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后世,‘性’格豁达的人也往往更容易成功,生活的质量也会更高,这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阐明,何以牛皋在演义之中,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因为牛皋跟岳飞的关系,岳云是习惯叫牛皋一声“叔”,尤其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原本岳云还想拉上张宪,自己那个妹夫,只可惜张宪被岳飞派出征战未归,岳云只得是独自一人来到牛皋帐中,示意牛皋将帐中外人支开,方才将杨再兴的信,‘交’予牛皋手中。
“叔,你先看看”
“啥?”
牛皋接过信,狐疑的瞅起来。不过片刻,牛皋看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到后面,甚至是一目十行
“这。。。不太可能吧”
“叔,我倒是觉着,这些话不像是再兴想说的。”岳云摇了摇头,道。
“自然不是再兴那小子说的,他还没有这种城府,依我看啊,定然是刘那厮说的,狡诈的鸟人,我都佩服的紧reads;。”虽说牛皋言语不甚客气,但那是他‘性’格使然,不客气对待的,那才是他当成朋友的人。
“走”
不等岳云回过神来,牛皋猛然起身。
“去哪里?”
岳云微微一愣,问道。
“自然是去见大帅了这信,分明就是刘那鸟人想要给大帅看的,只不过借了你和杨再兴那小屁孩的手而已,如此重大的信息,唯有让大帅定夺了”牛皋倒是聪明的紧,他的判断也是比岳云更加‘精’确。
“那。。。”说起要去见岳飞,岳云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其实明里暗里岳飞也提醒岳云多次,让他尽量不要再跟刘那边保持联系,以免被人给抓住把柄。
“怕啥?叔还在呢,能让大帅把你给吃了不成?走走走,要吃也先吃我”牛皋那身材高大啊,即便就是岳云这样的后起之秀,但是说身量也颇有些不如,被牛皋伸手推了一把,脚下竟然是踉跄起来。
有牛皋的“撑腰”,岳云一咬牙,顶着可能被岳飞重重责罚的压力,两人一道向着中军帅营而去。
然而两人却不曾想,刚刚才走到大营之外,就被岳飞身边的亲兵给拦下来了。
“怎么回事?”
牛皋身材高大,当下一伸脖子,脑袋就越过那一排亲兵,向着大营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同时开口询问那挡道的亲兵。
既然是岳飞身边的亲兵,又岂会不认识牛皋和岳云两人?这也就是岳家军之中军纪严明,换个主将统领,其身边的亲兵怕是早就已经放两人过去了。
“两位将军,不是我等想要挡道,实在是因为大帅此时实在是不空,你们知道么,朝廷里面来人了”
那亲兵头领是满脸苦笑的向牛皋两人分说,可他的话,却是让牛皋与岳云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暗暗掂量,“莫不是真的让刘给说中了?”
“可知朝廷来人,所谓何事?”
如此情况之下,那牛皋也只能是压低声音,开口问道reads;。
“小的们不知,不过。。。”话说到此,那亲兵头目警惕的左顾右盼,后才压低声音道:“将军没有发现,那些狗家伙,可是兴奋的很啊”
“哦。让我瞅瞅,咦,还真是”
经过这亲兵头目提醒,牛皋左右一瞧,那些“狗家伙”们,还真是一番往日,齐齐聚集在帅营的周围,个个貌似脸‘色’都振奋的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叔,怎么办?别真是那样。。。”
本能的,岳云面皮子绷紧起来,很显然心里承受能力是不如牛皋那般的坚固。倒是牛皋沉得住气,甚至还能‘露’出笑容来,道:“管他个球若真像信中说的那样,证明刘那鸟人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嘿,当初在牛头山的时候,我就觉着那鸟人非平常之辈,喂,啥时候可以去见元帅啊?”
牛皋那是大大咧咧的够了,可惜那亲兵却不敢像牛皋这般随便,面带苦笑对牛皋道:“将军要么先回去等着,那朝廷的人出来之后,小的第一个去跟元帅说道?”
“屁等你小子,黄‘花’菜都凉了甭说了,俺跟应祥就在这儿候着。。。”
“将军,日头毒。。。”
“再毒,能毒的过那些鸟人的嘴?”牛皋撇着嘴,眼神扫过四周那些监军,他这话可是没有刻意的去控制声量,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惹的他口中的“鸟人”纷纷侧目。
不过,在文职出生的监军们眼中,牛皋就是属于那种五大三粗的煤,跟牛皋计较,那是自降身份,更不用说跟牛皋争吵,不论输赢那都是丢脸了人被狗咬一口,还真能咬回去不成?在监军们看来,被牛皋骂,那真就是跟被狗咬了一口差不多。
或许这也就是牛皋的一个优势,若是换成岳云这般说,监军们必定会不依不饶了。
既然牛皋都这么说了,亲兵头目也不再劝阻,知道是陪着两人晒太阳reads;。日头毒,天气热,加上大家伙儿都是披挂满身,不一刻都是汗流浃背,却是谁都没有放弃。
好在不一阵子,就看见帐中走出几个人,那亲兵头目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人都出来了,小的去向元帅汇报去”
“快去快去”
牛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催促着说道。
“这些直娘贼的,都没有好货”当天使经过牛皋身边的时候,牛皋却是撇嘴喝骂,可他不点名,那些天使即便猜到牛皋是在指桑骂槐,偏生是无法发作,只能用狠狠的眼神,盯着牛皋而过。
“应祥啊,这世道,就是鸟人多不干正事儿满天飞,还聒噪”
“算了,叔,别说了”岳云在这方面的确是远不如牛皋,低声阻止牛皋继续去挑衅那些天使,正好看见进去汇报的亲兵头目在营帐那边招手,扯了一把牛皋的衣甲,道:“走吧,可以过去了”
“莽夫”
当牛皋经过一天使随从时,那随从憋不住,冲着牛皋骂道。
“说谁呢,孙子”
“说你呢。。。”
被那随从喝骂,牛皋回嘴,却是说了半句之后,拖的一拖才将“孙子”两字说出来,正好接上那随从的话上,两人的话一重叠,那随从一张脸都绿了
“乖孙子,今后跟爷爷姓哈记住了,爷爷姓牛哈”
冲那绿脸的随从扔下这么一句话,牛皋哈哈笑着,扬长而去。虽说天使高贵,可也要看是在和平时期,牛皋这般得罪天使,必然会遭到打击报复,可眼下却是战时,得罪牛皋这样的将领,最是不够明智
回去的路上还要指望人家保护呢,要是真将人家往死里得罪,保不准回头走到一半,就遇上“山贼”、“流寇”,全军覆没了那随从想要跟牛皋分辨,却也是被自己上司给阻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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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淡担心,浓说情(下)()
那天使心中是如何敌视自己,牛皋是浑不在意的,他很清楚自己外在表现就是个浑人,越是犯浑,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就越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小说/…。。…
领着岳云,牛皋大步流星的走到岳飞的营帐外面,即便是以他跟岳云两人的身份,在这种时候也要规规矩矩的在‘门’口等候岳飞亲卫兵的传唤。好在那些亲卫兵跟牛皋两人也熟识,只是例行了简单的程序,就让两人进去了。
“大帅,这是干啥啊?”
一进营帐,牛皋和岳云就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怨气,而这股怨气的源头,却是双手负于身后,不住来回踱步的岳飞。
不管是牛皋还是岳云,几乎就从不曾见过岳飞如此这般举动,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岳飞就是那种天生的领袖人物,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在意似的,可是此时,眼前这个满面愁容的中年男子,真的还是岳飞么?
“你们来了?正好,坐吧reads;”
在岳飞军中,纪律虽然严明,但岳飞却很少盛气凌人,反倒是只要在军规许可的范围内,更比其他队伍轻松。哪怕就不是牛皋、岳云这样的身份,照旧是可以在岳飞面前坐下。
“阿爹,我收了一封信”
岳云这孩子就是实诚,牛皋都看出来岳飞的情况不对劲,他屁股刚刚挨着板凳,张口就说事儿,引的岳飞一愣,问是谁的来信。
“你怎么可以继续跟杨再兴通信?难怪皇上对我大失所信,应祥啊应祥,你这是,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啊”
当听说岳云收到的是杨再兴的信笺时,岳飞甚至来不及拿来看,就开始训斥起岳云来了。岳云向来是不敢回嘴的,只能可怜巴巴的低着头,倒是牛皋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岳飞的话头,道:
“干啥这样吓孩子啊,他又不是通敌那要是金兀术飞箭送信,你看了也是通敌了?能不能先看看信啊”
牛皋人本就是生的高大,此时也是因为岳云受气而怒火熊熊,倒是将岳飞‘逼’退一步,不得已之下摇了摇头,终于开始看起信来。
“原来是这样”
看了才不到一半,岳飞就拍案而已,‘胸’膛剧烈起伏,而这个时候,牛皋和岳云才想起,是不是该问问,那天使究竟送来什么样的圣谕。
“哼,想让我们撤军”
“班师?那怎么可以呢,我军此刻气势如虹,若是班师,岂非是前功尽弃了?”岳云那双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这种可能‘性’,在杨再兴的来信之中都已经提及了,只不过是岳云心中一急,就给忘了。
倒是牛皋沉‘吟’着,没开口说话,两只眼睛微微闭起,像是在考量什么。
“应祥啊,此事你也不用觉得奇怪,那金兀术,在朝堂之上,有人啊”
若是在外面,岳飞肯定不会这样说,更不会承认这话是他说的,毕竟眼下营帐里都是自己人,心中有什么怨言,也正常是趁这个机会,发泄一下reads;。
“阿爹你说的,是不是秦侩那狗贼?”岳云双拳紧攥,忍不住站起身来,开口问岳飞道。
“算了,不要提此人,牛皋,这封信你是怎么看的?”在岳飞的心中,甭管岳云如何的能征惯战,始终还只是个孩子,即便他平常时候对岳云还是严格要求。哪怕其实岳云是说对了,但岳飞还是不希望他带着这份心思,去面对如今的朝廷。
在岳飞的心中,一辈子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维系南宋朝廷。倒不是说他脊背之上那四个“‘精’忠报国”大字,就真是对他‘性’格影响如此深刻,真正让岳飞如此坚持的,却是另有原因。
话说到这里,岳飞又低头去看信,直到将杨再兴写来的这封信从头到尾的看完,他才又是怅然一叹,摇头道:“若是按照刘信中所说,那么此番金兀术南下,虽败,犹胜了。”
“大帅,何必仓促下决定,不是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牛皋你的牛脾‘性’又上来了不是?”岳飞牛头瞪了牛皋一眼,才道:“刘的信相比你也看过了吧?难道这信中写的还不够清楚?而且他提及的事情,也是一件件的发生了,朝廷的圣谕已经到了,朝廷的兵马已经在开始调动了,你认为,没有友军的翼护,我们可以直捣黄龙么?”
“这。。。”
被岳飞一连串的‘逼’问,牛皋也是没了辄,一双牛眼翻了又翻,活脱脱像是被‘鸡’蛋噎住脖子的模样,滑稽是滑稽,然而营帐里的两个人却是笑不出来。
“阿爹,如果再兴在信中说的都是真的,那咱们。。。”
“什么杨再兴,这分明就是刘写的信,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应祥啊,遇事多动动脑子,人这一生,匆匆数十年,不过白驹过隙,要学会取舍啊”
岳飞这前面一句话还好理解,可是到这后面一句,却是让岳云有若坠入云里雾中一般,完全不明白岳飞说这话的意思。可就在他开口想问的时候,岳飞已经将那封信,点燃了起来,很快就烧成了一团黑灰。
“你们两个既然看了信,也就罢了,但信中的内容,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透‘露’出去半点,唉,刘那边,是有能人啊reads;”
岳飞自然不会想到刘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有发生和没有发生的历史,都被刘牢牢的记载他的脑子里,能够未卜先知并不奇怪。故而在岳飞看来,必定是刘身边有个真正的能人,才能通过很多蛛丝马迹,做出如此英明的推论。
最关键的是,从时间上来推算,刘那边得出这些推论分明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比如友军的撤退,圣谕的到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刘给写在了信中。
这样的一封信,自然是不能流传到外面去的,会造成的影响实在是难以估量,也会影响到岳飞自己的一些计划。
深深的看了岳云一眼之后,岳飞摆手,让他先出去,却是留下了牛皋。
“大帅,怎么让应祥先走了,可是有啥事情要吩咐俺?”
“是有点事情,这次班师看来势在必行了,但要我就这么放过金兀术,我却是不甘心啊”
“那就打呗孤军深入怕个鸟啊,只要能够直捣黄龙,活捉金兀术那老小子还有他们那个皇帝老儿,金人还不就是树倒猢狲散,到时候咱们也别回临安了,就在北边竖旗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啥啊”
牛皋梦呓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岳飞怒吼着打断了,这一声吼让牛皋浑身一‘激’灵,赶紧抬手捂住了自己嘴巴。
“听好了”
岳飞也知道牛皋的‘性’子就是如此,无奈的摇摇头,下令道:“全军进攻态势不变,没有我的命令之前,绝不退缩”
“得令”
“这是一个,另外,你暗中为我安排一下,若是有朝一日不得不班师的时候,我想中途,回一次汤‘阴’。。。”
说到此处的时候,岳飞脸上闪过一丝深层的无奈,而无奈之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坚毅。
“回汤‘阴’?”
“嗯,隐蔽点,不能让别人知道,应祥哪里更不能透‘露’,就这样吧,你先去传达命令安排,我要好好的考虑考拉”
将牛皋撵走之后,岳飞却是一个人独处帐中,陷入深思。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岳云这孩子有没有听懂。其实在话中,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即便他看到了刘的那封信,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心,只因为人生不过匆匆数年,而他的追求,与众不同。
或许是打小受到周侗的教诲,又或者是因为孩提时候家庭环境的影响,虽说岳飞他不是个文官,但他的思维方式和他的‘性’格,在很多时候却有些接近于文人。
古板、认死理,这种应该只出现在文人身上的‘性’格,岳飞也有,虽说平常时候表现的不多,但往往在关键时刻,会推动岳飞前进。不论是在针对金国的策略上,还是在岳飞为人处世方面,这种文人骨子里的东西,始终在发挥着作用。
哪怕岳飞能够像韩世忠那样,选择“沉默是金”,那么他也不会冤死在风‘波’亭,更不会牵连了儿子和‘女’婿。之所以很肯定的说岳飞是冤死,那是因为就连赵家的继承人,都为岳飞平了反。
以牛皋和岳云两人的智商和情商加上人生阅历,其实并没有将刘的那封信完全读明白,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却没有觉察到刘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另外一层意思。
但岳飞却是看到了,他透过那些文字,甚至已经看到了赵构和秦侩的嘴脸,他也看到了即将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班师,表面上听只是一个军事命令,而作为这支军队的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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