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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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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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侍郎吗?

    乾成殿。

    殿门大敞,灯火通明,莞辰迎风而坐,远远地见几个人影从宫门而入疾驰而来,羽凌歌吩咐随行手下在外边等着,遂而便率先入殿。

    见羽凌歌浑身血迹,莞辰隐约有不种不好的预感,继而摒退左右,沉声问道:“怎得如此狼狈,莫不是失手了?”

    羽凌歌一屁股坐到椅上,懒懒地向身后的椅背靠了靠,动听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地道:“那倒不是,只是中了计在荒野山林转悠了大半个晚上罢了。”

    “这世上竟有人能将凌歌你耍的团团转,朕还真想见见那人是何方神圣。”莞辰眉梢一挑,语带戏谑的道。

    羽凌歌听此,紧绷的唇角不由现出一抹促狭笑意,“皇上若想见他恐怕还得等上个几十年,毕竟阴阳有别嘛。”

    “凌歌言下之意,莫不是那人已命丧你手?”

    “能从羽某手中逃脱的只有死人,那人计谋是高也很聪明,可他漏算了一点,我可不是个只拿朝廷俸禄过活儿的人,什么珍稀珠宝,绝代佳人,对我来说根本一文不值也从未放在过眼里,又怎会上他的当?”羽凌歌潋滟的桃花眼邪魅地挑了挑,唇角泛上一抹诡异的冷笑。

    确实是那人失算了。

    这羽凌歌最善伪装,时而轻佻不顾礼仪,时而狠辣目空一切,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不论要花多少代价,不管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他都势必要得偿所愿,且自尊心极强,只要触了他的眉头任凭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若自己是那林中之王,那他羽凌歌便是草原上的狮子!

    身份及生存环境的差异,决定了他与他不同的做事风格和抵事策略,不在同一环境中生活,这心性脾气自然也就不一样,若他两是仇人,似乎也很难进行较量,幸好这羽凌歌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人,如若不然碰着他这么个棘手的对手,也有够让人头疼的。

    “事情都了解干净了吧,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让那些心存不轨之人抓到把柄吧。”莞辰低沉着声音道,一双黑眸中满是肃杀。

    羽凌歌只觉一股凉气从背脊直窜上后脑勺,眸子一弯,抿唇笑道:“羽某一向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又怎会让旁人逮到机会,再将我送到鬼门关边上走一遭呢?不过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好似来者不善呢,不像是李南原那边的人儿,而是另有幕后主使,看来咱们的计划得加紧实行了。”

    “恩,就照你说的办吧。”莞辰侧眸瞥了眼羽凌歌所在的方向,眸子一眯,一掌挥落案上的青纹花瓶,溅起满地碎片,深邃的双眸中尽是肃杀。

    殿外众人闻声,皆是一惊,一时间,鸦雀无声,连禄元也惊呆了。

    这羽侍郎不是颇得圣上器重吗?圣上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是因那废妃之事怒气郁结无从发泄,故而便拿羽侍郎出气,还是这行为举止轻佻散漫的羽侍郎闯了祸?

    乾成殿门口众人均神色一紧,竖耳静听着殿中动静,瓷器落地声再次响起,伴随着莞辰怒气冲冲的斥责:“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朕留你何用!”

    众人一惊,纷涌入殿,跪于地上叩首,请求莞辰从轻处置。

    “皇上,羽侍郎府中家丁执意要闯进来,奴才该死。”禄元瞥了眼莞辰,随即也跪在地上,神色惶恐。

    莞辰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一袭青衣的男子,羽凌歌则双手撑地低垂着头,宽大的衣袖将他的容颜悉数掩于臂间,叫人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请皇上息怒,赈灾银两短缺之事我家主子也是事后才知晓,还请皇上明鉴!”羽凌歌贴身护卫伏地磕头,语态恭敬的道。

    其余家丁见状均连声求饶:“还请皇上明鉴!”

    “朕分明再三叮嘱过你要及时拨银子去湘南,你却将朕的话视作耳边风,反倒与朝中几位大臣结伴跑去青楼寻乐!”

    “传朕旨意,革去羽凌歌户部侍郎之职,重打七十大板,以儆效尤!”

    莞辰脸色阴郁,众人都不敢再多言,只得皱眉跪安退殿,羽凌歌亦是一脸愁苦,直到出了乾成殿的大门,才长长松了口气。

    莞辰气急败坏的呆站殿中,先是将禄元训斥了一番,后又无故责打了奉茶宫女,众宫人都人心惶惶,看着院中那被杖责的宫女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殿内熏香缭绕,莞辰冷脸坐在案后,直到窗角那团黑影消逝,面色才有所缓解,抬手接过禄元奉上的茶水,勾了勾唇角,笑容狂傲而邪肆,眸光森寒冷冽,无不透着诡异阴戾。

    同一时刻,宫外刑部。

    羽凌歌刚受完刑出来,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血迹又多了大片,连路都走不稳,只得被家丁架出了刑部的大门,径直抬上了马车。

    马车驶远之后,厢内的羽凌歌从怀里掏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水渍,脂粉,眸中阴森眸光一闪而过,眼前车帘忽而被掀开,他眸子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明日去玉锦庄将衣服取来,至于那衣料钱,让他们找苏莞辰要去。。。。。。”

第四十九章 影相连() 
华熠宫中,微弱的烛光明暗不定,一灯如豆,偌大的宫室除了自己的呼吸及殿外雪落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声响。

    寒风凛冽狂躁,吹得窗扇直响,积雪的树影斑驳,置在床榻不远处的地炉内冒出的轻烟,熏的我有些头痛,虽感到有阵阵热气袭身,可也仅是觉着暖和而已。

    烛光愈发暗淡,似是即将燃尽,殿外风声渐大,我转眸望向窗扇只是瞧了一眼,那烛火便熄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我没有下榻去寻支蜡烛,将烛火再次燃亮,只是呆呆的靠在床头,目光涣散的盯着殿中最暗的角落。

    我虽早知后宫中的女子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却不曾想她们下手会如此之快,那日之事不论是慧妃暗中作梗的也好,亦或是陆嫔贼喊捉贼也罢,我不招人待见这本就是事实,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命运不济,踏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怪不得旁人多番陷害找茬。

    与她们久浸宫中看惯人心冷暖,见惯暗斗争宠的人来说,我算是最软弱也最不中用的了吧,分明想要翻身以牙还牙,却还是在不经意之间给了旁人可趁之机,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初进宫时,只懂得隐忍示弱,一心向往平淡的生活,却不知这深宫中只有无尽的阴霾,无休止的争斗,并无平稳可言。

    她们的心狠毒辣,谋算人心,都是建立在为自己谋求私人利益基础上,而这在得到自身利益的同时又能羡煞众人的最好途径,便是博得这一国之君的宠爱,因为在这宫里没有什么比皇宠更为重要。

    想保家门荣光也好,贪慕富贵荣华也罢,亦或是痴心妄想觊觎那尚空着的凤座,不论是抱着何种心态入宫的,不管有多么聪慧过人,高深莫测,都只能靠着帝王怜惜,才可以一步步的实现心中所愿,并不是光动动嘴皮子就能如愿以偿的。

    对后宫嫔妃来说,我是她们恨不得扒皮蚀骨的眼中钉,而对莞辰来说,我不过是他想理就理,想要便要,一旦不喜便可以随手丢到一边的玩物罢了。

    没有男人会讨厌投怀送抱的貌美女子。

    他出生帝王家,自小便被旁人奉承讨好,听到的都是好话,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后宫妃妾便更是乖巧,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意走,无人敢自毁前途挑衅皇权。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特例,既不像旁人那般成日围着他转,对他言听计从,也不似那群心藏贪念的女子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使尽浑身解数,一瞧见他立马便跟变了个似得,露出如花笑靥,又是撒娇又是献媚讨好的。

    我对他所拥有的一切,不屑一顾,正因如此,他才会这般对我。他是睥睨天下的九五至尊,可我,没有什么慑人的身份背景,也没有权势滔天的父亲,更没有极深的城府心计,只不过是个被家族遗弃,还很单纯天真的小小知府的女儿罢了。

    正因为我的处处抵触,才会激起他的征服欲,让他用那卑劣无耻的手段,来逼迫我就范服软。

    曾不止一次犹豫过,要不要抓住他给予的温暖,可还不待我想清楚,这丝温暖便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万千恩宠,听上去好听,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幸好我并未全信。

    这宫最可怕的不是被人陷害失宠,也不是被囚深院寸步难行,而是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无力,及宿命的凉薄。

    生不由己,死也由不得自己,突然感到无助,特别是在这样黑暗寒冷的夜里,四下望去无尽的黑,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惧,想要寻求温暖,可眼前却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暖暖的泪水夺眶而出,一阵轻微的声响,惊的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极力控制着自己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侧首望向床榻深处。

    “娘娘,奴婢再去给您取床被子来吧,炭火已经燃尽,夜里会凉的。”

    刺目的烛光照亮了原本无一点光亮的宫室,红英的声音在我榻边响起,我并未转头,也没有接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咽下胸间悲切。

    红英抱着被褥站在榻边,好似察觉到我神色有异,并未欠身为我盖上,只是低叹了口气,叮嘱我要记得将多加床被子,随后便抬脚离去。

    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殿中是如此突兀,珠帘轻撞,她刚穿过帘幕,便又折回身来言辞急切的冲着我道:“其实皇上他。。。。。。”

    话才说了一半,便欲言又止,余光瞄见她那纠结到一起小脸上写满了的担忧与迟疑,似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在原地踌躇了良久之后,愤愤的跺了跺脚小跑出了殿门。

第五十章 乘风望() 
后日便是年三十,慧妃这代理六宫之人变得异常忙碌,连一丝偷懒的空闲儿都没有,这刚安排完内务府的差事,慎刑司又闹出了年轻宫女欺辱掌刑尚宫之事,成日叫她彻查要她安排的事项成百上千,忙的她一个头两个大。

    这好不容刚歇下来,又传来了圣驾去往云华宫的消息,说今日是陆嫔生辰,皇上吩咐那禄公公从库中搜罗了不少稀罕宝贝要送与陆嫔,以贺她生辰之喜。

    慧妃听此,刚凑到唇边的茶杯忽而脱手,摔落在地,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似是对莞辰此举感到讶异。

    她攥紧了粉拳,闭眼深吸了口气,将满腔的不甘与愤怒咽回肚子里,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装得大度才是,年节将至,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断然不能分心,反正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将陆嫔拉下马!

    “去内殿将前些日子,母亲从宫外带来的翡翠玉镯,包起来送到云华宫去。”

    “娘娘的意思是?”

    “今日不是陆嫔生辰吗,你就替本宫去云华宫走一趟吧,皇上也在那里,要谨言慎行,别着了陆嫔的道儿。”

    “可是娘娘。。。。。。。”琳燕站在原地,四下望了望,欲言又止。

    慧妃瞧了眼琳燕脸上的表情,对她想说的话,心知肚明,“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此时风头正盛,本宫若妄动她只会得不偿失,再者她精明狡诈,不是略施小计便能轻易擒住的主儿,要如何对付本宫自己心里有数。”

    琳燕闻言似懂非懂的应了声“是,”随后便抱着装有翡翠玉镯的锦盒,朝云华宫赶去。

    慧妃望着琳燕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原本尽显疲惫的容颜,突而变得阴沉,一双媚惑眼眸中更是突现杀机。

    那日她召陆嫔来宁和宫,无非是想警告她不要自持过高对那秦氏下手,谁想她却不领情反倒讥讽她侍奉圣驾多年仍然无所出。

    并且还拐着弯子叫她让出打理六宫之权,说什么没有圣恩的夜只是空度良宵,她又何必装作后宫诸事繁忙无暇分心,当真是可恨至极!

    相比之下,那秦氏就识礼多了,皇上虽也宠着她,但却不曾像现在这般,对自己不管不顾,陆嫔一面忙着讨好圣上,一面又在背地里暗中对付秦氏。

    如今这秦氏已大不如前,陆嫔又风生水起,如若再不想办法压制,恐怕下一个被真正打入冷宫的人,就是她慧妃了。

    圣上刚将秦氏撵回华熠宫,晚上陆嫔宫里就传话说那湘芸认罪了,在秦氏面前佯装此事不是她所为,在圣上那儿又博贤德恳请不要牵连旁人,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精!

    她清楚知道什么时候要装好人,什么时候要捏准时机下手,圣上金口已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任凭圣上事后再自责当初冲动,碍于面子也断不会回头承认自己错了。

    她这一环套一环让秦氏对圣上心生嫌隙,全然不管实情如何,就算他日圣上回身依那秦氏性子想必也只会将圣上越推越远,如此一来便刚好正中陆嫔下怀。

    想当初自己费尽苦心扶她上位,如今她却过河拆桥,自立门户,既然她有意要与自己作对,如此的不识好歹,那便休怪她手下无情了。

    她慧妃虽只是担着协理六宫之权,可自她掌管后宫这些年来,宫中各人安分守己,众人都知道避让隐忍,却唯有她陆嫔倒是不怕死的直触她底线。

    好啊,既然她这么想死,她就成全她!

    论家族身世陆嫔并不如她,也同样没有子嗣的保障,更不见得圣上给予她的万千恩宠,能维持的有多么长久,自陆嫔得宠后便明里暗里的处处与她作对,如今又使计让秦氏在一夕之间尽失所有,她陆嫔莫不是忘了这后宫是谁的天下?

    她是得宠,但积在她身上的嫉恨却也不比那秦氏少,风光无限的表面下,暗潮汹涌,但自作聪明也要有个限度,因为往往自以为精明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况且这当今皇上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精于算计的女子。

    她倒要看看,在这后宫之中,到底是她慧妃说了算,还是她自持过高的陆嫔!

第五十一章 日暮晚() 
冷月高悬,空中不知几时浮现出几颗星星,坠在那墨蓝的帷幕上,就似屋内的烛光般,忽明忽暗。

    断断续续的悠扬乐声从屋外传来,还有女子的娇笑,红英上前将窗扇合上,却仍是掩不住宫外那欢愉气氛。

    送膳的宫女将膳食放在桌上后,凑到红英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又用眼神瞄了瞄了桌旁的小盒,红英眉头一皱,浅应了声送那宫女出殿,并未表露任何情绪。

    “娘娘,用膳吧。”

    “方才那宫女,我瞧着面生的很,原先那个丫头去哪了?”我接过红英递来的筷子,扫了眼桌上的菜肴,漫不经心的问。

    “回娘娘话,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宫女传话说要娘娘多加小心,并且嘱咐奴婢一定要将这盒子呈给您。”红英边说,边将桌边的木盒推至我眼前。

    前些日子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宫女,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不止如此,连这一向都极为势力的内务府,都送来了无烟炭火,也是,她现下正得圣宠,宫内众人无不以她马首是瞻,只是她这样做未免落了刻意,也太过引人注目。

    与她结盟之事我并未忘记,她又何须处处提醒,且暗中警醒六宫众人不要再对我下手呢?

    是欲盖弥彰,还是想同那日的慧妃一样在旁人面前博贤名儿,亦或是拐着弯子的告诉我,害我被囚华熠宫内落得今日下场之人是慧妃?

    费尽心机的买通御膳房的人,就为了送个盒子给我吗?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乐声不绝于耳,我瞧着桌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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