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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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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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并不是邀我一同看戏这么简单,淑妃与我的关系也并没那么要好,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淑妃娘娘也真是的,传她过来干嘛,好端端的一出戏就这样给毁了。”钱嫔饮下了口茶,随即起身朝淑妃作揖:“嫔妾方才瞧见了些脏东西,身体有些不适,就此告退。”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白了我一眼,继而便携着婢女离去。

    钱嫔领了个儿头。自她走后坐在阁中的嫔妃,皆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离去,这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阁中嫔妃所剩无几。淑妃侧眸瞧了瞧,接而蓦地抬眸看我,那浅含笑意的眸中,似有一丝寒光滑过,就如那吐着信子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妹妹莫要在意,这宫里厌恶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只钱嫔不待见你,本宫也是如此。”淑妃摸了摸鬓上的金步摇,一字一顿的道。

    我垂眸轻笑:“既然娘娘也视妯烟为眼中钉,那又为何唤妯烟来此?”

    淑妃听闻此言,不怒反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你真当自己还是那风光无限的琼妃?如今的你,不过是个连洗衣婢都不如的废人罢了!你以为只要不出那华熠宫门槛就没事了?别忘了本宫位列四妃,想要你怎样,你就得照做,没有你拒绝的余地!”

    戏台上的乐声戛然而止,台上戏子,同淑妃身后所留嫔妃一般,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饶有兴趣的静观事态发展。

    我敛去脸上笑意,面无表情的沉声道:“淑妃娘娘身份尊贵后宫人尽皆知,妯烟知道娘娘此举深意,不就是想落井下石叫妯烟难堪吗?就如娘娘所说那般,妯烟已不是什么琼妃,这后宫也尽在您与慧妃之手,娘娘您又何必与妯烟这等连洗衣婢,都不如的失宠废人计较呢?”

    淑妃冷笑,一双惑人美眸尽是鄙夷:“呵,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要什么自尊,你个下作东西,以为此时认错伏诛本宫就会饶了你,当初你独占皇宠时,怎么没想过分一杯羹给诸位姐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晚了!”

    看着淑妃那满面怒色,及看戏众人轻微的嗤笑声,我咬住下唇,笑的凄凉。

    本无心与他人去争,去斗,却总是被困在其中无处可逃,就算此刻已不似往昔,一心只想安然渡过此生,谁想,她们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走一趟了,就算前方等待自己的是地狱,也要走一趟。

    “万公公你躲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宫擒住她!”淑妃一声令下,便有大约七八名,身形魁梧,手拿木板的太监将我包围。

    我瞧着身周的人儿,不禁大笑出声:“妯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淑妃娘娘未免太看的起妯烟了!”

    淑妃朱唇一扬,笑的阴森骇人:“你是带罪之身,岂能轻饶?”一语说完,便朝万玉德道:“万公公,还不动手,给本宫打到她皮开肉绽为止。”

    万玉德极尽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随后便退至一边,喝道:“动手。”

    身周立着的太监将我推倒在地,随着万玉德话音的落下,掌刑太监们,便开始举板执刑。

    厚厚的木板打在身上,发出阵阵沉闷声,不过才挨了几板而已,背部以下便传来了强烈的刺痛感,且粘腻不堪。

    身下是冰凉的石板路,凉意袭身,疼痛刺骨。

    我咬紧了唇,发丝摊散在地,额角冷汗直冒,寒风掠过,就好似抽走了我全身力气一般,让我的脑袋有些发胀。

    “啪!啪!啪!”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板,我只知帖服与地面上的身子,已渐渐失去了知觉,只是身后的痛感却仍是那般钻心。

    被齿尖咬破的嘴唇,渗出血来,顺着唇线流下,滑过下颚滴落在地,嘴里满是咸涩腥气。

    “淑。。。淑妃娘娘,不能再打了。”执刑的太监突然停下手,盯着地上晕开的殷红,心有不忍。

    就算是男儿,也经不起那么多的板子啊,更何况是个女子!

    淑妃循声望去,只见匍匐那在地的人儿,身后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施刑期间虽从未哼出一声,但从那咬裂的唇畔,及满地血色可以看出,这慎刑司手下的掌刑太监,力道确实不轻。

    背上的钻心痛楚,牵扯着神经,淑妃尖锐笑声刺耳。我咬紧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我知道,如果闭上眼,便再也醒不来,我本不该贪生才对,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却不想就此死去。。。。。。

    我艰难的睁开眼,看向那笑的花枝乱颤的淑妃,不由得咬紧了牙关,皱眉看着她,脸上丝毫不显求饶之色。

    她见此挑眉嗤道:“秦妯烟,死不了就装死活着吧,苟且残喘着便好,你就慢慢挣扎,因为本宫会不停的折磨你,你死方休!”

    我没什么贪念,更不想与谁争宠。忍受屈辱,不过是想求个安宁,岂料,天不遂人愿。

    这宫里的女子又个个心如蛇蝎,就算你无心招惹她,她也会主动出手置你于死地。

    淑妃并不是在为慧妃出气,不过是想告诉这合宫里的女子,谁若敢不自量力的与她争宠,下场就如我这般凄惨。

    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眼前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除了自己低沉的喘息,其余的任何声音,都显得那么飘渺。

    这些日以来,受尽了皮肉之苦,旁人的冷眼摧残,爱人的绝情背弃。

    这么多的苦痛,都没有将我压倒,眼下不过挨了几板便支撑不住,原以为自己很坚强,谁想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是轻松的就被他人扳倒,毫无还击之力。

    内心的悲愤与冤屈,横冲直撞,似想找个突破口,迸发出来,可是身子太过虚弱,已经无力保持清醒。

    步步退让,换来的竟是他人的得寸进尺!我秦妯烟并非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既然你们偏要如此苦苦相逼,那就莫怪我以牙还牙。

    若我不死,眦睚必报!

    “将她给本宫拖去慎刑司关着,一滴水也不许给她喝!”淑妃高扬着下巴,挑眉浅笑。

    一双金纹龙靴跨入院中,还未走近便闻其声:“淑妃你好大的气势。”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淑妃闻言一惊,随即抬眸看去,竟赫然瞧见,莞辰脸色阴郁,负手而来。遂而快步迈出流音阁,轻颤娇躯,跪地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淑妃话音刚散,莞辰便上前拑住她的下巴道:“连朕都未动她分毫,你居然敢忤逆的朕的意思,我说淑妃,你这胆子可真大。”

    “皇。。。。。。皇上,不是那样的。”淑妃紧抓着莞辰的衣袖辩解道,面色惶恐至极,她从未见过莞辰如此生气的模样,刚想分辨,却被莞辰抬手甩开。

    寒意愈浓,一阵冷风吹来,淑妃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那锐利深邃目光,森寒骇人,浑身散发着凛凛的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莞辰魅惑如妖的容颜一沉:“你以为杀了她,朕就会宠你?爱妃你何时变得这般天真了。”

    淑妃倒吸了一口凉气,晶莹泪花夺眶而出,带着哭腔一脸委屈:“臣妾是无辜的,是她!是这个贱人以下犯上,所以臣妾才不得已出手责打,还请皇上明察。”

    莞辰听此,紧抿的薄唇泛上一丝冷笑,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怒不可遏的喝道:“给朕把那些施刑的太监拖出去砍了,将淑妃杖责一百!贬为美人,即日起迁入竹清阁,无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身后宫人领命,将淑妃架往慎刑司受刑,淑妃乱舞着双臂,梨花带雨的求饶,莞辰对此却不屑一顾,只是头也不回的朝那,伤重昏厥的女子走去。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她,揽她入怀,她身上血气是如此的呛鼻,拥着她的手臂一片湿热,望着她那苍白无血的小脸,凝固着斑斑血迹满是布齿痕唇畔,他只觉胸口抽搐了一下,心痛随之开始蔓延。。。。。。

    “摆架龙霄殿。”他横抱着她而起,神色冷峻,疾步朝着宫门走去。

    他都不忍伤她一根手指,却被旁人欺凌的伤痕累累,先是慧妃,再来是淑妃,她那倔强性子不是一向刚烈如火吗,怎会被人折磨的如此狼狈?

    是她不屑与旁人争,还是她心力交瘁,无力去争?

    本以为待她事态再给她复位,是保全她的最好方式,谁想这千防万防,到头来却还是没能护住她,此时他才明白,不知何时,她的痛与他便已连在了一起。

    对她的情,分明就已入骨,他还强忍着不肯让步,也唯有她秦妯烟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抛却所有,若是换做别人,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不知是什么将我的脊背咯的生疼,致使我从神智混沌之中醒了过来,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觉自己悬空在半空中,他的胸膛很暖,身上的味道也甚是好闻,缓缓睁眼,眸中映入的竟是莞辰的脸。

    “莞。。。莞辰?”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他微微垂眸,将我拥的更紧:“朕不会再让你受旁人欺辱,也绝不会再允你逃离朕的身边。”

    每次将他推开,他总会再折回来。若说没有被他此言触动,我的心中明明泛上了一股酸楚,想抬手掩住即将被泪水充斥的眼,却因他突如其来的吻,乱了阵脚。

    我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子,没有显赫的背景家事,也无法帮衬他什么,明知我早已心有所属,为何却还要如此苦苦守候,我不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亦不是刀枪不入,不过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弱女子而已。

    一个人心里的位置就那么大,有的人要进来,有的人就必须要离开,若我允他入心,那苏瀛是不是便会离开?可那是我唯一不想触及柔软,若腾出给他,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溃不成军,再一次因她让步,既等不到她妥协,他先低头又有何妨?

    唯独这次,也只有这一次,他并没感觉憋屈不甘,而是心甘情愿。

    不管要等多少春夏,不论要花多少时间,这次,他都要侵了她心,将她据为己有。

第三十四章 藏入髓() 
灰沉了几日的天,终于变得明朗,冬日高照,将温暖投向大地。

    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污浊的空气随着白雪的融化,而变得更加清新,深深地吸一口,感觉心旷神怡,浑身舒服极了。

    皓月亭中,一佳人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时不时还出声随着曲调哼吟几句。

    “娘娘心情不错啊,这雪刚停,便抚琴哼曲。”李美人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浅淡笑意,头上斜插一支流苏珠花。艳丽秀靥比花娇,纤手捧着罩袋手炉,迈入阁中,不温不火的对那抚琴的女子说道。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佳人缓缓起身,笑坐桌边,举杯饮茶。

    李美人见那人并不理睬她,随即也步至桌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道:“淑妃已经被贬为美人,而那个贱人又入住了龙霄殿,陆嫔娘娘您为何一点也不急呢?”

    陆嫔眸子微斜,轻笑道:“伤了人的又不是本宫,有什么可急的?”

    李美人唇角旋笑:“娘娘此话虽也在理,可如今龙颜盛怒,连淑妃都被贬成了美人,恐怕咱们也逃脱不了罪责。”

    “本宫何罪之有?”陆嫔闻言,偏头看向李美人,发间坠珠金钗微摇。

    李美人眸子一沉,细细打量着陆嫔。和煦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衬得她那淡粉衣裙,愈发颜色鲜亮,三千青丝绕成垂云髻,外罩了一件印花披肩,显得分外清丽秀雅。

    这陆嫔进宫已一年有余,却一直不得圣恩,直到不久前才承宠一举为嫔,此人虽乍看上去文静恬适,但却颇有心机。

    起初借着慧妃之势平步青云,蒙宠之后便一脚踹开慧妃自立门户,一面在慧妃面前假意示忠,背地里却暗放冷箭,让慧妃在被赞贤良之余又得众人猜忌。

    如今眼瞧昔日废妃,有复位之望,又想将自己与流音阁之事,撇的一干二净,她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唤秦氏去流音阁的是元美人,下令杖责的也是她,位高一级压死人,咱们不过是小小宫嫔,有何权利反驳曾是四妃之列的元美人,就算要寻脱身之法,也不该是你李美人才对,你急什么?”陆嫔云淡风轻的说着,一脸闲适,好似在旁观他人之事一般。

    李美人听此咬唇漠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慧妃私下警告过元美人,叫她不要妄动秦氏,说咱们皇上对那秦氏还念念不忘,而你明知如此,却还有意挑唆,若真的细查起来,你陆嫔才是真正的主谋!”

    陆嫔抿嘴一笑,放下手中茶杯,和颜悦色的说:“李美人讲的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谁不知道秦氏当日得宠时,慧妃夜夜独守空房,皇上还未惩治秦氏,她便在外动用她父亲煽动百官,在内动用手中大权除掉秦氏,任凭她慧妃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个后宫嫔妃而已,岂能勾结朝堂挑衅皇权?”

    “如若真如你所说那般,皇上大可惩治慧妃,又何须装作不知,毫无动作?无凭无据,还是别信口雌黄的好!”李美人轻击桌案,沉声说道,语气里满是质疑。

    陆嫔勾唇嗤道:“果然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朝廷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慧妃蔑视皇权是事实,元美人失宠是她自己蠢,居然听信宦官谗言,与本嫔何干!李美人最好摆正的身份,不要将胳膊肘朝外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贵为君主的皇上,自己留不住,就别怨旁人!”

    “你。。。。。。”

    李美人被陆嫔噎的语塞,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反驳,陆嫔极尽鄙夷的瞥了李美人一眼,随后便携婢女离去,徒留李美人呆坐原地,气急败坏。

    龙霄殿。

    宫女太监来往穿梭,又是加炭热茶,又是温药关窗,忙的满头大汗。

    殿内的鎏金香炉冒着缕缕青烟,淡雅香气四处缭绕,暖炉中的火烧的正旺,不论外殿还是内殿都是暖洋洋的。那悬着明黄纱帐的床边,置着一张楠木桌,桌上摆满了各色茶点,汤羹,莞辰靠坐在榻,瞧着那满桌的食点,仍是不满意,接而便唤来宫人撤换。

    立在莞辰身边的禄元见此,不动声色抬手抹了抹额角冷汗。这布上了又撤,撤了再布,来来回回都不下十次了,别说那些往返跑着的宫人了,怕是这御膳房的厨子都快体力不支了,自己站在一边瞧着,更是心惊胆颤。

    就在这时,从内殿小跑出一宫女,见着莞辰便跪道:“启禀皇上,小。。。。。。娘娘她醒了。”

    莞辰听闻此言,倏地起身朝内阁走去,殿内众人也随之长舒了口气,纷纷向那宫女投去感激的目光。

    莞辰步至床榻边,只见斜躺在榻上的人儿绷着小脸,蜷缩着身子,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他掀起袍角坐在榻边,轻拉起被她圈在怀中的锦被,替她掩在身上,谁想只是这细微的一个小动作,竟让她察觉,遂而连他的手也一并纳入了怀里。

    他的手被她压在肘下,动弹不得,想取出又怕惊到她,故而只得任由她压着,抬起另一只手为她,轻捋帖服于脸颊那凌乱的发。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朕守着就好。”

    殿内宫人闻声退下,偌大的宫室一时间就只剩他和她两人,他扶着她的发,垂眸轻笑,继而便也躺上床榻,轻揽着她。回顾往昔,那些烦乱焦躁的情绪是为她,那些辗转的难眠是为她,那些窗棂上浸着月光的思索也是为她。

    她不知道他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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