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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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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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敞开的门扉间,窜入的寒气,席卷着我全身感官,莫名的恐慌开始在心底蔓延。

    “娘娘该治万总管,一个管理不严之罪才是。”

    我一惊,忙抬首望去,便见羽凌歌临风而立。

    我如释重负般轻叹一声,继而笑道:“今夜,慎刑司还真是热闹,前一个才走不久,羽尚书又来了。”

    “因为微臣最近很闲嘛,恰巧又听闻贵妃娘娘被拘禁,故而来探望一二。”

    我拿过桌上,早已放凉地茶,饮了一口道:“羽尚书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不知今日又是为何而来?”

    他在我对面坐下:“宫中形势本就不安稳,再乱又能乱到哪去,况且让火烧得更旺些,于娘娘来说只会有利无弊。”

    我轻笑一声,搁下茶盏:“羽尚书不在局中,又怎会了解,要跳出这困局有多麻烦,本宫只求平安脱身。”

    他挑了眉梢:“正所谓旁观者清,娘娘不必多虑,微臣既然说您有利可得,自然说到做到。”

    “再者,某些人也不可能对娘娘的处境,不闻不问冷眼旁观,在他们眼里娘娘可是他们未来官途的保障。”他眼中笑意浮动,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听罢,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成太傅等人的面孔,不禁有些不悦。

    “本宫还没有无力到,需要皇子党施以援手的地步!”

    羽凌歌似察觉到我不快,抱歉地笑了笑:“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请别误会。”

    “自打娘娘和元妃入了这慎刑司,无论朝堂还是后宫都不太平,只要时机拿捏得当,微臣相信经此一事,娘娘最希望得见的场面,用不了多久便会示于人前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而后微微一笑:“把二皇子暂交玉妃抚养,的确是一良策,眼下她们正忙着窝里斗,娘娘也可借此清闲几日。”

    我苦笑:“羽尚书难道不曾想过,她们当中最后的得胜者,今后也会成为本宫的心腹大患吗?”

    “娘娘并非孤军奋战,二来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作茧自缚之人何其多,难保她们就不是其中的一个。”

    充满磁性地声音低柔,一双桃花眼更是璀璨生辉。

第三百三十章 又何妨()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可我清楚地知道,那份恋恋不舍的沉湎,在清风转述出话语的刹那,如抽丝般,一缕一缕地被抽出了体外。

    那些明净美好的时光,如同一张大网,越收越紧,一波又一波的痛楚直袭心脏,伤心的感觉如同灭顶。

    而后又在岁月的流逝中,湮没于风中烟尘,四处飞舞,渐行渐远。

    回忆只是回忆,并非不舍得遗忘,是那段时光太长,是那故人。。。。。。

    那清俊温润的脸庞,宠溺温柔的笑容,面上偶尔出现的忧郁神色,那温暖地手掌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以及无条件的包容,如今都不复存在。

    现在的他,犹如那绽放在茫茫黑暗中的花,无比妖冶,在仇恨浇灌下成长,色泽鲜艳,却透着渗人的寒意。

    适才,他嘴角残忍苍凉地笑容,此刻想起仍叫我遍体生寒。

    时移世易,我与他都不再是曾经相爱缱绻的男女,我什么都无法给他,什么也不能许诺,更不可能跟他一起远走高飞。

    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压抑自己内心负面的情感,不去把手中的刀刃对准他。

    若从前是人为,如今便是天意了。

    无论间接或有意,爹娘都是因他而死,也是因我而死,比起蚀骨旧情,血浓于水的亲情于我而言更深更刻骨。

    我慢慢闭上眼,长舒了口气,复尔睁开,正见羽凌歌悠闲地品着茶,他看着我牵了唇角,轻轻一笑:“这茶不算太差,勉强还能入口。”

    他还没走?

    我笑了笑,说道:“味道是略苦了些,但本宫却觉得比起那些名贵的茶叶,这茶倒别有一番风味。”

    他搁下茶盏:“娘娘的口味很是独特。”

    我垂眸:“本宫更希望羽尚书说成苦中作乐,不管红英怎么辨白,大家都清楚她曾是我的心腹婢女,哪怕本宫此次安然脱身,有些痕迹是抹不掉的,纵使日后再风光。”

    “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皇宠,得了恩宠便有了权势,一旦有了权势,朝中大臣和后宫嫔妃都会看那宠妃的脸色。”

    他声音沉静,继而一叹,恢复了一惯地轻佻:“所以微臣才说,这宫里的风水不是很好,只要进了这里,不论曾经是怎样的人,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动些歪脑筋。”

    我笑起来:“诚如尚书所说,好像真的是风水缘故。”

    夜色已经很深,羽凌歌仍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屋门虚掩着,有丝丝冷风从门间缝隙悄溜进来,炭火将灭,室内的热度一点点的被寒气侵蚀,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冷。

    我为他斟了杯茶道:“羽尚书和皇上的关系,有时像是君臣,有时又像认识多年的好友,尚书为官的日子好似不久,我从前也没听说过尚书的存在。”

    他接过茶微微一笑,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尚书的年纪怕是和皇上相当吧,为何还不成亲呢?”

    他挑了眉:“娘娘对此很感兴趣?”

    我饮下口茶,浅笑道:“只是在想要是为尚书指了亲事,正巧那新娘又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如此一来,日后要求尚书做些什么事,就方便了许多,更不用谈什么回报。”

    他一怔,随即展颜笑道:“娘娘并不欠微臣什么,至于回报臣就是要讨,也该找对的人去讨,而非向娘娘讨要。”

    我了然地点点头。

    随后,他转眸望向一旁的烛台,眼底笑意一隐:“其实微臣并非不想娶妻。。。。。。”

    “这里没有旁人,尚书不必拘泥礼数。”继而颦眉问道:“莫非尚书是想待到功成在成家?若是如此恐怕你才是多虑了,李南原心中恨之入骨的人是我。”

    “另外除了我和皇上,没人知道尚书除了是户部尚书之外,还有林太医这个身份,我不会说皇上更不会说。”我轻声说道。

    “无关他人,是我自己的问题。”他沉静地眼中光芒明灭难定,声音轻如柳絮。

    我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答,仅是瞧着那摇曳地烛火,微拢的眉宇间,却隐约有一抹淡淡地忧愁。

    良久后他收回了目光,起身背光而立,低语一句:“娘娘早些歇息吧。”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我宁愿求而不得。

    话落,迈步离开。

    我远远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有种似曾相识地感觉。

    ※※※“嫔妾见过蕙妃娘娘。”

    柳美人恭谨地朝着欧阳紫琳一福,接而转眸道:

    “听说玉妃娘娘和梅嫔娘娘被传去了慎刑司,原本还担心会有几日见不着二位了呢,不想二位娘娘来的如此早。”

    玉妃托着茶盏底端,阴阳怪气地笑道:“柳美人居然会为本宫担心,着实让本宫感动啊,可只怕柳美人不是真的担心本宫,而是别有居心吧。”

    说罢,眸子一侧看向梅嫔:“本宫倒忘了对你道声谢呢,多亏了你梅嫔,本宫的嫌疑这回算是彻底洗清了。”

    梅嫔抬眼,淡淡地瞥了玉妃一眼,勾唇浅笑却是不语。

    张美人叹息一声:“眼下就只剩凌常在了呢,各种证据都对她不利,不知这次她又要如何反驳。”

    柳美人皱眉道:“可我总觉着真正的幕后黑手,并非凌常在,荣嫔的可能性也很小。”

    玉妃冷冷一哼:“那依柳美人看,这幕后黑手究竟会是谁,是在座的人当中的一个,还是慎刑司中的某一位?”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把嫌疑往她身上引吗,可惜她已顺利置身事外,这个黑锅自有人来背!

    人证物证俱在,不单凌茉无处可逃,荣嫔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眼见计划将成,她绝不允许有人再次试图混淆视听,搞得局势更加混乱。

    “柳美人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闭上你那张嘴别再开口了。”

    见柳美人将要发作,玉妃黛眉一挑,冷笑道:

    “真是奇怪了,柳美人与丽嫔的关系不是很要好吗,怎么自己的姐妹正饱受丧子之痛,你却在这里无事生非,难道美人就不想尽快弄清来龙去脉,还丽嫔一个公道吗?”

    “娘娘这话的意思是说,嫔妾有意混淆视听了?!”

    玉妃笑着反问:“难道本宫还错怪了你不成?”

    柳美人横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嫔妾也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但更不希望看到无辜之人枉死,而那真正凶手却逍遥法外成了漏网之鱼!”

    “美人处处与本宫针锋相对,不就是想说本宫是那凶犯吗,原来美人口中的公道是建立在个人恩怨之上,这还真是让本宫长了见识。”

    玉妃从容不迫地说道,柳美人则气得面色嫣红。

    “说起来凌常在今日确实未来呢,也不见方常在的人影儿。”

    欧阳紫琳缓缓扫视了一番座下的嫔妃,接而转头对着一旁的奴婢道:“难不成适才的消息是真的?”

    什么消息?

    玉妃看向身边的梅嫔,见她目中同样有着疑惑,故而问出声:“不知蕙妃娘娘所说的消息,是关于何事的消息?”

    欧阳紫琳垂下眼,一道阴霾迅速从眼中划过,声色轻柔:“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关于丽嫔小产一事,听说方常在也被叫去问话了,和凌常在一起。”

    最后一句她刻意拖长了音调,朱唇微扬。

    丽嫔小产是何人所为,其实她并不关心,好不容易有人自愿粉墨登场,唱上一出好戏,她又何必插手毁了这愉悦的气氛呢。

    玉妃和梅嫔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是一紧。

    ※※※

    “不知公公叫我和方常在来此,有何贵干?”

    “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二位。”

    凌茉轻叹一声:“若是关于丽嫔娘娘的,我觉得公公没必要再问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需要解释的我也解释了。”

    “围绕常在的流言蜚语那般多,凌常在心烦气躁也实属情理,可奴才身负皇命,还请常在配合奴才的工作。”禄元笑得和蔼可亲。

    “公公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凌茉迎上禄元和善地双目,不卑不亢地说道。

    禄元略微颔首:“谢凌常在配合,奴才的第一个问题是,那食材是何人准备,又是何人亲手交由膳房?”

    “是我一手准备,也是我亲自交给膳房的。”

    “对于食材被调换一事,常在是有意所为,还是根本不知情?”

    “根本不知情。”

    “给荣嫔娘娘炖汤用的阿胶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用银子换来的,若是不信,公公大可去药房询问。”其实他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吧。

    禄元皱眉:“常在给荣嫔娘娘顿了阿胶桂圆鸡汤,丽嫔娘娘当日所用的也是阿胶炖鸡,两者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凌茉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公公怀疑是我有意而为,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再者我那天也在宴上,又从何知道丽嫔娘娘会用什么菜喝什么汤?”

    本打算诱使玉妃对荣嫔下手,不成想玉妃不单对她的话熟视无睹,还把消息秘密泄露给了丽嫔知道。

    无故多出的红花她是真的不知情,但大致能够猜出是谁放的。

    玉妃想要借她之手除去丽嫔腹中龙种,另外用她透露的消息捎上荣嫔,来个一箭双雕。

    计是好计,只是人太过愚蠢。

    元妃吩咐下去的炖汤,呈上来却变了样儿,难道元妃眼瞎看不出吗?

    也想要借刀杀人的元妃,败笔在于那深入肌理的麝香,早早封了口多好。

    禄元看向一旁的方玉琳问道:“方常在近日,可有去过九华宫探望荣嫔娘娘?”

    方玉琳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不久前去看过。”

    禄元再问:“荣嫔娘娘当时心情如何,脚伤可有好一些?”

    “娘娘她,荣嫔娘娘她。。。。。。”方玉琳把手缩入袖中攥紧,埋头低道:“脚伤虽好了不少,但娘娘当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凌茉低垂着眼,掩去眸底地波光荡漾。

    玉琳接着说下去,就按照咱们当初谈好的那样,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这回就称了玉妃你的心意好了,荣嫔会死,不过将要一箭双雕的人不是你玉妃,而是我凌茉!

    玉妃准备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名,会有荣嫔代为承担,至于那深入肌理的麝香,就算她卖元妃一个人情,助她一臂之力也算帮元妃善后了。

    反正红英已死,再多加一条罪名给她,她也不会跳起来反驳,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嘛。

    “荣嫔娘娘心情不好,莫不是像传言所说那般,是因为丽嫔娘娘?”

    面对禄元的质问,方玉琳说的婉转,言下之意就是正如禄元猜测,荣嫔的确是因丽嫔才会心情欠佳。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荣嫔,坐立难安。

    她深知凌茉城府极深,更何况她那庶妹生性单纯,还很胆小,若被凌茉三言两语挑唆,胳膊肘向外拐帮起了外人,那她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宫中都传丽嫔汤羹中的麝香是她放的,真是笑话,她为何要这么做?

    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凌茉。

    现在她该如何是好,要怎样才能安然脱身,她不想当别人的替罪羊,更不甘受人污蔑!

    华熠宫。

    “娘娘认为此事,真的是荣嫔娘娘和凌常在所为吗?”一侍女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丽嫔苦笑道:“是与不是,现在说来有何意义。”

    凌茉是怎样一个人她不清楚,同样的她也不是很了解荣嫔,可偏要说两者中谁的嫌疑最大,恐怕还是前者吧。

    荣嫔已然自顾不暇,怎会还惦记着她?

    就算她不想东山再起,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总得为宫内宫外的家人着想不是?

    香囊之事除了她贴身的心腹婢女燕儿,其他的人并不知来历,她之所以不说,并非想要掩盖什么,而是时机未到。

    丽嫔眸中一冷,面上蒙了一层阴霾,守在床畔的侍女看在眼里,随即别过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般。

第三百三十一章 这迷障() 
屋外风声呼啸,吹的窗扇吱呀作响,好似鬼魅呜咽。

    凌茉坐在椅上悠闲地品着茶,神情很是惬意,方玉琳则坐立难安,面色慌张。

    突如其来的一声痛苦尖叫,吓得方玉琳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那是从刑室传来的声音,想必是开始审问宫人了,方妹妹不必怕,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们不敢对你我如何。”

    “可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来福公公的。。。。。。”

    凌茉端着茶,微笑道:“我知道,但我没做过的事,不论他们怎么审问,用什么刑法都别想屈打成招。”

    方玉琳低了头,满眼都是恐惧之色:“说不定我姐姐也没有,我总觉得她不可能不顾后果,去做出那种事!”

    禄公公临出门提了句,说是一旦查出真正犯人,那人必会受到严惩,搞不好还会抄家灭族。

    元妃娘娘当日也气冲冲地说,势必要把那罪人千刀万剐。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咬住下唇,越想心中就越害怕,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旁边的凌茉瞧在眼里,眸光倏然一寒,语气却轻柔无比:“方妹妹要是临阵退缩,可就无人救荣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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