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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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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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察哈台在镇中的‘北望楼’设下酒宴,招待完颜云娜一行,酒菜虽然丰盛可是用餐的只有我和完颜云娜慧乔三人,翼虎因为的太过疲惫,草草的吃了一些,便回去睡觉了。 

  酒至半循,慧乔起身告辞,只剩下我和完颜云娜两人对面相座。 

  我捻起酒杯道:“完颜将军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黑沙城饮酒的情形?” 

  完颜云娜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和我碰了碰酒杯道:“一醉解千愁,离开黑沙城那个是非之地,连喝酒的心情都变得愉快了许多。” 

  我陪着她饮尽杯中酒水,完颜云娜亲自为我将酒杯斟满,冰蓝色的美目盯住我道:“你是不是想离开?” 

  我端起酒杯。目光落在荡起涟漪地酒面,缓缓点了点头:“完颜将军会不会怪我在这个时候离开太过自私?” 

  完颜云娜又饮了一杯,遥望窗外初升的明月,幽然叹了一口气:“国君除去了我地兵权,而且……”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纤手拿起酒杯,默默饮下。 

  我看着她美幻绝伦的俏脸,内心之中不由得生出万千感触,她虽然聪颖好强,可惜限于出身。始终无法在东胡政权之中站稳自己的脚跟,再加上完颜烈太窥觑她地美貌,在这种环境下她的未来变得更加的艰难。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为了乌氏,完颜将军也不会得罪耶律赤眉那个小人。” 

  完颜云娜淡然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生前便与此人不睦,当初如果不是他唆使先王让我父亲出征北胡……父亲也不会战死……”她说到伤心之处美目一红。两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桌上。 

  她迅速拭去泪水,向我露出一个笑容:“我还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流过泪,你不可取笑我。” 

  “这些年你一定捱了不少地苦。”我用银刀切下一块羔羊肉,放在完颜云娜面前的小碟中。 

  完颜云娜道:“父亲死后,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先王并不承认我的血统,让我们继续留在竞山王府已经觉得是对我们姐弟的莫大恩赐……” 

  我和完颜云娜把酒夜谈。不觉已经是深夜,我们彼此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倦意,美酒已经喝干五坛,我的头脑出奇地清醒,望着伊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留恋之情。 

  完颜云娜有醉意,笑道:“你听我说了这么多,究竟烦不烦?” 

  我摇了摇头道:“便是听将军说一辈子的话,则灵也不会烦。” 

  完颜云娜呵呵笑了一声,端起酒杯道:“你若是想走。明日收拾一下,便离开这里,耶律赤眉那边,我自然会替你应付……” 

  我心中一阵感激,完颜云娜已经看出我约她来此散心的真正目的,即便如此她仍然不遗余力的帮助我,这足以证明我在她的心中并不是 

无位置。 

  完颜云娜道:“今晚始终都是我在说话,分别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对说?不如这样,你将自己地故事说给我听。” 

  “我的过去完颜将军已经全部知道了……” 

  完颜云娜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在你心中始终都没有把我当成过真正的朋友。”她仰首饮尽了最后一杯酒,起身道:“夜深了,我去睡了……” 

  方才走出一步,脚下轻浮,娇躯不由得晃了晃。 

  我慌忙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完颜云娜推开了我:“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缓缓的向门外走去,月光强调出她完美无瑕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和无助。在她坚强的外表下,一样期待别人的呵护与关怀,我久久凝望着她的倩影,真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察哈台悄悄来到了我地身边,恭敬道:“主人!” 

  我伸展了一下臂膀,低声道:“你今晚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三鼎集一路向东,前往苍白山林场。” 

  察哈台诧异道:“主人将此事已经告诉完颜将军了?” 

  我点了点头:“她早就看出了我们的目的,而且已经答应帮助我们离开。”

  察哈台感叹道:“完颜将军对主人的确情意深重。” 

  我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却是慧乔去而复返。我迎了上去,微笑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慧乔轻声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指了指镇中喷水池的方向:“去那边走走。” 

  我和慧乔沿着青石小路向街心走去,凉风过处,清籁萧萧,夜月明辉,喷泉在月光下,激溅起一团水雾,晶莹的泉水落在水面上,又激射起大片水花,玉溅珠喷,烟笼雾约,更显小镇夜景幽绝。 

  我掬起一捧清泉洗了洗脸,酒意顷刻间冲淡了许多。 

  慧乔将纤手探入清泉之中,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她的纤手上,宛如一朵在水中绽放的水仙花。她的美目笼罩上一层迷雾,月光映照之下愈显凄迷。 

  我隐然猜出她心中必然有事,轻声道:“清清姑娘找我究竟有何事情?” 

  慧乔道:“我刚才听姐姐说你要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伸手捉住慧乔在水中的纤手,充满深情的望向她道:“清清,你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慧乔目光突然变得冷淡,用力挣脱我的手掌,冷冷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有些愕然的望着她,却不知慧乔因何会发起脾气。 

  慧乔美目之中充满失望之色:“姐姐身处困境之中,你却在这个时候抽身事外,我看错了你!” 

  “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慧乔美目之中泪光盈盈:“你可知道,完颜烈太欲强纳姐姐为妃,她这些日子便是为了此事烦恼。” 

  我心中巨震,难怪这几天完颜云娜的情绪如此低落,联想起她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她已经下定决心嫁给完颜烈太那个混帐? 

  我紧攥双拳,内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落。 

  慧乔泣声道:“我知道姐姐心中定然不情愿嫁给完颜烈太,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迫使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不无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道:“姐姐如果不是为了你,也不会落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我歉然道:“清清,此事我全然不知。” 

  慧乔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还要坚持离开呢?” 

  我默然不语,对我来说现在是离开东胡最好的机会,如果犹豫不决,不但是我,甚至连乌氏的所有人都将难以逃脱。 

  慧乔的目光由期望终于变成彻底的失望,她转身向远方走去,我凝望着她逐渐走远,猛然将面孔埋入水面之下,清冷的泉水洗涤着我的神经,我清醒的认识到慧乔和完颜云娜在我心中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可是在目前的形式下,感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奢侈品,我无法决定是否应该为了感情而放弃即将到来的自由。 

  长时间屏住呼吸,让我感到一种即将窒息的窘迫,我的眼前忽然浮现了自己弯弓射杀慧乔的一幕,她的娇躯缓缓的倒入水中,鲜血一颗颗升腾在空中,我痛苦的闭上眼睛,猛然抬起头,剧烈的喘息着,许久方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第五十二章【衷肠】

  夜风送来一阵苍凉的胡琴声,那一缕琴声在夜里隐隐飘着;其声苍凉凄婉;让人心中压抑无比,一层薄云翻腾上来;将淡月完全遮住,更显得小镇极黑极静。悠扬抒缓的曲调似流水行云般不绝于耳,低吟处恰似月光映照下,一对情侣在泉水边相依相偎喁喁私语;激昂处勾起心中不平的愤闷与鞭挞;悲怆处又宛如硝烟散尽的战场,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我的心绪不由自主的被这忽高忽低,如泣如诉的胡琴声牵动,我辩认出琴声来自前方马场,缓步向那里走去。 

  远远的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马场的围栏上,弯月从云层中重新冒出,月光勾勒出他落寞孤独的剪影,我马上就认出他就是日间负责洗马的那位田姓老者。 

  琴声嘎然而止,那老者转过身来,看到是我,慌忙从围栏上下来,躬身行礼道:“主人!” 

  我微笑道:“胡琴拉得不错。” 

  老者淡然笑道:“主人过誉了,我只是初学,闲暇的时候用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你可是秦国济州人氏?”我早就想探听这老者的来历,此时四下无人刚好是一个机会。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祖籍海西县,距离济州还有三百多里。”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老伯可听说过田循?” 

  老者点了点头道:“当然听说过,他是秦国首屈一指的富商。不过自从宣隆皇将他地财产没收,便失去了下落。”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难道他并不是田循?或者是他担心我知悉他的身份以后会对他不利? 

  我故意试探道:“听说田循和他的儿子田玉麟都被充军到了北疆。” 

  老者道:“我也听人说过,可是大秦北疆苦寒,他们父子享惯了富贵。焉能受了那种劳作之苦。” 

  “听说田玉麟因为杀人,已经逃离了北疆。” 

  老者笑道:“主人好像对田氏一家十分地熟悉。” 

  我微笑道:“我是因为听到你也姓田,所以才联想起他们父子的事情,当初我在大秦之时,和田玉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老者的目光宛如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我对他越发产生兴趣,这种沉稳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上普通的奴隶的身上,即便他不是田循,他地来历也一定非同寻常。 

  我遥望夜空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不觉间。我已经在这东胡羁留了半年之久,越发的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我转向老者道:“你想不想回去。” 

  老者佝偻首肩背,目光迷离望向正南的方向:“叶落归根,老奴已经是行将就木之年,自然想返回故土,可是恐怕有生之年,这个愿望难以实现……” 

  我的目光向下望去。我和他的身影一前一后透射在草地之上。 

  “实不相瞄,我和田循地确有一段渊源。” 

  “哦?” 

  “他的女儿瑶如是我的侍婢。”我留意到老者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我敏锐的觉察到他呼吸的节奏突然变快,这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随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难道他真地是田循? 

  我目光炯炯的盯住他道:“却不知田循如今身处何方?” 

  老者的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许还在北疆服役,也许已经死去多年。” 

  我微笑道:“如果遇到他,我一定会将他带回中原。”这句话等于给了他一个明示。 

  那老者感叹道:“人海茫茫,主人哪会这么凑巧能和他相遇。”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临行之时又道:“田循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他手中的那本账册带给儿女多大的麻烦。” 

  我走出一段距离,那老者方才开口道:“那本账册根本就不存在。”这句话等于默认他就是田循。 

  我内心一阵狂喜,霍然回过头去,正遇到他极为复杂的目光,我可以断定他此刻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既害怕我是他的敌人,又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如果不存在?为什么魔门众人会三番两次地去滋扰瑶如?”我必须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 

  田循充满狐疑的看了看我,我们彼此还无法相信对方。 

  我微笑道:“如果让我相信你就是田循,你必须拿出诚意。” 

  田循冷笑道:“不知道主人究竟需要怎样的诚意?” 

  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有多少,便拿多少,让我相信你就是真正的田循!”我顿了顿又道:“对你而言,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田循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他现在身为奴隶,根本无所谓得失,他的命运早就操纵在我的手中。田循慢慢的点了点头:“那本账册上记录的是肃王燕兴启和田氏之间的交易记录。” 

  我淡然笑道:“如果燕兴启只是从中收受贿赂,应该不会这样急于毁去证物。” 

  田循冷笑道:“主人可能没有想过,燕兴启并不是受贿这么简单,他给我方便,从我手中获取利益,用来贿赂秦国朝中众臣,而且……”田循欲言又止,考虑再三方才说道:“燕兴启曾经通过卫东临和东胡进行接触,他出卖秦国的利益换取东胡的合作。” 

  我内心巨震,蛮州之战表面上看是晶后为了清除白晷而策划,可是幕后的真正策划者是沈驰,东胡大军在此役之中处处都占尽先机。白晷的部队几科每一步行动都被对方制挚,现在回想起来,真正地玄机便在于此。 

  我几乎可以断定沈驰和燕兴启之间必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沈驰为晶后策划这一连串的计划,真下得益的是燕兴启。 

  田循道:“燕兴启贪污事发。被宣隆皇罢免,田氏也被牵涉其中,我和玉麟被充军北疆,燕兴启一心想除去我们父子,如非有玉麟保护我。我恐怕早已死在充军的路上了……” 

  我低声道:“田玉麟因何又杀掉了卫东临地儿子?” 

  田循道:“主人可能不知道,我和卫东临乃是八拜之交,他和东胡之间来往密切,当初燕兴启就是通过他才和东胡联系上,我们父子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去求他,可是没想到……” 

  我已经猜想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定然是卫东临不顾兄弟情谊将田循父子出卖。 

  田循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怨毒的神情:“他不但不帮我,反而要将我们父子置于死地,只可惜阴差阳错,他的奸谋被我察觉,他非但没有害死我,反而白的丢掉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我恍然大悟道:“难怪卫东临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田玉麟。” 

  田循不屑道:“他和燕兴启本来说是蛇鼠一窝。” 

  我心中暗笑,田循当年和燕兴启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后来田循对燕兴启失去了利用地价值,况且手中又握有他和东胡勾结的证据,自然成为燕兴启杀之而后快的对象。 

  田循道:“主人觉着我够不够诚意?”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明日我会带你一起前往苍白山林场。” 

  田循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悦,他淡然道:“多谢主人。” 

  “你好像并不开心?“ 

  田循反问道:“主人以为我应该开心吗?老奴行将就木,无论是留在东胡还是返回大秦,都将面临一死,唯一地期望就是死后骨骸能够放置到田氏宗祠。”看得出他已经心如止水,叶落归根是他此刻唯一的期望。 

  我低声道:“瑶如日夜都在思念着你。” 

  田循黯然道:“老奴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双儿女,非但没有将田氏的祖业留给他们半分。反而牵累的他们颠沛游离,终日生活于惶恐之中。” 

  我宽慰他道:“瑶如和她的兄长都平安无事,回到大秦,你们一家就能够重新团圆。” 

  田循苦笑道:“大秦虽大,哪里还有田循容身之地,燕兴启若是知道我仍然活在这个世上的消息,会不惜任何代价来除掉我。” 

  “有件事可能你并不知道,令公子正要利用手中地那一账簿对付燕兴启。” 

  田循叹了口气道:“他从北疆逃走以后,我就知道他要报复燕兴启,可是玉麟仍然是太过单纯了一些,单凭那本账簿根本无法伤及燕兴启分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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