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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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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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神色一紧,冷冷地道:“贵妃娘娘,臣妾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皇上禀报,劳烦贵妃娘娘通传一声。”

    通传?我登时面色大变,“德妃注意你的措辞,你若是真有急事禀告皇上,不妨就先对本宫说说,待皇上醒了,本宫自会向皇上禀报。”

    “恕臣妾难以从命。”德妃神色淡漠的说,眉间得意溢于言表,“正所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要说的事关乎社稷苍生,所以并非臣妾有意为之,而是宫中规矩严明。”

    这德妃莫不是气急了,怎的开始病急乱投医了,也不好好思索一下,就宣之于口,这个习惯可不好呢。

    “德妃说的是,后宫是不得干政,不过德妃你适才还说要向皇上的禀报的事关乎社稷苍生,难道你这就不算是干政?”我疑惑挑眉,唇角笑意难明。

    德妃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本来想用那句话堵眼前人的,谁想竟被自己说出去话给堵了,当真是失策!

    不是失策,而是你头脑发热,莫着急,我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呢,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贵妃娘娘,德妃娘娘也是一时情切,还望娘娘海涵。”白嫔骤然发声,面色沉静如水。

    白清婉你这做戏的功夫是越来越精湛了啊,以为偏帮着德妃说话就能化险为夷了吗?你太天真了。

    “德妃娘娘欲向皇上要事,其实。。。其实事关嫔妾。”

    白清婉此话一出,甚至被牵扯入内的德妃都是一脸的疑问,听白清婉方才那意思好像是她求着德妃来的,既是如此,那这替人出头的德妃怎的会有一刻显出怔愕?

    我扬了扬下巴,眸中兴味难掩,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吗,白嫔你所牵之事,究竟为何啊?”

    “额?”

    “你不是说德妃之所以会来龙霄殿,是因为你吗,所以本宫是在问你,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连德妃都被你说动来请求面圣。

    似笑非笑的冷冽声色在身前响起,白清婉顿时一惊,不知该从何回答。

    她原以为只要搬出自己,这事便可告一段落,琼贵妃也不会在予以追究,毕竟她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而琼贵妃近日却是不得宠的,岂料事态的发展却超乎了她的想象。

    德妃看着踌躇不决的白清婉,眸中寒光乍现,斜眼在看那座上人,满面的笑意,若非是她挑衅在先,她还真有种被人下套的错觉。

    原以为来了以后会看见琼贵妃被皇上训斥的狼狈模样,谁想却没有她想象那副场景,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脸倦容,身穿薄衣从内室而出的样子,这一眼令她慌了手脚,乱了心神,这才乱了章法失言。

    原以为会有趣一些呢,可现在看来,她们的气势倒比适才弱了不少,还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白嫔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本宫派人传太医来给你瞧瞧?”我直起身子,浅笑发问,仅是一霎便换了神色,“莫非。。。原来如此,难怪德妃会帮着你出头呢,本宫现在算是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德妃与白清婉对望一眼,皆是神色诧异的看着我。

    “恭喜白嫔妹妹了,这贺礼本宫会好好择选,明个儿一早便送去妹妹宫里。”

    “贵妃娘娘,您这是。。。。。。”白清婉一头雾水,本欲赔笑套话反在顷刻间恍然大悟,脸色突沉。

    依附她们的嫔妃神色各异,但当我一语毕后,那脸上的神色皆如出一辙,换做嫉恨。”

    “白嫔你还装什么糊涂,这有了身孕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如此喜事本宫是该禀报皇上。”我温婉一笑,极尽贤良,在不熟识我的人眼中看来,或许我是真的为白嫔高兴,其实不然。

    “娘娘且慢!”

    白清婉的一声娇喝制住我起身而走的动作,我佯装不解的回眸,“怎么了?”

    “嫔。。。嫔妾。。。其实嫔妾并非。。。。。。”

    “本宫觉着还是传太医来给白嫔你瞧瞧比较好,你这脸色比起方才可是愈发的差了。”我打断了白清婉的话,皱眉径自说道。

    想凭解释破这僵局,白清婉你真是小看我了,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早该有所准备不是吗,怎的这般手足无措的,往日的凛人气势都到哪里去了?

    此刻德妃才从回过神来,看着白清婉的目光,说不出的怨毒,不论是真的有孕,还是假的,这个女人将她一并扯入困境是真,此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决然不会放过!

    若非她方才多事,自己早已有办法脱身,岂会落成如她一般下场,看那秦氏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本想给秦氏一个下马威,灭灭人家的威风,谁想到头来竟是反过来了。

    身孕,呵,她哪里有什么身孕,棋逢对手当真是可恶至极!白清婉攥紧了手,银牙紧咬,恨不得扑上去将那,从始至终都面带笑意的人给撕碎了。

    “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宫了,娘娘也早些休息吧。”德妃率先发声,表明自己愿意退一步。可惜,我她愿退,我却不愿退这一步。

    “别啊,本宫正想将白嫔有孕的消息告诉皇上呢,德妃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拉住德妃的手腕,笑意盈盈地道。

    听见我特意咬重的“皇上”二字,德妃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妾觉得这夜已深了,此刻叫皇上起身略有不妥,皇上日日为国事忧心这夜里该好生歇息才是,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今夜失仪之事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这就对了德妃,要分清主次尊卑才是,你既然愿意退到此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即是如此,那德妃你就回宫休息吧,白嫔你可要好生调理身子啊,好了,都散了吧。”我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给白清婉丝毫辩驳的机会便下了逐客令。

    闻脚步声渐远,刚欲掀帘的我原路折回,半倚在门框,看着那一个个纤弱的背影,微微拧眉,勾起了唇角。

    古书有云:要战胜敌人,不仅要有强大的军事实力,还要善于造成威猛难当、气盖山河的态势,水性至柔至弱,却能冲走石块,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我的所做作为,稍稍偏离了那么一点,可这效果却比预期还要好,我原以为她们会在厉害一点点,谁知却是我高看了,在她们进门前,我还心怀忐忑,生怕被看出端倪,可后来我却坦然了。

    想要克服恐惧,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逃避,一个是愤怒。

    从她们进门看见我无事的那刻起,她们的气势便弱了,若是不钻这空子,我岂有机会得胜,所以敌弱我强,不论她开什么头,兜弯与否,我这气势都不会输人,更不可能泄露一丝胆怯于面。

    德妃,你最好牢牢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低眉顺眼,谦卑恭顺才是你该对我做出的样子,不论是虚假还是真诚,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下位,就算你母家势力再大,这后宫却也容不得他们插手!

    我两可是水火不容,若不压你,我拿什么来立威啊,只有压制住你,才有法子加强皇权提升皇家威严,反正你们李家早已受尽世间人唾弃,怕是也不会在乎再多一件吧。

    这次我不但要履行上次决定的事,还会让你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放血是要放的,这面子你们也别想保得了,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往后的日子会更有趣的。

    李南原,钱浙,马宇,乍看上去好似是坚固不催的铁三角,可是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一个要命,一个要财,而另一个则要势,就算再投机总有一日会分道扬镳的。

    任何事物都有不可察觉的,内在缺点和裂痕,有细小的缝隙,就可以象山涧一样发展成大裂隙、大山谷。

    古人言:善攻者,先攻其心,后攻其城。攻心者,智也;攻城者,力也。以智服人,恒久;以力压人,暂短。

    钱浙是爱财,但比起那白花花的银子,他更爱自己的命,有钱没命花岂不是白搭,元尚书有意无意的挑唆已有效果,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但从钱嫔那日的表现可以看出,她们钱家已然起了倒戈之心。

    那日小园中,钱嫔看似是因护短训斥白清婉,可余光却时不时注意着暗处的我,她早已我的存在,却还装腔作势,不点明也不引我现身,而是继续演着,就算是后来德妃出现,她仍是保持着气冲冲的姿态。

    可我看的出,也察觉的到,她那时不时不经意的一瞥,代表着什么。

    所以权势者在造势时一是要谨慎,否则,势一旦形成,再想力挽狂澜,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家逼我的,怨不得我卑劣,比起那李南原父女两的手段,我还欠缺了不少呢。

    钱嫔暂时可以忽视了,近日这宫里不会安宁,既然要闹咱们就生出点大动静来,不让如何对的起我今夜所承担的这些风险?

    我倚在门边神游于外,笑得肆意,却不曾注意,宫门内神色冷峻,正细细打量我的两人。

    。。。

    某处阴暗宫道上。

    “白清婉,你以后还是莫要自作聪明的好!”步辇上,德妃居高临下,玉手紧握扶手,凤眸怒瞪。

    昏黄宫灯下,白清婉抿唇不语,秀眉紧皱,缩入水袖中的素手紧攥,指甲深嵌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儿似的印记。

    “在这后宫里只有本宫算计人的份,凭你这点斤两也配拉本宫当垫背,白清婉,你莫不是太自持过高了些。”

    “明日你最好自己去向皇上坦白,少拉本宫下水,若你胆敢在言辞中提及本宫半句,本宫敢保证,你白家随后便会在楚嘉境内消失!”

    细碎的脚步声越行越远,脚下的光线变得黯淡,白清婉依旧保持着垂首之势,看似是在恭敬送驾,只是那因愤怒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的心境。

第一百四十五章 晨熹微() 
晨间的清风吹过,帘幕轻纱凌乱地飘荡着,零碎的阳光跃进屋里,空气中的灰尘在日光晕散处飞舞跳跃。

    沁人心脾的熏香,萦绕在屋内四处,满满抑住了香气中不易察觉的**之气。

    龙腾云海的磅礴屏风后,几名宫女正七手八脚的忙活着,上好的木质浴桶雾气袅袅,花香四溢,宫女们不时摆弄着瓷瓶,往桶内倒着护肤美肌的药露,我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及胸的热水将身子包裹住,宫人们不知在我身上抹了什么,风气一吹,涂了冰凉液体之处,有轻微的刺痛感,一下下的蜇着,湿漉漉的长发被挽起,发丝上的水珠顺着后脖滑至脊背,最后融进桶内热水中。

    头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浑身酸痛,抬个手臂都觉得十分费力,眸子轻转,当目光触及侍浴宫女手下所按的那处淤青,脑中似是闪过了些什么,眸色霎时黯淡了下来。

    “贵妃竟如此好心替朕圆谎,究竟所图为何啊?”一袭紫色衣袍他负手而立,挑了下剑眉。

    虽然不知他为何出宫,但却还是从他衣衫上嗅见了丝丝血腥之气,皱了皱眉,垂首瞧着鞋面,低低地道:“既然皇上已经无恙归来,臣妾便回宫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怎么,贵妃来龙霄殿,难道不是给朕侍寝的吗?”他拉住我的手腕,危险的眯了眯眼,唇角弯起一丝浅笑。

    我定了定神,神情漠然的答:“正如皇上所言,臣妾不是来侍寝的。”

    “可是朕今夜偏要你侍寝。”他用力一扯,我失了重心跌入他怀,他低下头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我,嗓音低沉沙哑:“正所谓演戏要演全套,爱妃不觉得咱们这戏应该做足一些吗?”

    他眼底似有什么在涌动,瞬闪即逝的暗芒充满了侵略及慑人的阴寒,让人不敢直视,刺鼻的腥气了无生息的窜入鼻腔,四目相对,没有往昔的炙热,倒萌生出了几丝惧意。

    他低哼一声,不给我丝毫挣扎的机会,便将我双腕缚住。

    “朕的爱妃好像很紧张呢,你在怕什么?”潮热的呼吸撩人心弦,心底的恐慌愈发的肆意蔓延,他的眸色愈来愈深,无边无际的黑,深邃不见底。

    发丝交缠着,分不开理不清,被迫对上他的眸,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呼吸律动的距离,我看见他低垂的眼中那隐藏于深邃,几乎完全于黑暗融为一体的心绪。

    那是一种如风中摇曳的烛火般,明明被风侵蚀着,却还倔强的不肯屈服,徘徊于覆灭与生存之间的那种不安,只能在自己所信任的人身上发泄的那种不安。。。。。。

    我明明就在你近在咫尺的地方,不会走,也不可能离开,你这又是何苦呢?

    莞辰,你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仔细的看看身边的人吧,这些都是你的人,而不是李南原手下的走狗,现在开始是属于你时代了,是到了无上皇权展现威严的时候了。

    皇权之上有黄泉,欺我之人,我自当手刃铲除,胆敢对皇权不敬之人,我必会挫骨扬灰。

    羽凌歌说的不错,政治即是杀戮,所以不论于公于私,那些乱臣贼子,我都是除定了,为了我能生存下去,为了这楚嘉的千秋基业,为了你能无忧扰心,也为了。。。“还债”。

    沐浴过后换上新衣,看着衣摆上张扬的芍药,手指一寸寸的拂过发间凤簪。

    用过膳,我便携着一干宫仆回了华熠宫,还没走到宫门口,便见门外候着几个人影凑上前来。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内务府的总管语态恭敬地道,一招手便见其随从贴上前来,颔首托盘,“这些都是皇上今早下旨,让奴才等为娘娘准备的,娘娘看看可合心意?”

    看着盘中清一色不是以凤凰为形,就是用牡丹为饰的朱钗翠环,我蹙了蹙眉,心里疑惑丛生,却没有表露于面。

    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王总管的眼光自然是好的,红英还不过收下。”

    红英闻言极为识礼的向王总管福了福身,随后命人接过托盘,在众人疏忽注意之时,将袖中叠好的银票塞进王总管手中。

    王总管见钱眼开,登时心花怒放,奉承了好一阵才告退离去,侧目瞄了一眼内务府众人的背景,我目带鄙夷的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入宫苑。

    被宫人引入前厅瞧着离座作揖的几人,我并未觉得意外,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拿起盘中悬珠花簪把玩起来。

    “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拜见本宫,若是坏了本宫的大计,那该如何是好啊。”

    元妃用帕拭去唇角茶渍,弯眉浅笑:“臣妾等人可是寻着了明目才来的,贵妃娘娘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若真的有吃里扒外的东西泄密,臣妾定会第一个除了那人。”

    “你有这份心就好,听说你最近身子不是很好,找太医瞧了吗?”我深深地看了元妃一眼,冷淡地道。

    元妃勾了勾唇,“那倒没有,应该没什么大碍的。”没有大碍吗,但愿如此吧。

    “听闻贵妃娘娘昨夜给了德妃等人一个下马威,嫔妾要在场就好了,如此便能看看那德妃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云常在撇唇嗤笑,眸中尽是兴味。

    她的话音刚落,欧阳紫琳便接了话茬:“嫔妾此番前来是充当说客一角儿,现下六宫因白嫔有孕一事已然大乱,娘娘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从昨夜起白嫔的觅秀宫便没一刻消停,想来定是气坏了,不知欧答应有没有熬些祛火的汤药给白嫔喝呢,这若是急火攻心那可就不好了。”云常在斜瞟了欧阳紫琳一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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