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恰巧到了8楼客房,为的是赚取一点点糊口的钱,却不料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身份,遇到了栾驰。
她不禁十分的好奇,栾驰等的女人是谁?!
难道……是那个李代桃僵的女人?!
一时间,深重的痛苦蔓延在婴宁的心头,当身份更迭,人的情感是否也会随之转移?
有几个男人真的能够做到:我爱你年轻时候的脸,更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早已如同一块肮脏的抹布般被他狠狠践踏在脚底碾碎,毫无半分转圜的余地,此刻她才真切地体会到,原来当她脱掉了用出身和家世织就的那层外衣,在这个世上,竟然没有人能够认得出她到底是谁……
人生就是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不公平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形成,哭喊着索要公平的人,往往都是既得利益的无法获取者。
唯一的遗憾是,栾驰是不甚清醒的。
婴宁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样也好,能让她一尝夙愿,她早就想把自己给栾驰,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纠缠不休,也该有个了断。
是的,了断,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试着放松身体,婴宁长长地吸气,再呼气,痛感果然消失了大半,很有效。
用力一沉腰,他强硬地贯入。
一只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汗湿的大手,与他十指交缠。
“栾驰……”
迷蒙中,他恍惚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那语气,彷佛十分的熟悉……
*****'1':出自于电影《无间道》主题曲,林夕作词,刘德华&梁朝伟演唱
第四章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睁开双眼的,但是掀起眼皮的一刹那,栾驰就被从后腰传来的酸痛感给吓了一跳。
那种浑身的精华好像被掏空了的感觉,令他以为自己一整夜都在做着活|塞运动,已经到了精尽人亡的边缘,简直太糜乱。
太阳穴还在涨涨的疼,好像还有一根针在不时地扎着,令他实在不愿意清醒过来。
翻了个身,栾驰卷着身上的棉被,还想继续睡。
鼻翼间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狠狠动了动鼻子嗅了几口,确认无疑,那应该是属于年轻女人的味道。
钟万美?!
这个名字在心头滑过的一瞬间,让栾驰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他猛地坐起来,拥着被,发了片刻的呆,拼命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环视着房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地上有碎裂的酒瓶,还有用过的浴巾,以及他自己的衬衫、牛仔裤、内|裤等等,全都扔在地上。
等等!
为什么关于最为重要的那一部分,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栾驰皱眉,费力地想着,他记得昨晚自己喝了两瓶酒,又吞了特地要来的药物,冲了个澡,再然后……
好像就是一场疯狂的,令人欲死欲仙的性|爱大战。
他颓丧地低下头,双手抓了抓短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此刻的自己,犹如是一只被母蜘蛛吃得只剩下薄薄躯壳的小昆虫。
又过了片刻,栾驰才从床上跳下,去浴|室冲澡。
从浴|室里的情况来看,他们昨晚在这里也做过,战况激烈。满地的水渍,浴缸里还有些残留的白色泡泡,散发着馨香,哦,就是方才他在枕边嗅到的那股味道。
他顿时感到心烦意乱,取下喷头,把水阀拧到最大,将浴缸和地砖全都冲得干干净净,这才重新按回去,站在喷头下面冲洗着全身。
出来的时候,栾驰整个人已经清醒了许多。
他不想叫酒吧的其他工作人员知道这里在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亲自打扫房间里的垃圾,酒瓶、浴巾、擦拭过的纸等等,逐一扔进塑胶袋。
找来找去,栾驰都没有找到避|孕套,他明明记得,昨晚他把两个全新的放在了桌上,备用。
或许是钟万美拿走了,他想了想,毕竟那东西不好随地乱扔。
但很快,栾驰又发现,床上的床单也不见了。他走到浴|室里检查了一遍,也没有。
“闹鬼了,把床单拿走干什么。”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皱了皱眉头,总算将房间简单地打扫了一遍,把垃圾袋系好,堆在门口。
洗过手,栾驰走出808套房。
出于某种诡异的心态,他走出去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房门上那金灿灿的三个数字门牌。
“呼!”
栾驰收住脚步,站在原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经过昨晚,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和钟万美之间,是不是已经产生了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
如果因此能够令她对自己卸下心防,那么一切的心思就没有白费。
这个女人,很贼,很鬼,很滑,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娇|媚。和带刺的玫瑰不同,玫瑰花茎上的尖刺是能令人看到的,可以防备,而她就好像是一株虞美人,花枝看似弯曲柔弱,却能在风起的时候迎风招展,开出浓艳华丽的花朵,且全株有毒。
自从上次的开枪事件以后,栾驰在“风情”中的地位俨然是一人之下。钟万美信守承诺,和手下人明确地表示,若她不在,酒吧里一切都要听栾驰的,包括酒吧里的生意。
这些生意之中,自然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比如摇|头|丸、普通大麻、k粉之类的低档次毒品的购入和销售。
酒吧里想要完全杜绝这些东西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即便酒吧老板自己不出售,也没法保证来此消费的客人不在暗中做着类似的交易。与其看着别人赚钱眼红,还不如自己亲自来赚这份钱,尤其我还有朋友,能保证货源。钟万美如是说道。
只是,时间太短,栾驰暂时还没有见到为她制货送货的“朋友”,据他所知,这些人差不多每一个月过来一次,不会频繁过来。
经过上次警察临检那件事之后,钟万美显然谨慎了许多,她将“风情”里的服务生又换掉了一批,而且将薪水又增加了三成,奖惩并重,很快把这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私下里再不敢多话,更不敢自作主张地打探关于客人的消息。
栾驰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在心头默算着日期,如果他没算错的话,那么距离最新一次送货的日子,也不远了,差不多还有三五天左右。
这一次,钟万美应该能够带他去提货,前几次,她都是独自带着保镖前往,显然是并不信任他。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用美男计,栾驰不由得阵阵苦笑。
白天的酒吧是不营业的,但是会有三分之一的服务生上白班,主要用来打扫和培训等,见到栾驰下来,他们都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栾驰叫了一份火腿鸡蛋面,立即有人去做。
“钟小姐呢?”
他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钟万美,心想着她可能是回自己的房间化妆或者换衣服去了,毕竟昨晚的情形太激烈。
“吃过午饭,钟小姐就去做facial去了。”
一个服务生将面条端上来的时候如是回答,栾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腕表,这才意识到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将近四点了。
飞快地吃光了面条,栾驰站起来,打算出门逛一圈。
临出门的时候,他瞥见自己的眼睛下面有着明显的黑青,于是从吧台上顺手拿过酒保的那副墨镜,挥挥手道:“借我一下。”
栾驰好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很悠闲,步调很慢。
六点钟,接近晚高峰,车流拥堵,行人众多。
他拐进路边的一家24小时连锁超市,从冰柜里拿了一瓶运动饮料,又拿了两条口香糖,结账的时候,见身边并没有其他顾客,栾驰随口问道:“有没有蔓越莓味道的?”
店员看看他,顺口接道:“新出的口味没有这个,先生是不是记错了。”
栾驰也笑,掂了掂手里的饮料,又开口道:“好像是吧,那就是番石榴。”
店员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最后面一排的货架,“在那里。”
栾驰轻声道了谢,径直走到超市最里面,伸手一掏,果然摸|到了一部开机状态下的手机。他拉下墨镜,卡在鼻梁上,然后伸出手,在上面快速地打了几行字,然后发送出去。
重新把手机塞回原位,他走出来,朝着店员笑了笑,满脸的无所谓道:“算了,今天就继续喝这个味道的吧。老味道,一切如常。”
第五章
或许是夜婴宁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果然,又过了几天,宠天戈临时让秘书部的一个资历较深的秘书暂时顶替了victoria的职务,没有再逼着她一定要去天宠集团。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每天和宠天戈一起出现在他的公司,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光鲜体面的事情,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尊宠和荣耀,反而觉得如芒在背。尽管表面上,没有任何一个员工敢指指点点,妄图评论,但是没有人能够管得住别人的嘴,谁人背后无人说,她并不想成为人人眼中贪得无厌的女人。
丈夫尚在国外公出,她便迫不及待地和情|人出双入对,现代版“东食西宿”的故事,夜婴宁避之不及。
抽|出时间,她前去探望在家休息的victoria,还带上了家中保姆精心熬制的汤给她滋补。
victoria的先生并不在家,只有佣人陪伴着她,看得出,夜婴宁的到来,令她感到很开心。
一个职场精英,乍一休息,并不适应这种忽然慢下来的生活。
“我很想和宠先生说,让我回公司。”
victoria知道宠天戈不会答应她的这个请求,于是决定曲线救国,请夜婴宁帮助自己。
“不行,我也不同意你这么早就回去上班。虽然你年轻,身体状况也不错,但这毕竟伤了元气,不好好调养,万一……”
夜婴宁不敢说下去,只是一直摇头。
victoria泪光闪闪,抓着她的手,哽咽道:“可是我一个人在家,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和阿姨,空空荡荡,我觉得很无聊,宁可去公司……”
她的丈夫同样是一家公司的高层,请假也无非是一两天,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家陪着她。
夫妻两人的生活水平,一向是被周围的亲友羡慕不已的,但是,这样的优渥生活,也是由繁重的工作换取来的,并不是天上掉馅饼。
据宠天戈私下说,victoria的流|产,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当时崴脚,摔在了地上,而是因为她一向工作压力大,身体外强中干,经常熬夜、喝咖啡等,胚胎一开始的发育情况就不是很好。先天不足,后天意外,这才最终导致了胎儿的流|产。
但是这些,他们并没有和她说,因为并不想加重她的内疚感。
“先不要想工作。听我说,你应该补养身体,气色好,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容易受|孕了。等再过几个月,天气暖一些,你和你先生可以一起去度假。我听说,夫妻在放松的环境下,是非常容易孕育出宝宝的,很多女人都是在非常渴求怀|孕的时候一直怀不上,反而是一等到决定顺其自然,小生命就来了。”
夜婴宁拍拍victoria的手背,绞尽脑汁地劝说着她。
她没有备孕过,不是很懂,这些话也是从旁人的口中听来的,是否真实她不确定,不过只要多少能够劝导她,也不算完全在骗人。
victoria看了看她,幽幽开口道:“你没有怀|孕过,或许不知道那种感觉。虽然它很小,可能只有一个黄豆粒那么大,可是你是能够感觉到的。它可能会让你恶心,嗜睡,胸闷,气短,可是你一点儿也不会讨厌它,反而充满了保护欲。它的到来,让你觉得自己变得无比的强大,强大到这个世界上,无论谁想要伤害它,你都敢挺身而出,和他拼杀一番……”
她抬起脸来,双眼看向远处,声音平和了下来,但眼眶却红得吓人。
夜婴宁看着她,她并不能完全地体验那种神奇的感觉,可也微微动容。
“怀|孕……其实我觉得……挺可怕的,肚子忽然变得那么大,弯不下去腰,据说后期的时候,双脚都会浮肿得连鞋都穿不进去,还有……妊|娠纹妊|娠斑什么的……”
她结结巴巴,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模样儿。
victoria忽然笑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柔道:“等它来了,你就能理解我说的话了。你所说的那些恐惧,在期待它出世的欣喜和期盼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对了,你……你有一直避|孕吗?”
夜婴宁点点头,这么久以来,她在其他事情上可能偶尔会丢三落四,但是在避|孕上一直小心翼翼,半点儿差错也不敢有。
无论是周扬还是宠天戈,他们都属于不太会主动选择避|孕的男人,所以这个艰巨的工作,她自己务必要做好,以免一着不慎,酿成大错。
毕竟,一旦她怀的不是丈夫的孩子,那么这件事绝对会在彼此的家族中引起轩然大|波,即便是宠天戈也无法能够轻易摆平,因为牵连众多。
在这一点上,victoria也明白夜婴宁的为难,所以并没有继续深问,而是转移了话题,和她聊起了其他。
陪着victoria用过了午餐,见她有些困乏,夜婴宁起身告辞。
楠姐特地开了车来接她,最近夜婴宁和宠天戈在一起,很少回家,只是偶尔回去取几件衣服和常用物品,所以楠姐的工作量锐减。她曾开玩笑,说自己的薪水可以减半,但夜婴宁自然不会这么做。
楠姐一向是个寡言的女人,很少提自己的事情,大多数时候,不听不看不问不说,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私人保镖。夜婴宁只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却从未听过她说起过丈夫。
“楠姐,女人有孩子是什么感觉?”
夜婴宁忽然出声,令楠姐感到异常吃惊。
楠姐掀起眼皮,看看后视镜,不明白夜婴宁怎么会这么问,不过她还是认真地答道:“很辛苦,也很幸福。没有孩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吃得好玩得好就足够了,等有了孩子,我就想要给他最好的,自己累死累活也不觉得。”
听了她的话,夜婴宁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双手轻轻地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她可以选择去孕育一个孩子吗?
理智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好想法,极其不合适,但冲动的情感又在不停地叫嚣,你现在是最佳生育年龄,难道要等到三十几岁的时候做高龄孕妇,既难为自己又难为孩子吗?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夜婴宁叹气,望着窗外。
没过多久,她猛地想起手袋里有victoria拜托自己送的一份报销凭证,等到人事部签好字后就可以直接拿到财务部,夜婴宁连忙让楠姐调转方向,先去天宠集团。
或许是前一段时间朝夕相对,才不过两天没见,她竟有些想他了。
没有事先告诉宠天戈自己会去公司,夜婴宁想要搞一个突然袭击。想到那些狗血影视剧中,女主人公不期然撞到的一些桃色场面,她感到有些好笑,不禁勾起了嘴角,自己会不会也发现,宠天戈在“偷|腥”呢?
第六章
夜婴宁下了车,让楠姐先把车开回家,依照她的估计,恐怕要和宠天戈一起吃过晚餐才能回去。
或者,回不去。
两个人也像是世俗男女那般,腻腻歪歪,好像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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