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瞧着金羽,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一种垂涎,让金羽好不自在。
来人走到了何老太爷身旁,停下脚步,躬身道:“父亲。”
何老太爷喜笑颜开,“有道啊,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会功夫家里就出事了……”
陆陆续续听老太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其实他在进来的路上已听下人们将事情述说了个七七八八。
老太爷讲完后便朗声笑了起来,好似刚才何府发生的事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在他眼里就如小事一般。
祝天雄有些担心的看着金羽,欲言又止。试问烟阳城谁不知道何家的麒麟儿,杨家军中的笑面阎罗何有道的大名,厉害自不必多说。
“彦青老弟,自金陵一别,哥哥我对你可是甚是想念,没想到今天你我会在这里相遇。”何有道对着张彦青嬉笑感叹道。
张彦青嘴角一瞥,没有回答。
大厅外不知道张彦青身份的众人面色皆是一滞,原来何有道与那中年男子认识,听语气二人可能交情匪浅。
何老太爷悄悄拉了拉身旁二儿子的衣角,面含疑惑的看向他,要是二人真的熟识,那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咧!
何有道明白众人的疑惑,拉着老太爷的衣角,指着中年男子,“爹,这人就是孩儿以前跟你提起东武侯爱将张彦青哩!”
声音里毫不掩饰自己对张彦青的亲切友好之意。
老太爷闻言心神一阵恍惚,原来中年男子竟是当年孝惊扬州的大孝子,自己以前常在人前对他的事迹多加赞赏。
下一刻想来,心神一凛,神色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哈哈,老弟旁边这位想必是东武侯家的小世子吧,果真是眉清目秀,英姿飒爽啊。”
其实从何有道刚见到金羽时,便认出了少年的身份,当初的殿武试他去了,少年的容貌也在那时起记下了。
何有道微笑说道,这句话又从侧面告诉了众人金羽的身份。
东武侯之子,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在齐国可是意义非凡。那可是从数亿百姓中走出来的王侯,纵观齐百二年历史,从平民起步封侯的寥寥几人,其中封为王侯的为东武侯一人耳。
何有道的到来,让何有为等人绷着的表情放松了些,看来此事能妥善解决了。
感受到四周扫来的震惊目光,金羽只是静静的看着何有道,他能清晰的感觉道对方温和的眼神。
何有道,《天骄》中天波杨府的人,是杨伯伯的亲信人马,未来在金陵守卫战中死于**之中。
张彦青同何有道既然认识,那一切都好办了,瞧见张彦青先是指了指身侧的何有为兄弟俩,后指向不远处的魏无忌师徒,看着何有道,询问他对于此事他是什么意思。
何有道看着他诚恳而又认真地边走上前边说道:“其实此事很简单,都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们不是说过赔礼道歉,小世子不是也说只要娶了琳儿,此事就一笔勾销了吗?”
身后的何琳一听这话,不由一恼,看了看前面已经愣住了的少年,眼神微惘,嫁给他,才不要呢。
金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原本是想开个玩笑,以何家的地位和对于何琳的宠爱怎么会舍得把她嫁给自己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呢。
谁知道何有道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的部署。
金羽脑袋微微扭动,眼角余光看向张彦青,冲他使了使眼色。
张彦青铁青的脸色在看见金羽伤势好多了后,终是好了许多,站立在他的身边,看见金羽甩来的求救眼色后,迟疑了一下,然后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脸上涌现几分看热闹的笑意。
看到对方这样的反应,金羽锦服上的脸庞,浮现些许窘迫,原来想好好耍耍何家,来报复报复自己先前吃的亏。
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何有道这架势绝对是想拉他做何家的女婿啊!
看着何有道渴求的眼神,金羽挠了挠头,尴尬道:“那个……我那是戏言,当不得真,况且你们何家人刚才可是竭力拒绝的,我们还是好好讨论今天这事怎么收场。”
何琳听到少年开口,一双睁着的水灵灵的眼睛顿时惊慌起来,胆怯的微微抬头看过去,不过脸角的羞红似乎说明了少女此刻那颗崩着的紧张的心。
“是吗,大哥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吗?你不是常常攘着要给琳儿找个好夫婿嘛,对面那小子我看行。”
何有为当得知金羽的身份后,就一直处于懵懂状态,东武侯之子,那是何等荣耀的身份,他何家只有巴结的份,今天竟然还与之为敌。
直到听到二弟的唤声才回过声来,呢喃道:“啊,啊,嗯,刚才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那是因为害怕金羽小友是什么山贼草寇的不良之人,如今真相大白,小友家世良好,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你说是吧,三弟。”
别看何有德莽撞,但心还是蛮细的,看见祝天雄大怒是因为杀子之仇,但如今祝天雄显然是得了贵人相助,将来指不定飞黄腾达到哪种地步呢。
有一句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儿子的死也有一部分自己作死的成分不能全怨恨祝天雄。
如果原谅祝天雄换来这桩婚事,那对于何家的发现将是大大的增强,家族的发现已经处于停滞不前的现象,要是有了东武侯做保障,那今后在齐国的简直是如鱼得水,指不定他老何家能取代淄博江家,一举称霸北部。
至于儿子的事,何有德想想自己现在三十有九,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回头加把劲,努力点,指不定明年就又能抱个大胖小子。
说完还拍了拍身侧的何有德,只听对方憨笑连连,“嘿,我这个当三叔的能有啥意见啊,大侄女的婚事当然是大哥说了算呗。”
金羽无力吐槽,这何家的人都是属变色龙的吗,立场说变就变辣么会见风使舵,能不能有点原则。
“那父亲大人,你的意思呢?”
何老太爷再知道金羽身份后眼睛之中划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精光,老家伙是越活越精,越活越贼。
摆了摆手,微笑道:“老咯,看小金张的倒是精神,琳儿嫁给他蛮好的,要不择日就嫁了吧。”
何家的辉煌是由老太爷一手带起来的,继而由三兄弟将他不断发扬光大。
真是一窝的狐狸精明的很多,在场的客人目睹了这一切变化无常的变故,皆是左右议论起来。
“真是想不到那少年会是东武侯的儿子,我刚刚就说了此子来历不凡,你看吧,还真让我说对了。”
“这何家看来要因祸得福,一旦何大小姐嫁给金小侯爷,那他何家还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指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北方第一世家呢。”
“何家得不得福,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泰州来的魏大公子怕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今后他泰州第一公子的名号怕是不保了。”
“偷袭,被人打成重伤,连带师父也为了救他而昏迷过去,恐怕以后心里还会产生阴影。”
“活该,谁叫他暗箭伤人在先,落到这种地步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虽然很小声,但还是传入了魏无忌的耳朵,明明是何有德叫他敢这偷袭之事的,怎么到头来全都说他的不是。
魏无忌脸色相当难看,苦笑的看了满场一眼,总有一天,他今天所受的羞辱要原原本本的还回来,即使你爹是东武后又怎样,他魏无忌就是不服!
第五十章征调军令()
随着何家话事的几人的表态,厅外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舒缓起来。
金羽抽嘴尴尬一笑,“可是我已经与泰州柳家订下了亲事,所以这事我看还是算了。”
“没事没事,正妻子做不了,平妻总可以,我们柳家不介意的。”金羽的话刚说出,何有为便回复道。
“这……恐怕还是不行,何家的各位长辈们,我和何家大小姐平素未曾来往过,要是硬凑合在一起,只怕是强扭的瓜不甜。”
远处魏无忌看着先前对他百般呵护的何家长辈在知道少年身份后,根本没在意他的好坏,对着少年一阵嘘寒问暖,劝说的对方娶他们家的女儿。
魏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因为对方是东武侯的儿子,就让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吗?
论武艺,论长相自己哪点比他差,就因为对方家世高尚,一个个都转而说起他的不是,怎么不拎清男子想想你们在不知道对方背景的时候的样子,真想让你们看看自己那令人恶心的嘴脸。
紧紧的咬着嘴唇,魏无忌费尽全身的力气,起身将师父背起,冲着金羽躬身道:“刚才偷袭的事是魏某的过,如今魏某亦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还请小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说话的时候,魏无忌能明显的感受道自四面八方的客人们甩来的嘲讽,鄙夷,怜悯等一堆让他难受至及的表情。
想想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这些目光让他心如刀割,向来他只有被羡慕,瞻仰的,这般待遇还是头一遭。
金羽柔和地盯着禁咬嘴唇的青年,笑道:“是吗,那以后注意点!”
望着笑容灿烂的少年,魏无忌眼圈红了许多,由于刚才脖子遭受到重创,声音嘶哑道:“谢谢。”
少年以德报怨的表现并没有让魏无忌感激不尽,反而那笑容,那柔和的目光给他带来的是一种可怜的感觉。
他并不需要别人可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只得他日要对方双倍偿还。
扶着师父,魏无忌淡淡的同何老太爷等轻轻地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今日的孰是孰非他不想争论,受辱彻底的激发了他对于权势的渴望,曾经只是执着,现在这股执着达到了顶峰。
何琳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魏无忌脸庞上流露着的那抹苦涩和哀伤,她无能为力。
少女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望向金羽,对这清秀的少年他是越来越讨厌了,如果不是他,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金羽注视着看着对方落寞的背影,想着今天没有将魏无忌搞掉,他日对方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只是一旦他执意杀了魏无忌,那于理反倒成他的不对了,到时候东武侯府的名声也会一片狼藉,天下人只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到时候他还怎么招揽人才。
不能只故眼前的小利而忽视后面所带来的一切影响。
伴随着魏无忌的离开,原先正想着如何拒绝何家,因为魏无忌的道歉而耽搁下来。
现在对方已经走了,何家自然是再度将目光瞟向金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叔,你倒是说句话啊!”金羽偷偷的瞥向张彦青,求救道。
张彦青知道要是自己在不开口,自家世子是真的抵挡不住何家的糖衣炮弹了。
“何家主,既然如此这般,那我代替我家世子答应了便是。”
听到张彦青开口,金羽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仔细一听,不对啊,怎么就答应了,自己的意思是要叫拒绝的。
“哈哈,好啊,那婚事的具体详情,待到来年春节,我何家在上府上去细细讨论。”何有德爽声道。
金羽原本还想辩解一番,突然就被一旁的张彦青给拉住了,“那祝大哥的事你们看怎么办?”
何有德闻言,开口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对于何树的死,他是很愤怒,虽然这小子肆意妄为,干了不少坏事,自己私下里替他摆平过不少麻烦。
对这个纨绔的儿子,何有德是没有一点办法,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
可如果拿一个不争气儿子的性命换来家族美好未来,他反正是觉得值,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家族没有就什么都没了。
“刺史大人,那我现在不是刑部的通缉犯了吧。”
于令奇闻言,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恐怕不行,天雄你虽然得到了祝家人的谅解,可你半路杀害官差,按照大齐律利应该当斩。”
“可大人,那些官差是祝家派去暗杀我的,和我无关,我是迫不得已才下杀手的啊。”祝天雄眉头轻挑,眼中泛起丝丝无奈。
瞧得祝天雄这一番话语,何有为脸色一变,脚掌猛的一跺,尖声道:“有德,不是当时就告诉你一切都听官府的嘛,你怎么还是派人去追杀,对人家赶尽杀绝。”
一听祝天雄这么一说,何有为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自己那当初恼羞成怒的三弟所为。
抬头望着暴跳如雷的大哥,何有德满脸错愕,他自己也没想道以前买通官差暗杀之人,运气会这么好,能得到贵人赏识。
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干咳了几声,干笑道:“于大人,那死去的官差家属我回头给他们重金安抚,您看是不是能睁一眼闭一眼。”
于令奇苦笑道:“不是下官不想帮忙,只是这祝天雄杀官差的事已经上抱朝廷,现在已经是朝廷钦犯,事实无法改变,你们应该知道我齐国刑法的严谨性。”
众人闻言皆是一滞,于令齐所言不假,齐国以武立国,以法治国,在齐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有人滥用职权,破坏齐法规定的话,一经查明定当严惩不贷,轻则充军发配边疆,重则满门抄斩。
正因为法律的严谨性才让齐国传承二百年至今。
于令奇的话让祝天雄本来残存的希望彻底的跌落到了谷底,闭上眼睛,喃喃道:“难道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恢复清白之声了吗。”与此同时,心中升起一抹真真切切的心悸。
何家人都是犯起了难,要是祝天雄恢复不了清白,那他何家同东武侯府的婚事,基本上没啥可能了。
以于令其刚正不阿的性子,看见现在成了通缉犯的对方,定不念旧情,将他关进大牢中,择日问斩。
金羽早就注意到了祝天雄落寞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慌张,锦服轻挥,指着泰然自若的张彦青。
祝天雄缓缓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扫向张彦青,是啊,他现在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了张彦青。
“如果我们有这个呢。”
于令奇听声,眼角上瞟,看向张彦青抬手举起的手中那张素纸,当看清纸上的内容时,眼眸中不可察觉地流露出一丝惊讶。
“那是……征调军令……”
张彦青点了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天雄这孩子竟然得到金元帅如此的赏识。”
于令奇抿着嘴,微微赞叹道,缓缓的声音,坚定不移,没有丝毫动摇。
不明白军令的人面带疑惑看着征调军令,满是疑问不解。
何有德不明所以,一旁的祝有为耸了耸肩,解释道:“这征调军令是我大齐国的最高级军令,只有四位集团军的元帅和齐皇陛下可以颁发,可以征调一切人员。”
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征调之人是朝廷钦犯,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人,该人所犯下的罪责,受害者或其家人宽恕,朝廷可破例免去他德一切罪责,让他替颁布军令的大人帐下效力。”
第五十一章古筝()
何府的寿宴随着事情的解决,客人们有说有笑的都进了屋内,原本被打断的寿宴再度欢闹起来,有序的继续下去了。
金羽三人被安排在了主座上,不知道何家是无意安排还是有意安排,把金羽同何琳安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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