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人轻易不笑,要笑也是对着上面的那些人笑,如果他选择对自己不想巴结的人笑,那么这个人多半要倒霉。
“告我?告我什么?我充其量就是来这里见义勇为。你看你,仗着自己有钱,就强|暴女性,还非法囚|禁她,我作为她的长辈,过来搭救,政府说不定还要给我颁发个荣誉奖状呢!”
刘顺水笑吟吟地说道,然后回过头,指了指在场的众人。
“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呢,有人证有物证,你要是真的和我打官司,我也不吃亏呀!”
说罢,他一挥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围了过来。
樊瑞瑞一抹脸,也不哭了,她一骨碌爬起来就站到了刘顺水的身边,瞪着荣珂,像是在看阶级敌人一样。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荣珂的身边,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样金属的小玩意儿,在他指间“咔哒咔哒”直响,赫然是一个用来专门剁手指头的东西。
“你、你们……你们别想吓我!我是正当合法来做生意的!我是荣家的人,我爷爷是荣鸿璨,你们政府领导接见过他的……”
荣珂扯着脖子,红着眼睛大喊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荣公子,你懂不懂啊!还是,你要去蹲监狱,当强|奸犯啊?”
刘顺水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完,他又看看四周,态度十分的嚣张。
眼看着他的手下就真的要去剁掉荣珂的手,荣甜无奈,只好拨开身边的人,尤其是想要拉住她的玖玖和昆妮,走上前去。
“刘先生,稍安勿躁,我是荣珂的妹妹,我叫荣甜,我们两个初来乍到,又年纪轻不懂事,有什么做得对或不对的,您大人大量,多指点多包涵。”
荣甜硬着头皮走到刘顺水的面前,也没看荣珂,先给刘顺水戴了一顶高帽。
刘顺水有些意料之外,看了她几眼,这才出声道:“呦,敢情你们这里还是有一两个会说话的人呐?我以为荣小姐也要跟我打官司呢,要告我不是,哈哈哈哈!”
他一笑,身后带来的那群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荣甜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但她只能站在那里,陪着微笑。
等刘顺水笑完了,她才平静地开口道:“刘先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过,连我爷爷都说过,男人么,总是有管不住裤裆的时候,尤其喝了酒,更是特别的糊涂。不过话也说回来,一个巴掌拍不响,男男女女的事情,我们外人也说不准。您是樊小姐的干爹,我是荣珂的妹妹,咱们两个算是够亲近的人了吧?都尚且蒙在鼓里好多天,何况别人呢?而且,这里面的细节,也难保证全都是某一个人的责任。樊小姐是公众人物,前途不可限量,我哥哥自然没这个福分做他的护花使者,可毕竟两个人也算相识一场,好聚好散。要是今天,荣珂真的为她断了一根手指头,这事儿在彼此的心中,永远都是个心结。万一将来哪一天,又被有心人给抖落出来,对您的声誉也有损害,您说是不?”
荣甜一股脑儿地说完,静静地看着刘顺水。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成不成的,要看荣珂的命。
刘顺水瞥了她两眼,似乎没想到小丫头的嘴巴还挺厉害,虽然知道她不过是在胡搅蛮缠,可听完了之后,心里的气多少也消了大半。
他倒不是真的想为了樊瑞瑞出头,而是这些天来,在别的地方有些窝火赌气,正赶上今天听见手下的来报信,说荣珂又请了一大帮人在这里开派对,和樊瑞瑞卿卿我我的,刘顺水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冒上来了,直接带人过来。
现在,他稍微平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荣珂自己虽然不成器,可荣家并不是个软柿子,要真的剁了他的手指头,可能还有些麻烦。
眼看着荣甜已经主动找了个台阶给自己,刘顺水犹豫着,干脆就坡下驴,就当卖她个顺水人情。
“二哥,还不赶紧向刘先生道歉。樊小姐的事情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刘先生明事理,不会特别为难小辈人,尤其我们还是刚来的,以后需要仰仗刘先生的地方多得很。”
见刘顺水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和缓了不少,荣甜趁机连忙给站在对面的荣珂递眼神,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哪知道荣珂却十分的倔强,他虽然也是一枚花花公子,但初来中海,没什么朋友,多少也对樊瑞瑞付出了些许的真心,不料这贱货翻脸不认人,花他钱的时候柔情似水,现在毒如蛇蝎。
荣珂气得要死,也不说话,就是死命地瞪着刘顺水身边的樊瑞瑞。
樊瑞瑞虽然心知刘顺水那里也是一道难关,但先过了这关再说,所以她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自己贪图荣珂的钱,惺惺作态扮足了受害者的样子。
“怎么,荣小姐,你看看荣公子的表情,我怎么感觉他想要吃人呐?”
见荣珂半天不说话,刘顺水的火气又升上来了,他冷冷一哼,语气里已经满是不耐烦了。
荣甜都要急死了,她这边说好话,荣珂那边就拆台!
好,死就死,反正今天在场的人这么多,真要是出了事,她也不怕荣鸿璨骂她,她索性还不管了呢!
就在刘顺水忍不住又要翻脸的时候,从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人。
他一直站在人群后方,所以,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刘顺水也是认识宠天戈的,见到他在这里,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更有些惊讶。
如果仅仅只是荣氏兄妹在这里,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救得了他们。
但是宠天戈居然在这里,刘顺水顿时就要掂量掂量轻重了。
“宠天戈?你怎么在这儿?”
刘顺水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心里却是颤了颤。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宠天戈的爷爷虽然已经死了,可宠家根基牢固,朝中还是有很多人,没人敢小瞧宠家。
就连刘顺水认的那些个干爹,其中最厉害的,当初也还是宠家老爷子的学生、晚辈呢。
“闲着没事,过来玩玩,没想到还真的来对了,果然挺有趣的。你们继续,我不参与,我看看热闹而已。”
宠天戈摆摆手,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宠、宠老板……”
樊瑞瑞是见过宠天戈的,还是在她的经纪公司举办的晚宴上,所以,这会儿见到他,她也很意外。
“樊小姐,好久不见。不过,我不是你老板,你老板是卫然,我无功不受禄啊,当不起你这一句‘老板’。”
宠天戈掏出打火机,将嘴里叼着的那根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幽幽说道。
他故意提起卫然,也是在点醒着樊瑞瑞。
别以为你有刘顺水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你是卫然公司旗下的艺人。卫然也不是个吃素的,如果他想要冷藏你,就算刘顺水登门,你该没有戏拍还是没有戏拍。
樊瑞瑞也不傻,眼珠转了转,顿时又红了。
“爸爸,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他们是男人,我是女的,这种事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明星呀……爸爸,我没脸活了……”
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背转过身,把脸靠在刘顺水的肩膀上,宠天戈眯着眼,看了一眼荣珂,眼神十分严酷。
荣珂被他看得一哆嗦,也只好硬着头皮,把刚才荣甜说的那些话,委婉地说了一遍,算是也给了刘顺水一个面子。
“好了好了,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以后都老实一点,不要闹出这些丢脸的事情来!把钱捡起来,人家荣家大富大贵,也不差我们这点钱!”
刘顺水拍了拍樊瑞瑞的后背,大声说道,又招招手,叫手下把地上的大捆钞票拿回去。
宠天戈感到一阵的好笑,说到底,他还是个小偷小摸的性格,改不了了。
“好走。”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熄灭,朗声说道。
刘顺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宠天戈,带着樊瑞瑞,和一众手下,走了出去。
这伙人来得突然,也走得突然,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半天回不过神来。
荣珂探头,确定刘顺水走了,这才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吓得浑身冷汗淋淋。
玖玖走过去,伸手一摸,发现他的衬衫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荣甜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说话,脸色相当的难看。
昆妮连忙向宾客们说好话,说今晚的派对到此结束,改天再聚,请他们先行离开,然后招呼着下人们赶紧过来收拾。
第十六章 投怀送抱
谁也不想惹祸上身,一看可以走了,转眼之间,几十个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剩下的就只有礼仪公司请来的员工正在收拾残局,厅里都是残羹冷炙,杯盘碟碗一摞一摞。乐队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临时搭的小舞台拆了,人家拿了钱就走了。
玖玖见荣珂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衣服也湿透了,怕他感冒,硬拉着他上楼去换衣服。
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荣甜独自去了隔壁的小茶厅,叫人给自己泡了一壶浓浓的热茶,反正今晚是别想睡着了,她干脆也不打算睡了,一会儿这边忙完了,上楼去看文件。
宠天戈循着她的身影找了过来,他没走。
靠在门边,他手里把|玩着一根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荣甜似乎察觉到了,扭过头来,看见是宠天戈,有些意外。她愣了愣才开口道:“你还没走?要不要我叫人送你?”
她和荣珂租的这处别墅,位置有些偏,距离市区十分远,即便是开车都不方便。
宠天戈摇摇头,说不用,他的司机一直都在外面,随时可以走。
“那……”
荣甜不明白,他干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刚才……谢谢你出面,帮我说话。”
虽然不清楚,宠天戈和那个樊瑞瑞说的两句话代表着什么,但无论如何,他说完之后,樊瑞瑞就一改态度,主动抓着刘顺水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荣甜也知道,宠天戈帮了自己和荣珂的大忙。
“没什么。我的人撞到了你,一直欠你个道歉。”
宠天戈低下头,专注地玩着手里的香烟。
荣甜听完了他的话,忽然间觉得有些泄气。
她虽然没觉得自己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可在这个男人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碰了钉子,荣甜还是有些心里不痛快。
这就是女人们的通病,欲擒故纵对于她们来说,同样奏效。
不过,宠天戈没有“欲擒”那部分的想法。起码,他并没有想和荣甜有更深入的关系,虽然他偶尔也会想到她,产生片刻的微微的失神。
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令人恼怒。
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谁也不行。
“哦。”
荣甜拉长声音,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宠天戈也没打算走似的,继续靠着门站着。
等了一会儿,荣甜又取了一个茶杯,翻过来,倒进去些茶水,倒掉了,又重新倒满。
“你赶时间吗?不赶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吧。茶叶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很好。”
她伸手指了指茶壶,唯恐他不相信似的,急忙补了一句。
其实,宠天戈也一直等着这句话。
这么早回家,他根本睡不着。
以前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也没觉得怎么寂寞,但现在却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依旧有很多处房产,大部分都已经更名到了宠靖瑄的名下,他依旧不睡在任何一处房子里,依旧是随便找一家酒店,轮流住上十天半个月,再换另一家。
一个得到过温暖,之后又永远失去温暖的人,反而更加惧怕寒冷,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宠天戈走过去,在荣甜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轻轻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不期然地,宠天戈再一次注意到了她的手腕那里的皮肤。
他好奇,忍不住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毕竟,对还不太熟悉的人询问这种私人的事情,有些太不礼貌了。尤其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想必,荣甜现在的心情也很差。
“我打算明天就和爷爷说,让荣珂先回去。原本,他要在这里再待上一个多月,美其名曰帮助我。”
荣甜拿起茶杯,吹了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她承认,生意上的事情自己是个外行,但好歹不会在中海花天酒地,打着家里人的旗号招摇撞骗,惹了祸不说,还要被人找上门来羞辱。
别人家的事情,宠天戈不予评价。
他端着茶杯,平放在手心里,微微闭目养神。
荣甜见宠天戈不说话,也知道自己对一个外人说这些,很没有意义。但她觉得心头太压抑,憋也憋不住,只想随便找一个人倾诉一下。
而且,越不熟悉的人越好,有的时候,秘密反而只能够和不是朋友的人说,才觉得轻松。
“我承认我不太懂做生意,但是我也不想刚来这里就得罪人。我听我的助理说,刚才那个刘顺水,背景很复杂,如果不让荣珂尽快离开这里,我怕他背后还会有什么小动作……”
她皱皱眉,对荣珂和樊瑞瑞的事情还是放心不下。
“你在国外不是学的企业管理吗,怎么不懂做生意了?”
没想到,宠天戈忽然出声打断了荣甜的话。
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专业是什么,有些愕然。
“我……我是草包,商科教材放到我眼前我都看不懂的。”
荣甜尴尬地笑笑,低头喝茶。
真的会有女人承认自己是草包吗?宠天戈不相信,而且,就从刚才当着那么多人,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荣甜还能冷静地和刘顺水那样的人说出那么一大通的话,她就不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一个。
“我感觉你说话的时候带中海口音,你觉得呢?”
他故意试探她,想听听她怎么说。
荣甜伸手摸了摸脸颊,尴尬道:“不会吧,我才来了没多久,可能是周围都是中海人,不自觉地被拐带了口音吧。我小的时候都是保姆带的,保姆不会讲粤语,我又是读国外的学校,导致我现在也是听听可以,不会说。”
荣三小姐一直怀念着回归前的香港,反而觉得女儿学说一口流利漂亮的伦敦腔才是贵族的表现,所以也不苛求她一定要学会讲粤语,就这么一直放任自流着,搞得荣鸿璨一度很不高兴。
宠天戈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挖金者,一锄头一锄头挖得辛苦,可越是到了地底下,就越不敢继续挖下去了。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喝光了手里的那杯茶,把空杯放下。
荣甜本能地拿起茶壶,想要帮他再倒满。
宠天戈伸手挡住她,看了一下手表,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其实时间还早得很,但他不想再坐下去了,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荣甜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遗憾,她收回了手,不再挽留,也站起来,准备把他送出去。
宠天戈走在前面,她跟在他的身侧。
走到门口的时候,宠天戈忽然转过来,荣甜低着头,猝不及防,差点儿撞到他的胸口。
“啊,那个……等一下,你领口这里有脏东西。”
她猛地一抬头,看见宠天戈衬衫前襟上似乎黏了一根细细的线,不知道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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