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又转头看向克瑞斯，“能麻烦你帮我将它维持在空中么，‘奇美拉’阁下。”他笑着说道。
“没问题。”克瑞斯一抬手，将埃德加法师手中的金属悬停在了空中，“就这样？”
“你能再对它持续施放‘灼热射线’么？”埃德加又问道，“保持它在空中的同时，施放‘灼热射线’？”
其他人也许无法做到，但是对克瑞斯来说，这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照做了。
“这可真是个特别、不、神奇的天赋。”安妮从甲板上坐起身子，表情有些惊讶，“难怪其他法师称呼你为‘奇美拉’。”
“再贴切不过了。”埃德加法师附和道，他看了一眼安妮：“就像他们称呼你为‘疯语者’一样。”
射线持续轰击着金属，没用多久，金属整体就变的通红，红的甚至有些透明，像是放置在阳光底下的山楂布丁。其内部似乎在不断的反馈着能量，就像心脏的脉动一般。
“事先声明一下，如果它被融成了液体，我可不保证能完全控制得了。”克瑞斯看着已经开始变形的金属，有些紧张的说道。“到时候它落在甲板上，散成一片，我可不想像水手一样，爬在地上费力的去擦拭。”
“嗨，船长，伟大的特瑞西船长，有人想要将你船上的甲板弄脏！”安妮向后仰去，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笑着喊道。
特瑞西在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哈，他可以这么做，是的，如果他想要尝尝‘船长的审判’是什么滋味的话，大可以这么做。”特瑞西粗着嗓子，挥舞着拿着水晶的手臂。“话说我应该弄个鹦鹉站在肩上，这才比较应景。”
“相信我，即便它会变成液体，也仍旧是凝聚的一整团，不会散开的。”埃德加法师保证道。
‘船长的审判’？“你可以将我流放到荒岛上，船长，如果这里有的话。”克瑞斯笑着回应着，“又或者将我捆住双手扔到船外面，这都可以。但是请不要让我再吃戴里克做的饭菜了，求您了。他的菜肴甜到可以招来蜜蜂、蜂鸟、蚂蚁、甚至黑熊。”如果后两者会飞的话。
“哦，魔力在上，终于有人提出来了。”安妮如释重负的说道，“甜到我的尿液现在也能做到这一点了。”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很自然的说道。
“虽然不太文雅，但是我的也能做到。”埃德加也摊开手说。
抱歉，我做不到，因为我不需要上厕所，克瑞斯对此并没有附和。
“好吧，好吧，我会和他说的，你们这帮不懂得欣赏美食的家伙。”特瑞西法师语气有些无奈，“真应该像海上的水手一样只给你们提供发臭的咸鱼和腌乳酪，到那时你们才会体会到甜食的美味。”他不满的嘀咕道……
“嘿，让我们回到这块金属身上，这应该是块秘银吧，它到底能做什么？”克瑞斯不明所以。
“秘银是一种很特别的金属，称它为金属中的王者并不为过。秘银在金属中有着最为良好的魔导性、延展性、以及可塑性。当它被融成液体后，在其中加入月长石粉末、星界漂浮铁、影缠丝、以及……”埃德加法师一边说着，一边向金属中投放着各种东西，克瑞斯粗略估计了下，得有十种以上之多，其中有几种克瑞斯听都没听过。
“然后再用水元素位面内部高压形成的‘紧致液晶水’进行冷却。”埃德加最后拿出一块水晶状的东西，投入到了金属液体之中，随后通红的液体向外胀了一下，又迅速向里坍缩，最后还原成了原本的银色，“好啦，至此，这块秘银就被转变成了一块‘阿莱塔合金’。”
他伸手将悬空中的拿了下来，在手随意的揉捏着：“当你向‘阿莱塔合金’内输送魔力的时候，它会变的像面团一样。这时，你可以很轻松的随意变换它的形状，或者在上面刻制复杂的法阵。而当你结束输送魔力时，它又会变的比魔铁还要坚韧，任你敲打锤炼，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随后埃德加将手中的‘阿莱塔合金’扔给了克瑞斯，“它是你的了，奇美拉阁下，那是你应得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克瑞斯将合金握在手中，好奇的把玩着。这东西的价值应该不菲，看样子埃德加很可能是法师中比较壕的那一类。
“你们知道的，协会的任务板就是用的这种合金。‘阿莱塔合金’的发明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我们可以通过它的这种特性随意刻制各种法阵，并随时将刻错的地方、甚至整个法阵抹去。”埃德加法师感叹的说道，“转化，这就是炼金法术最为神奇的地方。”
“然后呢？”安妮耸耸肩，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在我看来它就是从一块硬东西变成了一块可软可硬的东西，仅此而已。”
克瑞斯对此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魔法虽然神奇，但是我对它的要求却不多。”安妮收起笑容说道：“我只需要它带给我一样东西——力量，这就足够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正在这时，船首的特瑞西突然说道，“嘿，我的船员们，看那边，似乎有些动静。”他伸手向飞艇的斜下方指了一指。
克瑞斯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波亡灵，数量不小，在旷野上肆无忌惮的飞奔着，为首的是一个死亡骑士，一个步行的死亡骑士。
不知道又有多少村庄被它们侵害了，克瑞斯在心里想道。不过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多久，只要克瑞斯他们将这些亡灵的主人——因达尔处理掉，那么他所制造的相当一部分亡灵也会随之消亡，而且是最为精锐的那部分。
“来点饭前的开胃酒怎么样？”安妮法师活动了下手指，看着飞艇下方像蝗虫一样向前飞奔的亡灵，很随意的说道。
“好主意。”特瑞西一挥手，琉璃状的魔力风帆随之改变方向，整个飞艇的高度开始下降，他们向着那波亡灵俯冲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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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价值
“生命如同一场歌剧，重要的不是它有多长，而是演出是否精彩。”因达尔对他的仆人——饿欲说道，“可惜的是，很多法师都不懂这个道理。”
此时他们主仆二人正在一处田间的小路上漫步着，天气还算不错，只是有些冷，因为阳光刚出来没多久，还未曾给大地加热。小路周围是早已经收割过的庄稼，那些庄稼一小片，一小片的分散在旷野中，像是一位手艺拙劣的剃头匠在他客人的头上剃出的‘杰作’。
前方不远处走来了两名商人打扮的人类男性，他们穿着棉麻混纺的夹襟外套，外套左侧的下摆被故意延长，以便保护这些诺德人‘脆弱的左腿’。
其中一位男性稍老，走在前面，腰间别着一把用途不明的长匕首，其威慑性显然远大于实用性；而另一名则年轻的还像个大男孩，他在后面赶着一头驴车，驴车上是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几个大木箱。箱子有大有小，除了它们的主人，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日安。”因达尔率先对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打着招呼：“我想请问一下，去往‘瓦瑟堡’是走这条路么？”
“是的，大人。”年长的男性恭敬的回答道，“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在第一个岔道口选右手边那条，然后直走，如果您中间休息的时间不算太长的话，应该会在中午左右到达那里。”
因达尔和他的仆人饿欲身上都被施加上了幻术系法术，以便让他们看上去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因达尔的外观像是一个贵族出身的诺德中年男性，穿着一身海狸皮大衣，那绵密的底毛、柔韧的毛针，无不彰显着这身大衣的贵重，或者也可以说是幻象的真实；而饿欲则是一副普通的仆人打扮，只是样子略显瘦弱。
他们早已经在几天之前就出了拉芬特堡地区，来到了这个与其接壤的瓦瑟堡地区。虽然两个地区的接壤之处有着大量的诺德士兵和巡逻队在来回巡视，但是这些措施对于法师来说，却从来都不是问题。
“实在太感谢了。”因达尔做了一个从口袋里拿东西的动作，那仅仅只是个动作而已。之后他将友手展开，一枚‘金国王’躺在了手心里。“作为报答，它是你的了，请不要拒接，这是你应得的。”
对面的两人都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不，不，这可不行。”年长的男性赶忙摆摆手，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只是简单的为您指了一下路，这是我的荣幸，您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酬劳。更何况那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它没有任何价值，连半枚‘铜盾’都不值。”
“价值的意义是双向的，不是么。”因达尔笑了笑，并没有将金币缩回去，而是又向前递了递，“一句简单的话语对于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讲，却是解决了莫大的难题。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就去往了其他地方，而非瓦瑟堡。当然，虽然去哪都可以，但是最好是去瓦瑟堡。”
“可是，可是，不，您太客气了。”年长者仍旧拒绝着，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您真的不需要这么做，对于您的报酬，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
“你是一个实诚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商人，这种品质在商人之中可是很难见到的。”因达尔直接将金币扔了过去，看到年长者下意识的接住，才继续说道：“把这看做是一场交易吧，任何东西在商人眼里都应该是有价值的，不是么，哪怕仅仅只是一句话语。”
“也许吧。”年长者看了看那枚金币，“但是老赫曼可从不这么做，从不。”他又将金币递还了回去。
因达尔并没有接，而是错身向驴车走了过去，饿欲就跟在他的身边。当它经过年长者时，后者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天可真冷。”年长者嘀咕着。
“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那就卖给我一件你的商品。”因达尔拍了拍驴子的头，向车上的货物看去。而正当饿欲也想这么做的时候，驴子却突然躲了一下，随后它大小便齐流，空气中瞬间充满了一股温热的骚臭味。
“抱歉，大人，‘屹耳’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它不是故意的。”毛驴旁边的大男孩满含歉意的解释着，“它平常可是很乖的。很愿意很人亲近。”
“不，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味道我都闻过。腐烂的尸臭味、再加上一些浓重的血腥、以及腥臭的烂鱼味，噢，我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差点把整个胃都吐了出来。”因达尔耸了耸肩，“虽然那是我制造出来的。”
“哦，抱歉。不说这些了，让我看看你的货物里都有什么？再看看一个‘国王’能值多少东西？”因达尔绕着驴车转一圈，又回到了驴子面前，“你们有没有想过，任何事物都会有它的价值，‘国王’如果足够多的话，甚至能把国王买下来，呵呵，你们不觉得这很有趣么？”
年长者此时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因达尔，似乎感觉这个家伙有点不太正常。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车上的箱子都打开，向因达尔介绍着他的货物：“这个箱子里都是烟叶，‘巴登堡’地区的烟叶，那是整个诺德王国最好的烟叶。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上一些，一个金币的量可以让您享用很久。”
“红色的箱子里是些贝壳类的手工艺品，相信我，每一件都是从‘弗塞王国’进口过来的。只有那帮鱼贩子喜欢制作这些东西。”年长者继续说着，“而那两个灰色的大箱子里是一些洋葱和大蒜，听说拉芬特堡地区现在正在闹亡灵呢，想必它们应该会卖的很好，您知道的，亡灵害怕它们。当然，现在我肯定不会去的，没人愿意去和亡灵打交道。不过即便那些亡灵被平息了，想必也会有很多人愿意备一些的。”
“你从哪听来的，亡灵们会怕洋葱和大蒜？？”因达尔就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从其中一个灰色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洋葱，紫皮的洋葱，很饱满。他随手将其扔给了跟在一旁的饿欲。
饿欲用手将洋葱接了过来，抛上抛下，随后张嘴想要去啃，却在半道犹豫了，它抬头看了一眼它的主人，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算了，即便吃了你也没地方去装。”因达尔转身对年长者说道：“相信我，亡灵从来不会害怕洋葱和大蒜的。”他从饿欲手里将洋葱拿了过去，在年长者面前比划了一下，“我想我找到了一枚‘国王’的价值。”
随后他指了指手里的洋葱，又指了指年长者手里的金币，“看，天平的两边平衡了。一次公平的交易，想必你我都会很满意。”随后他没等年长者回答，便领着饿欲继续向前走去。
“那，那请问。”年轻的大男孩在后面追问道，“亡灵们到底怕什么？”
因达尔停下脚步，“它们是死去之后的复生者，什么都不怕。”他转身笑着回答道。“我能把你的话语理解成你是在向我提问么？”
“提问？”大男孩有些不明所以，他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年长者，后者同样满脸疑惑。他又看向不远处的因达尔，“是的，大人。”大男孩说道，“我想这应该是一次提问。”
“很好，非常好。”因达尔开心的说道，“不过凡事都会需要代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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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歌剧般的生命
“我刚才说道哪了？”因达尔对他的仆人饿欲问道。
“刚才？”饿欲面无表情。再高明的幻术也无法模拟出灵魂之火内的波动，所以它展现出来的外表就像患了面瘫一样，脸上始终只有一个表情，“有多‘刚才’，主人？”
“就是遇见那两个人之前。”因达尔补充道，“哎，可怜的孩子，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等价交换’都不知道。”他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一个问题可以值一个金币，也可以值一条命，就看你怎么看待它了，因为价值的意义是双向的，不是么。当然，如果双方并没有因为某一件东西的价值达成统一意见时，应该怎么办？”
饿欲摇了摇头。
“很简单，强的一方指定规则，弱的一方只能遵守，哪怕是用一个问题来换一条命。”
饿欲不懂这些，它身无长物，连它自己都不属于自己，所以它从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它的主人喜欢对它说东说西，偶尔还会问些问题。那些问题有的需要它回答；而有的，则不需要。
“您说，‘很多法师都不懂这个道理。’”饿欲回答道。第一个问题需要回答，而后一个则不需要，饿欲很能分辨的清。
“太对啦。”因达尔拍了一下手，“生命如同一场歌剧，重要的不是它有多长，而是演出是否精彩。可惜的是，很多法师都不懂这个道理。你懂么，我的好饿欲？”
饿欲再次摇了摇头。
“很巧，有一出歌剧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月日之王》，它是格里芬王国境内家喻户晓的一出歌剧，你应该听过。”因达尔对它说。
饿欲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是自从它被制造出来后，就从来都没去过格里芬王国，也从没看过任何歌剧。不过它的主人需要它点头，于是它便点了一下头。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出歌剧，它改编自格里芬王国的第四任国王，也就是奥格斯格四世——雷哲·奥格斯格的生平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