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闹腾,吵到本公子看了”
那生才一露面,一开口,就将整个客栈所有人,包括哪些城卫军在内的眼光头吸引了过去。
之所以这么有吸引力,不仅仅是因为他嚣张的口气,更重要的是,他分明就是个宋人
一个宋人,哪怕再有钱,在金人眼中也就是一只肥羊而已,啥时候见过肥羊叫唤把人给唬住的?
除非这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刘涚跟詹木的注意力同样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对于刘涚来说,他总觉得这个少年生应该是某个人,而詹木则是被对方那种读人的气质所陶醉,或者说他是羡慕人家比他更加“腹有诗气自华”的感觉。
“宋狗,你算是什么东西?赶紧滚,否则连你一起抓了”
定了定神,那金将在确定对方是个宋人之后,脸色狰狞起来,平白无故杀几个金人或者有些麻烦,但若杀的是宋人,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随便找个“奸细”的罪名往其头上一套,指不定还能混一点赏钱
之所以他还给那生一次机会,则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毕竟那生敢对城卫军大呼小叫,想来也是有几分关系的人。
“抓我?”
听那金将如此威胁,生不惧反笑,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楼梯拾阶而下,右手一抖却是“唰”地张开一屏折扇。
折扇缓缓而摇,那生眼神快速扫过客栈众人,刘涚感觉其视线好像在自己脸上有稍微的逗留。
“你区区一个城卫军小队长,凭什么抓我?”
“咦?你这个臭生,读读坏脑壳了吧?你可知道脚下是何方?”
“会宁府”
“知道是会宁府,你区区一条宋狗,本军爷何以抓不得你?”那金将一摆手,招呼众兵丁向楼梯处围过来,就连那几个猎户也顾不上了。
可不是么,在刘涚看来,此金将倒真是清楚内外有别的道理。跟几个猎户,那是标准的人民内部矛盾,而面对那宋人年轻生时,可就成了敌我阶级矛盾了,自然要放下前者,着重后者。
只不过在这种情形之下,那金将仍旧没忘记紧紧攥着手里的包袱,可不舍得里面那张漂亮的虎皮
面对金兵的包围,青年生放佛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啪”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收起,点向那金将道:“怎么?想要动手?说实话跟你们动手那是侮辱人,这么着吧,咱们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任你处置,若是你输了,将你手中的虎皮给我,顺便再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疯子”
詹木在刘涚耳边低声说道:“这生怕是疯了金人岂会跟他打什么赌,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了事,除非那金将脑子坏掉了,否则肯定不会答应。”
“难说,咱们先别急,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虽说詹木不看好那生,但刘涚却总觉得那生不会是个疯子,既然敢这么说,这么做,就证明他心中一定有所依仗。
只不知道,其依仗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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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走马会宁府,险中寻。。。()
不仅仅詹木认为那少年公子怕是有些发疯了,就连那金将,还有那些金兵,也都以为这少年公子疯了。
以金将为首,城卫兵们先是惊愕,随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狂笑,一些甚至是笑的快岔气了
这可是金国的土地,这可是金国的首都,狼窝里面,竟然有一只绵羊如此嚣张?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死,而是找虐了
“好好好,看在你胆气如此旺的份上,我就来跟你打个赌好了,说吧,怎么赌?”
那金兵金将狂笑的时候,少年公子并未恼怒,神态镇定,脸上微笑,就连眼神,刘涚觉得都带着一抹怜悯而不是愤怒,好像他就是天上的神仙,站在云端俯览众生。
“我就站在这里,你要是能够摸到我的衣角,我就算你赢了,如何?”
当金将放佛是玩笑一般答应少年生时,那少年生微笑着说出让人惊诧不已的话来。他此时就站在楼梯口,不管左右腾挪闪避,刘涚感觉空间都远远不够,更不用说站在原地不动了,那金将手中可是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一横一竖砍过来,刘涚都不知道该怎么躲闪
“你说真的?”
少年生的话让那金将脸上笑容收歇,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使用任何兵器,任何。”
“哼找死”
对于金人来说,他们可不习惯什么事情还要找证人之类的,哐啷一下抽出大刀,深吸两口气就大步上前,也不招呼,大刀片子“呼”地一下削向那少年生腰间
“糟糕”
站在刘涚的角度,这一刀若是削过来,除非是用兵刃硬挡,否则他不知道在有限的空间里究竟该如何去闪避,只因为这金将功夫确实不错,不仅仅刀势凶猛,而且角度也颇为刁钻,其手腕明显留有余力,若是那少年生真要躲避的话,那金将定然还有变招,恐怕更加难以应付
然而站在楼梯口的少年生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诧或者是紧张的神色,当大刀快要贴近他,刀锋的锐利都已经可以感觉的到时,他才不慌不忙的一个铁板桥
这铁板桥乍一听是个普通粗浅功夫,大街上卖艺的都能使的标标准准然而若真是如此简单的铁板桥,那少年生又岂能在城卫兵面前夸下海口?刘涚看的分明,别人家的铁板桥那是用腰力在支撑,而这少年生的铁板桥,分明是用了双腿的力量,后仰的时候不是从腰部开始,而是从膝盖
膝盖弯曲成九十度,膝盖以上的部分竟然如同正常站立时一般纹丝不动,这是什么功夫?对于刘涚这个来自后世的穿越来说,这个姿势分明就是极其不正常,不仅仅是违背了人体力学,同时也违背了宏观物理学,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不管应该还是不应该,事实清清楚楚的摆在刘涚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而对于出招的金将来说,因为少年生是在最后一刻才突然使出这铁板桥来,以至于金兵的刀法都老了,根本无力变招,甚至因为吃惊,那金兵的大刀收势不住,“笃”地一声砍进客栈楼梯的柱头上,入木两寸有余,那金将地一下愣是没拔的出来
“我就不信了”
再度用力将刀拔出之后,因为周围食客们的哄笑,那金将恼怒了,他将大刀收起,随后抓起了一根长矛,抖了抖矛杆,对准那少年生的胸膛处就狠狠的扎过去
跟其刀法相比,刘涚觉得这金将的枪法好像更犀利一些,也不知道这少年生又该如何去闪避?
然而刘涚最终还是考虑错了,那少年生面对金将气势汹汹的一枪,压根就没有闪避,他只是随手将那把折扇,给扔了出来
对准那金将,轻飘飘的折扇收拢之后如同是一截木棍,那金将也不知为何竟然完全没有躲闪,或者说是根本没能躲避,就在矛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扎中生胸膛的时候,折扇抢先一步打在金将胸前的皮甲之上。(。 )
刘涚耳中听的一声闷响,眼中所见的是那金将竟然如被巨木撞击一般,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凌空三四米,最后砸在客栈中央的一片空地之上,手脚挣扎口中呼号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强的力道”
眼前一幕竟然是一柄小小折扇造成,更为诡异的是那折扇在撞击金将胸膛后又反跳回去,被生伸手稳稳当当的接在手中,刘涚简直不敢相信,本能的揉了揉眼睛
不仅仅是刘涚不敢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不少人惊呼,更多人在倒抽凉气
原来这生竟然是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单凭这两手,也难怪他有胆气对城卫军如此嚣张了。
“看来你是没有再出手的机会了,这虎皮,归我了”也不见那生有什么动作,人却突然出现在替那金将拎包袱的金兵身边,左手一动包袱就已经被其夺到手中,整个过程所有金兵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已经被惊呆了
“好犀利的身手,詹木,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水平?”
刘涚低声问詹木,半晌却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瞧,詹木整个人仍旧处于目瞪口呆之中。
而站在一众金兵面前的少年生,此时却不慌不忙的打开包袱,轻轻抚摸那张上等的虎皮子。
“也好,就用来孝敬师傅了”
少年生口中的喃喃自语让金兵们重重咽了一口唾沫,他们无奈的转头去看自家将军,看见的却是一个仍旧在地上挣扎,却死活起不来也发不出声音的可怜人
“不准走放下虎皮,束手就擒”
眼瞅那生转身要上楼,金兵们终于回过身来,他们可是狼啊,怎么能够被一头小羊给吓住了?
“嗯?”
一众金兵开口,那少年生终于还是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来,两眼扫过兀自不肯罢休的金兵,沉吟片刻才皱了皱他两道刀削似的剑眉:“错非小爷我还要赶考,今日就收了你等的性命,唉,师傅啊,你老人家总是要我制怒,但遇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若不出手,他们就要欺我,我若出手,他们就死定了,我是该让他们欺负呀?”
“当然不能人善被人欺,面对豺狼,唯一的方法就是高高的举起棒子”刘涚此时猛然站了出来,他觉得该有七八分的把握,此少年生就是他要找的王中孚少爷了
“哦?”
那王中孚转过身来,显然是被刘涚刚刚说的话提起了兴趣,两眼上下打量刘涚,片刻周才道:“言之有理,不过我师傅他老人家。”
“师傅的话当然要听,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人就是狼子野心,若是当年大宋能够提前警觉,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灾。”此时刘涚算是豁出去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郎还是颇有血性,既然如此不如投其所好,即便他师傅哪里有啥,相信只要王中孚能够帮忙求情的话,那位异人也不会过于拒绝了。
“大言不惭,妖言惑众兄弟们,将这些宋狗统统拿下”
刘涚跟那王中孚只顾着自己说话,却是忘了身边还有一支城卫军队伍,而且还不知道这客栈里有没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若是让大队金兵赶来,刘涚等人怕是插翅都难飞
站在刘涚身边的詹木,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这次为了进城,两人除了刘涚贴身带着的三棱军刺之外,可是一件兵刃都没有,如果现在就要动手的话,詹木估计自己就只有提板凳砸人了
可金兵不是街边的流氓,一根板凳在他詹木手中也不可能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来,根本就是在找死
“闭嘴小爷没让你们说话,你们皮痒了是不是?吼什么吼,拿去看看”
那王中孚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狠狠的砸向这支城卫军的副统领,随后他转身对着刘涚一笑,“看你也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人,不如上去坐坐?”
刘涚等这句话可真是等的太久了,他也不管王中孚究竟丢了什么给那金兵统领,连忙一笑,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客气,这位哥哥一起走?”王中孚转向有些发愣的詹木,而詹木两眼却是死死盯着那些金兵
只见原本已经准备下令进攻的金兵统领,在接到王中孚丢去的铁牌子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突然浑身一震,面带惊容将贴牌子举过头顶,颤颤巍巍的跪下,向着王中孚膝行而来,“不知狼主降临,还望狼主恕罪,饶命”
“望狼主恕罪,饶命”
统领都跪下了,周遭的金兵也都纷纷下跪磕头求饶。
对于眼前的一幕,王中孚像是没有半点感觉,伸手将铁牌子拿回来,随后像是赶苍蝇般挥挥手,“滚蛋滚蛋,老虎皮留下,我要了”
那些城卫军如蒙大赦磕头就跑,哪里还顾得上老虎皮,至于老虎皮原本的主人,那些个猎户,如今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都不敢看王中孚一眼。
“那究竟是。”
即便已经跟着王中孚上楼,詹木整个人仍旧是浑浑噩噩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师傅,我回来了。”在一间普通房间门口停下,王中孚转身对着詹木露齿一笑,随后敲门叫人。
“重阳啊,带客人们进来吧”房间里,传出个干净如石泉般的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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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吾名王重阳,古都一。。。()
隔着门板传出来的声音让刘涚心中微微一惊——这客栈虽不算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更没有什么星级可言,但房门却是不折不扣的厚实板子,缝隙都经桐油石灰细细填塞,刮平处理,面漆底漆多层涂抹,绝非后世各种合成材料可比。
隔着这样的木板,透出来的声音却不显的半点沉闷,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中气足啊
而更让刘涚惊讶的,是王中孚的师傅对王中孚的称呼:重阳?
隐隐约约的,刘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王中孚,重阳;重阳,王中孚,王重阳。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生就是传说中全真教的开山祖师,王重阳?
一刹那,刘涚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reads;
这怎么可能呢,王重阳不是小说里的人物么,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说,自己穿越的不是历史,而是小说?刘涚觉得一切好像都已经乱了,彻底的乱了
“这位兄台,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没听见师傅请你进去么?走吧,能够跟师傅见一面,也算是你的福分呢,哈”王中孚,或者说王重阳将生长袍下摆重重一抖,领头就往室内走,原本紧闭的房门竟然在其即将撞上前一个眨眼的功夫,嘎吱一声洞开来。
“大人您。”
詹木这个时候可不敢进去,而是站在刘涚背后,低声道。
“没事,进去吧”
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刘涚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走进屋内。
此时房间里点着一盏青灯,因为空气扰动,青灯的火光伸缩跳跃,也亏刘涚眼力好而且对于这种明暗转换曾经反复训练,故而很快适应下来,一转眼就能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这个房间显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天字一号房”这类的超级豪华套房,而是普普通通的一间客房,看样子跟刘涚他们住的也差不多,一桌两椅,一床一窗。
退一步的床上,盘膝坐着一个道装老人,清瘦的面容,微微合拢的双眼,长长的胡须,一柄拂尘就搭在他的臂弯之上。
要说卖相,这老道确实是够了,哪怕就是在这昏暗的凡间客栈之中,仍旧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而刘涚此时心中仍旧在纠结那个问题,眼前这个王中孚王重阳,是不是就是武侠小说里的王重阳呢?
其实这也是刘涚的无知。王重阳这个人被后世人知晓,确实是通过小说,以及经由小说改编的影视作,但因为金大大个人的喜好,在撰写武侠小说的时候,总会在中出现一些当时的真实历史人物,应该说,金大大写的武侠小说,其实也就是一本被改编了的历史小说而已。
王重阳这个人是历史上实实在在存在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几个徒弟亦是有历史记载,就跟金大大在另外一本小说里出现的张三丰和几个徒弟一样,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
所以可以肯定的说,刘涚此时所见的王中孚,其实就是金大大笔下的王重阳。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重阳,还不快快请两位朋友坐下?”
“坐,坐,这是我师傅,你们就称呼一声道长即可,至于我嘛,姓王,双名中孚,不过师傅最喜欢还是叫我重阳,两位如何称呼?”
此时被王重阳询问,而床上的老道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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