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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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宫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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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婕妤亦上前,默默替皇上更衣。

皇上略微打量了姚婕妤一眼,神色纹丝不动;之后,他又把迷离的目光投到凤清鸣身上。

凤清鸣垂着头,不敢与皇帝视线相触,只是上前去扶三公主;岂料,三公主身子却轻轻一晃,斜在她的怀里!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凤清鸣大惊。

姚婕妤见状,登时顾不得为皇帝更衣,急奔至三公主身边。

“儿臣无事,这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三公主强撑起笑,安慰众人。

皇帝见状,一跨腿下了床,用手抚mo三公主的额头,随即惊道:“乐儿,你的额头怎会这般冰凉?”

姚婕妤在一旁细声答道:“回皇上,乐儿的病是旧疾,只需服两丸药就好了。”

说着,便命人取了药,给三公主服下。

皇帝放心不下,又唤了华太医过来,给三公主细细诊治。

“公主的病时日已久,只能用药仔细调理,慢慢将养着。”华太医捋着胡子说道。

这套说辞大概连皇帝也听得腻了,于是摆摆手,令他开了些治疗胸疾的药,又嘱咐他按时过来给公主复诊。

忙活了一会,皇帝便回了长乐宫。

随后,关于他夜晚临幸重华宫,并在其宫中破天荒过夜之事,迅速在后宫里传开了。

由于那晚的醉酒事件,皇帝下令所有知情人封口;于是,这神秘获宠的姚婕妤,一度成了后宫八卦的热门人物。

重华宫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得宠的嫔妃,都小心翼翼地派了心腹前来试探,想查一查重华宫的实力;而失宠的嫔妃呢,更是巴巴地亲自上门拜访,想打听一下婕妤的成功之道。

用嫔妃们私下议论的话来说——姚婕妤她沉寂多年,这一次到底是如何咸鱼翻身的呢?

隔天,皇帝又随口说了声“重华宫太过简素”的话;很快,内宫局便主动上门,为重华宫配备了从前克扣的物什;而负责管理这些的大太监们更是诚惶诚恐,就差不多要负荆请罪了。

可惜,皇帝自那晚以后,便好几天没再临幸重华宫。

他清醒后,并未再向凤清鸣提起苏漫的事,仿佛那一晚的醉酒,只是一场梦。只是,当凤清鸣当值时,皇帝看向她的眼神,便多了一丝沉郁;而那簪子,他也没再还她。

没过几天,皇帝突然病倒了。

皇帝本当壮年,身子向来安健,如今病来如山倒,宫中太医全番出动,却束手无策。

后宫嫔妃们得知此事,纷纷为皇帝祈福;一时间,献药方的,祈平安的,半夜到长乐宫外啼哭祈祷的,不可胜数。

最后,皇后发出了悬赏,令天下名医术士入宫献药;若能治愈皇帝者,赏万金。

终于,经过众人不懈地努力,他们找到了一位隐居多年的老神医。

神医进宫为皇帝诊治,沉吟一番后,却对皇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若想医好圣上的病,得用天下奇药才行!”

“奇药?”皇后皱眉:“这皇宫里难道还缺乏药材?若宫里没有,本宫即刻叫太医院去外面寻!”

“这药材么,其实也不罕见;只是这药引子有些特别——须得有亲人的血液才行。”神医缓缓说道。

“血液?莫非神医想要本宫的血?”

皇后皱眉,却很果敢,有一副舍我其谁的决然。

这些日子,为了皇帝的病,她已经心急如焚了。

神医缓缓摇头:“不可。老朽所说的血,须得是与圣上有血脉关系的人才行——比如,皇子,公主,或者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皇后听了,立刻命人去传那些育有子嗣的嫔妃及各宫皇子公主;然而神医这时却加了几句:“取血,极可能伤及主体的身子,甚至危及性命;因此,还请皇后三思。”

皇后听到这,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是,她还是令宫里所有皇子、公主及他们的母妃齐聚长乐宫。

“你们的父皇病了,现在需要用你们的血来做引子;只是这献血,恐怕会危及你们的性命,现在,谁愿意为父皇献血呢?”皇后温和地对众子女问道。

听闻此言,所有皇子、公主皆表示愿意献血。

皇后很满意,于是请神医选人,神医最后选定了三公主。

“这位公主血质较弱,比较适合用于病人。”他说道。

姚婕妤担忧地看了看三公主,然而却不能阻止什么。

三公主表现得十分勇敢,不过,待取血完毕,她的脸色便变得十分苍白。

“庆乐,今日辛苦你了,待你父皇病愈,本宫定会向他请求重赏你的。”皇后看着三公主,有点怜悯。

三公主虚弱地笑笑,道:“能为父皇献血,是儿臣的荣幸。倘若这血能治愈父皇的病,即便要了儿臣的命,也无妨的。”

众人听了,皆为三公主感动。

皇帝服了药,两天后,果然好了。

他感于三公主的孝顺,特封她为“纯孝公主”,还赐了许多补品给她。

最重要的是,他会抽时间去看望三公主了;重华宫里,也因此变得格外明媚起来。

只是,姚婕妤却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并不因此而邀宠。

“乐儿已经获得父亲的喜爱,这样就足够了。本姬过惯了安宁的日子,这样就挺好。”她对清鸣如是说道。卷二 风华 063 强抢公子

这天又值凤清鸣休息,但她没有回凤府,而是去了城外的灵隐寺。

三公主的身体虚弱,她想去为她求一个平安符,保佑她早日康复。

灵隐寺是陵安城第一大佛寺,建在山青水秀、风光旖ni的山林里,其殿阁巍峨宏伟、金碧辉煌,极具大家风范。

这天,秋风潇潇、霜清雁冷,马车行了好一会儿才到寺中。由于来得有点晚,寺庙已到了香火旺盛的高峰期,处处人潮涌动。

凤清鸣不愿兴师动众,只带了紫钰一人同行,两人下得车来,径直来到提前预定好的客房里。

僧院小沙弥领着她去了一处清静佛堂。

凤清鸣在佛前许好愿,求了签,跪在蒲团前低吟:“求佛祖保佑三公主平安无事,身体早日康复……”

紫钰在一旁静候,见小姐愁眉微锁,低声劝道:“小姐不必担心,三公主体内血气淤滞,此次献血对她身体有利无害。”

凤清鸣微微点头,犹跪在佛祖前不挪步。

紫钰知她心中有事,于是劝道:“小姐既然来了,不如多求几支签,把心中的事问一问佛祖,也许会有不一样的领悟。”

凤清鸣目光微微一动,睇了她一眼。

紫钰知趣,乖乖地退下了,独留下小姐一人静跪于佛堂中。

过了一会,却有一小沙弥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凤施主,方丈大师有请。”

凤清鸣微感惊讶——灵隐寺的方丈禅真大师向来深居简出、极少会客;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未有缘见到,今日为何主动相邀呢?

她随小沙弥来到一间静谧的禅房,见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

凤清鸣赶紧敛衽为礼,跪坐到大师对面。

禅真大师微笑道:“施主心中是否感到疑惑?”

“还请大师明鉴。”

女孩说着,双手奉上自己所求的签——其中,一支为三公主,一支为父亲。

禅真大师却不解签,目光熠熠地看着女孩,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老纳此番请你相见,并非为解签。”

“那大师有何指教?”

“施主你眉间沉郁,似乎心中杀戮太重;老纳想劝施主,要常以慈悲为怀。”

凤清鸣心里一惊,问道:“慈悲为怀?难道杀人就不该偿命么?”

“世间轮回,皆有其各自的宿命;杀人者,其罪固重,但施主若破了杀诫,与那杀人者又有何异呢?”禅真大师摇头微叹。

凤清鸣怔忡,道:“可是我不杀人,人却要杀我,这该如何是好?”

大师看着她,眼中透出怜悯,叹道:“施主心魔已深,他年登峰之日,还请怜悯天下苍生。”  凤清鸣怔忡半晌,听得有些糊涂。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庙堂,坐上马车,行至半山腰。

此处风光秀丽,颇为清静,凤清鸣决定下车走一走。

方才禅真大师的话,令她心神不宁,她不想这么快回宫,卷入那纷乱的斗争中去。

有时候,宫外的生活,的确是安宁清静啊!

想起在别院的十年岁月,她眼眶微润。

偏偏此时,又遇到了一件不平事。

只听得前方山坡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打斗之声,好像有人在群殴。

莫非这里竟有山贼?

凤清鸣迅速一思量,立刻令那车夫去奔去山脚下报官;剩下自己和紫钰,则大着胆子,摸到路边偷窥。

只见前方山洼里,停着两驾华贵的马车,车上帘子都是垂下来的,瞧不清里面的情况。两车之间的空地上,有一名年轻男子护在车前,手持长剑与众人对峙;而对方围攻的人,竟不下二十个!

“混帐!你等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拦截我家公子!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王法?”那年轻男子以剑指着众人,大声喝斥。

对方一领头壮汉舞着大刀,阴阳怪气地笑道:“这位仁兄,我都说了,是我家主子想请贵公子到府上一叙,公子何必再三拒绝?”

年轻男子脸色一变,怒喝:“呸!我家公子身份尊贵,岂是你想请就请的?也不瞧瞧你们的身份!”

他正义凛然的模样,真有几分威严之气,那领头的壮汉脸色微变,气势不由得矮了三分。

不过,他很快又打着哈哈地笑了:“这位仁兄何必逞强?你与你家公子皆中了我们的软骨香,三日之内,皆不能运气动武,否则,药效会发作得更快哦!”

说着,仰首猖狂大笑。

凤清鸣在这边看得无语——天下竟有这等怪事!只听说过强抢民女的,却没听说过强抢公子的!看来这壮汉家的主子,真是有几分变态!

众人见首领大笑,也跟着狐假虎威地笑起来;然而就在此时,那年轻男子长剑一挥,猛地拔地而起,朝那壮汉攻过去!

“唰!唰唰!”

白色的剑光划破衣袂,转眼已朱红飞溅。

壮汉的笑戛然而止,慌忙抡起大刀来格挡,然而那年轻男子出手快如闪电,一剑刺入他右胸,顿时引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好快的剑法!

凤清鸣暗自喝彩!

若不是因那男子中了软骨香,下手绵软无力,只怕这壮汉此时已一命呜呼了!

然而,接下来,那壮汉却用蛮力,用力将男子的剑一格!顿时,雪亮的长剑打着旋儿,飞出了天外!

年轻男子脸色大变,踉跄着倒退几步,护至自家马车前。

“公子快走!”他隔着青布帘子低喝一声,用力一拍马背!

然而那马匹却四肢一软,嘶鸣着跪倒地上!

“哈哈,别想走了,你的马儿我们也早已关照过啦!”那壮汉狞笑着,提着大刀走过来。

“你……你竟然给马也下了软骨香?”年轻男子咬牙怒骂。

此时,他体内迷香发作,身子一软,便半跪在地上,只能用一只手强撑着身体。

那壮汉狞笑,走到他跟前调侃:“这位仁兄,你又何必硬撑呢?我看你眉目清秀、身材俊拔,也颇有几分姿色;呆会儿就一并接入府中,让我家主子好好怜爱你吧!”

说着,便伸手去摸那男子的脸。

凤清鸣在这边再也看不下去,清喝一声跳了出来!卷二 风华 06。4 抢男人

凤清鸣在这边再也看不下去,清喝一声跳了出来!

秋风起,拂动她白色长裙和墨色长发,脸上蒙着的薄透面纱也迎风舞动,若隐若现。

场中男子皆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这凭空出世的女子。

一时间,山洼里噤若寒蝉,唯有呼呼的风声。

“仙……仙女?”

领头那壮汉结结巴巴地说出这么句话。

“哐当——”

不知谁的兵器掉到了地上。

爪牙们听到首领这么一说,都面面相觑,接着又纷纷点头赞同。

凤清鸣心生一计,心想,就这么唬他们一下也不错!

于是,她曼声一笑,轻轻挥动身上拖拽的轻绡飘带,作九天仙女状;正巧,旁边有一棵老枫树,此时于瑟瑟寒风中,无边落叶萧萧而下——雪白飘带与红叶共舞,轻透薄纱共黑发齐飞……此情此景,当真是美不胜收哇!

就连那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亦看得双眼发直。

可惜,就在凤清鸣把众人迷得七荤八素、差点儿要缴械投降的时候,紫钰丫鬟却一个猛子从后头跳了出来,急急护在小姐身前,吼道:“小姐!小姐!你要当心哪……”

这下,顿时把她家小姐从天上打落凡间。

凤清鸣嘴角抽了抽,清咳一声,把紫钰拨到身后。

“这位壮士,你为何在此聚众伤人呢?”她朝那领头的壮汉问道。

那壮汉吧唧了一下口水,收回差点掉到地上的下巴,这才挠头作一副憨厚状,答道:“仙女……小姐有所不知哇!今日我家主子上山烧香,遇见这位马车里的公子,我家主子对他一见倾心,想邀请他去府上一叙;哪知这位公子翻脸无情,说什么也不肯与我们回去!我家主子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了……”

听他说得冠冕堂皇,凤清鸣表面微笑着点头,心中却在思量——果然是强抢良民!车夫已去报官,不过从山腰至山脚的路程不算短,自己得尽量拖延时间才行。

于是,她脸上浮起了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对那倒地的年轻男子嗔道:“哦,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人家好意相邀,你与你家公子赏脸去一趟便罢了,何苦弄得刀剑相向?”

那年轻男子半跪在地上,听了凤清鸣的话,却并不恼怒,只阴沉着脸看着她。

凤清鸣暗赞他有定力,转而又向那壮汉说道:“不过你们也真是的,邀请不到人家,就下迷药毒害他的侍从马匹——你家公子还是真无奈(赖)哇!”

那壮汉听了,忸怩一笑,似乎并未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然而紫钰那丫头却在旁边“噗嗤”一下乐了!

壮汉看了看紫钰,又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只见两人嘴角都含着笑意,不由得大怒!

“呔!你……你竟敢辱骂我家主子?”

他提着大片刀,不敢指凤清鸣,却对着紫钰厉声高呼。

凤清鸣见他恼了,连忙摆手道:“非也,非也!小女子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跟你家主子打个商量!”

“哦?你想商量什么?”壮汉一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瞒你说,我家丫鬟今日上山,也对这位仁兄一见倾心;所以,我想与你家主子商量一下——可否把他们让给我们?” 凤清鸣慢条斯理地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华贵马车。

紫钰脸色一红,瞪大眼睛狠狠嗔了小姐一眼;好在她心知是计,并未出言反驳。

不过,即便如此,小脸也涨得通红,更不敢去看地上那男子的表情。

“什么?你竟想跟我们抢人?”那壮汉大惊,神色疑惧地打量凤清鸣几眼。

可惜,这会儿女孩脸遮面纱,他看得并不清楚。

其他匪徒听到这位小姐竟然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也都面面相觑不能言语。

那壮汉看着凤清鸣从容淡定的样子,脸色有些迟疑;他回到了自家的马车旁边,对帘子后头的人抱拳道:“主子,有个女子要跟咱们抢人!”

“哦?”车帘后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竟有这等事?”

凤清鸣连忙朗声答道:“没错!还请公子出来一叙!”

她说这番话,便是想引出这匪徒的正主——能拥有如此华贵马车之人,非富即贵;与他谈判,想必会比这些粗人强些;实在不行了,便向他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哪知,那车内男子却懒懒答道:“哼!我对女人没兴趣,识相的就快快走开!”

听到这声音,凤清鸣倒是微微一愣——咦,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那壮士听到主子这样说,顿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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