥的骑营作为先锋军开路,剩下的中军步卒跟在后面,一日只行了七十里路,这样行军,士卒不会感到多少疲劳,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又能精力充足。
“三弟,今晚你和我睡一账。”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后,金霖指了指面前已经搭好的营帐,一脸温和地对着金羽说道,“我正好晚上好好跟你……”
“金霖兄,还是让金羽和我同住一帐吧。”俞永年忽然开口打断了金霖的话,他目光瞥向金羽,后者面色此时一片吃惊,似乎对于他的提议感到了不可思议。
金霖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很惊讶,“你……你和小羽?”
俞永年点了点头,淡然俊美的脸上牵扯出灿烂的笑容,可是这笑容让人看起来觉得好假,“伯父出征前再三托我多加照顾金羽,和他同睡一帐也能有个照应。”
金羽心里暗香和这冰块同睡一帐,晚上会不会很凉快,这家伙好像修炼了某种风,冰属性的功法,他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夏天待在他身边自然是颇为爽快,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人工空调。
金霖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既然永年你想的如此周到,那就这么办吧。”
他转身对着金羽道:“小羽,晚上有永年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赶了一天的路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金羽心里想了想,和这冰块晚上睡一起,凉快是凉快,可自己同他没话讲啊,要是大晚上,就那么干处着,严重怀疑自己可能会被憋死。
“二哥,我还是和你睡一个营帐吧,好久没见,咱们晚上好好聊聊天呢。我们可以……”
“金羽。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去歇息吧。”
金羽本想接着说些什么,可身子突地被俞永年拉到了他的身边。
当他看到对方唇边泛起的诡异笑容时,明白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只好一脸不情愿的跟着他,告别了兄长等人,进了二人的营帐。
夜幕悄悄地降临,天渐渐的变黑了,宛如玉盘般的金色圆月,在月光的衬托下,茂密的树林像是童年的摇篮,林间的一排排营帐好似熟睡的婴儿们,安静的躺在母亲的摇篮中静静称睡着。
营帐中的军士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在略微有些炎热的天气下,疲劳战胜了热意,安然的酣睡着。
狭小的营帐中,一抹昏暗的烛火微微照亮了整座营帐,俞永年拿着一卷书册从行囊中取出,倚着摇曳的烛火,泰然自若地看了起来。
“不是说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吗,为什么不吹灭烛火?”金羽试着打破安静的氛围,率先开口道。
俞永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声音清冷道:“好,你睡那边去。”手指指向凉席的远侧。
营帐之中,铺着长长的凉席,照单块凉席的长度,足以睡的下四五个人。
“嗯,好的。”金羽干笑了一声,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默默来到凉席的远侧,手脚麻利的脱去了穿着的外衣。
一个平秋落雁式便躺在了凉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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