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所谓陷害,置他于了死地,才感到了后快,然后立即逃出了国。
而国家出入国境的规矩:一个有过犯罪记录的人,是没有资格再出国的。
这样一来,涂蝶想要找到李大芃兄妹,异想天开吧。
这便是李大芃——一个香港黑道老大给予涂蝶的最后礼物吧。
方晟曾经给平傃描绘过他和李婲见的最后一面的情景。
那天夜半三更,涂蝶醉醺醺地回家来。
相恋几年之后,他和李婲彼此厌倦,早已是各睡各的了,只是涂蝶常常扰乱约定,借着酒精的亢奋和迷糊,来与李婲亲热。
所以那夜李婲表现的特别激烈,十足的反感,简直就是一种厌恶,一种厌恶到了极致的情愫。
可方晟觉得,你是我老婆,想要的时候,你就不能拒绝。
李大芃的妹妹又怎样?老子也已经是个大腕级别的威霸码头的举止轻重的鼎极人物了,还惧怕你兄妹?
所以,他一定要强弓上马来一回。
方晟不是不迷惑的,为什么他天天都需要一种释放,哪怕算是一种发泄呢,就是必须的,需要而已。
这,恐怕就是李婲彻底放弃方晟的缘故吧。
还有怎样的伤害和仇恨,或者其他原因,能促使兄妹俩险恶又狠毒地下手呢。
想来浮华豪奢的香港富家小姐李婲,不仅容貌姣好,而且出身新贵,又有个亲哥哥做保驾,多年来一直天天把自己关在一个豪华、空旷、寂寞的房子里,却每天历经一种被***还得表现出心情舒畅。
只是,平傃推理,李婲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缘由,才会强烈又绝情地拒绝与醉酒涂蝶——方晟亲热吧。
什么具体原因呢?平傃进行着合理化推测。
李婲为什么要豁出命去保护自己的肉体不被侵犯?什么情况才叫一个女人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厌恶憎恨抑或审美疲劳呢。
结果,遍体鳞伤地趁着涂蝶满足后呼呼大睡情况下,哭泣着逃离了自己的窝,在凌晨,在漆黑无月的凌晨,逃离。逃离。
遍体鳞伤了吧。又会逃去哪里呢?
除了自己的亲生哥哥那里,又能去哪呢?
强势又霸道的黑老大李大芃半夜被吵醒,在自己家里接待了亲密无间、狼狈可怜、伤痕累累的最痛爱的妹妹,会做何感想呢?会选择忍气吞声吗?
不会的。
肯定不会的。
涂蝶的厄运必将降临。一种必然趋势下,立刻采取行动,都是黑老大的惯性做派。
蹊跷的就是李婲为什么不肯让他近身?不是审美疲劳,也不是厌恶憎恨,而恐怕是有了身孕。
平傃觉得,惟有这一解释,才可以诠释李氏兄妹的决绝。
对了,一定是有了身孕,才会叫那李婲对涂蝶彻底绝望,并决心出逃。
除非他们兄妹是不在了人世间,否则,就该是这种情形。
女人,一旦坚决不愿让一个已经不再爱的男人近身的时候,除了绝望,多半是怀孕了,尤其是像李婲这种品味的南方小女子。
儿女就是她的一切了,何况李婲又曾经流掉过了一个孩子。
眼看如今青春已逝,有个宝宝在身边多好!
可是,涂蝶还要夺取她生命延续的机会,她的最爱,她肯定不能答应吧。
伤害情感、心灵和肉体的疼痛,早已让她筋疲力尽。
是该彻底下定决心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当李婲逃离自己家的瞬间,心灵深处一定是这样斩钉截铁的信念。
平傃分析,如果李婲还活在人世的话,应该还有一种理由或者利诱,才会使她这般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离经叛道毫不留情毫不迟疑地走向了另一个崭新的美好世界。
是什么呢?
肯定是怀孕。
惟有怀孕。
平傃继续推理,感觉有点无影无踪。
算是一种笃定?幻觉?平傃困惑,应该不是以己之腹度人之心吧。
平傃始终便魅惑。要是有个男人明明是想和她谈恋爱的。
却一个劲讲述自己以往的罗曼史,换做他人,或许早就被平傃打入死宫,永无出头之日啦。
可是,在方晟身上,平傃就饶有兴致,而且还感觉妙趣横生,不仅不厌恶鄙视,最后居然还肯与他有了亲密关系。
绝对就是个怪数。吊诡得让平傃何时想起何时羞耻之感便震撼至灵魂深处,不能修复,始终不能姑息迁就释然。
常理,是无论如何解释不清的。魅惑。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平傃却就是想要弄清晰。搞明白。但依然还是被羞耻被凌辱被损毁之心,夜夜熠熠生辉。
甚至方晟说到了人家李婲可能都怀孕有子啦,平傃依然兴致盎然,刨根问底,思绪万千,没一点点嫉妒。气愤。难受。伤感。厌恶。憎恨。
似乎,和己无关。
但是,完全的,息息相关呀。然而,那时候,平傃感觉一切与己无关。
世界仅仅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不懂?是的,平傃也不懂不明白,那么就去问石头吧。
现如今,推测分析结果,平傃便觉得李婲怀孕的可能性,绝对是一种必须。她想,这项询查,要立刻去做。
平傃再次电话询问了公安部和外交部工作的同学,李大芃兄妹的下落,却还是未果。
平傃思索,肯定是他们使用了另外的姓名,要不然早就可以查证清晰的。
那么,他们会使用怎样的新姓氏呢?涂蝶后来会改名换姓为方晟,那么他们也一样可以如是而做的。
至于方晟,现在的他也完全可以再次改名换姓的。
可公安部门的户籍登记工作还是很严谨的呀,涂蝶又是如何做到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名换姓呢?
农村。乡下。城市规模大步迈进。
所有崇尚金钱的时代,都拥有一个相对简洁方便的方式,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并非是当下的创意,即便是在计划经济岁月里也不是不存在的。
平傃在过去的办案子时,就清楚知道有些地方,只要贿赂了所长和户籍民警,就可能办他们所想要的一切的,有求就有成功。
思绪,飘逸而混乱。想象力也异常丰富多彩。
李婲居然牵动了平傃的一颗心,根本不像是面对一个情敌,到像是一个倾倒了她似的魅力女人。
究其根源,平傃觉得可能因了自己的性格和爱好和听来的想像中的李婲,如此的类同。彷佛是镜像中的另一个的类存在。
或许方晟此生就是一直在随着自己少小时的喜好而选择着自己的情爱对象吧。
这就是逃不脱的命定纠葛吧。
难不成一切多巴胺的聚合,每一次都来自每个人的初心么?
平傃始终认为,人类的情感走向是一定的。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喜欢一个女人或者男人,不是具体的喜欢某一个人,而是喜欢一类人。
这类人的性格、爱好甚至长相都有大致相同的特征。
每当时间机遇相容于某种特殊状态时,男人或女人就会舍弃了这个之后,再爱上另一个性格相貌等等完全可能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近似的人的。
可以肯定,方晟绝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垮的男人。
面对挑战,他必定是要进行抗争的。
在平傃病床前,方晟就这样说:“在我小时候的脑海里,经常闪现的是罗马尼亚电影《宁死不屈》中,那两个坚贞、倔强和笃定信仰共产主义的女共产党员形象。那时候,我特别特别崇拜她们。因此,我幼小的大脑常常告诫自己的就是:人,一定要有信念,持之以恒去坚持不渝,就会成功的。”
成熟的涂蝶自然更加知道坚守、谋略和智慧的重要性。
正所谓:“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平傃突然又一次悲从中来。她感觉自己彻底的无可救药啦!
为何至今,心灵深处还在浅浅的赞许那失踪了的方晟呢,潜潜的还在佩服方晟的成就、智慧和胆量么?理性上否定自我,却依旧在感性上迷惑自我。
“人生惟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这是谁说的?平傃冥思。
对,是那个思想家文学家诗人王小波说的。
王小波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浪漫,但不一定长久。日久生情这种事,很难,却更难分开。一见钟情永远和外貌有关,日久生情永远和习惯有关。越缓慢的爱上一个人,就爱的越长久。爱情可以有一瞬间,但真情却需要用时间浇灌。
第232章 警花之贱()
王小波还说,每个人的贱都是天生的,永远不可改变。你越想掩饰自己的贱,就会更贱。唯一的逃脱办法就是承认自己的贱,并设法喜欢这一点。
平傃对自己说,是的,你确实贱,特别贱,贱到了家!
可是,怎样才能让自己喜爱上这份恶心的贱??如何才能做到?贱到了骨髓内的懊糟,如何剔除出来?
平傃泪若雨瞳。?
是啊,王小波更说过,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在明知道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命中注定不能长久的时候,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我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
平傃黯然惆怅,怨怼呼唤:我的光,在哪里?
记忆如同闸门大开的洪水,平傃再度想起方晟也曾羡慕平傃是肖龙,属大龙的。
他说:“你真牛,大龙哈!可以或潜于水里,或栖在陆地,或腾跃于空中驰骋;而我只是肖蛇,属小龙的,只能在草丛、洞穴和溪池、河湖里生存,偶尔露一下峥嵘。”
平傃说,大我两岁该属虎的。
方晟说,身份证上的年龄不准确。过去在山里,户籍年龄都是村长说了算的。
平傃清楚,在中国的十二属相中,“龙”为古人惟一最受崇拜而又实际上不存在的带有神秘色彩的一种三栖动物,或潜在深渊,或行走路上,或腾飞于天空,性格也是变化莫测、隐现无常的。
特别能够审时度势,知道隐忍待机、把握时机、因应时机、知机而行、见微知著、始终不渝地实践龙的志向,体味腾云驾雾之龙的成功滋味。
平傃还清楚她的这份追踪第六感觉的虔诚,来自于一种掩藏在心底里的一份对事业的真诚。
这真诚,是一种忘我的远离功利精神的情感。虽说现今远离了刑警职场,但她的心灵、行为方式始终并未相悖于那个心爱的职业。
不过,深深地陷入了尴尬境地,是现在的平傃必须要面对自我,有个说法的。
如同寻觅那束光。如同喜上那份贱。
想大病初愈时的她,为何会因为方晟的所谓爱情就开始变了,变得总是拥有着一颗善解人意的直率?诚挚的心灵,变得总是快乐而轻松,自由而散漫,强硬而娇柔。
纵使难以承受之生命逆流来临,她也能化险为夷,变一无所有为拥有一切,也能变黑暗浑浊为花前月下的灿烂温馨,以至跨越生命,从容生活,永不放弃,始终不渝,获得一种自以为是的最为憧憬的梦幻境界。
在那个曾经美好的境界里,她深深迷醉了。
从来没预料到,突然有一天,她的梦境幻灭了。
必须重新选择。
而这份震惊,足以使她生活的勇气消失。
不过,目前看来,平傃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且开始了追踪男主角之失踪案件的行动。
平傃猛然觉得,其实应该夸奖一下自己的。毕竟走出了家门,开始了行动!
一个人来做,即便是雪耻,也要成为先行者。
生病使平傃发现自己突然变得脆弱起来了。
知道了自己还是个女人,需要个这样的愿意围绕自己、宠爱自己的男士,哪怕仅仅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或者是一种异性的相吸,只要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有生命的本能和神通的能力,就好。
有个男士在身旁,感觉真好呀!
刚刚想到此,平傃蓦然又鄙视道,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贱呀!
在那漆黑一团的夜晚,平傃不肯再忧郁再犹豫,终于“旋转”在了方晟的怀抱里,那么勇敢那么决然那么笃定。
如今,却也只好万分悲哀。
羞耻地辱骂自我:贱!
精明、倔强的女刑警靓丽、坚强的背后,原来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脆柔、软弱的简直就是一个总是被平傃扶持的那些个哀怨、无能的小女子。
悔恨又有何用?只能评头品足方晟的兴风作浪和快乐幸福,虽然她也能感觉到一种来自他所给予的激情、骚动和愉悦,让禁锢依旧的清醒头脑开始发热,尽管缓慢,但毕竟有了这份爱的多巴胺迸发,以及喜悦和甜蜜。
拥抱在一起的头天晚上,方晟送平傃回医院的出租车里,悄悄的将她的右手抓住了,并且用他的左手不停的在平傃的右手掌与手指间游移、抚摸,平傃几次将手挣脱,却又被他抓回,最后方晟竟然还在平傃的手背上轻轻亲吻了一下,看看平傃直直地盯视前方,一动不动,好像并不拒绝的样子,就又大胆地亲吻了一次,再一次……
直到平傃从困顿、惊讶、紧张、眩晕、沉醉和迷惑中清醒过来,大动作地甩掉了他的手。
最后,甚至夸张道:“干嘛?您——干嘛?”
嘿嘿——一个“您”字,就叫平傃的内心世界一览无遗啦,方晟的聪慧是绝对的。
至今,平傃亦困惑极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上理应拒绝的,但躯体上却是魅惑而痉挛的。
人的语言有时真的并不真实,但人的身体却从不会撒谎的吧。
瞬间,人的内心深处一种原始本能,就这样被突然唤醒了。
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一种极其强大的诱惑,使人不由得必须想入非非。
不由自主深深长长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幽幽地将它吐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使那种迷醉和恍惚的感觉,散淡许多。
感觉有了定力,平傃便威严地像命令似的喝道:“下车,你——下车!”
方晟尴尬又哀怨,说:“干嘛呀——你?刚刚还好好地,现在又怎么啦?我不下车,看你怎样我?”
平傃恼羞成怒,嚷嚷:“好好——你不下,我下,这总行吧?司机——停车停车!”
司机并未停,而是继续快速滑行,平傃就想,这家伙,难道连出租车司机也买定啦?就更大恼,厉声喊叫:“司机——再不停车,我就跳车——跳车啦!”
司机扭过脸来,骂道:
“神经病呀?干嘛要停车?马上就到了,知道不?
人家又没怎么着你,你犯啥神经呀?
人家喜欢你,才会摸下你的手,仅此而已嘛!”
原来,一切都在出租车司机的掌控中。
但平傃何曾受到过如此震撼如此纠结如此委屈?她立刻拉下了脸,似乎也有许多不雅措辞要出来啦。
出租车司机怎会知道真实行情呢?要是他知道自己是个警花,而且还是一个响当当的警界强手,估计吓死他也不敢胡言乱语的。
但他却继续数落:
“两口子嘛!要和睦相处。
人家一个大男人,一个劲的给你赔礼道歉啦,你就适可而止嘛,干嘛要上杆子不依不饶的?
切,嗯——都是惯的。你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女人嘛!
怎么现在这世道哪里都有你们这种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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