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苦笑道:“在下不愿欺骗前辈,所以这名字前辈不问也罢。至于这招剑法倒是有个名字,叫‘拨云见日’。”
“拨云见日…?”归真口中喃喃自语,忽然一声叹息,向归普那边瞧去,一言不发,径自离去,也不管那二人。沈七见他神情极是落寞,心中不忍,轻声说道:“用剑不如用心,剑招变化再繁、再快,也不及心中之剑!”归真的背影显然一震,却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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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域风云
沈七回到石室,替朱长龄用了一会针,感觉他真气渐渐平稳,丹田之中也隐隐有真气流动。才歇了口气,便看见张宇清手中拿了一块拓片,上面清晰的标出了种种纹路,沈七瞧了半晌也不知道他所谓何事。最后还是张宇清解释道:“这是我从屠龙刀刀身上拓下来的,应该和相传百年的武林至尊有关系,你若是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否则的话。。。”他神秘一笑,低声道:“我知道你很关心上面那个女人,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她的尸体吧?”
沈七闻言怒道:“你若是敢动她,我便是杀上正一教,也要找你偿命!”
张宇清被沈七吓了一跳,他虽然猜到那女子和沈七有关系,却没有想到沈七竟然会如此在乎他,不禁又惊又怒,道:“你若是告诉我这其中的秘密,我才懒得动她。”说完才觉自己向对方示弱了,哼哼道:“别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沈七见张宇清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心中虽然不爽,但小命在人家手中,说不得拿起那拓片就着灯火仔细瞧来。在他的记忆中屠龙刀上的纹路纯粹是装饰作用,难道还会变成藏宝图不成?只是任你如何聪慧,也想到毁刀取出刀身内的武功秘笈,只是这花纹太过神秘,说不定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也不定。不由得沉吟道:“张公子,你若是只想压过你大哥,倒也不必如此费心。我那对头乃是大有来头之人,而且他门中藏有提升人功力的丹丸,服用之后不仅内力大增,而且还有洗伐骨髓之妙,只要制住他,一切都好说。”
张宇清不屑的哼道:“我知道你要我替你御敌,何必拿这样的话来搪塞人?我张宇清可不是傻子,天下间若是有这样的东西,还要人苦苦修炼做什么?便是少林的大还丹也无此功效。”
沈七将拓片递还给张宇清,道:“信不信由你,屠龙刀的秘密只藏在刀身之中,你若是能取出乃是你的福分,只是眼前这件事不过三五日便能见分晓,到时候孰是孰非你便可知晓。”
张宇清哼了一声,收回拓片,问道:“朱长龄呢?他怎么样了?”
沈七道:“我已经用金针替他过穴,死是死不了,但一身修为算是废了。”
当晚沈七继续替朱长龄用针,张宇清则是沉吟不决,似乎有什么烦心之事。如此到了第三日夜半时候,沈七用针完毕,和张宇清四目相对,却是无话可说,这时上边清晰的传来几声犬吠之声,不多时姚清泉提着灯火进来,道:“是昆仑派的。”
沈七和张宇清对望了一眼,问道:“上面的情形如何?”
姚清泉摇头道:“庄外全是火把,只怕不下数百人,咱们被昆仑派给包围住了,不过他们似乎在等什么,还没有行动。”
沈七奇怪道:“昆仑派这般大张旗鼓,难道不怕被别人知道说闲话么?”
姚清泉冷笑道:“何太冲也算是个人物,那手下那些人全都化妆成了西域匪帮,只是大家同在西域,那里还能掩瞒得住?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以他昆仑派在西域势大,难道还怕别人说话么?”
张宇清淡淡笑道:“何太冲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怎地如此沉不住气?竟然堂而皇之的抢劫来了。”
姚清泉摇头道:“他倒是缩在后面,没有见到,出头的是一个疤面头陀,模样极为狰狞。奇怪的是他还带了一个担架来,远远的瞧不真切,不过他似乎在唤庄主的名讳。”
沈七自然知道他要找朱长龄何事,但他和何太冲虽然你勾结在一起,但若要谋人秘笈也不该如此嚣张才是,难道说他们有什么凭仗?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急道:“朱夫人呢?你有没有看到朱夫人在做什么?”
朱夫人便是玉棋,据说是姚清泉青梅竹马的玩伴,听到沈七提及,姚清泉奇怪的看着沈七,道:“夫人很好啊,怎么了?”
沈七知道捉贼拿脏,捉jian要在床,此刻自己便是将昨夜的事情说出来只怕也美人肯信,只好解释道:“我怕他们拿住夫人来要挟。。。”他话未说完,姚清泉便急急的赶了出去,沈七叹了口气,看着张宇清不语。
张宇清也自沉吟:他想要屠龙刀中的秘密,便要仰仗沈七,说不得只好替他卖一回命了。两人带着朱长龄赶回庄子的时候,果然见到通天的火把。西域天山、昆仑山一带,自来盛产火油,常见油如涌泉,从地喷出,取之即可生火煮食。被人取之浇在火把之上,风雨不熄,此刻瞧去,外面竟不下数百火把。
沈七一皱眉头,听出大批高手在接近。眼前这些人应该是打头阵的,看架势是要将红梅庄主彻底从江湖中抹去了。
黛绮丝幽灵般的出现在沈七的身边,两人站在暗处,院墙外的众人却是瞧不真切。沈七拉过黛绮丝的手掌,感觉到了掌心出的汗水,低声道:“别怕,我一定会救出韩大哥的,你放心好了。”
黛绮丝吐了口气,在沈七的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救出千叶的,你自己也小心。”
两人说了几句,都觉得气氛压抑,过了不一会,墙上lou出一个个的身形,如临大敌,强弓硬箭,将庄内众人全都安置在射击范围内。
张宇清瞧见眉头一皱,低声道:“你没有看错么?的确是昆仑派的?我看怎么像是蒙贼军中人物?昆仑派怕是用剑的,没有这些机关物器吧?”
姚清泉也自迷惑不已,道:“我确是看到了昆仑派的人了,不过这当中可透着奇怪。。。”
在重重包围下,高墙内张宇清却是气定神闲,根本没将墙上众人放在眼中。在他前面朱长龄沉声喝道:“诸位朋友深夜造访红梅山庄,朱某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只是各位这一番动静是否也太大了?朱某可是招待不起。”他得沈七金针相助,看起来似是恢复了不少,说话之间也极具气势,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出,众人尽皆听的清清楚楚。
“好说好说,‘惊天一笔’朱长龄为人豪爽,实乃西域人所共知。只是兄弟囊中羞涩,见红梅山庄好大的气派,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庄主海涵一二!”墙头上一人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lou出一对眼睛,说话中气十足,显然是名内家高手。
“既是如此,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朱长龄岂有敢不尽心?”朱长龄向一众人团团抱拳,向乔福吩咐道:“去取一千两银子来,给诸位朋友且做盘缠只用。”乔福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那人听到朱长龄如此吩咐,嘿的一声大笑,其余墙头数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沈七暗暗吃惊:“我本来以为这些人只是倚仗手中利器,现在看来都是不弱的好手,小小红梅山庄怎会惹来这许多敌人?便是昆仑派也没有这许多好手,难道说是范遥的人?”他极目瞧去,火光之下人首顿顿,可瞧不见范遥的身影,连何太冲也没瞧见。
朱长龄被众人嗤笑,也自恼怒不已:他惊天一笔在江湖上名声不响,但在这西域之地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何曾被人如此轻视?顿时怒道:“朋友为何发笑?难道是朱某做的不对么?”
那人嘿嘿冷笑道:“好一个惊天一笔,一千两银子,你当时打发叫花子么?兄弟我数百人大深夜在墙头喝风,难道便值这区区一千两银子?你也将兄弟们瞧得忒低了。”
当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一千两银子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便是以朱长龄这等西域大豪也自不易。好在朱长龄知道对方存心来找碴,使银子不过是开场戏罢了。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朱九真可就不乐意了,她平日的零花也不过数十两银子,闻言顿时娇嗔道:“你们自己三更半夜的站在人家墙头,受冻活该,难道还怨得着别人么?”
墙头众人哈哈大笑,当中一人小呵呵笑道:“好个泼辣的小妞,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也不错!”又一人笑道:“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娇,小妞长相马虎,这灯火下一瞧倒是十分俊俏。”“不错不错,硬是要得,只怕扒光了更不错。。。”众人又都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秽之意。
朱九真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柳眉一竖,一摸腰间才想起自己的长鞭已经被父亲给捏碎了,然而她心头火气迸起,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径直冲出去,叫道:“恶贼,我让你胡说!”
朱长龄担心女儿,身形一晃,后发先至,转身拦在朱九真之前,横臂轻轻一拉,将朱九真拦在身后,冷冷的说道:“朱某敬重各位,谁知各位竟然如此不堪,说不得朱某只有看看众位真正的意思了。”手臂一抖,一支银笔出现在右手,灯火之下闪闪生威。
“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乱叫?”一人大声骂道,试图跃下高墙。
墙头后面一人大叫道:“停!”平地焦雷,喝住要跃入院中的各人。另一个声音道:“各人保持原位。”墙内外一时成为僵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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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兵马元帅
沈七对于全真教还是有兴趣的,而不是希望他沦为元庭的鹰爪,如果不是盏茶之前梅成秀的言语,他绝对不会出手。其中固然有试试自己的修为进步如何,更多的是他在梅成秀身上似乎看到了改变的希望。观察了一会,知道梅成秀绝对没有可能胜过孟飞阳和归普的联手,不禁为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大肆喝彩:王重阳确是一代宗师,这天罡北斗阵果然有其神妙之处,将梅成秀压得死死,浑没半点反击的机会。
忽然想到武当的‘真武七截阵’来,那是张三丰从山势的变化中演变而来,和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一取夜空中的星芒变化之灵动,一取大地纵横起伏之厚重,两者相较,谁更胜一筹,沈七却是分辨不来,他对真武七截阵只闻其名,而从来未见施展,不过依张三丰的通天之能,绝不会差了。依眼前孟飞阳二人所施展的天罡北斗阵看来,虽然未足七人,变化也稍嫌呆板,其中许多精妙之处也未能显现出来。瞧了半晌,沈七心中默默想着夜空中七星的位置,忽然闪身上前,正好一把抓住孟飞阳的后背,笑道:“孟道长,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他这一步踏的正是北极垦位,乃是阵法中的星位,所以才能一击得手。
孟飞阳被沈七拿住后背,回头瞧去,见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不禁又惊又怒,喝道:“阁下何人?为何阻我杀此叛徒?”
沈七摇头笑道:“孟道长,梅成秀于我有一件大干系,所以还请道长手下留情!”原来他见到梅成秀在阵法中好容易撑了几招,已然险象环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这全真的北方掌教便要含恨街头。可是自己的修为比较归真尚有不如,如何能敌过孟飞阳两人的阵法?却是沉吟半晌,想到这阵法中若是占据了北极星位,其阵不攻自溃。当下他踏天玑方位,没想到果真一举得手。
再见梅成秀头发散乱,那里还有半分潇洒自如,恍若神仙中人的模样?此时正面色铁青的看着孟飞阳,旋即又冷冷的看着沈七。心中骇然之情决不下孟飞阳,他出自全真教,自然知道这阵法的厉害,便是自己当初也没能领悟完全阵法的奥秘之处,否则今日也不必如此狼狈。然而沈七殆一出手,便能拿住孟飞阳,这份修为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了。
归普见忽然杀出一个沈七来,又没见到归真,手中长剑一递,到了沈七跟前凝神不发,怒道:“阁下真要和我全真教为难么?我师兄呢?”
沈七缓缓放过孟飞阳,微笑道:“归真道长似乎有所感悟,已然先行离去了!”
归普先是一愣,随即哼道:“胡说八道!”跟着往前冲出,挥剑疾劈。
沈七见他这剑来的好不迅速,不及思索,手中断剑跟着劈出。这剑除了凌厉无匹,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外,更精采的是变化无方,含有惊世骇俗的奥妙后着。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还完全没法捉摸他要攻击的位置。兼且此剑全无成法,便像才气横溢的诗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
事实上连沈七自己都不知为何会使出这一剑来,他之前见到归普剑法精妙,加上天罡北斗阵正的巧妙劲法,使得这一剑灵动,厚重兼而有之。而归普离他不及一丈,转眼之间剑尖由小变大,一股冲动狂涌而来,自然而然劈出了这天马行空的一剑。
两剑相交,沈七终是吃了猝不及防、内力不足之亏,虽然借助剑法之妙发而化去六七层的劲气,余下真气仍是承受不住。后退数步,嘭的一声撞在一堵墙上。半晌才回过气来,呵呵笑道:“道长好精妙的剑法!好深厚的真气!这便是全真教的先天功么?”
归普恼怒之下劈出这剑本以为必定得手,即使不能劈了沈七,也定然让他受伤倒地不起,却不想沈七忽然间挥出的剑法之妙为自己平生所未见。此刻仍能开口说话,骇然道:“你没受伤么?”
沈七咳嗽几声,上前微笑道:“道长承让了!”
归普瞧了他半晌,见他不似作伪,如同归真一般叹息良久,忽然厉声道:“今日是我归普技不如人,不过你若是日后和梅成秀狼狈为jian,坏我全真名声,休怪贫道不死不休!”转向孟飞阳道:“掌教,咱们走!”
孟飞阳正恨恨的盯着梅成秀,想到自己一招被沈七拍中后背。那掌若是拍的实了,只怕自己不死也重伤。眼见师叔也胜沈七不得,怒而色变,手中重剑呼地劈出,只听‘咔’的一声轻响,街道中心处的一块青石板一分为二。怒道:“今日之事,我全真教一并记上了,望阁下好之为之!”再不甘的看了梅成秀几眼,终于随归普离去。
梅成秀没想到自己得沈七之助,得回一条性命。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向沈七冷冷的道:“王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贫道所能,绝不推辞!”之前他被孟飞阳两人逼得狼狈不堪,此刻平静之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出尘风范。
沈七哑然失笑道:“道长客气了,咱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只怕王爷要等着急了。”
梅成秀闻言却是一呆,却没在言语,带着两人向汝阳王府的方向走去。走了数步却又回头瞧着那碎裂的青石板,暗暗和自己的修为比较,随即得出孟飞阳的修为尚在自己之上,不禁大是懊恼。转而又想到沈七身上,暗忖道: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手剑法可十分帅气啊!他为什么不提报答之事?难道说这世上真有不爱财之人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门道来。
转眼到了王府的跟前,梅成秀带着两人从侧门绕了进去。便在踏进侧门的瞬间,梅成秀心头灵光一闪:我道他为什么要救我,原来是为了我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法子可比我送他好处好长远得多,好小子,真是没想到,原来他是志在官场。
沈七哪里知道梅成秀转而已经将自己想成了达官贵人,只是瞧着眼前这气派非常的王府,心中却是感触良多:若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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