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开车的男人
骨折是他撞的吗?
她现在给老太太垫的医药费,就是之前那个男人砸下来的钱。
那个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并且可能去她家里敲上一笔
乔思薇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报警。
中间那一段地方,摄像头坏了。
那个老太太依然指证是乔思薇撞的。
反正都是碰瓷,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哪里像乔思薇这种初出茅庐、一脸天真的学生妹,随便几招就能捏住。
乔思薇想到了那个车主,也许他可以为她作证。
警察从之前的路段里监控录像中找到薄清宴的车牌号,调出信息,打电话过去,解释了一下情况。
薄清宴这回态度还好,表示会过来警局一趟。
姜萝开车的技术又菜又快,始终在危险的边缘驰骋,但是奇异的稳,没有发生任何交通事故。
薄清宴并没有延迟行程,今天上午的事情都做完了,反正下午没有安排,去警局一趟也没什么。
车上有行车记录仪,高清画质。
薄清宴从远远看见那老太太倒地开始剪辑,再到争执、砸钱、离开,剪辑结束。
全程动作利落连贯一气呵成,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成功吸引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力。
“谢谢你。”
乔思薇小声道谢,正准备道歉来着,就看见他低头吐出两个字。
“白痴。”
乔思薇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
道歉的话梗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薄清宴迈着两条大长腿,快步离开。
姜萝为她点了根蜡。
一般出现这种套路,下次还会再见面的。
希望乔思薇下次出现的时候从容一点。
薄清宴晚上要回家一趟,家里那个老父亲要过生日,这种酒会,他必须参加。
拉开衣帽间,清一色的高定西服和领带,姜萝看得眼花缭乱。
明明款式、颜色、尺寸都十分相近,薄清宴还是挑出了近十套搭配穿法,丢在床上,开始挨个试。
姜萝叹为观止。
难道这就是精致男人吗?
“老弟,好看吗?”薄清宴照着镜子问道。
“好看。”姜萝表示肯定。
薄清宴依然觉得不太满意。
“穿这身,腿是不是太细了,像仙鹤?”
薄清宴对着全身镜,眉宇间有些忧愁。
“那你不穿裤子。”姜萝已经看着他连换了十几条裤子。
“你是暴露狂吗?”薄清宴突然警惕起来。
万一这个人格发了疯,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那他的名誉就完了。
“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脱衣服,也不能脱裤子,知道吗?”薄总苦口婆心教育道。
“你烦不烦啊,一个大老爷们,穿个裤子磨磨唧唧。”姜萝随手拎了条裤子换上,又扎了皮带,把衬衫塞进裤子里,再挑领带。
“灰蓝色的那个。”
薄清宴即使下线了,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哪个?”灰蓝色有好几条,姜萝陷入了懵逼。
“最丑的那个。”
姜萝就从里面拿了最丑的那条灰蓝色领带。
“你选这个干嘛?”姜萝有些疑惑。
“吊死自己。”薄清宴也没想到自己另一个人格也觉得那条领带最丑。
难道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姜萝见薄清宴如此决绝,又把操作权还给了薄清宴。
正好外面响起敲门声。
薄清宴把领带随手丢床上,去开门。
造型师瑟缩着,不敢进来。
刚才听见薄总自言自语,有说有笑,好吓人。
“薄总,您换好衣服了吗?”
造型师小心翼翼问道。
“还没有。”薄清宴看着自己身上细微处不配套的衣服,再度准备关门。
“隔壁有休息室,你可以等会儿。”
“好的薄总。”
“虽然西服长得都差不多,如果我混着穿,就会有报道说薄总经济出现问题,竟穿不起全套西服。”
薄清宴解释道。
薄清宴一直都觉得自己和身体里的人格地位是平等的,要是那位老弟想出来混日子,这种低级错误就不能犯。
“受教了。”姜萝也是第一次做霸道总裁,经验不足,没想到穿个衣服,都这么麻烦。
“穿错袜子都会被报道。”薄清宴换上一双全新的高级黑色袜子,遮过脚踝。
“你穿错过吗?”
“呵。”薄清宴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姜萝却同步到了薄清宴很久之前的记忆。
初出茅庐的薄总穿错了袜子,一黑一棕,然后被各种猜测,什么出柜暗示、破产先兆应有尽有。
那时候薄清宴十分窘迫,解释说自己有轻度色盲,然后意外地圈了一批粉
理由是,生在黄金窝里的薄总竟然自己亲手穿袜子?
这是什么鬼理由,难道有钱人会专门请人给自己穿袜子吗?
薄清宴很快就没想这件事了,换上一套黑西装,皮鞋铮亮,风度翩翩,打开门,让造型师帮他化妆。
昨天晚上没睡好,眼下有些青黑,这样完全不能参加酒会,影响形象。
造型师将薄清宴的头发往后撩起,打了一点发蜡,随手一抓,便显得冷漠英俊又迷人,还有些不羁。
给薄总做造型真的超省事,稍微修一修就行了,钱给得多,还有广告效应。
只上了一层薄粉,就遮住了黑眼圈,夹了夹睫毛,完美。
“这是我们工作室最近在研究的轻盈无感奶油肌粉底,薄总要是有兴趣投资或者做广告,可以联系我。”
“嗯。”薄清宴看着镜子里完美无瑕的脸,叹了口气。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我这么优秀美貌的人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宝贝儿们的地雷评论营养液,爱你们!
第163章 花心大萝卜【三】()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
薄清宴冷淡而矜贵,对于看得上眼的人会交谈一会儿,那些看不上眼的只会得到他礼貌的点头示意,让人升不起丝毫负面情绪。
长得好看的人总有些特权。
特别是薄清宴这种天人之姿;被他多看几眼都觉得升起无限荣光。
薄清宴的老爹是市里的一把手,早年混过黑道,救过京城的大人物;到如今还有不轻的话语权。
身形也保养得不错,虽然不如薄清宴长得好看;看起来也英挺而俊朗。
此刻;他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今日不仅是我薄朗的生日;也是幼子薄庭玉的生日”
薄清宴后面的都没听进去,脸色难看起来。
前些日子才查到薄朗有私生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搬到台面上来了。
“清宴;过来。”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朝薄清宴招招手。
薄清宴便不着痕迹从人群中穿行;被她牵住了手。
姜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薄夫人;也是薄清宴的继母,两人如今在统一战线上。
薄清宴的母亲死得很早;普通人家出身。
薄清宴两三岁的时候被薄朗接回薄家,然后由继母苏月照料长大。
那时苏月也才刚成年;虽然是以未婚妻的名义入住薄家,但她已经是薄朗定下的妻子,无可更改。
学着钢琴绘画茶艺插花长大的苏月和薄朗没有共同语言;感情平淡,多年无子。
反倒是薄清宴偶尔会陪苏月聊天,给她解解闷。
“夫人,您不必伤心,若您想和父亲离婚,以后我养着您。”
寂静的花坛前,薄清宴温柔替苏月拭去脸上的泪。
姜萝看着苏月感动的眼神,心想,饲养员对猪也是这么说的。
薄清宴接收到了姜萝的脑电波,差点没忍住笑。
“清宴,我没事”苏月哽咽了一下。
她伤心的不是这个。
只是听到夫人,养、这些词有些恍惚。
很快又清醒过来,她是薄清宴的母亲,仅此而已。
不可逾距。
“我是不会和你父亲离婚的。如果能离婚,我也不会等这么久。”
苏月叹了口气,双眸中仍有些水汽,极度忧郁,让人见之生怜。
她是家族打包好送给薄朗的礼物,不在薄家,也会是其他大人物圈养的金丝雀。
“夫人,您不必伤心,自在一些过日子就好了,父亲嘴硬心软,您心情不好,和他说说,他会听的。”
薄清宴只能这么劝了。
“你不懂。”苏月定定看了他一眼。
薄清宴确实不懂,心想,女人真麻烦,难道用钱买不到快乐吗?
“清宴,怎么不见你在里面?”薄朗拍了拍薄清宴的肩膀。
“也不见你和弟弟打个招呼,他很喜欢你。”
“反正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弟弟是家人,哪里需要那么客套。”薄清宴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温和。
“父亲,你和母亲商量过没有,这样做还是有些过了。”
“不必管她,就算她委屈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管她做什么”
薄朗神色陡然变得冷厉起来。
“既然她愿意养着你,也能接受庭玉。”
那不一样。
薄清宴是花了许多功夫才慢慢攻入苏月的心防,让她信任他,喜爱他,至于薄庭玉
薄清宴不觉得这个弟弟能重新走通这条路。
在薄家薄朗最大,第二大的明面上是薄清宴,实际上还是苏月。
苏月是薄朗明媒正娶的妻子,二十多年来,也只有薄朗欺负苏月,其他人头发丝儿都碰不得。
“你就是薄清宴?”
薄庭玉生得粉雕玉琢,扬起小脸来看薄清宴,两人眉宇间有些许相似,但薄清宴要好看太多了。
“是啊。”薄清宴捏了捏薄庭玉的小脸。
薄庭玉陡然推开薄清宴的手,尖叫一声,呸呸呸不停。
“小少爷,怎么了?”
负责照顾薄庭玉的人连忙过来,见是薄清宴在这里,又说薄庭玉年纪小不懂事,要是惹恼了大少爷,还请大少爷见谅。
“弟弟真可爱。”薄清宴摸了摸薄庭玉的头,礼貌道别后离开。
薄庭玉对着他的背影吐口水。
薄清宴近年很少住在薄家,只偶尔回来看看苏月,和薄朗吃顿饭。
苏月打了个电话,说薄朗把那个小三也接进来了,让薄清宴回来见见,认认人。
薄清宴迟疑了一下。
“老弟,你觉得呢?”
亲爹接小三和私生子进府,继母打电话约饭。
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
薄朗有后台,几乎捏着薄清宴的经济命脉。没有薄朗撑着,以薄清宴的容色,活得这么滋润完全不可能。
暂时不能对着干。
人都有老去的时候,薄清宴自信自己比薄朗活得更久。
“算了,我先回去看看。”
薄清宴开车去了薄宅。
进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往外冲的女人,面容有些熟悉。
姜萝一眼就认出来是乔思薇。
薄清宴及时踩住了刹车,打120。
“啊!我的薇薇!”
后面又突然蹿出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抱着地上被撞飞的乔思薇,大声哭喊。
“不要移动她。”薄清宴匆匆从车上下来。
这个点怎么会有人从薄宅出来?跑那么快,都不看路的吗?神经病啊!
薄清宴满心怒火。
“就是你开车撞倒了我的薇薇!”
那个女人用仇恨地目光看着薄清宴。
姜萝默默同情了一把薄清宴。
这次是真撞,乔思薇亲自送人头。
“我已经打了120,很快就会过来急救,你最好不要移动她,死了我是不会负责的。”
薄清宴冷冷俯视着痛哭流涕的女人。
“你是谁?你这个魔鬼——”
她被薄清宴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瘫坐在地,瑟瑟发抖。本来怀里抱着乔思薇,现在乔思薇滑到了地上,头碰出清脆的砰砰声。
听着都觉得痛。
乔思薇嘴里又吐出几口血。
她妈,真的有毒。
已经被车撞了还扑上来又哭又喊又摸又晃
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好累。
感觉不想要妈了。
乔思薇眼角滑下两行热泪。
薄清宴突然不想控制身体,露出了十分扭曲的表情。
那女人又被薄清宴的表情吓了一跳。
姜萝接手了躯体,直接上手给乔思薇止血。
她冲得太猛了,一往无前,直直迎上了薄清宴的豪车。
鸡蛋撞石头,凉了。
胸口可能碎了几根骨头,擦破了很多地方,其他地方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姜萝只能先用魂力给乔思薇稳住伤势。
表面上依然是常规的止血手段。
这个薄清宴也学了一点,只是没在真人身上试过。
看见乔思薇没吐血了,薄清宴默默在心里给另一个人格点赞,这老弟真不错,既会大保健又会开车,还会止血!
救护车来了。
薄清宴随之一起去了医院,这会儿那女人已经镇定下来了。
“我是乔梦莲,是乔思薇的妈妈。”
“哦。”姜萝懒懒地瞥了一眼乔姨太。
薄庭玉的妈妈就叫乔梦莲,苏月提过。
没想到这么巧。
“你这人的态度怎么这么不好?”乔梦莲眼泪刷啦就落下来了。
“撞了薇薇,还这种态度。”
乔梦莲哭哭啼啼的。
“我真替我的车委屈。”姜萝对于这种主动送人头的行为,十分不喜欢。
那里本来就是一段上坡路,开进去还要拐弯。
薄清宴踩了油门准备上去,没来得及拐弯乔思薇就冲下来了。
不管乔思薇是出于什么原因走路总是要小心。
边上有那么宽的人行道不走,往路中间撒丫子跑。
“怎么了?”薄朗听说乔梦莲来了医院,让司机开车过来看看,苏月也跟着过来了,看见薄清宴安然无恙才放心。
“回来的时候撞到了乔思薇。”姜萝解释了一句。
“清宴怎么这么不小心?”薄朗皱眉,有些怒意。
“清宴开了几年车,从来没有撞过人,怎么乔夫人的女儿一来,就被我们清宴撞到了?”
“你你的意思说我家薇薇居心不良?”乔梦莲眼泪吧嗒吧嗒落,脆弱中带着一丝怒意。
“哪有,乔夫人想太多,我只觉得你家薇薇和我们清宴八字不合。”苏月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温婉,还有些高高在上。虽然是诚恳至极的语气,乔梦莲只觉得苏月在嘲笑她带了拖油瓶。
薄朗听惯了苏月这么说话,不觉得如何,乔梦莲就受不了,不停哭。
“乔夫人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月又开始说话了。
“这里是医院,你以为你哭一哭你女儿就会好起来?”
“倒不如问问护士具体伤在哪里,要做多长时间的手术”
“你”乔梦莲越发看不惯苏月,正准备说几句,就被薄朗剜了一眼。
“还不快去问?”薄朗不怒自威的样子很能唬人,乔梦莲哭哭啼啼去了。
“她那个女儿,就是一个冒失鬼,咋咋呼呼的。”苏月皱眉,看起来忧郁而贵气。
“比我们清宴还小几岁,年轻人性子冲些也是好事。”薄朗握住苏月的手,见她想挣开,又摸了一把。
小三斗不过正室。
薄爹真稳。
姜萝在边上冷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