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我尽量化解和中原武林的仇恨,有些避免不了的,也只有用江湖规矩去解决了。”
他所说的江湖规矩自然是指‘你死我活’了,来人并没有惊讶谢逊的想法,点头道:“那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你把沈七带到我面前来,然后我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他忽然吩咐道:“这期间你会见到你最不想见而有最渴望见的人,我知道你已经找了他数十年,但以你目前修为。。。你要明白你留着这条性命是去报仇而不是去送死的,能忍人。。。”
“我知道。”谢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打断了来人的言语,他心中自然明白不过最不想见而有最渴望见的人是谁,除了那个成就自己又毁灭自己的师父外还有谁可以担其这个称号?强着镇静道:“我会忍到那一天的,我会亲眼看到他的下场。不过沈七是谁?”
来人没想到谢逊竟然肯答应自己的要求,本来还以为他一定会去找成昆拼命,这样看来谢逊倒也不是一味仇恨之人,想到这里,来人呵呵一笑,道:“也许你当着你师父的面也认不出他来,如今的‘白衣圆真’在少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旋又想道:“至于沈七。。。等你踏上陆地的时候你自然便知晓他是谁了,这些日子江湖之上数他最有名气了。”
谢逊一愣,没想到一个自己从未听说的沈七竟然会让来人关注,那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看来自己这次是九死一生啊,如果那个沈七有这这这般厉害的话:“之后呢?”
“等你把沈七带到我面前,我自然会告诉你下步该怎么做,还有便是你在中原行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你往日的‘同僚’。那将对你的报仇很有帮助。”来人意味深长的吩咐道。而他口中的‘同僚’自然是指谢逊往日的教中好友了。
谢逊为了报仇,也答应了,随后来人传给了谢逊一段心法,饶是谢逊武学修为不算低,也为这心法其中精妙之处大为折服。随后来人更是给谢逊解释了几个武学中的难题,可以说这一天的感受,较之他这十年来的沉思还有丰富得多。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他的目的是什么?”谢逊每修行一分,便进步一分,同时也对那人忌惮一分,他相信若是那人原因教授自己的话,也许用不了十年他便可以去报仇了,哪怕是藏在少林寺中,他也有了自保的实力。但在此刻他右手的真力越聚越多,却迟迟拿不定主意:师父换了一身少林和尚的打扮,表面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较之数十年前确是进步不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他身边还有少林几大神僧,自己这样贸然上前肯定必死无疑,还谈什么报仇?可是让他看见师父看在眼前,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孩子的鲜血,妻子的挣扎,父母的惨死,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咬噬着谢逊的心灵,让他忘记了那人的吩咐:七伤拳的拳劲已经聚集到了最高的地步,同时心脉也隐隐作痛起来,这是七伤拳达到最高境界的反应。
耳旁的大都渐渐消失不见,谢逊眼中只有一个圆真和尚,也许他发现了自己,也许自己这一击只是飞蛾扑火,但自己真正面对这个师父的时候,谢逊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滋味。
此刻众人眼中只有王志和灭绝的争斗,似乎一切都湮没在其中,谢逊这个大魔头反被人们忽略掉了。只有圆真耳中虽充斥着刀啸剑鸣之声,但心神却一直关注不远处的谢逊:当年他为了颠覆明教,设计陷害谢逊,让他大肆残害武林同道,惹得明教为人神共愤。今日突然见到谢逊再次出现也自吃了一惊:外人虽然知晓他是空见神僧的弟子,和谢逊有着杀师之仇,其实他心中却清楚和谢逊有着灭门之恨,这种仇恨一旦相遇必是不死不休之状。本来他就对谢逊孤身上武当‘送死’感到奇怪,如今见到谢逊遇到自己尚能保持镇定,这种奇怪的感觉便更奇怪:他可没有天真到自己剃了光头谢逊便认不出自己来。
他想到自己和谢逊的恩怨自己只曾对空见说过,依着他对谢逊的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断然不肯将此仇恨说出来,更不会假借他人之手了。因此他听到谢逊在王盘山抢夺屠龙刀便猜到了谢逊的心思,那么谢逊见到自己还这么镇定,那只有一个原因可想:他参透了屠龙刀中的秘密。圆真也算是才智俱佳之人,他越是看谢逊克制,便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再想到谢逊在武当山上硬接了空智的十三拳,圆真几乎有九分肯定谢逊是练成了什么奇功来对付自己。想到这里,他暗暗动了借助少林众僧之手杀了谢逊,或许这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出入,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谢逊盯着圆真的一举一动,几乎连他面皮上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很清楚:他和自己这个师父相处数十年,彼此之间更是熟悉不已。成昆才智过人,武功胆略无不在自己之上,今日自己若是不能杀了他,必然会死在这里。想到这里,谢逊心中的愤恨越加强烈:他想起自己十岁那年,因意外机缘,拜在成昆门下学艺。成昆见自己资质不差,对自己青眼有加,将他一身绝艺倾囊以授,师徒之间情若父子。转眼之间成昆杀死自己一家十三口,自己两次找他报仇,却落得重伤若死,师徒之间哪里还有半点情分?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谢逊终究安奈不住心痛的痛楚,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到了圆真跟前,只听谢逊轻声说道:“因果循环,皆因你我身上而起。师父,我一身本事是你所授;成昆,我全家是你所杀。你的大恩大仇,今日咱二人来算个总帐。”
圆真本以为谢逊一见到自己定要不顾性命的扑击,与自己斗个两败俱伤,却没想到谢逊竟会如此责问。想起往事,圆真也自有惭愧之心,但一想到自己和明教的恩怨,顿时一点惭愧便化着烟云。想到自己如今在少林也算是薄有名气,加上明教之事未了,自己不愿因此在谢逊手中败lou。所谓几成就了谢逊,也毁了谢逊,回头看来,自己的成败也是全基在谢逊身上。他见众人目光被王志和灭绝吸引,反而将他二人忽略了,也自轻声道:“好徒儿,你若是想报仇,就跟来好了。”身形一晃,已在数丈之外。
谢逊看到圆真的身法,情知那人所言不假,这些年来自己虽有进步,但比起圆真来仍自不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想到这身负的血海深仇,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的痛疼,一晃跟了上去。
在场的大多数人是因为沈七口中的倚天屠龙之秘才跟来的,其中也有不少因为谢逊杀妻灭子之恨,眼见谢逊跟着少林寺的一个和尚出去,先是一愣,随即才想到谢逊不见了,顿时叫嚷道:“好个jian贼,难道就想走了么?”
顿时莫约有二三十人见了叫骂起来,跟着谢逊消失的方向去了。
沈七眼瞧着王志和灭绝的修为,暗自和自己相印证,也自得益不少,正在沉吟间,忽然听见人群发出一股吵闹之声,他一怔之下,方才发现谢逊不见了。跟着只听‘铮’的一声轻响,王志后退数步,瞧着手中的断刀,面上神色数变,终于将手中的断刀弃之地上,叹息道:“师太剑法通明,是在下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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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峨眉**
沈七一掌击到杨逍跟前三寸之处硬生生停住,惊讶道:“杨逍?怎么是你?”
杨逍身旁的少妇见到沈七闯进来也自一惊,她见沈七一掌拍向杨逍,心中担心,愕然之下也是一掌拍出。跟着横身过来,将杨逍挡在身后,叫道:“你是谁?”
沈七既然见是杨逍,便不欲和他动手,掌势一缩,想要避开对方的掌力。谁知这少妇脸盈若水,脂凝如雪,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掌法却甚是精奇。沈七这一让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两掌相交,对个正着。但觉对方掌力也不甚浑厚,但绵柔淡泊,倒是将自己的掌力化解去不少,和自己武当派的内功倒有几分相似。
沈七既然无心去伤杨逍,又见这少妇维护杨逍之心甚重。当下脚步一滑,向后退开数步,心思急转道:我明明看见黑衣人闯了进来,难道是这少妇不成?想到和黑人的争斗,显然和眼前少妇的武功不是一路,沉吟道:“你是谁?刚才闯进来的那黑衣人呢?”
少妇和沈七对了一掌,已知对方内力胜过自己不少,但似乎并没有伤自己的意思。想到他刚才叫出杨逍的名字,心道莫非是‘他’的朋友?面上仍是一副警戒的模样,盯着沈七说道:“你又是谁?为何突然闯进来?”
沈七心思全都放在黑衣人身上,不欲和她多做纠缠,自报家门道:“我是武当派的沈七,是杨逍的朋友。你刚才可看见一名黑衣人闯进来了?”
少妇听到来人竟是武当派的沈七,这名字最近在江湖上可是风光得很,可没少听。顿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得不由得胀得满脸通红。颤声道:“你是武当派的沈七?”
沈七见她颇有害怕之意,心道我的名字有这么吓人么?摇了摇头,也不去问他,径自四下查看。
少妇见沈七似在寻找什么,低声道:“沈七,就你一个人来的么?”
沈七微觉奇怪,正欲作答之时,梦听见门外一声响,跟着传来不少脚步声。他粗略一听,莫约有几十人,脚步声更是或轻或重,显然是一群高手到来了。他心中一惊,转眼看着仍在运功的杨逍,心道: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他心思沉吟未决,边听到门外一个森然的声音叫道:“杨逍那魔头呢?还不出来受死?”却是峨嵋派灭绝师太的声音。她说‘杨逍’二字的时候,听声音尚在数十丈之外,等到‘死’字落音,厢房前的一扇房门‘碰’的一声飞了进来,碎成一地。跟着沈七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手持了倚天长剑,指着杨逍身前那少妇怒喝道:“晓芙,你果然跟着魔头混在一起。”
沈七听到晓芙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诧异不止,转头向那少妇瞧去,心中骂道:原来她便是纪晓芙,我还真是笨,竟然没有猜到是她。
纪晓芙见到灭绝师太,顿觉天都塌下来一般,萎顿在地。跟着颤委跪下磕头,颤声低声道:“师父,你老人家好。”却不敢去看灭绝师太的颜面。心中却暗暗叫苦:看来师父都已经知道了,我可…我……
沈七瞧了纪晓芙一眼,心道这件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六师叔来了没有?他转身向周围瞧去,这当口已经来了不少人,却没有见到殷梨亭的身影,倒是宋青书见到沈七,欢喜走了过来,一拳捶向沈七,笑道:“好小子,你果然将杨逍抓住了,大家还不相信呢。”沈七愕然之下没听清他说什么,讶道:“你说什么?”
灭绝师太冷冷看着纪晓芙,哼道:“还没给你气死,总算还好。”纪晓芙跪着不敢起来。但听得站在师父身后的丁敏君低声冷笑,知她在师父跟前已说了自己不少坏话,不由得满背都是冷汗。又听到周围不少江湖中人指指点点,多有议论之声,又是羞愧又是窘怕,便欲就此死去。灭绝师太漠然道:“敏君跟我说你未婚生子,我还不相信,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和魔教这等大魔头做下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我峨眉派可没有你这样辱毁门风的弟子。”
纪晓芙心如刀割,颤声叫道:“师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爬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她知师父向来最是护短,弟子们得罪了人,明明理亏,她也要强辞夺理的维护到底,这时却说出这几句话来,那显是不当她弟子看待了。
灭绝师太不理纪晓芙,径自走到杨逍跟前,恨恨不已,倚天剑指着杨逍,怒道:“杨逍,杨逍……多年来我始终不知你的下落,今日总教你落在我手中……你还有什么好说?”
被这许多人一闹,杨逍早已经无法运功疗伤,眼见灭绝师太长剑指向自己,又有这许多正道人士,情知无法活命。微微一笑,闭目待毙时,却又想起纪晓芙。叹息道:“晓芙之事乃是我逼迫与她,希望你杀了我之后能饶过她。”
灭绝师太又踏前一步,剑尖抵在杨逍胸口,森然道:“杨逍,我峨眉派于你仇深似海!当年我师兄孤鸿子,便是丧命你手,今日你又毁我峨眉清誉,一死尚不足惜,还有什么颜面替晓芙求情?”他转眼向纪晓芙喝道:“你若还当自己是峨眉派的弟子,就将你的孽种抱出来,让我一剑刺死,别留下祸根。”
纪晓芙听她先要杀了杨逍,又要杀自己的孩子,顿时又惊又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扑到灭绝师太跟前,抱住她的双腿,哀求道:“师父,求您放过他们,弟子这便一死,绝不致峨眉派因我蒙羞。”
灭绝师太一脚将她踢开,怒道:“已经给你蒙羞啦,现在竟然还为这魔头求情,我这些年都白教你了么?”她转身向身后的丁敏君喝道:“敏君,你来问她。”
丁敏君想来妒忌纪晓芙得师父宠爱,此刻当着一众正道人士之面,只欲要将她活活羞死,高声答应道:“是,师父。”转身向纪晓芙道:“纪师妹,咱们门中,第三戒是甚么?”纪晓芙被灭绝一脚踢在胸前,不住咳出血来,却不敢不答,咳嗽道:“第三戒:戒淫邪放荡。”丁敏君又问道:“是了,你倒是记得很清楚。那第六戒是甚么?”纪晓芙知她心思,低声道:“第六戒:戒心向外人,倒反师门。”丁敏君心中生出快感,高声叫道:“违戒者如何处分?”
纪晓芙却不答她的话,向灭绝师太哀求:“师父,这其中多有弟子不是,请您饶过他们,弟子就此去了。”言罢奋起一掌向自己头上拍去。
杨逍惊叫道:“晓芙…”
沈七也是一愣,心中却想:要阻止她么?他心思沉吟未决,脚下却是滑将过去,一掌拦向纪晓芙。
谁知灭绝师太较之沈七还要快出一步,‘呯’的一脚踢在纪晓芙的手臂上,冷冷道:“峨眉派竟然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弟子,一死便能了么?”
杨逍身受重伤,眼见纪晓芙被灭绝责骂,一声长笑,缓缓站起身来,指着灭绝师太怒道:“好你个贼老尼,杨某若是好好在身,岂能让你如此折辱?晓芙之事是我对不住她,你将我杀了倒也罢了,岂能如此心狠手辣?我们这些人自称正道,我看较之我们这些所谓的‘魔教’也不逞多让。”
杨逍名头甚响,众人见到他站起身来,倒是退开一步,又听他如此说道,有些心存是、慈念之人便即想到:那孩子现在才多大?却又关他什么事情?
少林空性大师一声佛号,颇有不忍,便欲开口求情。站在他身旁的空智见状,连忙叫道:“杨逍,你们魔教作恶多端,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今日你重伤在身,那也算是罪有应得,天欲收你,你还有何话说?”
杨逍冷冷盯着少林空智,哼道:“当年空见神僧在世时,少林派还有几分威严,今日一见,尽是些虚伪小人。佛家讲究慈悲,不知小小孩子又做了什么孽?难道也要斩草除根么?”
空智喧了声佛号,道:“我佛慈悲,孩子自然没有作孽,却是你们父母的业障报在他身上。魔头便是魔头,难道还会有善心不成?”
杨逍哈哈笑道:“强词夺理!”转向灭绝师太哼道:“当年那孤鸿子手持倚天剑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杨某何曾放在眼中?区区破铜烂铁,若非我身受重伤,你便是倚仗倚天长剑之利,也未必能胜我一招半式。”
灭绝被杨逍一激,顿时怒喝道:“好,我便不杀你,等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