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吗,皇上念在您有孕多去几次锦福宫,娘娘就指使下人散播流言说贵妃娘娘不能生育且欲要杀母夺子,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贵妃娘娘蛇蝎心肠其实不然!”
“真正蛇蝎心肠的是贤妃娘娘您。”欧阳紫琳动了动唇,淡淡说道。
“夕嫔你莫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是贵妃娘娘的人,自然会向着她说话了!”贤妃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被当作透明人的楚倾合起卷宗:“那就请贤妃娘娘解释一下,您为何会无故早产。”
“适才不都说了,是贵妃娘娘容不下本宫!”
“果真如此吗?”
贤妃一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看也不看贤妃一眼,楚倾沉声道:“若真如您所言,贵妃娘娘在锦福宫中安插了眼线,时至今日那些所谓的眼线,应该早就被您打发地远远的了,总不会继续留在身边吧,既已肃清何来谋害一说。”
羽凌歌低低一笑:“楚大人分析的有道理,那么李美人为何要认下这罪呢?难不成是钱嫔死后,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李美人颇为淡定地道:“矢口否认是死,干脆认下也是一死,不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好辩白的。”
似是早就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般,羽凌歌不再追问,目光投向贤妃:“陷害之说不成立,此次与李美人更没有干系,赏梅宴中的膳食也无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呢?”
提出的故意设计被夕嫔推翻后,受害者的名头就开始不稳,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羽凌歌转眸瞧了眼,始终冷眼看戏,好似旁观者一般的人,复而敛眸笑得莫名。
贤妃仍不改口:“本宫是将那些眼线打发走了,但这也不能说明贵妃娘娘就没有嫌疑,连德妃都败在了她手下,本宫又算得了什么!”
我闻言不禁觉得好笑,她既知自己几斤几两,为何还要挑衅于我栽赃陷害?
“正如你所说,本宫连昔日横行后宫的德妃都能拉下台,对付你确实易如反掌。”我漠然启唇:“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儿,倘若本宫决心除去你们母子法子可多了去了,比如在寒冬之中叫你失足落湖,事后在随便拉个奴婢顶罪,岂不是比用药来的更快。”
贤妃默然不语,攥住衣料的手暗暗施力。
我侧目迎上她眼中怨毒,接而微微一笑:“本宫记得上次便曾提议你,好好审问一番锦福宫的奴婢,正好这里就是慎刑司,究竟是本宫所为,还是他人离间你我姐妹感情,稍后自见分晓!”
“就劳烦楚大人下令了。”
毕竟我事先也不知道,他们会选在这里,任之后贤妃道出我与慎刑司的关系,对我也起不到一点伤害。
第二百七十一章 谁薄情()
锦福宫的宫女太监,到头来什么都没说,贤妃管教宫人确实有一套。
“贵妃娘娘怀疑一切,都是臣妾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吗?”贤妃冷哼一声:“虎毒尚不食子,臣妾岂会对自己亲儿下手!”
欧阳紫琳端起一旁的茶杯,冷冷笑道:“贤妃娘娘先前不还说担心贵妃娘娘暗害,为保腹中龙胎您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总不会坐以待毙听天由命吧。”
事情没有如她计划般发展,贤妃本就不痛快,加上欧阳紫琳又处处与她作对,心下已是勃然大怒,却偏装的淡定:“本宫只是稍稍清理了下门户,吩咐奴婢注意饮食汤药,连胭脂熏香都不用,谁想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欧阳紫琳抿了一口茶,嫣然巧笑:“贤妃娘娘还落了捏造流言,这点您可没有否认呢,什么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娘娘就别再装傻充愣了,您不嫌累嫔妾都听的累了。”
贤妃不复之前镇定,神色一变:“待到日后夕嫔也怀上龙胎之时,就能体会到本宫的心境了!不曾生养又怎会知晓身为人母的感觉。”
欧阳紫琳微微一笑,回道:“嫔妾不比娘娘福泽深厚,更无娘娘那般高超手段,二皇子尚未出世娘娘就处心积虑的图谋未来,将来二皇子长大成人后要是知道了娘娘所作所为,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说罢又补了句:“若真承娘娘吉言嫔妾有幸怀上龙种,必会诚心祈求佛祖赐嫔妾一女,皇上不久前对嫔妾说过,想要个长得像嫔妾的女孩呢。”
贤妃面色一白,咬了咬唇却没有开口还击,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着欧阳紫琳。
坐在角落的蓉美人见两人僵持不下,遂悠悠地道:“贤妃娘娘防备的那般严密,就算贵妃娘娘如您所说当真是居心叵测,也难有机会下手加害啊。”
欧阳紫琳颇为赞赏地看了眼蓉美人,随后回眸漫不经心地说:“别说这么做太容易暴露,就算贵妃娘娘真在饮食汤药中动了手脚,也早就被您察觉到了,您那般疼惜二皇子,难不成还会在明知汤药有毒的情况下照常服用吗?”
羽凌歌眯起双眸,冷不丁插了一句:“与其在半道上生出变数,不如来个斩草除根,相比之下还是贵妃娘娘所言的法子,更有成效!”
“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楚倾拧眉:“还请娘娘把从宫外带进的药材,交由本官命人检验。”
贤妃一拍扶手,霍然起身:“大人是怀疑本宫谋害自己亲儿么!”
楚倾薄唇轻启:“娘娘要是不想继续惹人猜忌,便依本官之言将药材取出,若无异处本官自当还娘娘清白!”
“嫔妾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就不知该不该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楚大人方才的那番话。”欧阳紫琳笑吟吟地向楚倾颔了颔首。
贤妃闻言冷道:“夕嫔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个欧阳紫琳一直在旁煽风点火,若平安度过此劫,她绝不会放过她!
欧阳紫琳秀眉一扬:“待嫔妾说完,贤妃娘娘再动怒也不迟,想来楚大人不会介意,晚一些检验药材吧。”
“夕嫔娘娘请便。”
“多谢楚大人。”
欧阳紫琳喝了口茶润口,随后看向贤妃笑道:“嫔妾记得曾去探望过您几次,娘娘那时的气色并不太好,在云常在试图寻死一事后娘娘便鲜少露面,接下来皇上时常驾临锦福宫,除了娘娘打发了不少宫人是事实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您编造的谎言!”
贤妃连连冷笑,眼中寒光犹如利箭般,直朝眼前人飞去。
“夕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欧阳紫琳垂眼,眸中幽光一闪:“娘娘在众人猜疑之上添油加醋,让众人深信贵妃娘娘别有居心,尽管那时腹中龙胎尚不知男女,皇上频频去锦福宫这背后您暗中使了不少的力吧,您一步步策划谋算,为的不就是想让贵妃娘娘垮台,然后自己取而代之么?”
说到此处,欧阳紫琳的神色阴沉下来:“您深知不敌贵妃娘娘,纵然因孕有宠,可不知什么时候皇上就回头找贵妃娘娘,毕竟世事难料,贵妃娘娘被推上风口浪尖,但地位依旧毫不动摇,眼看不久后就是产期,贵妃娘娘又设宴赏梅,故而您便心生一计,随后就有了您无故早产群臣奏请废黜贵妃娘娘的一幕!”
话落欧阳紫琳唇角带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果然是出好戏。。。。。。”羽凌歌拍手感叹:“贵妃娘娘足不出户期间,只怕贤妃娘娘未免计谋暴露,下了不少苦功。”
贤妃面色有些苍白,气势却丝毫不减,咬牙冷笑:“为了让贵妃娘娘洗清嫌疑,当真是苦了你了夕嫔,放在原先本宫或许还会觉着你本性单纯,没想你竟如此深藏不露,睁眼说瞎话更是一流!”
她秀眉一颦,眸光锋利如刀:“本宫会自证清白,将药材交出来,如果当中没有益母草,二位大人可还本宫一个公道,特别是夕嫔你,更别想安然无恙的走出慎刑司!”
便由着他们去查,反正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宫外父亲早已善后,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
她膝下可是有二皇子,相比之下贵妃却是一无所有,就算没有恩宠她一样能地位无忧,太子之位她绝不会让,那个位置非她沄儿莫属!
贤妃躬身回座,一脸的胜券在握,命人重新沏来杯茶静静品着。
楚倾派了名慎刑司的嬷嬷,跟随宫人去锦福宫,随后又差人去了趟太医院。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差点没将装药的木盒盯出个窟窿来,贤妃倒是坦然自若,看也不看更不插嘴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回禀大人,药材中并无危害胎儿之物。”
随着太医话音的落下,贤妃婉然一笑:“大人可听清了?本宫并不介意,再换个太医来检验一遍。”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足矣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这么做是有违宫规,但也是无可奈何,贵妃娘娘的势力那般大宫内四处耳目众多,本宫可怕的很呐,不过是些补身之物,同娘娘宫里所入的东西比起来,才真是小巫见大巫!”
我微微笑着,对四周投来的目光熟视无睹。
“本官既答应会还贤妃娘娘清白,自然说到做到,在此之前本官手上有份供词,请娘娘过目一下。”
云絮接过楚倾递来的供词,呈到贤妃面前供其阅览。
看了纸上内容贤妃悚然一惊,背后生出冷汗,愤然将供词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楚倾瞥了贤妃一眼,回眸对着诸人道:“供词是宫外药商所写,就是贤妃娘娘购药的药家,里面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娘娘派人什么时间去的那里买了什么药,之后给了他多少钱财当做封口费。”
贤妃一掌扫落茶盏,气得面色通红:“简直荒谬!沄儿是本宫的亲儿,本宫为何要加害于他!带进宫来的药材并无问题,大人方才不是也检验过了么,怎得这供词中无端多了味药!”
楚倾眼中一寒:“娘娘是说本官无中生有了?”
贤妃怒火难消,冷笑道:“本宫没这么说,只觉着这份供词造假,不对应该说那药商蓄意诋毁,大人新官上任接任刑部不过几月,想来对内部事务还不曾熟悉,不论如何本宫没做就是没做!”
欧阳紫琳道:“事到如今娘娘就别再否认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您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旁人不清楚嫔妾还不明白么?”
贤妃不屑冷哼:“哟,夕嫔何时学得看透人心的本事了,难道不是护主心切,情急之下乱咬人吗?”
欧阳紫琳倒也不气,依旧笑吟吟地:“总比某些人狼心狗肺,以怨报德要好。”
贤妃冷笑反讽:“那夕嫔就好好做条忠犬,只要时时跟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差事做得好不光能尝到肉腥,指不定还会赏你根骨头呢!”
欧阳紫琳眉梢微动:“嫔妾懂得知足常乐,不似他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楚倾只觉耳边聒噪,眉峰一拧沉声道:“本官会如实禀报皇上,不管娘娘承认与否,人证物证本官皆有,容不得娘娘不认!”
第二百七十二章 雪如刀()
贤妃死咬住唇,黛眉一颦,眼神有些涣散。
不似先前怒气冲冲地矢口否认,不知是证据确凿无从辩驳,还是她想待到面圣时再自证清白,眼下的她安静地反常。
死咬药商证词作假对贤妃来说根本不难,只要她打死不认,不必传递消息给父亲,朝中官员也会纷纷按捺不住帮她求情。
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推翻夕嫔言论简直轻而易举。
哪怕夕嫔说的煞有其事,人们只会半信半疑,琼贵妃至今都未正面辩白,经她之手刻意渲染一番,岂不就成了贵妃自知理亏无言可对?
她是可以翻身将局势扳回来,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刑部说是人证物证皆在,表面上好似是设局引她入瓮,加上夕嫔在侧煽风点火,她定力再稍差些还就真掉入了陷阱。
仔细想想,却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琼贵妃明知道就算把锦福宫上下,全都抓起来审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要装腔作势地这般做,这人真正的目的究竟为何?!
贤妃深吸口气,沉声说道:“楚大人尽快将此事呈报皇上吧,反正不论本宫怎么解释,大人都不肯相信本宫是清白的,既然如此本宫只有亲自面圣讨回公道了!”
不管李美人有无参与,此次她都死罪难逃,最后若无路可走,要她稍稍改下口,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
李美人死了一了百了,那她的家门又会如何呢?
“嫔妾愿同娘娘一起面见皇上,嫔妾绝不相信贤妃娘娘,会加害自己所生的二皇子!”江雨霏立场坚定,眉目低垂。
平时与她交好的几人摇摆不定,听她此言不由为其捏了把汗,旁人亦觉她愚蠢。
江雨霏不这么想,她压根不觉得这是个错误的选择,贤妃就是前车之鉴。
贤妃背叛了琼贵妃,虽凭借生下二皇子,身份地位一口气提升了不少,但终归没有站稳脚跟。
不是说生了儿子后宫就由她贤妃说的算,众人都会以她马首是瞻。
当下的二皇子尚在襁褓,一个小奶娃就算有官员提出立太子,面对苍老将军他们贤妃又有几成胜算?
看着贤妃意外的神色,江雨霏在心中冷笑,她绝不会在羽翼未丰前,走上贤妃的老路。
原先她也觉得贵妃离被废不远,可现在看来换做她是贤妃,哪怕是生了儿子,也会抱紧华熠宫那棵大树不放!
苍老将军和成太傅是大皇子的人,无故向着贵妃说话,请求皇上立贵妃为后,其中难保不会有什么猫腻。
“都说患难见真情,贤妃娘娘真认了个好义妹呢。”欧阳紫琳微微笑道,用余光打量着一旁的江雨霏。
此人仗着自个家世不凡,刚入宫就生事,本就不是什么省油得灯,她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这般不计后果。
“贤妃既想待到面圣再全盘托出,二位大人不如就先走一步,去到御前禀报皇上,毕竟李美人之事还需请皇上斟酌决断。”我缓缓说道,声色淡漠。
贤妃冷笑:“什么全盘托出,贵妃娘娘您是何意思!”
我理也不理她,敛下眸子:“诸位都散了吧,本宫方才想起有些体己话未对贤妃说,有外人在场难免有些不便。”
众人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做逗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只剩我与贤妃二人,连个伺候的奴婢都没有留下。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承认不就好了么,何必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你以为将一切都推到本宫头上,就能置身事外从而取代本宫的位置了?”
贤妃目光一沉,轻笑道:“臣妾从未想过要取代娘娘,更未贪图贵妃之位,栽赃嫁祸实属子虚乌有,应为一切本就是娘娘所为,颠倒黑白根本没有必要。”
我侧目瞥了她一眼:“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贤妃黛眉一挑:“比不得娘娘手段高超,连刑部户部两位尚书都能网罗为您所用,内务府慎刑司的总管公公也是您的人,宫内此处更是布满了您的眼线,臣妾不才岂能和娘娘比肩?”
我揉了揉眉心,冷笑一声:“你执意如此本宫也无可奈何,楚大人所言是真是假,贤妃你再清楚不过,毕竟那消息是本宫告诉他们的,总不能叫无辜之人做了替死鬼。”
贤妃愕然,随后转眸笑道:“李美人无辜?娘娘是在同臣妾说笑么,她和钱嫔早前就曾在臣妾汤药中动手脚,最后钱嫔一人获罪她却逍遥法外,若真追究起来娘娘也难辞其咎!”
谁知道是不是贵妃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