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
林上燕道:“不错!我是到龙府去过,可是下迷药的不是我,我更没有杀死龙琦君。”
高人凤进一步问道:“那是谁呢?”
迟疑片刻才道:“那无须告诉你!”
高人凤又问道:“紫凤钗与毒针被你拿去了对不对?”
林上燕点点头,高人凤就机逼她一下道:“你到过龙府,龙家死了人,不是你是谁呢?”
林上燕怒叫道:“是谁我不能说,反正我没有杀死龙琦君,自可问心无愧!”
高人凤冷笑道:“这就怪了,你没有杀人,难道是自杀了?即使是自杀的,也不会连头也割掉。”
林上燕的话,倒是证明了龙琦君没有说谎,林上燕不肯说出是秦守经在她之先到过龙府,必然以为那部拳经被秦守经拿走了,才不愿意让人知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引起他们互相伤害的机会,所以高人凤也不说明龙琦君未死之事,存心再挤他们一下。
林上燕果然被问得没话说了,凌寒海冷冷地道:“也许是你们杀死的!”
高人凤微笑道:“我们为什么要杀死龙小姐呢?”
凌寒梅道:“林上燕虽未对罗继春表明身份,你们却已猜到了,利用罗继春对龙琦君的一片痴心,杀死了她,正好刺激罗继春……”
高人凤微笑道:“谢大哥任职公门,完全是为了对龙大人报恩,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说刺激罗继春逆伦杀母,对我们全无好处!”
盛九如道:“这也很难说,你为了报彩虹剑客夫妇被害的仇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高人凤神色一怔道:“老狐狸!你看错人了,师门之仇固在必报,但我一定会用光明的手段,阴谋诡计,陷人于不义,只有你们这种人才干得出!”
盛九如怒道:“胡说,老夫虽然列名黑道,却从来不干对不起良心的事!”
高人凤沉声道:“当年我恩师受愚,就是你干的!”
盛九如道:“那时我不晓得!”
高人凤冷冷地道:“现在你知道了,还是包庇林上燕,又是怎么说呢?”
盛九如低下头,良久才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认为秦守经才是你们真正的仇人。上燕也是个被害者!”
高人凤冷笑道:“我师母将林上燕视同姊妹,她却反而利用我师母替她代写的情书,诬陷我师母的清白,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难道这又是冤枉她了!”
盛九如无言可答,林上燕也羞愧万分,低声道:“九如,为了我,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盛九如长叹一声道:“算了,反正我这一生也没被人看作好人,让人多骂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够了!”
林上燕颤着嗓子道:“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我一生中饱受摧残,多半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知己,如果我不是变成这副形象,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
盛九如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上燕!我并没有觉得你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美的!
林上燕凄然一笑道:“迟了,太迟了!为了追求一份真正的爱,我把什么都抛弃了,却没有看见幸福就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什么都太迟了!”
这两个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一个形貌丑恶如鬼怪,一个披着道袍,老态龙钟,却相对握着手,互诉情衷,构成一幅极为感人的画面。
凌寒梅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别卿卿我我的了,眼前的问题如何解决?”
盛九如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道:“我没什么意思,只要高人凤能放过林上燕,我认为能了则了……”
凌寒梅冷笑道:“你倒是说得轻松,是你把我们找来帮忙的,你自己倒先打退堂鼓了!
盛九如道:“我不是打退堂鼓,只是认为没有必要与小辈们结怨。”
凌寒梅沉声道:“你有了林上燕,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顿了顿,接道:“可是我们呢?”
林上燕诚恳地道:“凌大姊!我知道你不是吃我的醋,可是你也不能否认爱着罗上春,当时只怪你们两个人都太倔强,如果有一个人肯委婉地解释一下,就不致误会到如此之深……”
凌寒梅神色一沉道:“放屁!罗上春不过是个盗贼而已,看在同属太极门一脉,我才委身下嫁,他居然还敢怀疑我,走了就算了,我为什么要去找他解释……”
盛九如忍不住道:“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又要找上丁兆民的门上去要人?”
凌寒梅冷冷地道:“我去要人是借这个借口找找丁兆民晦气,并不是想去找罗上春解释明白,否则罗上春拐走他的老婆,我应该跟他联合一气才对,何必跟他为难呢?”
林上燕一叹道:“反正罗上春已经死了,怎么说都没有意思了!”
凌寒梅道:“罗上春死了,那件事可以摆开不谈,目前的事却不容你们抽身,古直的一条胳臂断在高人凤小子手中,这姓谢的仗着官方势力,居然敢封闭我的三友山庄,此仇非报不可!”
谢文龙道:“那是因为你们杀死一名公人……”
凌寒梅冷笑道:“那是他自己找死。我们可没有动手杀他……”
林玄鹤已经不耐烦地叫道:“你们吵这些废话干吗?人都在这里,要报仇就报仇,要雪怨就雪怨,反正这姓高的小子交给我了,先把他料理下来再说!”
语毕双手出囊,已经各扣了一把五云捧日钉,高人凤见事态已经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哥!你闪开,让我来试试他的破铁钉有多厉害!”
谢文龙自然不肯,高人凤急了道:“大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玩意儿,你在一起也帮不上忙,反而白赔在这里面,而且还牵制了我的行动!”
谢文龙一想也对,五云捧日钉发出的范围极广,要想问避,必须也有极大的空间,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两个人凑在一起,反而使目标更大,只有闪开道:“兄弟!你可得多小心!”
高人凤故作轻松地大笑道:“如果在早几年,我再小心也没有用,林老儿的五云捧日钉,从没有人能脱身,现在却不必担心了,一头病猫也比他神气些!”
林玄鹤的火性向来是有名的,遇事已镇定多了,暗器扣在手中,仍是审慎地借着灯火看了一遍,确定它们有没有毛病。高人凤笑道:“这次没有在你的暗器上玩鬼,你大可放心,只是你的手法可能有问题!”
林玄鹤见他依然从容若定,心里有点嘀咕,不知道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可是仍然沉着地道:“老夫志切雪耻,这一阵每天都加紧苦练,绝不会有问题!”
高人凤一笑道:“那是你想得美而已,第一你的手受了箭伤,绝对无法如此迅速复原,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准了,而这种暗器手法差一点都是不行的!”
林玄鹤冷笑道:“小子!你懂得不少!”
高人凤道:“从你上次受伤后,我随时准备你来报复,自然要对你研究得清楚一点!”
林玄鹤神色一沉道:“你研究得不够清楚,老夫只伤了一只右手,而老夫最精绝的手法却是放在左手上。”
高人凤笑笑道:“那也不行,象你这把岁数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培养精力,自保元气,听你找到那个女子后又跟她腻在一起,不戒于女色是武人一大忌,你的眼睛腰脚手指还能象以前一样地灵活吗?”
林玄鹤怒声道:“马上你就可以知道了!”
举手又待施放,高人凤摇摇手把他叫住了道:“等一下,我还有一点声明,你用暗器对付我,我也不能白挨揍,因此你出手前。须要有充分把握,否则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上次你栽了个跟头,还可以说是运气,因为那是比武,谢小姐心又软,不忍心要你的命,这一次……”
林玄鹤怒声道:“这一次你有本事大可把老夫杀了!”
高人凤笑道:“不行,谢大哥在这里不准我杀人,他办事铁面无私,即使我们是结义兄弟,杀了人他也会抓我去治罪,不过我可以叫你以后再也玩不了暗器!”
林玄鹤冷冷一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这小子还是怕死,这点你大可放心,盛兄跟我说过了,今天我们不想杀伤人命,老夫的捧日钉除了打你的招子外,不打别的地方!”
高人凤点头笑道:“那很公平,我打你的双手,你打我的眼睛,请出手吧!”
林玄鹤道:“把你的暗器准备好,老夫不想欺负后辈,要你输得口服心服!”
高人凤坦然道:“我身上到处都带着暗器,不定在什么时候出手,先拿了出来不是太便宜你了!”
林玄鹤朝他全身打量了一下,然后道:“那你就准备接着吧!”
双手齐发一蓬银星涌了过来,五云捧日钉最有利是在阳光下发射,钉身反射日光,发出五彩的光挥,容易炫人目力,分散心神,此刻只有最微弱的灯光,自然无法收乱目之效,却有另一桩好处,光线不强,对他发出暗器的方向不易捉摸,躲闪阻拦尤为困难。
林玄鹤的暗器出了手,也提防高人凤会趁机反击,身形立刻挪移了位置,目光仍是凝视在高人凤身上。
可是高人凤的反应却大出他意外,居然将身子朝前一弓,将头埋在前胸,双臂围抱,成个大圆球,向旁边跳了出去,林玄鹤的捧日钉所取的方向包括上下左右,因为目标只在对方的眼睛,所以最低的范围也只到腰下。
高人凤弓身成球,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高,恰好将那蓬钢钉全部躲过,然后他站起身来笑道:“林玄鹤!你认输了吧!用这个方法,你永远也打不到我的眼睛!”
林玄鹤一时怔住了,片刻后才切齿恨道:“臭小子!你竟敢对老夫弄这种狡猾手段!”
高人凤笑道:“这不算狡猾,谁叫你卖狂了,先把话说满了,一定要打瞎我的眼睛呢!”
林玄鹤气得全身发抖,高人凤的方法确是绝招,把头埋在胸前,不在别的地方把他打伤,无论如何也射不到他的眼睛,怔了半天,才冷冷地道:“小子!老夫承认你聪明,但也不肯认输!”
高人凤笑道:“打不瞎我的眼睛,你怎么不输定了?”
林白鹤沉声道:“等你把老夫的双手弄残废了,老夫才认输。现在老夫倒要看你有什么办法打我的双手。”
这也是一个难题,高人凤要掩住双目,就看不见对方的行动位置,自然也无法反击他的双手。
林玄鹤又摸出第二把钢钉,冷冷地笑道:“第一次算你躲过了,第二次你是否想好了主意?”
高人凤笑道:“不用想,就是那个办法,一千次我也不会输!”
林玄鹤冷笑道:“那倒不见得,老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总不至被你这毛头小伙子治倒了!”
扬手又是一蓬钢钉,高人凤果然还是老办法,可是林玄鹤这次只放了一半。右手的钢钉发了出去,左手还是扣在掌中,而且紧追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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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千钧一发
谢文龙见林玄鹤右手的钢钉虽然发了出去,左手的却还扣在掌中,连忙叫道:“兄弟!
他还有一手没发……”
高人凤埋着头,维持住原来的姿势道:“我晓得,听声音就明自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了。”
林玄鹤原来是准备他抬头的时候再发第二手的,没想到高人凤鬼精灵,早已算准他的居心,气得双腿直跳,叫道:“小子!我就在你面前,看你有种永远不抬头!”
高人凤埋头笑道:“抬了头就要变瞎了,我再傻也不能干那种笨事,而且这样子很舒服,我想睡上一觉。你慢慢地等着吧!”
林玄鹤见他如此耍赖,不禁火了道: “臭小子!你再这样赖皮,老夫就不客气了!”
高人凤笑着道:“你别大声嚷嚷,吵得我不能睡。”
说着还故意发出鼾声,林玄鹤忍无可忍,飞起一脚,将高人凤踢了个翻身,谢文龙见状大怒道:“你干什么?”
金节沉声道:“谢大人,现在是一比一,我们也守着江湖规矩不插手,如果你想伸上一腿,我们也落得拣个现成便宜,先毙了这小子!”
他没有带兵器,随手带了把锄土的钉把出来,高人凤离他只有三四尺,一钯下来,恰好正着,谢文龙的大刀握在手中,却不敢再进前一步。
高人凤在地上叫道:“大哥!您别管,林老头如敢再踢我一下,我就要他好看!”
林玄鹤叫道:“老夫倒要瞧你有多大本事!”
举脚又想踢,高人凤喝道:“林玄鹤!我的暗器手法不如你,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下,总不会落空,拚着一对眼睛,我也要废了你两条胳臂!”
林玄鹤冷笑道:“老夫反正是这把年纪了,跟你拼一下倒也值得!”
脚又撩了起来,高人凤忽地将身子一长,双手猛发,抓住他的脚,将他的人摔了出去。
林玄鹤外号阎王爷,是因为五云择日钉暗器歹毒而得名,只见他的左手一扬,两点寒星射向高人凤的双目,高人凤叫了一声,双手掩目又倒了下去。
林玄鹤被摔出之后,很快又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这下子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吧!”
高人凤在地下乱滚叫道:“老杀才,你竟敢用毒药暗器,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林玄鹤沉声道:“胡说!老夫的五云捧日钉虽然分有毒无毒两种,但今天并没有用有毒的来对付你!”
高人凤弯腰曲身躺在地下,挖弄了一阵,一大概是挖出了一枚钢钎,伸出来叫道:“你自己看看!”
谢文龙关心义弟的安全,急急地要赶过去,高人凤又叫道:“大哥!你别过来,我身上中了毒,沾一下就会染到你。,老头儿呢,叫他过来……”
盛九如对林玄鹤道:“林兄!你是否拿错了?”
林玄鹤道:“不会!我对淬毒暗器使用很谨慎,收藏也很严密,放在革囊的夹层中……”
盛九如道:“那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高人凤又叫道:“林老头,你一定在女人身上睡昏了头,要不就是你居心阴恶……”
林玄鹤有点不相信,走了过去道:“老夫绝不会用错暗器,这一支钉上不可能有毒!”
说着伸手去接高人凤掌中的钉子,高人凤忽然跳了起来,一式双风灌耳,向他两侧夹击过去。
林玄鹤久经风浪,自然也防备他有诈,借机会将自已骗过去好拚命,因而双掌一分,朝外封出去,意在架开那一招,谁知高人凤并不是存心想攻他,袖中嘶嘶两声,射出两支短笛,恰恰钉在脉门上。
林玄鹤两腕受创负痛,跳了开去首先用牙咬下所中的袖箭,然后忍痛用手拿着放在鼻前嗅了一嗅,知道那只是寻常暗器,上面并非淬毒,这才放了心,抬头去看高人凤时,不仅自己吃了一惊,其余的人也为之骇然。
原来高人凤脸上好好的,眼睛也没有受伤,嘴角含着得意的微笑道:“林老儿,现在你服输了吧!”
林玄鹤简直无法相信,张大了嘴,愕然半晌才叫道:“你……你小子会邪术!”
高人凤哈哈大笑道:“林老头,你也是在江湖上混出名的人物,说这种话不怕笑掉大牙吗?所谓邪术,只是哄哄乡下人的玩意儿,难道你老江湖还吃这一套!”
林白鹤又愧又愕,连手上的箭伤都忘了,指着他道:“我明明看见你双目都中了钢钉!”
高人凤微笑道:“不错!对你的手法我是异常钦佩,出手无虚,不偏不倚,否则我还不敢跟你较量呢!”
谢文龙过来道:“兄弟!你究竟是怎么的?”
高人凤对谢文龙倒是不敢再贫嘴,笑吟吟地在胸前取出了一付薄皮面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