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谋更是震撼莫名,这:
“我还以为这个男人及孩子……是你自己喜欢的对象……专门请来充当人体彩绘图案……”
这么一搅和,王谋什么艺术灵感都没有了,只有和晓媚另约时问,再继续未完成的部份。
第二章 丐帮分坛
春暮明湖烟树台,扁舟如叶荡轻沙。
斜阳侵水分流影,远岫拂晴带晚霞。
兴欲豪时开楚调,路逢歧处问渔家。
几星灯火催暝色,明月横桥映岸花。
“兴欲”句:指战国时代大诗人屈原,在吸收民间文学艺术的基础上,开创了“楚辞幸”又名骚幸。
丐帮湖北分坛。
沿著溪畔两侧搭建的茅屋聚落成村,从村外可见老翁垂钓、顽童嬉戏,显得一片和乐安详气氛,根本看不出是帮会集结地。
展风驰推著童车载著稚儿小恨来到村外,一群顽童好奇地尾随追逐,他便叫小恨下车去分发一些糕饼,亲切的举动,令孩子们颇为好感,立即与小恨嬉玩在一起了。
展风驰抚摸著一名大约十岁孩童的头,微笑问道:
“孩子,请问常慕春在吗?”
“喔!叔叔是来寄养孩子的吗?”
“阿牛乱讲!人家父子那么好……怎可能寄养?”
“是呀!阿牛拿了人家一点零嘴好处,就会自作聪明……人家既然问起了常伯伯……就该回村叫大人出来打招呼……”
话毕,五、六名孩童一哄而散,全往村内报讯而去。
短暂的童伴欢乐离去,让稚童小恨双眼黯然,骤显一份寂寞无趣感,便蹲在地上捡石子丢旋把玩,等候村童回音。
在溪畔钓鱼的一位白发苍苍老翁,此时右手提著鱼篓,左手拿著钓竿当成盲擦点路而来,看来是位盲人。
小恨好奇地上前伸出右手牵著老翁的钓鱼竿,左手却探进丁鱼篓中把玩几尾鲜鱼,啧啧称奇问道:
“老爷爷!您好厉害喔……眼睛看不见却能钓得到鱼?教教恨儿这种钓鱼的功夫好吗?”
盲翁便把钓鱼竿往前一赶,暗示小恨带路,展风驰只好推车随行,盲翁边走边笑呵呵道:
“你的名字叫恨儿?巧得很,老朽的名字也叫常不恨!这里是偏僻的村落,少有外人来访,后面推童车的大人……可是你爹?”
小恨惊讶问道:
“老爷爷好神奇呀!您看不见却晓得后面推车的人就是我爹?您的眼睛……不会是装瞎吧?”
盲翁指著翻白的双眼哈哈笑道:
“是真瞎……但心却不瞎!人可以凭四肢的感觉,或者是周遭的空气流动及温度的变化去测知一切事态发展……所以钓鱼只要用心专一去钓,当然可以丰收的!”
小恨抠著额头莫名其妙,却懂得用心这二个字义,牵著盲翁已到了村口,看见来了一位老妇人恭敬地接过鱼篓,牵著盲翁消失于街道转角处小恨看著盲翁背影消失,便转身招呼亲爹,望著他额头汗水滴落,甚感惊讶道:
“阿爹……你怎么流汗了?天气不热呀!”
展风驰呻吟一声,擦拭汗水恢复冷漠常态,但脸色显得略为苍白,稚童小恨更感诧愕问道:
“阿爹……您这种睑色好像刚跟敌人厮杀过一场……这是怎么回事?”
展风驰吸一口真气调息,脸色逐渐恢复红润,轻叹道:
“孩子,刚才你牵著盲翁所持的钓鱼竿有什么感觉吗?”
小恨回想一下,顿然惊呼道:
“有!恨儿感受钓鱼竿敲点路面……鱼竿下规律地抖动,不像一般盲胞走平路时那样规律地点敲!”
展风驰闻言满意地微笑道:
“孩子!这位盲翁方才用钓鱼的丝钩与为父过了三招,其中惊险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告诉你:‘处处留心皆学问’这句老话,你必须做为一生的座右铭!从失败与成功中的痛苦和欢乐,去留心咀嚼,若能抛却得失心,尔后天下事就不会考倒你了。”
小恨虽然不懂话中深奥含义,却将它烙印于幼小心灵中,将亲阿爹的每句话,当成一生遵循的方针。
话毕,展风驰带著小恨进村。小恨漫步中发现许多叔叔、伯伯们纷纷从各角落慢慢地靠拢过来,个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脸上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杀气,令人心惊。
一名中年乞丐手持著打狗棒挡住去路冷,然道:
“咱们丐帮‘青龙坛’不欢迎阁下,请回吧!”
展风驰面不改色道:
“请引见一下贵坛坛主常慕春!”
右侧一位年轻人抱拳一揖,叙礼道:
“在下吴熊!这位是本坛掌管刑责的堂主白忌赞,阁下腰配宝剑,步伐稳健,必是位武林高手,依礼应该先行自报名号,否则将自取其辱!”
展风驰抱英雄拳回礼,开门见山冷然道:
“刺客——子鬼剑!展某在此拜候了!”
大约百来名围观的丐帮弟子,闻言立即引起一阵骚动,喊打喊杀的声音此起彼落。
白忌赞挥手制止喧闹,全场立即鸦雀无声,可见其威信凌人,治理帮规严厉,他看见展风驰和稚童身处敌视环境中,依然神色不变镇静如恒,不得不佩服道:
“老夫就知你们是最近崛起湖北武林,人人闻风色变的携子刺客,想不到如此坦然,不愧是一位绝顶杀手!”
吴熊打岔地抢先责问道:
“你曾去过刺青老师父上谋的店里打听阿蓉的来龙去脉,想不到竟敢上门来找人?是否要对阿蓉不利?快从实招来……”
所有的帮众跟著起哄。
“臭小于!我们怎能让你到此追杀……阿蓉!”
“他妈的!你可算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吴熊见众愤难平,便趁机煽风点火道:
“杀了他!这种为了金钱而杀人的刺客,太没有人性了!他也是游走黑、白两道的投机份子,有肉就吃、有骨就啃的畜牲,既然是畜牲,就当场宰了!无须按江湖规矩行事!”
“是啊!连畜牲养育的小野兽,都一起杀了,免得长大后遗祸人间!”
“就算你找到这里来,也绝不会让你探听阿蓉的一下点儿消息……大家杀了他!永绝后患!”
刑堂堂主白忌赞再次挥手喝止骚动道:
“姓展的刺客尚未说明来意,大家就别胡乱臆测,若让武林同道知道丐帮以众欺寡,杀人草率,尔等住后如何混迹江湖?”
展风驰右臂挽著小恨,左手按住剑柄,打算若有人攻击,便不得不展开一场无情杀戮;但一听白忌赞言辞中肯,尚能遵守江湖道义,于是左掌离开剑柄抱著孩子,以示并无敌意,
白忌赞冷笑道:
“展老弟!你来的不是时候,坛主常慕春公干去了……老夫就按照江湖规炬,亲自向你挑战,并立下‘生死状’;你若胜了,便告知你阿蓉的下落!你若败了,就由咱们收尸安葬。孩子无辜,就留下来让丐帮扶养。”
吴熊自告奋勇道:
“禀堂主!杀鸡焉用牛刀?就由弟子代劳!”
白忌赞斥责道:
“我言出必行,令出如山!你们就站在一边乖乖观战,我若有不测,不能为难这对父子,免得贻笑武林……况且你吴熊不是这位刺客的对手!”
百来名帮众如潮排开,随即争出场地,气氛为之肃杀凝霜。
忽然之问,一群狼狗狞狞的吠叫声传来——
“哇!惊动老坛主出面了!”
“哈!这个姓展的……死得更快!”
“快让开!让老坛主通过……”
只见刚才那位瞽翁牵著五头彪形的凶悍狼犬,每头部壮得好像犊牛一样,教所有帮众见之皆眼露惧色,纷纷迅速让道。
瞽翁常不恨一抖手中绳子,五头凶悍狼犬立即乖乖匍匐地面,但眼露凌厉凶光,并露出满嘴利牙,好似主人一声令下,便要扑上展风驰父子一般。
形成了人狗对峙的肃杀高面,令帮众们屏息以待。
常不恨白眼一翻,表情肃穆冷然道:
“尔等不许轻举妄动!否则会造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两败俱伤高面……刺客突然造访本坛,若要由白堂主动武……不如就由这五头畜牲来确定……”
语音一落,常下恨松掉绳子,五头凶悍狼大瞬间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稳健而默契地形成半圆形,包抄向展风驰父子的立足处。
所有帮众个个睁大眼睛屏息观看,从大家的眼神中,仿佛看出,他们父子俩必然会被老坛主训练有术的狼犬噬咬成碎片的样子。
展风驰冷酷若磐岩的面貌看不出一丝畏惧,却将怀小的稚童小恨放到地上,轻拍其背,让小恨单独一步步走向狗群之中。
常不恨眼虽盲心却不盲,尤其听觉十分敏锐,当听到稚童小恨那一步步既无惧意且轻快活泼的趋前声时,脸色为之一默愣然了。
百来名帮众此时此刻却为这个孩子担心;椎童看似浑然无知而投身于恶犬群中,所有帮众随其一小步、一小步的蹦跳趋前之态,个个心境愈加喘惴下安。
五头狼大喉问齐声低吼,一时所有的人心房紧绷,因为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每一头狼犬都比稚童要来得壮硕,焉有下被咬死的道理?
小恨突然弯腰蹲了下来。
五头狼犬皆北孩子还要高大,立即低著头耸动鼻子,嗅闻其体味。
小恨脸上展露出天真无邪的可爱笑容,并且大展双臂欲要搂抱狗群,这种宁静安详的神熊,令人为之侧目,惊叹不已。
狼大眼睛的凶光一敛,群群围住小恨,亲昵地争先恐后舔其脸颊,好像将他当成了小犬宝宝一样地爱护著。
由极端凶险的场面,转化为和乐安详的气氛,令所有帮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谁都不愿看见孩子命丧于尖锐的利牙之下。
盲翁常不恨侧头耸耳倾听了一会儿,突然闷声沉吟道:
“嗯……孩子的赤子之心忘掉了一切警戒、恐惧、敌视,化为虚无……这孩子若下是尚未染尘而无垩碍……就是曾历经过死亡关而无畏无惧,已达无畏生死的境界了……可怕的刺客子鬼剑!”
常下恨肃然起敬,抱拳作揖道:
“展壮士!老朽本是前任丐帮‘青龙坛’坛主,现已金盆洗手了,坛主一职现由小犬常慕春担任,他因公外出,请你随老朽另外辟室详谈。”
白忌赞慌然道:
“老坛主……您与声名狼藉的刺客相处一室……恐怕下妥吧?”
常不恨白眼一翻冷哼道:
“光凭展壮士独闯本坛的气魄,咱们就该以礼相待,老朽已入枯木上年,早已淡忘生死了!”
语毕,常不恨掉头而去,展风驰迈步跟随,独留下小恨和五头狼犬玩在一起。
围观的帮众仍然没有散开,望著稚童小恨和五头凶恶狼犬玩得不亦乐乎,人人啧啧称奇。
“这些畜牲在老坛主的培训操控下……不知咬死了多少人……”
“咦,这五头凶悍的畜牲连咱们靠近也会敌视吠叫,居然跟这个小鬼如此亲昵……太令人惊奇了!”
“唉!畜牲的心思是人类无法揣测的……除非这个孩子天生就具有通灵的‘鬼眼’才能和畜牲沟通……若是如此也实在太恐怖了吧!”
“是呀……刺客就是指孩子的父亲……那个‘子鬼剑’不就是指孩子吗?像是魔鬼的孩子……当然与众下同,令人心底发毛……”
帮众绘声绘影,愈说愈玄,众说纷云令人耳根不得清闲。
白忌赞紧绷睑孔大声斥喝道:
“说什么蠢话?皆是无稽之谈!全部散去,各回单位!”
百来名帮众纷纷散去,吴熊脸色阴晴不定地问道:
“白堂主,依您之见……老坛主会不会透露阿蓉的行踪?”
白忌赞脸色蒙上一层阴霾,叹息道:
“老人家最疼爱阿蓉了……然而依其大公无私的脾气……很可能会讲吧?”
吴熊闻言脸色骤显难看道:
“喔!这些日子以来,咱们暗中掩护阿蓉的一切行动,岂不是白废功夫了?”
“唉,阿熊!你别以为老坛主会不知道,他老人家可是眼盲心不盲呀!一切都是阿蓉的命,咱们就静待老坛主和姓展的商议过后再说吧!”
两个人各怀心思默然不语,只望著稚童小恨与五头狼犬追逐玩乐,他们守护正常不恨和展风驰密商的茅屋四周警戒。
屋内大厅。
常、展二人脸色凝重。
常不恨低头沉思片刻,打破沉默道:
“展壮士,刚才在村外的路上,我曾试过你三招,想不到你居然用武当、昆仑、崆峒三大门派的精湛绝学来化解,让考朽摸不著你的底细,真是高明呀!”
展风驰不亢不卑抱拳肃然道:
“是老前辈承让了!否则晚辈绝非敌手!”
常下恨摇头不以为然,轻叹道:
“展壮士客气了!当老朽施展第三招,用钓鱼线锁住你的右手腕时,发觉脉动在后天真气转化先天真气的刚柔并济之间,有一点点的迟滞异常,可见你体内有宿疾未愈,但最终也被你一招武当‘寸劲玄功’给化解了。”
展风驰脸色匆转煞白,沉寂片刻叹然道:
“老前辈好高明的丝线诊脉医术!晚辈的暗疾是否可以医治?”
常不恨二话不说,伸手替展风驰把脉片刻,攒眉蹙额翻眼喟然兴叹道:
“毒!是钻心奇毒!毒性锁住了你的心脏,却被你用浑厚的内力逼在一片心叶之中,难怪在内力转圜之间略为迟滞……老朽对这种毒却是爱莫能肋!这暗疾如果发作,就是你的致命伤。”
展风驰一揖道:
“不容老前辈操心了!晚辈此趟专程前来打听阿蓉姑娘的行踪,就请您告知下落,”
常不恨蹙眉问道:
“阿蓉已经不是丐帮的弟子了……”
展风驰紧迫盯人道:
“但她是常慕春的女儿,也是您的孙女!”
常不恨摩挲老脸思虑一会儿道:
“你是非杀阿蓉不可吗?是否本地侯爷雇用你……啊!对下起,你是在杀戮刺客道求生存的刺客,实在不该问这种事,老朽太愚昧了……”
展风驰默然。
常不恨唉声叹气道:
“被你这种锲而不舍的刺客高手盯上,阿蓉真是下幸……”
展风驰冷漠道:
“她利用刺青‘闺房雕’色诱杀人,并割人生殖器,而且剥头皮侮辱死者的行为,会引起武林公愤,就是丐帮有庞大势力也无法掩盖其罪行!”
常不恨脸色一黯,叹然道:
“阿蓉自小失去母爱,所以养成了骄纵的个性。本帮和侯爷之间维持著一种无法言喻的关系,所以她趁机进入侯爷府担任后宫侍女的教头,也违背了丐帮不入官吏的祖训,当然要逼她脱离组织。”
展风驰静静地听著,常不恨又道:
“阿蓉必定是在侯爷府担任女教头的这段时问发生了事故,但依其倔强的个性,绝不会再回头来求助本帮,终于铸下这种大错了。”
展风驰闻言点头道:
“公道自在人心!理字虽不重,却是万人扛不动!”
常不恨忽尔放声大笑道:
“好个末雨绸缪、防范未然的一等一刺客!老朽曾经纵横湖北黑、白两道,却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杀手公然上门来要人……却占著一个‘理’字!也算是阿蓉的命运乖舛吧!”
常不恨摸抚著老脸不胜嘘唏,做个请离开的手势道:
“从这里往西二十里路程,有座寺院名叫‘大悲寺’,寺里的观世音菩萨十分灵验,此寺依山傍水风景绝佳,而温泉是其最大的特色。听说,祈愿之人斋戒沭浴七天,定然有求必应,再三天就是菩萨圣诞之日,你若有任何心愿……不妨走一遭吧!”
展风驰听出话意,随即抱拳谢礼,欲离之际,匆闻常不恨以伤痛的口吻轻声道:
“我这里有一封家书,希望你能替老朽交给她……请你留阿蓉一个全尸……”
展风驰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