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如今垂在手腕上的几串,有菱形宝石串成的,也有黄金白银制成了所谓菱珠串在一起,五颜六色足有四五串手链,挂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格外的好看漂亮。也格外的危险。
朱雀想象着万一自己小姐若是解错了手串……她心头一寒,忙苦涩地道:“这一次婢子大约只躲过了四枚……小姐进步很快。”
徐玫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这力道如何?再少几分,会没有效果?或者你的内力再深厚多少,也没有效果?”
朱雀想了想,回答道:“假若小姐这一次用了十分力道,那减少一分的话,怕就制不住婢子了。而若婢子内力再增加半分,估计也是……”她没有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了,小姐您若是换掉暗器,效果就不同了。”
那种带着尖角的菱形金银和宝石,无不是格外锐利。按照徐玫打到她身上的力道,一定能入肉见血。那样的话,取得的效果自然又不同。而若那暗器上再沾点儿剧毒……朱雀俏脸再寒,没有想下去。
“这样啊。”徐玫琢磨了一会儿,对朱雀道:“你自己冲击解穴好了,解开了,好告诉我费了多少时间。”(未完待续。)
138 夏立消息
朱雀沉默,心有点儿累。
自打有一次她故作被制作然后趁着自家小姐靠近的时候反击了,小姐就吸取了教训,再不肯靠近为她解穴……虽然事后,小姐还因为她的“提醒”而重赏了她,并未生气的样子。
朱雀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正将一串而美丽的菱形紫晶石拿在手中把玩着,深深浅浅闪烁着美丽的紫色光芒……朱雀不敢再看,收拾心情,垂目运功,开始冲击解穴起来。
……
明月才半,被风圈氤氲的十分模糊,看不清晰边界。
徐玫正站在集雅苑的小亭子里,盯着水面仿佛怔怔出神。池子里有几株睡莲,有锦鲤在水中不停摇曳,是不是在半月的倒影上咬上几口,将月影打碎,光影晃荡。
徐玫靠着廊柱,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突然,她手指轻弹,一颗豆大的珠子投入水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响,随即,水面一阵翻腾,有一点暗色渗出……再然后,一只手掌长短的金红锦鲤就从水下飘了出来,不再动弹。
朱雀见状,嘴唇动了动,看向了徐玫。
见徐玫没有吩咐,她又安然地站在了一边,关注着周围。
“小姐,有人来了。”朱雀低声提醒道。
她的话音才落,一声犬吠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徐玫转身露出笑容,朝前走了几步,弯腰伸手,在斑点花头上揉了几下,道:“花花来了啊。”
这几年,回到徐家之后,斑点花多半时间都会跟着莫仁住在外院,在集雅苑待着的时间有些少了。当然了,如同莫仁和徐玫同时向它发指令,她养大的花花,还是会听她的。
这一度都让徐玫感到很骄傲。
徐玫揉着斑点花看着它撒欢儿,玩了片刻,向亭外轻声道:“师兄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前来?”
莫仁从不远处树影之中走出,一步步走上台阶,走近凉亭,向徐玫行礼之后,道:“回小姐,关于立前公子的近况,我已经打听出来了一些。”
徐玫微怔。
莫仁低声道:“这件事其实已经跟船传到了姑苏的水网码头上,找那些跑船的一打听,就能知道大概。”他微微一顿,道:“大河饭堂无故被当地官府查封,传闻东家身陷牢狱之中。当地码头上所有苦力围坐县衙前,码头全部停工,来往货商只有将工钱提升十倍,才能找到人干活,但最多也就找到十来个人,干的特别慢,苦不堪言。”
“南通县衙已经发出通告,将大河饭堂夏立等人,说成是‘聚众滋事,扰乱民生’……”莫仁道:“若非是县衙外静坐的上千众壮民让官府不敢轻举妄动,只怕官府要将他们定义为造反,派兵镇压了。”
“因为南北走船的很多,所以这消息根本封锁不住,传的很快。”
徐玫缓缓坐下,一边摸着斑点花毛茸茸的脑袋,将莫仁的话重新过滤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你是说,那个夏立,现在被关起来了?”
“据说是的。”莫仁道:“大河饭堂被关进去许多人,说是因为饭菜投毒,有人打包回家之后,家里人吃掉后死了。”
这听起来就是借口。
莫仁看着徐玫,又道:“不过,离这么远,这消息未必就是真的。夏少一直很少在饭堂露面,就算官府派人突击,怕也抓不住夏少。”
“我娘总是教育我们,作为一个掌舵者,绝不要让自己立于险境。因为只有站在局外,或者隐于幕后,方能从容调动手中力量,打击对手,从而赢得胜利。”
“徐立前虽然很多时候都不肯听我娘的话,但他又不蠢,应该不会如同戏文之中那些傻子们一样,主动负手被抓进大牢以证什么清白。我们都知道,落入别人掌控,是非曲直要圆要扁,都要由别人说了算了。”
徐立前虽然有时候天真一些,执拗一些,但绝不会是耿直到犯傻的地步。
“再说,若他真的被抓进去了,码头上那些个汉子聚在一起,头脑一热热血上涌,十有**都要直接打进官府救人了,哪里还会搞什么罢工静坐!”
唔,就是组织了罢工,还不忘给大伙儿挣钱。
那些敢去拿那十倍工钱的,若不是被默许被吩咐过,就是给他们十倍百倍的胆子,只怕他们也不敢从上千穷苦汉子口中抢食!
所以,徐立前绝没有在牢里。
既然徐立前没有在什么大牢受苦,徐玫自然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虽然眼下南通局势看起来有些不妙,万一官府一怒之下出动军队那只怕就要血流成河……那样的话,徐立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不说,又直接因为他没了数条人命毁了数个家庭,他必然面临巨大的痛苦懊恼或者是仇恨诸如此类的情绪,就直接影响了他……
徐玫没有继续想下去,问莫仁道:“师兄,若你是夏立,面对这种局面,你会怎么做?”
莫仁仿佛抬头看了一眼徐玫,沉默。
当徐玫以为他不会再给出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他道:“所以,我会从大牢出来,将所有被抓进去的有关人都救出来,而后散开人群,大河饭堂续集开业,该干活的干活,只当一切都没发生。”
“唔。”徐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莫仁再次看了徐玫一眼,眼中仿佛有一丝光芒,却依旧抿着唇,沉默。
她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么?
以眼下南通的局面,县衙官府的压力肯定很不轻松。码头苦力罢工,且不说能不能定义为造反,一个民变是肯定少不了的。“激起民变”,这是那些大人们根本背不起的失职之罪,头上的官帽别想再保住!
官府从来都是看人下菜,这一次苦力们如此团结,根本不是抓几个人罚几个人就能吓唬住的。往日的招数不管用了,所以他们估计眼下也是正头疼!
真要动用士兵**,那这一次的动乱肯定是瞒都瞒不住了!再说,上千壮汉真的被“官逼民反”的话,要调来多少兵,才能真的挡住愤怒的苦力们!(未完待续。)
139 一瓢茶水
说不定,镇压还没有镇压下去,县衙就先被攻破,大小官员直接丢了命!
就是县里的官员恼羞成怒直接不管不顾地干,州府的官员也不会准许。
现在大夏民乱遍地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块稍微富庶点儿安全点儿的地方安逸地当官,你一个县衙就为一点儿小利就激起民乱,你活腻歪了吧你!赶紧的,安抚为上!
再说,一方县衙又哪里能调的动什么兵马!
军娘都发不出来了,凭什么来没事找事地见血拼命!
种种原因,都说明此时发动了这次突击的官员正进退两难,根本不敢乱动。但人家必定是朝廷的官员,夏立和大河饭堂和苦力汉子们若不是真的想要揭竿而起,以后还想要依旧在南通当地生活吃饭,那最好就是见好就收,悄悄地救了人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彼此都能过得去,以后好相安无事……
如此,危机也就过了。
地方上以后也没有人吃饱了撑得再去啃大河饭堂这个硬骨头。
“然后呢?”徐玫摊开手,道:“没有然后了么?”
若没有然后,那大河饭堂依旧回归了原来的老样子,于夏立本人来说,算不上什么收获。若官府方面的人心存不甘,时时刻刻惦记着找他们的麻烦,比如今天罚个钱明天找个借口抓个人什么的,大河饭堂总不能次次都搞这样大的声势。但若是不去声援营救,久而久之,人心也就散了。
人散了,官府方面再想要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找出官府方面怂恿之人和主持之人,以血腥手段进行震慑警告。”莫仁的声音有些冰凉,道:“而后在县衙收买扶持自己人为大河饭堂的防护伞,才是久安之计。”
再然后,制度内部制度,整合凝聚人心,如同漕帮一般有一套完全的规矩,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松散……整合之后,就能发展壮大大河饭堂的影响范围,最终雄霸一方!
莫仁抿唇,并未将这一番话说出口。
徐玫看向天空,眼中闪动出如同月入水池一般的细碎金光。
……
南通。
阮小妮蹲在墙根下,将身体蜷缩在一颗垂柳的树影中,穿着灰扑扑破烂衣裳,露出习惯一样的胳膊腿儿,脚上一双麻鞋早就破的露出了脚趾头,一样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格外贫穷可怜,同那些街边挣扎求生的乞儿一模一样。
不过,这么热的天,正中午头,就连乞儿都不愿意出来乞讨要饭,以免受热中暑,搞丢了小命。
额头上很快见了汗,潮乎乎的,让阮小妮有些看不清了。
她伸手抹了一把,去将头上脸上抹的更脏了些,只还能隐约看到她黑红黑红的肌肤,根本分不清她的眉眼。
若是有好心人仔细看她,就会发现,在她眯着眼睛盯着县衙前面空地上的动静去瞧的时候,所露出的一丝视线,却是格外的明亮!
县衙那边,日头底下,正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一排排的,整整齐齐,丝毫不乱,巍然不动。太阳明晃晃的晒着,地面滚烫滚烫的,汗水一波又一波的渗出来,打湿了短衫复又被日头晒干,反反复复,硬的成了一层壳!
他们都是苦力,谁没有顶着烈日干过活。就算这样坐着不动久了更加难捱,但也不是不能忍耐的。他们原本就最能忍耐,什么都能忍耐。
一队妇人,足有十几位,高矮胖瘦不一,两个人一组,抬着一个大木桶,一共有六个桶,从阮小妮身边经过。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来岁,最小的仿佛才三两岁才会走路,绕着木桶边上嬉闹不休。尤其是小点儿的孩子,脸上笑容格外灿烂开心,分明不知疾苦忧愁是什么。
最后两个中年妇人停顿一下,其中一个妇人拿开桶盖,用葫芦瓢从中舀起半瓢水,示意一个大点儿的小男孩去给阮小妮,道:“都是可怜人,喝点儿茶吧,别晒坏了。”
说罢,就继续向前走去了。
小男孩捧着葫芦瓢到了阮小妮身边,看了看她,似乎有些挑剔嫌弃,但最后目光还是露出些同情之色,将葫芦瓢递给阮小妮,道:“你喝吧,是凉的。”
小男孩一身也就十来岁,身上短褂短裤上也有不少补丁,但洗的灰白,十分干净,脚下的麻鞋也是新的。面色微黑,有汗,却是清透的汗水,半点儿也不浑浊。
而她却是灰扑扑的。
这让阮小妮觉得有些难堪。
但她确实口渴了,不能不喝。
她将手在背后衣裳上擦了擦,才接过葫芦瓢,看了那小男孩一眼,放到嘴边,用袖子掩了掩,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是粗茶叶煮出来的,加了点儿盐,最能消暑解渴。”小男孩见阮小妮喝完了,拿回了葫芦瓢,嘀咕道:“好了,我要走了。”说罢,他小跑几步,很快追上了抬着木桶的队伍。
有些苦有些涩有有些咸,味道怪怪的。
但阮小妮很快觉得,这天,仿佛没有那么热的难受了。
她依旧看向县衙那边。
抬着木桶的妇人已经到了那些汉子们面前,拿着葫芦瓢,舀了茶水,挨个儿递了过去。那个小男孩就穿行在他们中间,不断地帮着忙。
那里面,一定有他父亲吧。那个好心的给她茶水的大婶,是他的娘亲?
阮小妮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想着。
突然,县衙那边传来一阵躁动,阮小妮看着那朱红的大门打开,看着门口出现的几十个人影,大吃一惊,猛然站了起来!
……
大河之上。
河面上明明停泊着许多大船小船,却看不见往来穿梭的人影,如同一副静止的画,明晃晃的,却荒凉的让人心寒。
一艘不大不小的货船,就这般静静地停靠着,甲板上空无一人。
突然,一个脑袋从水面下钻了出来,一只手抓住了船弦上的麻绳,稳住了身形,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四下观望。他似乎没发现有人注意这边,便迅速地抓着麻绳往船上爬去,几下就摸到了一个窗户,利索地翻身入内。(未完待续。)
140 表诚意
“夏少。”邹大成低唤一声,目光狂热。
徐立前没有看他,定定看向船舱的木门。邹大成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见徐立前微微摇头,于是不敢再动。
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地板上很快蕴出了一滩水迹。
邹大成的脸蓦然变了。
他抽出腰间长刀,盯着大门,神色戒备,又有一丝懊恼——竟然有人跟着他找到公子了!
怎么回事!
他怕有人跟踪,硬是从一个隐僻处下水,一路闭气潜水,憋不住了才找个船只遮挡的地方出面换气,如此小心翼翼,竟然还有人缀上了他!他却不知!
“大成,刀收好了,开门请客人进来。”徐立前负手站定,一脸沉静。
邹大成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转动一下眼睛,方才按照吩咐,还刀入鞘,却是依旧满怀戒备,上前拉开了房门。
站在外面的,是两位留着长髯的中年人,俱是做文士打扮,一位略矮富态,不怒自威,但此时却对他身边一个年轻些的文士陪着笑意,亲切之中,透着迎合之意。
邹大成打量着来人,沉声道:“你们是谁?我们这船最近不送货。”这两人衣着富贵,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邹大成还是将这二人当成是商户,想要打发他们离开。
那富态之人闻言咳嗽一声,道:“本官乃通州知府高仁节,微服过来,找你们夏少。”
他面容一肃,官威自露,使得邹大成竟然下意识地矮下了身子。
“高,高大人……”邹大成有些哆嗦,难以置信。
他想要打量来人想要看出些什么,但迎上高仁节威严的目光,立即垂下目光,错开身体,将舱室里的徐立前露了出来。
“高大人请进。”徐立前收敛眼神,上前一步,低头,欠身相迎:“地方简陋,慢待贵客了。”
高仁节两人走进船舱,徐立前欠身请坐,发现高仁节总是十分顾及他身边之人拱了拱手,面露疑惑,轻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这位是?请恕在下眼拙。”
身在地方,徐立前怎么会不关注南通一地的官员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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