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雨露均沾!别的女人都思念夫君,唯独你云瑶,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夫君么?
蓝祈瞪圆了眼睛注视着她,半晌,移开了视线,淡漠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继续翻阅奏折。
云瑶见状知趣的退下了。
她却不知道,她走出金光殿的每一步,在蓝祈的眼里,是伴着泪的。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都是为了对方,可是就被误会深扰,此时的情与意,表面上看来就是这数九寒天,冰炸人心。
夜里,云瑶将整理好的香草塞进了缝制好的香囊里,交给了喜儿说道:“明日是皇帝的生日,你把这香囊放进锦盒子里收好!”
喜儿不解,忙问道:“娘娘,不送给皇帝么?”
云瑶摇摇头,落寞的看着自己的软塌,说道:“我累了,扶我安歇吧!”
这个黑的让人发怵的夜里,蓝祈临幸的是尹妃,只是后半夜,蓝祈见尹妃熟睡,便披上了衣袍跑出了金光殿,直奔椒华宫。
尹妃缓缓睁开了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将软枕打湿了一大片。
云瑶早已经睡下了,这些日子,被那些后妃扰的头疼,今日皇帝算是给了她面子,只要雨露均沾,想来那些个女人也会收敛很多。
蓝祈偷偷跑进来,没有惊动任何宫人,轻轻的推开了寢殿大门,又将门缓缓合上。
“阿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回头看着软塌上的人儿,紧紧了衣服,走了过去,轻轻的撩起被角,钻了进去,冰凉的身子紧紧贴在云瑶后背上,吓得云瑶回身“咣”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眼眶上,左右各一脚,硬是把蓝祈踢倒了地上。
门外守夜的宫人听见了响动,揉着惺忪的眼睛横冲直撞的往殿内跑,云瑶点亮了烛火,才发现躺在地上,用手遮挡脸面的采贼不是别人,而是皇帝自己的夫君。
忙喝退宫人,低头垂目望了一眼蓝祈,暗骂道“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这种事!”便各顾自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蓝祈看着云瑶的背影,捡起衣袍,失落的朝门外走去。
云瑶终是狠不下心来,道:“哪去?冬日里,跑来跑去不怕冻坏了身子么?”
“皇后先睡吧,孤王还有事要处理。”蓝祈披上衣袍,打开殿门走了。
云瑶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叫住他,在她眼里,蓝祈是个男人,是个帝王,选择哪个女人是他的权利,而自己不过是他生命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女人罢了。
次日,众妃椒华殿内请安,得知皇帝又开始雨露均沾,大家都很有精神,一个个打扮得枝招展的,唯独尹妃,双眼红肿,低头不语。
云瑶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好劝解她。
谁知皇帝半夜丢下妃子跑到皇后宫里一事竟被夏淑妃知道了,当场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尹妃原本还感激皇后为她安排侍寝,没想到自己两次被宠幸都坏到皇后手里,气的她是咬牙切齿,却碍于皇后身份尊贵,不得不忍气吞声,表面上还要极力迎合皇后,这对一个千金大小姐来讲,如此屈辱怎堪忍受。
云瑶迎上夏淑妃的眼神,不羞不恼的反问道:“皇帝确实来过,不过不到半柱香,只是草草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难道皇帝没有回金华殿?那就奇怪了!”
尹妃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最后把目光定在夏淑妃身上,只见夏淑妃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脸上还留有羞红的两片霞色。
蓝祈答应了云瑶雨露均沾,他确实做到了,只是夜半十分,他还是跑了出去,只是他去的地方不再是椒华宫,而是夏淑妃的寢殿云泽宫。
蓝祈痴迷上了夏淑妃,甚至懒于上朝,每日云泽宫内歌舞升平,舞姬大跳艳舞,如此荒淫无道惹来朝廷百姓的不满。
三见今日皇帝又没有上朝,便赶来了椒华宫。
“主子,快劝劝皇帝吧,再这样下去,朝野动荡,便趁了小人之心啊!”三看着云瑶正在梳妆,急坏了,明知道白沐野野心勃勃,觊觎皇权,谁愿意自己用命打下的江山让给别人,可是云瑶却不紧不慢的梳妆打扮,急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云瑶张身而起,淡漠的说道:“那能怎样?我们夫妻心生嫌隙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他顾及夫妻情份,可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也不会让后宫之人参与进来的。”
“难道我们坐视不理么?皇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膝下又无子,白沐野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再怎样觊觎皇位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有我在,他就圆不了那个梦。你且不急,我去云泽宫走一趟,是否成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好好,主子只要肯去,一定会劝回皇帝的!”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盏烛火,云瑶是他全部的希望了。
云瑶欲言又止,只好先摆驾云泽宫。
云泽宫坐落在金华殿西侧,与椒华殿相隔三座宫殿,乘坐轿辇,转过几个弯便到了。
坐在轿辇里,远远的便听见云泽宫里管弦之乐,还有男女嬉闹的声音。(。)
第九十九章 雨露均沾()
这件事后,云瑶这位皇后彻底立下了威望,被留用的秀女每日早早便来问安,也没有谁再随意造次,接连数日,皇帝都留宿在椒华宫,如此的宠爱,那些秀女自是望尘莫及。
可是皇后若是不能维持后宫平和,雨露均沾,那么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等着砸自己的脚。
其实后位云瑶并不是很在乎,她在乎的是蓝祈在前朝的权利和势力,她在乎的是与蓝祈的夫妻情分。而这些都与后宫这些个女人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云瑶纵使一万个不愿意,也要做到国母该做的。
替蓝祈浸湿了毛巾,擦洗了脸和手,说道:“夫君,今日就安排秀女们侍寝吧!”
蓝祈略微诤了一下,冷漠的说道:“皇后安排吧!只是孤王今日朝政繁忙,不易行走留宿各宫,侍寝的秀女就安排在金光殿里吧!”
“是!”见皇帝转身要走,赶紧曲身见礼道“臣妾恭送皇帝!”
夜里,被安排侍寝的是一个长史的千金,名为尹柔,他父亲尹长史是个明事理的官,为了明哲保身一直保持中立,蓝祈看中他的治世之才,一直想委以重用,苦于没有机会,云瑶得知才留下尹柔,又安排她第一个来侍寝,以彰显皇恩浩荡。
夜里的金光殿内外烛火通明,皇帝大婚后的第一次驾幸算是宫里的一个大事,所以云瑶特意吩咐执礼总管备了许多的干果,寓意“早生贵子”。
尹柔乘坐着轿辇直至金华殿的偏殿,在暖池里洗过了身子,由赤脚宫人用薄如蝉翼的锦纱包住了身子,再送进寢殿,等待皇帝临幸。
这是女子的初夜,尹柔自然也很紧张,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布置,一抹温柔多情的眼神聚焦在旁边的绣金祥龙软枕上,那是她夫君的软枕,她还不曾见过皇帝,只听父亲提过,皇帝年轻有为,长相俊美,文武双全总之一切美好的词语都被父亲用在了他身上,尹柔心里不禁暗暗祈祷,希望皇帝真如父亲说的那样好,因为她尹柔,绝不因为后宫的权利而嫁给一个渣男,她要的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左思右想之际,一串稳而有力的步子带着一席明黄走了进来,蓝祈看着四周都被云瑶布置成喜房,不由得酸至心头。
看着床榻上等着他的女人,蓝祈一怒,喝去守夜宫人,褪去外袍,只轻轻一轮,熄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烛火,丢去一层又一层的衣衫,钻进了床榻的坠地纱幔之中
云瑶站在金华殿外,看着蓝祈走进寢殿,看着寢殿里烛火熄灭,竟苦笑道:“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喜儿不放心云瑶,悄悄跟在身后,见她如此落寞,轻轻的为她披上了外袍。
“喜儿,这一切都是我操办的,为何我的心还这般痛?”
“皇帝与娘娘伉俪情深,自然会心痛了!”
此时,云瑶多么希望蓝祈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多么希望他怀里的人始终是自己一个人。
不知站在那里多久,直到腿冰得失了些知觉,这才随着喜儿离开。
次日,尹柔很早便来椒华殿请安,脸上露出的娇媚似艳阳里开得正旺的海棠,她的一颦一笑就像刀子似的再挖她的心。
云瑶故作镇定,笑问道:“尹秀女昨夜休息可还好?”
“回娘娘,很好,皇帝说,金华殿的布置都是娘娘特意打理的,尹柔谢娘娘垂爱!”尹柔因为没有被册封,所以她还是秀女小主的身份。
说来也巧,云瑶刚问过尹柔,皇帝便派执礼总管前来宣旨,直接册封尹柔为妃,赐和合宫。
那些珠宝绸缎自是不必说,单是一夜**帐暖,便封了妃位,引起了其他秀女不少的嫉妒与期盼,仲初夏看着云瑶,得意的笑了笑,露着不屑的神情。
接连数日,皇帝都没有让云瑶安排侍寝,每日是尹妃相伴在侧,一时间,尹妃成了前朝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
云瑶凝视着一盆墨菊,拿起剪子便剪下了旁支,上面还有颗硕大的蕾。
“吩咐下去,今日侍寝的人是边陲守将成将军的千金成阮昭,安排人收拾金华寢殿,一样备有四吉物!”云瑶放下剪刀,看着喜儿严肃的吩咐着,她就不信,单凭一夜,就要宠冠后宫,这样下去,不止是打了自己的脸,恐怕日后后宫怨声载道,导致前朝动荡,就得不偿失了。
蓝祈得知云瑶又安排了侍寝的秀女,甚是气氛,丢下奏折,早早的便回了寢殿,可是当他看清床上女子并非是云瑶的时候,竟吩咐宫人给门窗上了帐蔓。
云瑶半卧在贵妃塌上,绣着一只鸳鸯香囊,不知是自己分了心,还是手笨,右手食指被针刺到,溢出血来。
接连月余,后宫雨露均沾,所有的秀女都得以加封,前朝也不在说皇后勾结异类,有损德仪之类的话了。
可是对于蓝祈,这每一夜都是一种煎熬,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身在帝王之家,早就对后宫佳丽三千习以为常,如今他面对那些让他窒息的面孔,他真的好想逃,逃到一个可以容下他的地缝里,他觉得这帝王的临幸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在每一夜里,他尽力去做一个好夫君,他不想伤害那些等着他,盼着他,念着他的那些无辜的女人,可是当他努力去劝说自己是位帝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尊严都被生生践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什么,心里眼里,脑海里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云瑶。
这一夜,侍寝的是夏淑妃仲初夏,已她的姿色,赐淑妃是理所当然的。
蓝祈照例处理完朝政,便回了寢殿,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瑶儿了,心里思念之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心烦意乱的坐在软塌上,一双平滑细腻的葱白柔指缓缓从他的后背移到了前胸,蓝祈厌烦的甩掉了那双手,今夜不管怎样,他都要留宿椒华殿,打定了主意,便准备起身,却被这双看似无力的手将自己按在了床榻上,房间里淡淡的幽香像醉人的毒药,让人幻相里不得自拔。
自此,蓝祈迷恋上了她,或者说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第一百零一章 心有相犀()
蓝祈半躺在夏淑妃的怀中,张着嘴巴笑等着美人将娇艳欲滴的果子丢给自己。
云瑶走进大殿,无一人通报,殿内二十几个婢女宫人皆闹成一团,还有一些宫婢衣裳不整。
云瑶强忍着怒火,给皇帝见了礼,却不见其他人给自己见礼,似乎自己只是一堆空气,一堆浑浊让人避之不及的空气。
蓝祈咽下一枚葡萄,坐直了身子,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起来,云瑶赶紧跑过去扶着蓝祈,夏淑妃吓坏了,跪在地上紧张的望着皇帝,惊慌中叫嚷着传御医,宫人婢女都围了过来,手忙脚乱叽叽喳喳的,让云瑶心烦得不得了。
“都给本后散开!”云瑶怒扬衣袖,冷眼看着那些不中用的下人,推开夏淑妃,腾出地方将蓝祈倒空着上半身,手掌拍打着咽喉后壁,只见一粒葡萄从口中滚落在地。
这时御医已经赶过来了,蓝祈被憋难看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御医开始为皇帝诊脉,做检查,云瑶退开几步,视线却未曾离开蓝祈。
少卿,御医嘘了一口气解释道:“是异物梗在喉咙,好在皇后娘娘营救及时,也无大碍了。”
云瑶盯着御医,心里面不由得怀疑起来,问道“真的没事么?”蓝祈今日的脸色明明大不如从前,怎么御医却检查不出来病症那?不知病因就难以下药,云瑶默默隐忧起来。
御医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深锁,蓝祈却有些怒意的说道:“孤王没事了,不过就是卡了一下喉咙,如今好了,也就不碍事了。”
闻言,御医只好退去。
云瑶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主仆,只觉屋内空气混浊不堪,刚要追问所燃的香料是什么,夏淑妃已经梨带雨的跪爬到蓝祈身旁,推搡着蓝祈娇嗔道:“皇帝,您吓死夏儿了!您可算是没事了,不然妃妾就是撞死在椒华宫门前,也无法让皇后娘娘原谅夏儿!”
“好了好了!”蓝祈柔情的轻抚着夏淑妃的脸庞,语气极其轻柔宠溺的说道:“别哭,有孤王在,谁也不敢伤害你的,你看孤王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你要是哭坏了眼睛,孤王会心疼死的。”蓝祈端起夏淑妃的秀颌,硬是当时云瑶的面亲了一口。
云瑶紧握着拳头,指甲扣进肉里的疼痛让她更加冷静,皇帝宠爱谁都不是皇后能干预的,放眼天下,皇帝主宰生杀大权,莫说自己的后位,就是自己的一条命也不是自己说得算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别扭这个劲。
云瑶曲身福礼,道:“皇帝既然已无大碍,还请皇帝移驾金华殿。”
蓝祈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云瑶,却不知怎的,丝丝酸楚撞击自己的心田,视线移去别处,竟厌烦了云泽宫。
夏淑妃见势忙问道:“皇后这是何意?皇帝想去哪里要去哪里,还要皇后示下不成?”
蓝祈转目看着夏淑妃,不怒则威的表情顿时让仲初夏倒吸了口凉气,忙垂下头,“妃妾失言。”
蓝祈紧泯了一下唇,见云瑶仍旧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说道:“皇后随孤王一起吧!”便张身而起先走出了淑妃寝宫。
帝后双双踏在青石路上,侍卫宫人婢女静默的跟在后面,尴尬的气氛混杂着恐惧战栗的味道着实让人感到窒息。
云瑶本不想这样对待蓝祈,去云泽宫的时候,她想了好多好多软语温存的话,可是当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如此亲昵暧昧,她的心揪得生疼,若不是顾全大局,她恐怕早就冲上去把蓝祈拖回自己的宫里。她不知道自己和蓝祈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生份了,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惹蓝祈生了气,厌烦了自己。她只想好好的守护在他身边,纵使身边千百只苍蝇般的莺莺燕燕,她永远可以做他唯一的结发正妻,永远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侧目而视,蓝祈还是那般英俊挺拔,他的举手投足间带着帝王的霸气,她迷恋他心怀天下,迷恋他智谋冷静,迷恋他专一独情,可这一切似乎在秀女入宫以后就全然改变了。也许,也许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吧,面对如此妩媚娇柔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心动那,何况是拥有天下的皇帝。
轻叹一声,垂目盯着自己的云缎绣金鞋,眼底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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