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也是惊讶非常,向张宇清看去,之间他小小年纪却生得老大若成,面相虽然清奇,却非福缘深厚之人。他能在天遁剑法之下创出新招,当真令宋远桥吃惊,当下推辞道:“令公子天资聪慧,非犬子所能媲美。这试剑之事么?还望教主海涵一二。”他于面相之学颇有心得,张云清的面相却是让他暗暗称奇。
张正常面色一变,想自己以教主之尊来武当,竟然被对方推三阻四,心中颇为不快,却是不便就此翻脸,正待述说之际。其子张宇清忽然指着三清殿中的铜像淡淡一笑,道:“难不成武当一派也如这殿中铜像一般,只供人参拜,其实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切皆是世人愚昧,受其蛊惑?”
张正常闻言喝道:“小畜生,你在胡说什么?武当山岂是你放肆之所?”
宋远桥和俞莲舟俱是面上色变,这般说来便是说武当派欺世盗名,其实没什大本事。只是对方乃一小小孩童,实在计较不得,只得苦笑:天下第一剑之子果然出手不凡。
莫声谷性子较急,听他诋毁武当,当下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我莫声谷也不怕人家说我以大欺小,便来领教张公子高招。”这般说来,双方已然避无可避,只能下场较量了。
宋远桥暗暗摇头:七弟这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比试岂是你能出得了手的?当下起身含笑道:“张公子少年英雄,既然看得起我武当,若是我们再推三阻四,倒显得矫情了。也罢。犬子青书剑法虽然也懂得两手,正好借公子之手好好磨练磨练,挫挫他的锐气,须让他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人。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行切磋如何?”
张正常呵呵一笑道:“全听宋掌门安排,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有甚无知之处还望掌门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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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六派**
沈七体内的热气如千川百河般由脚板的涌泉穴升上,与从头顶泥丸宫流下的冷气,穿过大小经脉,汇聚往丹田气海处,一冷一热两股气流,交融旋转,当旋力聚积至顶峰时,又倏地由丹田射出千万道气箭,闪电般蔓延全身。
这过程周而复始,每次之后,体内的真气便精纯几分,眼目看得更清楚,传入耳内的声音亦大了许多,皮肤和空气接触的感受更深刻、更微妙。沈七正沉浸‘参商诀’带给自己的奇妙感觉之中,耳中腾地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小子就住在这里。。。小姑娘抓了正好。。。”这声音实在是太过轻微,而不是沈七体内真气愈加精纯,根本听见不见。
他二人正到了运功的紧要关头,沈七也不去理会,谁知那声音又说道:“门主吩咐了,这次一定要找几个资质叫好的,否则咱们都有难了。”跟着楼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楼前的窗户咯噔一声轻响,已然被人推开。
沈七一惊,这才知道竟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恨自己现在根本就走不开,正在焦急之时,人影晃动,隐约瞧见两个黑影到了殷离的床前,其中一人一指点中殷离的穴道,低声道:“我看到那小子和他婆娘就睡在里屋,要不要料理了?”另一人将殷离提起放到肩头,道:“算了,既然女孩到手了,不必多生是非。”
“倒是便宜那小子,可惜了他那貌美的媳妇,若不是上面催的厉害,老子真想将那小媳妇一起带走。”两人压低着声音淫笑了几声,带着殷离便欲离开。
沈七见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二人口中的门主不是别人正是‘显门’门主,没想到过了怎么多年他们竟然还在江湖中挑选资质上佳的小孩用着培养丹鼎只用,更没想到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殷离的头上。沈七想到‘自己’曾的遭遇,顿时怒不可遏,然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将殷离带走,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
那两人抱着殷离仍从窗户中穿过,在夜色中一闪而没。沈七看着心头双目如欲喷火,他这心神一激荡,体内真气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黛绮丝和他一同陷入这种的玄妙的感觉之中,顿时感觉到了沈七的激动,从沉浸中惊醒过来,低声道:“怎么了?”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用功,她已经感觉好多了。
沈七正要将殷离被抓的事情说出来,宁静的夜空之中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把人流下来吧!”这声音远远传来,如同在他耳边说道一般,可见来人修为也甚是了得。沈七心头一喜,心道殷离有救了。
这声音才过,一个粗狂的声音哼道:“原来是六大派的人到了,他妈的从湖北追到江南,跟了这么就不累么?”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们显门之人作恶多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今天我们六大派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就把那女孩放下,说不定姑奶奶能给你们一个痛快。”原来是个女侠,沈七心中暗道:听声音年纪不大,这说话可够老气横秋的,不知道是哪派的。他们既说六大派,不知我武当派来的是谁?
这女侠才落音,一人呵呵笑道:“华山董女侠说的不错,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若是识相的,我‘圣手珈蓝’简捷便饶你一次如何?”
简捷话才落音,一人呵呵小道:“简兄倒是大方的很啊,这些邪魔歪道可放不得。”
简捷哼道:“西华子老兄,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这些邪魔歪道了?”他是崆峒派二代弟子,西华子却是昆仑派弟子,两派虽然同属西域,却向来不和,因此尚未和敌人动手,这便两人已经吵了起来。
先前那清朗声音之人见状劝说道:“简兄,西华子道兄,咱们这次来便是要铲除这些邪魔歪道,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西华子和简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似乎这这人甚是敬畏。
原来显门在江湖挑选资质上佳的小孩之事本来做的十分隐秘,然而普通人家的小孩毕竟资质上佳者甚少,显门便将手掌甚向了一些江湖门派。这样一来显门终于暴lou在武林之中。这次中原六大门派商定一定要将显门铲除,不许再危害武林,各派都派出了弟子参加此事。他们这伙共十二人,由少林派的俗家弟子蓝玉主持,便是那声音清朗的少年,另有一名出家弟子唤着圆悾摹N涞迸傻娜词浅氏珊退吻嗍槎耍背趿饺肆羰樗阶韵律剑罄粗勒饧潞螅愀松侠础6朊寂傻氖嵌∶艟图拖剑换脚傻氖且幻械茏雍鸵幻茏樱阶叛丁⒍妗@ヂ嘏傻娜词俏骰雍臀浪哪铮轻寂傻囊彩橇矫茏樱闶悄鞘ナ昼炖都蚪莺鸵幻茏恿!U馐朔⑾至讼悦胖说淖偌V螅愦雍币宦犯浇侠矗沼谠诮褚菇甙嗣悦胖腥宋г诘敝小
那显门中人领头的唤着‘九玲珑’罗文素,武艺不高,但为人极为机灵,眼见行踪被发现。这几人虽然为六大派的二代弟子,但显然都是各派的精英,武功自是不凡,可不是自己这七八人能应付得了的。他略一沉吟,将殷离抱在怀中,阴笑道:“你们这些正派弟子既然自诩为正人君子,那么便不会不顾这小女孩的生死了?今日你们若是肯放过老子,兴许老子一高兴便将这女孩还给你们,若是惹老子不高兴了,这小女好的小命可就难保了,你们想清楚了?”
蓝玉既为这伙人的领头,站了出来,看着螺纹素哼道:“你也算是个七尺男儿,竟然拿一名小女孩做挡箭牌,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罗文素不屑的哼道:“若是怕江湖中人耻笑,你们正派众人恐怕也不会派你们这许多小喽啰阴魂不散了。再说老子这便只有八人,你们却有十二人,你们谁耻笑了?”
蓝玉见他痴执迷不悟,冷哼道:“既然如此,你划下道来吧,看我正派中人是否能接下。你们显门既然敢做,没有被我发现倒也罢了,既然发现了,今天就别想离开。”
罗文素旁边的一名汉子哼道:“正派很了不起么?我看你们便是无耻之极,为了一把屠龙刀就大打出手,还有那武当的张翠山更是无耻之极,和天鹰教的妖女结为夫妻,你们怎么不去划下道?”
他这一说别人倒也罢了,宋青书听呀辱及武当派,顿时站了出来,手中青锋一抖,在不甚清明的月色之下划出一道青光来,哼道:“在下不才,武当宋青书,这为朋友既然对武当派有意见,就请出来赐教吧!”
那汉子见宋青书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心想你武当派名声虽大,恐怕你也高明不到那里去。一拍手中钢刺,呵呵笑道:“小子,你这算是代表你武当派呢还是你个人?若是你接不下来,可就不准纠缠不放。”他倒也不是傻子,竟然懂得逼宋青书表态。
宋青书本来只是急于气愤,听他这么一说反倒犹豫了:要说此时楚问仙的修为比自己高上一筹,由他代表武当派自然是最合适的。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楚问仙,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顿时点头道:“不错,宋某虽然为武当弟子,但今日乃是为了武林除害,却不是义气之争,阁下对我武当派出言不逊,这便请吧!”他轻轻一顿,梯云纵的轻功时将出来,顿时到了那人三丈之前,也也不俱对方人多。长剑一挫,沉声道:“武当弟子宋青书请教!”说着摆了个起手式,虽在盛怒之下,却也没有失了身份。
那人本来不过顺口拿武当派说事,倒没有真的正对武当派。不想这少年竟然如此在乎武当派的名头,反而踌躇起来。罗文素见状心中不住盘算:这宋青书如此在乎武当派的名声,看来在武当甚有来头,若是将他擒住,比这女孩可好说多了。顿时打了个哈哈。笑道:“既然宋少侠如此豪爽,也罢,我等虽然道不同,也算是添为江湖众人,今日便来试试武当派的高招。”向身边的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低声道:“莫岩,你去领教宋少侠的高招!”说罢使了个眼色。
莫岩乃是这伙人武功最高之人,捏了一柄匕首,盯着宋青书冷冷的哼道:“小子,我出手从来不留活口,你想清楚了。”
宋青书一直之前辱及武当的那汉子,道:“等我解决了那家伙,在来领教不迟。”
那汉子见宋青书如此轻视自己,怒道:“好小子,当真一位自己天下第一么?”手中钢刺一转,刹那奔出数丈,一抹蓝光直取宋青书的咽喉。这钢刺显然是抹了剧毒,刺中了非得见血封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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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云梦大泽
是夜张正常等一干人等被安排在真武观中歇息,宋远桥、莫声谷却到了俞莲舟住居的莲花峰,分主次坐下后宋远桥率先说道:“此番正一教教主来访,二弟你有什么看法?如今山上六弟闭关,三弟不问世事,四弟不在山上久矣,五弟又不知所踪。两位师弟有什么看法尽管说出来便是。”
俞莲舟沉吟道:“依我看来张教主未必便是为试剑而来,张正常号称天下第一剑,其剑法我虽未曾见过,想必非我等所能窥见奥妙。如今他公子新的剑招,其好坏难道他还分不出来么?这番来我武当献宝就不怕被人家笑话?这可不是张正常的处世作风。”
莫声谷却恨恨道:“我看他是存心挑衅,难道两位师兄就没有听到那张宇清的言语么?他们这是将我武当置于何地?”
宋远桥叹息道:“七弟,你这火爆脾气却是要改改了,今天的事情差点就进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难道说他们辱及武当为兄听不出来么?只是这江湖水深,可不是全kao武力能解决得了的。我看眼前还是先过了明日试剑,可不能让我等堕了师尊创下的威名。”
俞莲舟深有同感,拍拍莫声谷的肩头道:“等这边事情了啦,你该去和六弟学学才是,六弟心中可比你稳重多了。”
莫声谷点头称是,面上却仍有气愤之意,宋远桥等瞧了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只有让他自己经历了才会明白过来。想了想叫道:“青书,沈七你们两个小鬼还不进来?”
原来两人听说了明天张宇清找青书试剑,此刻正在门外偷听。听到掌门的叫唤,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推门而入,却是不敢说话。
莫声谷少有见到青书这么乖的,笑道:“青书,难不成你怕了张宇清?”
青书闻言昂起头来哼道:“我才不怕呢!我跟沈七都说好了,明天定要摔他几个跟头,让他知道我们武当并非浪得虚名。”沈七在一旁也自点头,两个小鬼听别人提及张宇清侮辱武当,俱是气愤不已。
宋远桥瞧着儿子气愤之意和莫声谷如出一辙,心中既有欢喜也有烦恼:欢喜的是青书对武当的认同十分强烈,这正是每一名武当弟子都应该具有的心态。烦恼的是自己儿子的修为如何,自是十分清楚。青书虽然在武当第三代弟子极为出色,但毕竟年纪尚小,修为有限。看那张宇清年纪比之青书也只大一二岁,但这修为可算是十分了得,据他私下揣度,只怕已经到了一流好手之境,这是青书所不能比拟的。再看沈七虽然也自气愤,却不及青书那般的行lou于色,心中赞了一声,轻声问道:“沈七,你有什么看法?”
沈七没有想到宋远桥会询问自己,嘿嘿一笑道:“弟子哪有什么想法?只是看那张宇清极为嚣张,甚是不爽。”
俞莲舟喝道:“沈七,好好回话,修道之人就该淡薄心志,岂能随便起这争斗之心?”
青书听到沈七挨批,向他吐了吐舌头,面上甚是得意。
宋远桥莞尔道:“那你想不想比他更嚣张?”
沈七惊讶的抬起头来,实在不明白宋远桥的意思。却听宋远桥呵呵笑道:“修道之人虽然不能随便起争斗之心,可武当的名声也不能就此堕了。”向俞莲舟笑道:“二弟,借你弟子一用,明天保证还你个鲜活的沈七。”
俞莲舟微微一笑,道:“大哥也动怒了呢。”师兄弟两人对望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沈七和青书被宋远桥带到一间木制的小屋中,屋中仅有三个团蒲,一几案台,再无他物。两人面对宋远桥坐下,却是不明所以,青书忍不住问道:“爹爹,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宋远桥微笑不答,看看青书,又瞧了沈七半晌,忽然笑道:“青书,你虽然是沈七的师兄,却该多和沈七学学。沈七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么?”
青书听他爹爹和自己打哑谜,更是不明所以,向沈七问道:“沈师弟,你明白什么了?”
沈七想了想道:“掌门师叔找弟子来想是为了明天试剑之事。只是弟子不明白就这一夜的功夫,难道便可以胜过张宇清么?”
宋远桥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不差了,可是既然胜不了,有何必要胜?”
“师伯是说。。。”沈七眼中一亮,有些明白。前世他找工作到处碰壁,几乎所有的用人单位都不会直接跟你说你不行,所以不能要你。而都是有一番推辞之言,听起来也合情合理。难道说掌门师伯要传自己的便是这等功夫?沈七不禁有些期待——在他的感觉中宋远桥的修为比之师父俞莲舟只怕还强过不少,至于这功夫么?自然也不会差的。
宋远桥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我们武当一派的武学和前人最大不同处便是这不争。天下武学莫若分为刚柔、快慢,故有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坚不摧。又有云:刚不可久,柔不能守。讲的便是武功中的劲力千变万化,但大别只有三般劲,即轻、重、空。用重不如用轻,用轻不如用空。其实既然能用空,又何必区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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