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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阵子呆,小梅又来催促她去睡,明日要早起听族长训诫,然后去宗门。
这时,她从那以后从未见过的母亲将房门打开了,招手叫她。
程正咏住的院子也是中间一间堂屋,连着左边的房间,给母亲住着,她自己住了右边的梢间。房子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都是很早之前建造的,在角落的地方,总会留下岁月的痕迹。程正咏进了母亲的房间,房中陈设色色俱是父亲在世时的样子,母亲的容颜也从没有老去,大概是父亲曾为母亲弄来驻颜丹的缘故。她的美不是像伯母那样经过修为提升祛除体内的杂质而焕发出来的光彩,而是作为一个凡人就有的,见之不忘的美。但是,失去父亲后,她虽然还是保持了美貌,但是这种美却带上了几分虚幻和脆弱。
母亲示意程正咏坐下:“自你父亲故去后,我再没有管过你。幸好你那时正好五岁,有了侍女服侍,我也不用操心。我知道我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我不知你可曾怨过我,可我一颗心都在你父亲身上,再放不下其他。”她的脸上满是怀念,语音也发飘:“如今你也要入宗门了,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今日便交给你。”说着递了一个乾坤袋过来。
程正咏记得父亲还在时,一家人也曾和和睦睦,母亲也曾抱过自己,也曾和父亲一样逗弄过自己。她也不是不期望能在此世的父母身上感受到爱,她刚刚接受这一对新的父母不久,父亲就已经去世了,然后一切都变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对这一世的母亲说什么,眼中难掩黯然,双手接过乾坤袋。
沉默了一响,母亲大概也觉得无话可说,就让她回去。她走到门边,母亲又交代了一句:“好好修炼。”程正咏回头,母亲坐在以前惯常做的位子,脸上神情恍惚,时而露出微笑。以前父亲还在时,他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左边是母亲,右边是她,一家三口围着圆桌坐下。父亲是个爽朗的男子,喜欢逗她说话,又时不时深情的看向母亲,两人眼光脉脉相接。而她则笑盈盈的托腮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在他们回过神来时,刮脸羞他们。
可惜那样的时光,那么的短暂。
程正咏回了屋,打开乾坤袋,里面一瓶丹药,一件法器,几只玉简,几张符?便没有其他了。丹药是练气期和筑基期都可用的聚灵丹,寥寥几颗。聚灵丹是比聚气丹好上许多倍的练气期辅助修炼丹药,程正咏手上也有两颗,是她修为提升时家族奖励的。法器是一把飞梭,金属性,正咏用正好。这件法器虽然算不上顶好,但是练气期用也够了。一个玉简是《草药入门》,一个是《阵法入门》,还有就是修炼心得和中州概貌,符?倒是几张落木萧萧,风起云涌,隐身符等练气期难得的符?。属于父亲的私人物品,连他曾经做过记录的玉简都没有,想来是被母亲收走了。虽然她看不到玉简里的内容,但是也能凭借此物时时怀念他。
程正咏此前并没有法器,也没有符?,练气五层以下的修士更是连法术发不出,除了身体强健些,与凡人并没有区别。家族子弟要么入了门派才能学习这些斗法技能,要么就是进门派无望了,在家族中学习。
程正咏此前没有学过,就干脆放到一边,躺倒在床上,想起母亲来。母亲看来也并不是不爱她,只是心思都放到父亲身上了,父亲走了,就把她的心都带走了。陈正咏对母亲没有怨恨,或许因为他们是她的第二对父母,她也不是真的离不开父母的小孩子。或许是她穿越前也是个成人,虽然不赞同母亲的作法,但是能过理解这样的深情。但是,这么深的感情真的好吗?一个人走了,就留下另一个人,心如死灰。母亲,她和父亲也有他们的故事吧。
次日一早,小梅就来服侍程正咏,其实正咏已经十二岁,就是以前还小时也并不需要事事服侍,何况现在?只是这都是最后一次了,也不好拦她,由着她给正咏梳了个望仙髻,其实正咏还是喜欢垂髫,虽然心里苍茫,但她还算是小孩子呢,早就做过一遍成人的她也不那么积极的希望长大。正咏坐在镜子前,摸了摸新梳的发髻,将一只带有灵气南珠钗送给了小梅,全了主仆一场。她用怀念和感伤的语气道:“记得刚来时,你比我还淘气,现在已经这么稳重了。”
凡是有灵气之物,大多被修士得去了,凡人都很难的拥有,小梅叩头谢了,笑道:“小姐比我还小呢,口气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以后,我就不能服侍小姐了,就最后一次送小姐吧。”
送程正咏的路上,小梅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姐,我仗着服侍你这么多年说一句。你总是闷闷的很难开怀,旁的事情也很少能有让你费心的。你年纪也不大呢,为什么不能将心思放开些,和别的十二岁小姑娘一样开开心心的?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关心着你的人,也有许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将自己困在那件事情中不得解脱?我今日逾矩了,请小姐责罚。”说着她跪了下来。妄自议论主人是不对的,往常都会受到处罚。
程正咏恍惚了一阵。小梅刚来时很活泼,总是和她说说笑笑的。后来她越来越沉默,小梅也渐渐的谨守主仆之别,她们其实除了日常的生活,没有别的交流。她还以为她和小梅之间的主仆之情也淡薄的很,没想到她还是关心着她的,最后要走了,也要冒着惩罚劝她。
回过神后,程正咏伸手扶起小梅:“你也是为我好,怎么能责罚你?而且,你说的对,人生中不是只有一件事情而已,这件失败了,已经没有可能挽回,不如做好别的事。”她想到大伯怜惜她丧父,对她一直是慈爱的;伯母也曾提出要照顾她;堂兄每次传回来的信息里总会问到她;而正可,她那么可爱,和她在一起总是能令她开怀。
此时天还早,正可和程浩都还没到,修炼院里只有家主大伯等着她,见她来了先拿了一个乾坤袋给她:“你现在也修炼小有所成了,本来去年就该教你符?,法器的用法,但是没去宗门前也用不上,不如纯正心思好好修炼。现在你要去宗门,按照惯例,家族奖励你一件法器,一些符?,还有丹药、灵石等,用法都在玉简里。你去了宗门也不能懈怠,好好修炼,光大家族。”
正咏应了。
大伯拿出一只大盘往空中一抛,只见那盘迎风暴涨,很快涨到像她院里的石桌大小,大伯先踩上土黄盘,又令程正咏坐好,带出土黄色蓝色和金色的遁光往东北方飞去。
那里,正是千道宗的所在。
大伯带着程正咏每日辰时出发,戌时休息,飞行途中细细指点到了宗门该怎么做,如何与人相处等等。大伯虽是着意培养堂兄,每月堂兄修炼所用都要比她同阶时多出许多,但也不是不管她,只是家族太小,培养不起罢了。如此飞了三日才到了千道宗山门下。
所谓的山门是一座石制的牌坊,屹立在此已不知有多少年,风雨在它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极目所望,沧桑感迎面而来。此时,山门牌坊前架了半人高的平台,高台上摆了两张桌子,一张高椅。高台有两道台阶,一道通向广场,一道通向山门,高台后可见玉阶一直绵延到了云间。高台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都是依附千道宗的家族修士送来子弟,时不时就有筑基修士携五颜六色的遁光从天而下。一个筑基修士与大伯拱拱手:“程兄也带子侄来入宗门么?”
大伯客气道:“比不上王兄家族兴旺啊,次次宗门选弟子都有子弟入选。”
那王姓修士摸摸胡子:“程兄太自谦了,令子可是一入山门便拜到了智善真人门下,我家几个小子可比不上。这次这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程兄家族之兴指日可待啊。”两句话说的王家两个子弟都对着程正咏侧目而视。
大伯谦虚道:“我家两个孩子都还差的远呢。”说着令她拜见王姓修士:“来,见过你王家伯伯。”
程正咏上前一步,行了个晚辈礼:“程正咏见过王家伯伯。”又对着王家两子一辑:“见过两位世兄。”
王姓修士也令两个子弟拜见。那两人一人名王令祈,一人名王令祝。
大伯也夸奖了两句,就道:“巳时快到了,我们往前面去吧。”
王姓修士道也要往前去,就一道了。
第三章 进入宗门()
没一会儿,从山门里飞来一队筑基修士,落到高台上,修士们都长得男俊女美——修仙不仅可以祛除身体里的杂质,令灵气滋润肌肤,改善面貌,还可提高一个人的气质,自来修仙者少有不美的。领头的男修掏出两件法宝,依次摆到桌子上。又凌空飞来一位手执拂尘的中年修士,也落到高台上。前面那一队五名修士,齐齐躬身,口称“师父”。能被筑基修士称为师父的必是金丹修士无疑了。程正咏第一次看到金丹期的修士,不由细细打量:只见那金丹修士面貌三十许,在俊男美女众多的修仙界算不上出众,只堪堪平头正脸而已,但是他身着白衣,外罩蓝卦,白衣蓝卦上皆绘了八卦,又用同色的暗线绣了道文,不过略略装饰的门派服装穿在他身上,只觉仙风道骨,气质不凡。或许这就是金丹修士的气势?
正打量着,大伯拉了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随意直视高阶修士,那样不礼貌。这时,那金丹真人一振衣袖,一片压力迎面而来,程正咏不禁惶恐,莫非被发现了?可是看看王家两位修士,皆是不堪忍受的样子才放下了心,想来金丹修士人人敬畏,打量他的人多了去,未必在乎自己看的那几眼。
那金丹真人见四下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了才收回了威压:“本君是千道宗善渺真人,今日开宗收徒由本君主持,志阳,开始吧。”话毕便坐到最后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再不看一眼。
那位名叫志阳的领头弟子恭敬地答了是,才便转过身来吩咐师弟师妹们。五名筑基修士各司其职:叫志阳的大概是大师兄,统筹全局;剩下四名,一名走下高台令今日要入宗门的弟子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的上高台分别测试;两项测试均有一名弟子在桌后看着;最后一名则指点过了测试的弟子入宗门。
看到要测试了,程正咏正觉得这和大伯平日说的不一样,就听到那王姓修士解释:“虽是有测试,但是只要未过十五岁,修为达到练气五层的都是可以进宗门的,这测试,也只是测得年纪、修为两样。”王姓修士自从见到后就随时都乐呵呵的,他长的身宽体胖,面目慈祥,倒是适合随时都笑眯眯的样子。
那王令祁却道:“叔叔说过,这练气五层入宗门是千道宗对咱们依附家族的照顾,可若是有散修混入呢,却又如何分辨?”
王姓修士笑道:“你以为今日这山门广场是随意能进的?这可是只有咱们手握令牌的依附家族修士才不会为禁制所拦截。散修要入门还得等明日过了门派考验呢。”
三个小辈皆受教。程正咏想:昔日看书上所说,禁制可以阻拦特定的人出入,有的甚至可以反击外面的攻击。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过了一会儿,王姓修士对大伯拱手道:“我先带着两个孩子去。”
大伯也拱手:“请。”
待王姓修士走远了,大伯才对程正咏道:“此去要好好修炼,有事就去上善峰找你堂兄;若是你堂兄不在,就想办法传讯给宗门山下的坊市最尾的一间门上标着程字印的店,那是家族所开的。王家那几个子弟,可结交便结交,不可结交就不必理会。须知人心不古,对人切不可太过坦诚,也不要轻易与人结怨,但是一旦结了怨便尽量除去,不要留后患,知道吗?”
程正咏以前只在家族修炼,没想到修士也与前世的凡人一样有各种纷争,甚至比凡人更残酷,前世的凡人可没有一旦结怨便要人死的。就问道:“修士之间便没有互相信任的?结了怨怎么就一定要除去呢?”
“修炼物资总是有限的,修士之间为了机缘、灵物,便是夫妻反目成仇的也不知有多少。既然结了怨自当要速速除去,不然等着别人先来杀你么?至于能互相信任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但是就算是朋友也需记得未可全抛一片心,灵物在前,人心可经不得考验。”又指点道:“以后你自己要学着分辨。你看刚才那个王姓修士脸上随时都带着笑,但是他杀起谁来脸上也是笑着的,反而能令人放松警惕,不提防他。”
程正咏以前虽然自怨自艾,总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少关心修炼以外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真实的修仙界这么残酷,她默然道:“大伯所言,我都记下了。”
大伯便推她:“去吧。”
很快就轮到到程正咏,她上了高台先登记名字,测过年纪,又测过修为,无误后,那位指点修士入山门的女修就让她从另一边下了高台:“先爬过玉阶,等着有人来接。”
程正咏站在望不到头的玉阶前,玉阶上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小修士吭哧吭哧的爬着。这一幕逗笑了她。她不禁愣住,以前,就是偶尔心情好时也只是带了一抹笑而已,自从父亲死后,她从没有笑出声过。
听到那个指点她的女修轻声笑道:“这个小姑娘还挺要面子的嘛,居然还不愿意爬玉阶。”她只好也认命低头爬起,成为其中的一员。她一边爬一边数,爬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爬完了玉阶,正好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步。爬完台阶的小修士大多都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只有两三个能笔直的站着。
一名女修含笑看着他们。
程正咏对女修行了个道礼:“这位师姐,不知我们是在此等所有人上来还是先怎么呢?”
女修笑道:“先要等所有的入门弟子都上来,然后去拜见掌门,给祖师磕头。”
一名男修问道:“若是有那资质好的呢?”
“资质好的弟子自有山下的师叔报到掌门和各位师祖、师叔处,师弟这么问莫非是单灵根?”
那男修却不答。程正咏听了女修的话,才发现女修竟是结丹修士的弟子。可是,看她年纪修为,并不如堂兄那样出众,或者她另有让人刮目相看处吧。
到了午时,已经没有再上来的修士了,此时入门的修士已有了四十来人。守台阶的师叔接到传讯就将他们集合到一处,道:“你们都随我来。”
千道宗有五大峰,五峰中间是一片大广场,名叫传道场,正对着山门的方向有一座立在高台上的大殿,颇类似前世游山时见到的道观里的大殿,但是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建造的,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从外表看来只有一间殿,这一点也像是供奉三清的道观。与大殿并立的是一座宝塔,相对于大殿的辉煌,这座宝塔却显得有些陈旧和灰暗,不知做什么用的。大殿和宝塔左右有一圈高可入云的石柱,从大殿和宝塔的方向环绕了半个传道场,大殿后有台阶往上通向的是门派第一高峰,大殿前的高台上站了一位中年修士,气势与山门下那位结丹修士相若。
师叔将一干人等带到了传道场:“见过掌门,今日新进弟子四十三名已经带到。”待掌门示意后又转过身对他们这群人道:“先拜掌门。”众弟子齐齐拜下。
掌门抬抬手令他们遥拜中间的山峰,最后才道:“尔等今日入我千道宗,是为我千道宗弟子,需遵守宗规,勤奋修炼,以求大道。”然后又道:“周琳、王凡峰、史晴你们三人资质上佳,分别拜入我派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