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随着普元一步步的前行,犹如一道道闷雷在地下接连响起,方圆十几米的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野田宗次郎在普元的逼迫之下一步步后退,在他腰间插着的一把武士刀随着他的后退不住发出嗡嗡轻响,整个刀身一寸寸的从刀鞘中缓缓弹出。
野田宗次郎腰间的这把刀,自从来华夏之后,就不曾拔出来过,之前与他交手的武道好手,根本就不值得他拔刀,赤手空拳就足够打败敌人,所以这把刀这些天来只是起了一个装饰品的作用,已经失去了它实际的意义。
但在今天,终于到了拔刀时候了,面对疯僧普的禅杖,天下估计只有一人可以不用兵器应对,但这个人绝不会是野田宗次郎。
直到这个时候,旁观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惊叫声四起,本来看热闹的一群人此时才感到心惊,拼命往山下跑去。
“杀人啦!这老和尚杀人啦!”
“快跑,快跑,真的会死人的!”
“呜呜呜,我的脚崴了,跑不动了!我会不会死啊?”
现场乱成一团。
冷北飞与王岗丹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阻止。
这些倭国人即便是再猖狂,但出手毕竟还算是有分寸,并没有闹出人命来。可普元这么一现身,好家伙,一下子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本来耀武扬威的一群倭人此时使得死的干干净净,就剩下野田宗次郎这么一个大boss。
这种情形虽然看着解气,但毕竟不是个事儿,死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出大事情的,引起国际纠纷来,谁都落不到好果子吃。
“前辈,别打啦!”
“大和尚,不要杀人!”
见普元一步步紧逼,王岗丹与冷北飞对视一眼,同时飞身扑向普元,想要阻止老和尚杀人。
当但两人离地前扑,普元手中到拽的禅杖忽然一阵晃动,禅杖大头处挂着的几串铜环相互碰撞,发出刺耳之极的响声,震的两人浑身无力,气息不畅,人在空中竟然顿了一顿,随后踉跄落地。
冷北飞与王岗丹相顾骇然,此时才知道老和尚的厉害。
普元禅杖铜环响了一声之后,就此不再停止,明明只是手镯大小的铜环,发出的声音竟然大的不可思议,尖锐刺耳,听者无不感到恶心,还没有走远的观众都被铜环之声震的身子发软,不住干呕。
王岗丹与冷北飞叹了口气,知道单凭自己两人的力量,已经无法阻止两人。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好将旁边的观众给救下,当下两人身子闪动,将现场一个个观众往山下拎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直播呢!”
当王岗丹抓住一个青年男子往山下走的时候,这名拿着手机的男子不住挣扎,“我今天必须直播完全过程啊,不然老板会扣工资的!”
王岗丹道:“蠢货,工资重要还是命重要?”
青年男子挣扎道:“没有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岗丹笑骂道:“胡说八道!”
不再理会此人的挣扎,拎小鸡般把他拎到了山腰。
少林寺门前。
普元与野田宗次郎依旧是一个走一个退。
当野田宗次郎接连后退,眼看后背就要抵住一颗老松的树干之时,陡然一声长啸从他口中发出,长长的武士刀猛然从刀鞘内弹出,瞬间到了他的手中,随后刀光亮起,匹练般斩向疯僧普元。
于此同时,普元手中的禅杖也不知何时被他抽到身前,禅杖如撞城锤般轰向野田宗次郎胸口。
轰!
一声巨响。
野田宗次郎身子落叶般向山下飘飞,人在空中一口鲜血猛然吐出,收剑回鞘,咳嗽道:“领教了!”
疯僧普元不住后退,每退一步,地上便多了一个脚印,印在青石地面上五趾宛然。
他刚才飞身出寺,连走四十九步,此时后退竟然也是连退四十九步,到了第五十步的时候,老和尚本来疯狂的目光,渐渐的清明起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山腰处。
王岗丹与冷北飞刚刚将所有的观众安顿好,就听到了一声轰然巨响。
两人愕然抬望,便看到了穿剑道服的野田宗次郎口喷鲜血的从山上飘到了半空中,一口口鲜血不住从嘴里喷出,显然受了致命重伤。
眼见此人从山顶摔下,王岗丹与冷北飞都是大急,这么高的高度,就是铁人掉下山去也得摔扁。
但就在两人焦急间,空中的野田宗次郎身子微微一顿,如同一条飞天神龙一般,毫无凭借的在空中扭转方向,飞向了山坡上的一株老松,待到落到老松枝头上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身下的树枝极细,但他整个人站在上面,脚下的松枝竟然连下垂都不下垂,山风吹来,他整个人就随着松枝轻轻摇动,似乎没有半点重量一般。
王岗丹叹为观止,“这个倭国人虽然狂妄不怀好意,但功夫也真高!恐怕我师兄想要赢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北飞哼道:“郭大路真有这么厉害?我有空倒要见识见识!”
王岗丹道:“得了吧你,你连野田都打不过,还想招惹我师兄?你要跟他打,估计屎都给你打出来!”
冷北飞为人极为傲气,他是华夏军中三大高手之一,一生中经历过不少生死大战,在他的武道修行生涯中,除了军中的两个高手之外,他还从未遇到过对手。
这次上级部门让他代替肖金泉做野田宗次郎的“导游”,本来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在他看来,什么武道宗师,什么江湖门派,那都是一个屁!
在他这种铁血沙场上拼出来的硬汉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所以他在见到野田宗次郎的时候,才会主动跟野田宗次郎动起手来,结果却吃了大亏,被野田宗次郎打个半死,这还是人家没有拔刀的情况下。
自此之后,冷北飞才真正知道了武道宗师的厉害,盛名之下,果然不虚!
尤其是今天,两大宗师比斗,他一个自诩为天下前三的武道高手,竟然连靠近都靠近不了,着实令他感到惊心。
郭大路的事情冷北飞略有耳闻,此时听到王岗丹的夸赞,心中很不服气,“天下间高手有这么多?一代宗师竟然去当戏子?我不信!”
他看了王岗丹一眼,“能不能打得过你师兄,等见面再说!”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的野田宗次郎已经飘然下树,几乎足不点地的向两人走了过来。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个鬼子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竟然都没摔死!原来这个世界上轻功真的存在!”
刚才被王岗丹拎到山腰的直播主持人,此时将手机对着走过来的野田宗次郎大声解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只听到了一声巨响,跟打雷似的,然后这个鬼子……咳咳,这个野田宗次郎就从山上摔了下来,据我估计,他是被刚才的老和尚给打下来了的,妈蛋,那个老和尚真是太厉害了,比电影里的人物都要夸张,郭爷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都比不上!估计金轮法王都打不过刚才的老和尚!说实在话,我现在就想拜入少林当和尚去……”
王岗丹看了这个直播主持人一眼,“哎哎哎,严肃点!你这干啥呢?”
“大姐,我这也是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直播主持人对王岗丹点头哈腰道:“我这不是为了给广大网友们服务么?要不你也跟平台上的网友们聊几句?”
王岗丹懒得理会他,将目光看向走来的野田宗次郎。
野田宗次郎便走边咳嗽,插在腰间的武士刀至今犹在嗡嗡作响。
“野田先生,你你没事儿吧?普元前辈怎么样了?”
见野田宗次郎走近,王岗丹很是抱歉,“普元前辈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据说当年杀了很多人,没想到今天又发疯了,竟然把您的团员都给打死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意外,我们已经向政府汇报了这种情况,到时候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野田宗次郎微微摇头,“疯僧普元,杀生菩提道,杀生证道,威力果然了得,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嘴角依旧有鲜血流出,一脸悲伤之情,“可惜我国那么多的好手,也死在了他的杖下,这次访华,我就不该带他们来!”
王岗丹问道:“那接下来您想怎么办?”
野田宗次郎面容转为冷酷,“华夏的武学大宗师我算是见识到了,但只要我腰间长剑还在,我就会一直挑战下去!”
王岗丹心想:“这家伙死了这么多属下,要是再继续挑战,恐怕真的会死人了!即便他当场打不死人,但只要留下一股暗劲,跟他比武的人估计也活不长,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她正想开口说话时,忽然一阵“哒哒哒”清脆响声从山下传来。
王岗丹听着声音奇怪,循声望去,只见山下一名青色小毛驴正顺着石阶欢快的向山上攀爬,蹦蹦跳跳灵活之极,速度极快。
王岗丹大奇,她还从未见过会爬山的小驴子,尤为古怪的是,这小青驴背上还坐着一位老道人。
这老道一身脏兮兮的道袍,腰间挂着一个黄皮小酒葫芦,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在顶上结成一个小小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青木簪子,在小毛驴爬山的过程中,老道人从腰间接下小葫芦对着嘴喝了几口酒,舒舒服服的哈了一口酒气。
当他解下酒葫芦的时候,小毛驴已经从台阶上蹦到了野田宗次郎面前,等到老道人哈出酒气的时候,酒气直冲野田宗次郎面门。
野田虽然对这老道人感到很古怪,但并不怎么在意,直到老道这口酒气吹来的时候,方才大吃了一惊。
老道人这口酒气虽然淡淡的近乎无形,可在野田宗次郎看来,却是世间最可怕的一式剑法,这口酒气竟然在半空中如同游龙般蜿蜒游动,每一次游动,都是对准了他的要害之处。
虽然只是一口酒气,却犹如一个绝世剑客。
野田宗次郎心中凛然,正想拔剑斩破这道气息,伸手一拔却摸了个空。
野田宗次郎脸色大变,仔细一看,却发现本来好好的插在腰间的武士刀不知何时竟然到了骑驴老道人的手中。
这老道人将手中长刀随意的往驴背上的皮带里一插,依旧赶着小毛驴哒哒哒的顺着石阶往上爬,似乎野田宗次郎腰间的这把长刀对他来说只是顺手而摘,就如同行走山林间,顺手摘下了一片树叶一般。
野田宗次郎呆立当场,心中一片冰凉,“他刚才摘下我长剑的时候,要是顺手给我一掌,或者捅我一刀,我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这老道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第四百二十九 今日方知我是我()
“咻!”
就在野田宗次郎发呆之时,骑驴老道人喷出的酒气在即将触及到他的面门时,忽然一分为二,从野田宗次郎两鬓穿过,紧贴着他的皮肤将两鬓的头发平平削去。
一阵山风吹来,掉落的短发在空中飘飘扬扬四散开来。
野田宗次郎面若死灰,一霎时心灰意冷,“这是什么剑法?这道人要是想要杀我,岂不是只在一念之间?”
旁边的王岗丹与冷北飞见到此种情况,也都感到心惊肉跳。
这骑驴的老道人,虽然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骑着小毛驴极其轻快的如同路人一般路过他们身边,可他这么喝酒喷气,顺手拿刀,却比说什么话都令人吃惊,让所有知道厉害的人都头皮发麻。
野田宗次郎这么大的一名武道宗师,在这老道人面前竟然好像毫无还手之力,被耍的一愣一愣的。
野田宗次郎上一刻还对王岗丹说“只要他的长剑在手,挑战华夏高手的行动就不会停止”,下一刻,他的武士刀便被这其貌不扬的老道人个顺手拿去了。
这对野田宗次郎来说,可谓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看着老道人骑着毛驴的身影快速上攀,王岗丹与冷北飞对视了一眼,也不管野田宗次郎了,两人同时发力,向山上跑去。
山上躺了那么多的死人,即便不是为了追看这名老道人,也得想方设法处理一下。
如今前来少林寺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必须把这些死尸赶快挪一下。
两人都是武学高手,爬山极快,一步迈出就是十多个台阶,可是即便这样,距离爬石阶的小毛驴却是越来越远,等到两人跑到少林寺门前的时候,骑驴老道人早就消失不见,只有十来个寺僧在搬运大门前的尸体,宽阔的广场上布满了一片片的血迹。
而在这血迹中,还有两排脚印从寺庙门口一直蔓延到了广场台阶尽头,每个脚印都入石三寸左右,五趾宛然,就好像正常人行走在沙滩上所留下的足迹一样,就是让能工巧匠来刻,也未必能刻的这么生动。
王岗丹与冷北飞看了这排脚印,头皮又是一阵发麻,这种高深修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在郭大路拍摄《少林寺》前,少林寺里只有稀稀拉拉是来多个僧人,等到《少林寺》大火之后,地方政府对此高度重视,拨巨资为少林寺重修庙宇,再塑金身,里里外外都修缮了一番,之前饿跑了的僧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寺庙。
如今庙门前收拾尸体的都几乎是刚刚返回来和尚,新近剃度的僧人胆子太小,少了磨练,见不了这么多死人。
“你们见那位骑驴的老道人没有?”
王岗丹走到一名中年和尚面前,大声问道:“明德,你有没有看到他去哪儿了?”
中年和尚明德认得王岗丹,急忙低头合十道:“阿弥陀佛,王小姐,那位前辈已经进寺了!”
王岗丹不再多说,与冷北飞直奔寺内,守门的和尚见是他们,微微躬身施礼,也不拦截。
两人刚刚跑进寺院,就见刚才手持禅杖的疯和尚盘坐在大雄宝殿前侧的一个莲花石台之上,禅杖深深的插入了石台旁的青石地面中,一群老僧都围在老僧身边,跪地行礼。
刚才的骑驴老道人此刻身子半躺不躺的斜斜倚在毛驴身上,静静的看着老僧,面容无悲无喜,野田宗次郎的武士刀却不知何时插在了老僧面前。
之前疯疯癫癫杀气满脸的老僧,此时却是慈眉善目,一洗之前戾气,双目清明,面泛奇光。
看到王岗丹与冷北飞走了过来,普元老和尚叹了口气,“善哉,善哉,百年一场大梦,平添无数杀业!”
他看向面前跪着的一群僧众,淡淡道:“修行百年,偶有一得,老僧欲要于此地说法,不知可否?”
少林寺主持方正和尚急忙道:“请师叔讲法,弟子们洗耳恭听!”
普元对着骑驴老道人微微点头示意后,又向嵩山峻极峰处看了几眼,微微颔首,似乎是什么人打招呼。
片刻后,老僧端坐莲台开始说法。
王岗丹与冷北飞都不曾研究过佛学,老僧说的什么,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所云,可是这老僧说话的音调有一种奇异的韵味,令人不自禁就要凝神倾听,尤为神奇的是,他们听不懂老僧说的是什么,但意思却完全领会了。
就像是看到了一匹马,即便是没有人给他们说这是一匹马,可他们既然见到了,就算是不知道马儿的名字,但马这种形状却被留在了心中,白马非马,亦在其中。
这老僧说法,似乎是直接针对心灵的对话,在这种情况下,语言已经变得苍白,以眼传眼,以声传法,听法之人,都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恍然之感,多年不曾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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