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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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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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的一切吧,毕竟也时日无多了。”

    她是残忍无情,是心狠手辣,但这又怎样,没有牺牲脚下的路又怎能走的平坦,这夜里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这宫中只能有一个强者,那人永远不会是华熠宫那个贱蹄子,而是她德妃,以为凭那些小把戏就能扳倒她,从而除去李家深厚的根基?

    啧啧,真是一个比一个天真呐,也仅是表面上看似聪慧罢了。

    她早就说过,政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改变的,且试试看,看到最后那柔情蜜意对你青睐有加的君主,究竟会选择谁。

    到底是儿女私情更为重要,还是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这楚嘉的千秋基业更为重要。

    。。。

    夜半的风声呼啸不止,那低沉的且有些诡异的声音,吹得树枝咯吱作响,窗纸上投下的树影更如骇人鬼魅,让人心中惶惶难安。

    就是这样一个沉寂沉暗的夜,尽管屋内有着不少人,可苏瀛的存在于其间却显得甚为突兀。

    银色的盔甲在烛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未来得及拭净的血渍斑驳,高束的墨发不复柔顺光泽,温润有神的眸也失了往日光彩,俊朗的面容有些消瘦,脸部棱角愈发分明,薄唇不见血色有些干燥甚至凹起了干皮。

    握着展开卷轴的手渐渐收紧,直至骨节突起泛白,全然未顾身周投来的异样目光,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仿若这天地之间此刻唯有他一人。

    清风挪步上前本欲窥那卷轴中的内容,还未走近一直盯着卷轴的他,便眼尖儿的远远瞧见了几个熟悉的字眼,左右环视了一番,忽见周围人等也是一脸欲探究竟的目光,轻咳一声,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人们。

    随后遣了众人,掩上门扉静立在那失神的人眼前,不发一言。

    突尔,本神游在外的人笑了,薄唇际的弧度如窗外月牙儿般冷魅,黑亮的眼眸逐渐变得黯然,身体里似有什么开始崩塌,一点点被碾成粉末。。。。。。

    “我一直在看着她,而她却望着另一个人。”悲凉地声线一下下撞击着清风的耳膜,不用多想,他大概也明了那卷轴中的内容为何。

    屋内明亮的烛光,愈发衬得那人背影落寞,昏黄的光,怎么也无法将那人面上哀伤映的柔和。

    “殿下。。。。。。”

    清风有些担忧地唤道,深怕苏瀛做出什么傻事,毕竟此处不比楚嘉境内,这扇门外还有许多来自各方的眼线,当然其中也不乏楚嘉所派。

    紧盯着那墨色的名字,瞳孔凝住目光似冻结一般,久久不一动,一遍一遍的无声呢喃,却终是不得宣之于口,也早已不能从他口中叫出。

    卷中内容他已看了不下十遍,竟仍是不肯松手搁下,胸中一痛,与之相连的四肢百骸也变得酥麻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就连我心心念念的人,也成了他的。”苏瀛说此番话时,是在笑着,可清风却觉着不论是那笑容,还是语气,无一不透着危险。

    清风不忍,未免事态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随即出言劝道:“殿下莫再说了,隔墙有耳。”

    他爱她,而她却钟情与另一个他,昔年承诺的白首偕老,终成了一个无法碰触的梦,荒诞又可悲。

    “这情意就算表露于外,也是本殿的,你休再多言。”苏瀛紧抿着薄唇,眸中痛色难掩。

    理智面临崩溃,苏瀛紧握着卷轴提剑出了屋,清风伫足原地愣然的看着那人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息。

    觊觎当今天子的女人,乃是死罪,他们二人从那年分别起,便再无回头路可寻,无果情缘,任其再坚持执着都不会修成正果,亦不会有人成全!

    殿下心里也明知没有再聚可能,偏还留守原地受那撕心之痛,这又是何苦?

    堂堂楚嘉皇子,任凭日后无登基之望也是王候之尊,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什么样的佳人寻不到,何必紧抓旧情不放,自讨苦吃,受尽煎熬折磨。

    攥了攥拳随即松开,提步追赶着消失的身影而去,身如鬼魅于夜间穿行,当清风寻见苏瀛踪迹时,方才那被其紧握在手的卷轴,已被抛掷空中,没看清那人动作,待定神时那卷轴便已碎落成片再也难辨其原形。

    沾染了敌军血迹的盔甲在月色下,泛着阴冷的寒光,如那人此时的背影孤寂又冰凉,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戾气,拒绝着所有人的接近,好似只要靠近一步便会被那凛冽沉重的气流灼伤。

    迷蒙夜色下,苏瀛的容颜有些模糊,喜怒难明,唯有那双墨色的眼眸,在此深夜熠熠生辉。

    楚嘉与元国的联盟军,如今已连破齐云三座城池,而金顶国中人心惶惶,不少百姓都动了投降之心,盼望着战乱能尽早结束,还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

    他此刻被数方人马紧密监视着,一举一动都尽在他人掌握,想要秘密潜回楚嘉皇城已是不可能,那所剩的唯一法子便是尽快结束战乱,班师回朝!

    传来消息的说她有意为之,这才使得淑妃有了身孕,既然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今日局面,又何来黯然神伤之说?

    他明白那帮老臣的用心,如此添油加醋必然是察觉到了异样,尽管希望渺茫,他也要奋力一搏,哪怕举步维艰会被冠以不赦之罪,他也绝不会就此停步。

    有心包庇也好,无心之失也罢,亦或是后宫间的勾心斗角故意为之,不试试怎么知道是有情还是无情,他不信她会如此绝情,更不相信那几年的情分,竟还比不上与那人相处的短暂时光!

    只要她就好,除了她不能相让,其余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羌笛怨() 
“呦,这不是贵妃娘娘嘛,瞧本宫光顾着和淑妃妹妹说话,竟全然没看到贵妃娘娘呢,还望娘娘勿怪。”

    刚由廊下拐过,还未见德妃其人,便先闻其声,抬首望去,只见德妃与淑妃双双站在御銮殿外,“亲昵”相搀。

    目光在那紧贴德双臂停驻了片刻,似察觉到我的注视,德妃身子又朝淑妃靠近了些许,而后者却是一脸嫌恶的挣脱了。

    德妃一副自若模样也不恼,反是前迈一步施礼,朱唇勾起,眉眼弯着美目中浅浮歉意,轻声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方才失礼之举还望您莫要介怀。”

    我旋唇回敬她一个笑容,语气淡淡地道:“无妨,本宫听说德妃这几些日子都待在寝宫足不出户,想来是因那日一事受了惊吓,且看妹妹双眼浮肿便知昨夜里必是不得安眠,妹妹身子这般不好还让妹妹恪守宫礼,倒是委屈妹妹你了。”

    唇角弧度加深,我笑的温婉和善,眼底却暗暗涌动着层层阴霾,视线在淑妃与德妃之间,来回流转一圈,捋了捋鬓发,笑容渐敛。

    众人皆知她们二人关系尴尬,德妃费力做这出戏莫不是演给我看的?

    命数将尽,又何苦再奋力挣扎,不得不说德妃的意志还真是坚定,不论经历了多少事遭受过多少打击,总是这般精力充沛,留有余劲儿,真叫人佩服。

    “想必文武百官都已入堂,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都进去吧。”

    一行五人无不遣退侍婢孤身入殿,我走在最前前头身旁依次是德妃,淑妃及钱嫔,欧阳紫琳。

    莞辰还未上朝,百官零散的分立而战,远看着我们一行人交头接耳,就在即将步中殿中央时,德妃突然逼近我身侧,压低了嗓子撂下句话,便高昂着头超前而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

    声音虽是低缓但那眸光却是异常坚定,就好似胜券在握,最后死的一定是我,而那得胜者只会是她一样。

    “拭目以待。”

    我无声应答,看着那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不可一世的人,立于百官之中,受人奉承被人吹捧。

    微一转眸,余光不禁意瞄见一抹浅蓝,接着眼中便映入了一张虚弱苍白的脸,淑妃不见血色的樱唇微动,似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我并没有给她出声的机会,撇首便走。

    刚站定,便见禄元身影随后便是通报之声:“皇上驾到——”

    闻言,殿内众人无不双膝触地,恭敬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皇上。”

    数日未曾上朝,诸臣心中皆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但却敢表露于面,只得暗地里偷偷抹着汗,眼睛则是四处乱看,观察着同僚的神色动作。

    而龙座上的莞辰,自入殿起犀利的黑眸便如粘在某人身上一般,不曾挪动过,禄元脚下轻移,凑近其刻意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方才将投出的眸光收回。

    面色冷峻,深邃黑眸扫视着殿中众人,用那阴冷的声色漠道:“今日这早朝该议些什么,想必诸位也早已心中有数。”

    说着,看向淑妃比起适才的冷漠,倒是柔和了不少,似刻意所为:“淑妃怀有身孕,不宜久站,便由你先说吧。”

    “臣妾遵旨。”淑妃颔首领命,随即旋眸看向左手边的德妃,正色道:

    “那日臣妾与德妃娘娘在距浣衣局不远的宫道上相遇,德妃娘娘开口便斥责臣妾行为不端,臣妾不过是对连答应暴毙一事起了好奇,可德妃娘娘却说臣妾勾结欧答应有意诬陷于她,并以臣妾逐出宫苑的婢子性命相要挟。”

    顿了顿,淑妃捂着腹部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臣妾本就未做过德妃娘娘所言之事,又岂能担下那虚妄罪名,故而便予以反驳,岂料德妃娘娘恼羞成怒,竟当众打了臣妾,随后更是在臣妾受惊之时狠推了臣妾一把,若非一旁宫人上前搀扶,臣妾腹中胎儿怕是。。。早已不保。。。。。。。”

    众人听此,都暗暗在心中深究着,淑妃刚才所言,此刻的德妃算是与连娇娇死亡一事再也撇不干净了,况且说不定还会被冠以谋害皇嗣的罪名!

    不论是知情也好,无心之失也罢,德妃对淑妃动粗是事实,险些害的皇嗣夭折也是事实,就算死罪可免,也难逃活罪。

    “淑妃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承认当时是在冲动之下失仪伤了你,可你与欧答应四处散播流言,污蔑本宫与连答应死因有关这可是事实,至于你所说威胁更是子虚乌有,那名宫婢可是自己跑来找本宫的,本宫可没有强逼于她。”

    德妃神色坦然的说道,脸上未见恼怒之色,可这心里却不平稳。

    “你们双方都说是对方的刻意诬陷,那可有证据?”莞辰态度很明显,他哪边都不帮,处于中立。

    德妃听此喜上眉梢,当即回道:“回禀皇上,臣妾早已命人将淑妃原先的侍婢欢儿带来,还请皇上宣她入殿,以证臣妾清白!”

    莞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宣。”

    禄元随即高声传唤:“传欢儿入殿。”

    德妃口中的欢儿,沐浴着众人各异的目光款款入殿,身姿纤瘦,着一件深绿宫装素净非常,面色发黄,双目涣散,环抱双臂眼珠不安的转动着。

    “奴婢见过皇上。”欢儿颤抖着声音,神色怯弱的道,将头埋的低低的。

    “这就是曾侍奉过淑妃的宫女欢儿?”

    “是,此人便是被淑妃逐出锦福宫,赶去慎刑司的欢儿,她可以证明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诬蔑淑妃!”愤然的斜眼看向淑妃,声色严厉。

    莞辰眯起眼,细细的瞧着跪在殿中的欢儿,薄唇一启:“事情究竟如何,你且如实道来,不必害怕若你所言属实,自有朕为你做主。”

    先给欢儿一颗定心丸,让她稳住涣散的心神,至于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自会明辨。

    “欢儿说吧,有皇上和本宫为你做主,不会有人敢伤害你的。”

    德妃边说边有意的望了眼淑妃,那眼神好似再说,她淑妃便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欢儿迟疑了,酝酿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淑妃娘娘身子一向不好,那日奴婢染了风寒犯了错,当时便被淑妃娘娘斥责了一番,随后便命奴婢去御膳房传膳,奴婢传膳归来正欲回禀谁想走到门边却听见。。。听见娘娘在屋中与人交谈。”

    “那人,那人便是霜禧宫中的欧答应,淑妃娘娘与欧答应具体说了什么奴婢并未听清,只是隐约听见借什么刀,买通人去栽赃以及。。。”

    犹豫的抬头朝我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颇为艰难的说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奴婢刚听到贵妃娘娘这四个字,便被掌灯宫人发现,接而便被赶去了慎刑司。”

    欢儿此话一出,殿中人的视线突转,尽数集聚在我身上,莞辰仍是神色淡漠不显任何情绪。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钱嫔忽然出声美目含笑,朝高座福了福:“皇上,依欢儿所言淑妃当时尚未晋封还只是元妃,后宫嫔妃身边的宫人都是有数的,由末尾的答应配一宫人起,至淑妃当时的妃位,理应有八名宫人才是。”

    欢儿眼神迷茫不明白钱嫔到底想要说什么,德妃却是顿悟,率先接腔:“主子们说体己话,作为下人理应退下,被欢儿无意碰个正着,又有何奇怪?”

    话音刚落,钱嫔便道:“问题就在这里!”

    秀眉微拧几分,漫步于欢儿之侧,居高临下的俯视:

    “就算是淑妃命宫人尽数退下,那偌大的锦福宫里青天白日的也不该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吧,那段日子淑妃身子确实不好,宫中姐妹也有所耳闻,可身为奴才主子的身子不好,岂能不在外守着等候传召,反倒没了人影,还就那么巧待欢儿听了许久才被人发现。”

    “由此看来锦福宫的奴才都应被贬去慎刑司才对,不该单单唯有欢儿一人,不为主子所忧的奴才留着又有何用,内务府对此也难辞其咎,毕竟这各宫的宫人都是由他们一手挑选的,您说呢德妃娘娘。”笑意顿敛,美眸中闪着挑衅的火光。

    钱都尉与李丞相两人分道扬镳一事,早已传遍朝野上下,如今这钱嫔又表现的如此明显,分明就是有意与德妃过不去,一时间,众人都低语议论开来。

    “此事确实也与内务府脱不了干系。”

    “这事怎么演变成这样了,如一团乱麻,越捋越杂了,到底是谁的错啊?”

    “是啊,不过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只怕还有不少东西没挖出来,不论最后那人是谁,不得不说那人城府之深,竟能布出此种迷局来,其必然暗藏祸心!”

    你一言我一句,各有各的立场,却都不明确表示看法,亦或是对谁的怀疑,这朝野之中一个个都非等闲之辈,精得更猴似的。

    冷眼看着钱嫔与德妃僵持不下,形同水火,我低垂下眼帘轻轻勾了勾唇角,继续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河间() 
沉默片刻,钱嫔唇角一扬勾出一抹冷笑,手指脚边的欢儿,嗤道:“怎么说欢儿也是淑妃宫里的人,为什么旁人不找,却偏找去您那里,莫非德妃娘娘您与这欢儿早就相识?”

    “钱嫔你这是什么意思,欢儿来找本宫,起初本宫也觉着意外,又怎会与她认识,钱嫔你休要血口喷人!”

    德妃美眸怒瞪,一脸的愤然,钱嫔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收手轻笑:“假设这欢儿真的与德妃娘娘您没有什么交情,没有经过贵妃娘娘便径直去找您禀报,不论初衷为何都难逃刻意之嫌呢。”

    “钱嫔还真会说笑,欢儿为何不去向贵妃娘娘说明此事,理由很明显不是么,那是因为她们几人都是一伙的,互相包庇的人又怎会出卖同伴。”

    德妃目光鄙夷望向我与淑妃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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