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打个哈欠:“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坏了,叫娘知道定然训我。”
齐靖笑了笑:“没事,我不说出去谁知道,你赶紧起来洗洗脸,咱们去吃饺子。”
“好。”一听说有吃的,云瑶麻利的起身,换了身新衣裳,又等着齐靖换好衣裳梳洗好了之后,俩人说说笑笑去了齐顾氏屋里。
齐顾氏看着小两口有说有笑的过来,知道这俩人又和好了,登时大松一口气,笑着招呼两人过来坐下。
没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一家人团团围坐吃饺子。
没一会儿功夫,齐宝珠哎哟一声,原来竟然咬着一饺子里放的辣椒,红着眼睛嚷:“辣死我了。”
云瑶才要笑齐宝珠,不想咬着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一个铜板:“是钱,这……太脏了吧,谁放饺子里的?”
齐顾氏笑呵呵看着她:“今年一年你都有好福气了,恐怕要财源滚滚而来。”
齐靖也笑:“娘子素来能赚钱,今年肯定能赚不少。”
说完,他也埋头吃饺子,这一回,竟然咬着一个小小的官印状的银锞子。
齐靖拿出来有几分无语,云瑶撇了一眼笑道:“今年相公肯定能中进士,瞧,官印都不请自来了。”
这话说的好,一大家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均说齐靖今年一定能考中。
齐靖笑了笑,心里却有几分发虚。
这些日子他对于当今天子的变态很是多了几分了解,也知道承平帝对于美色的喜爱到了何种程度,要说论起写诗写词和写文章的功底来,齐靖绝对是不怵的,可是,他怕的是殿试的时候万一承平帝嫌弃他丑硬是不点中他。
只是这样的担心齐靖也只能在心里藏着,大过年的,绝对不能说出来给家里人添堵。
吃过饺子,齐家一家子都在屋里坐着笑闹玩耍。
大年初一都是一大家子拜年的,往年在齐家庄的时候,庄子里住的多是齐家本家,初一的时候大伙互相拜年很是热闹。
可今年这年是在长安过的,这里可没什么亲戚,齐家也不好出门,只能在家里玩乐。
这整个正月齐家也没怎么走亲访友的,大半个正月都蹲在家里吃喝玩耍,倒也逍遥自在的紧,多半个正月过去,一大家子人都胖了一圈。
赶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原是要观花灯的,可齐靖已经在温书备考,云瑶也整天陪着他,别人也就没什么心思去出去逛街,这上元节也就太太平平的过去。
转眼到了二月年,眼瞧着离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齐家一家子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春闱
二月里长安城还未披上绿意。
虽说河水解冻,天气也转暖了些,可树木枝干还显的干枯,朝阳处零星的小草才冒出头来,冷不丁的一天还有寒风吹来,街面上行人还穿着冬衣。
就是这样的天气,春闱开始了。
齐家一家子上阵,好些天就开始准备春闱要用到的东西。
到了春闱这一日,一大早一家子就起来了,齐老牛亲自看下人套上马车,齐宝瓶做了好些耐放的干粮,齐宝珠亲自下厨给齐靖煮了鸡蛋和面条。
云瑶看着齐靖吃完饭,把所有的物品检查好,把考箱的盖子盖上出门。
云瑶的脸有几分苍白,神色很不好,齐靖担心也无奈,临走前叮嘱了她好些话才出门。
等齐靖一走,云瑶就撑不住到床上歇着去了。
为着齐靖科考,云瑶这几天费尽了精神力做了一个精巧的考箱,要光是做机关设计之类的云瑶倒没什么,她一双巧手完全能做得出来,关键是,云瑶拼着损害身体用了一些不是她如今能够使用的精神力把考箱空间开辟的大了一些。
开辟空间最消耗精神力,云瑶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怎么好,自然就撑不住了。
宝珠看着齐靖走后拿了吃食过来看云瑶,就见她已然躺倒在床上了。
宝珠吓了一跳,赶紧放下吃食请大夫来瞧,齐顾氏也带着一大家子过来瞧云瑶,大夫诊过脉只说云瑶是太费心力累到了。
这话可真是把一家子给吓住了。齐顾氏立时请大夫开些补药,又亲自开了库房挑了好些贵重的药材来给云瑶补气血。
不说齐家怎么折腾,只说齐靖坐着马车到了贡院,就看到好些举子围在贡院门口,一个个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直打战。
齐靖皱了皱眉,提着考箱下了马车。
他才下车,迎面就看着肖智朝他走过来,齐靖也笑着迎过去:“肖兄。”
“四弟。”肖智拱了拱手。
虽然说两家定下亲事,可到底还没成亲,齐靖也不能管肖智称姐夫。只能称兄长。但是肖智可以叫齐靖一声四弟。
“今儿这天可真冷。”肖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看天色。
齐靖点头:“又刮起北风来了,今年春来的晚了,往年这时候可不冷了。”
肖智叹了一声:“今年贡院里也不知道能冻坏多少举子。”
他这话一点不假,贡院不能生火。号房中又阴冷潮湿的很。举子们只能穿着单衣进去。三天考试下来,就是身体好的也受不住,更甭说身体弱的了。
齐靖也很无奈。才要说什么就看着有个瘦弱的举子已经倒在地上,跟他一起来的书童正寻人帮忙抬他去医馆呢。
齐靖也跟着长叹一声。
过不多久,就有差役开了贡院的门,一个个检查考生的物品,看着考生按着次序进贡院。
齐靖和肖智赶紧跟着排队,轮到他俩的时候,前头已经过去好些人,自然,也有被检查出来作弊硬拽出去斯文扫地的举子。
齐靖把自己的考箱递给一个差役,又被另一个差役叫过去搜身,从头搜到脚,又仔细的查完考箱,见没有什么不能带的东西,这才放行。
他站在贡院门口等了片刻,肖智那里也搜完身过来,俩人一起进入贡院。
在进门的时候一个差役发号牌,齐靖对那差役笑了笑,翻手拿出一块金子来悄悄递过去,小声道:“兄弟,通融一下,我们俩。”
那差役不想还有这等好事,一转手把才想递给齐靖的号牌给换了,给了他一个挺不错的号,等到肖智的时候,差役倒也给面子,也给了个好号牌。
甭看肖智排在齐靖后头,可是丁点没看出齐靖这番运作来,齐靖说的话也没听着一星半点,根本不知道齐靖还给差役行贿了。
说起来,这科考的流程齐靖早先就打听清楚了,他很明白要是拿到不好的号牌对于考试会有多大的影响。
比如说你的号房挨着茅厕,那你可就真倒了血霉了。
不说要挨三天臭气熏着,每天过来上茅厕的人踢踢踏踏打你跟前经过,一个挨一个的叫你安生不了,那得多影响作题,开的你心情烦燥之下,恐怕能答好的题都写不出来了。
可要是轮着好号房,那是又清静又干净,而且还不潮,能够叫你比别人都舒服的把题答完答好。
自然,这舒服是舒服不到哪去的,也不过是比较而已。
齐靖为着能够拿到好号牌,可是费了好些心神的,进贡院之前有搜身的差役,除了笔墨纸砚还有带的吃食之外可不许带别的,金银就更不能拿到贡院里头了。
齐靖和那些读书人不一样,他早先为着叫家里日子好过去,在莲花镇上和那些二油子都有交情,也算是在街面上混过的,早先他还跟莲花镇上有名的妙手空空学过几招,在差役眼皮子底下藏一小块金子倒是能办得到的。
如此,他才能贿赂发号牌的差役,能够给他和肖智弄个好号房。
等进了贡院,齐靖低头一瞧,这号码可是真好,天字丁号房,虽说前头还有三个特别好的,可是,那恐怕真轮不着他,人家那都是给有交情的或者高门大户留出来的。
再看看肖智的号牌也挺不错的,天字癸号房,和齐靖离的也不远。
齐靖笑笑:“咱哥俩运气倒是挺不错的。”
能参加春闱的都是各地的举子,早先都参加过乡试,自然也知道号房的排序问题,肖智看看号牌也挺满意,笑道:“是啊,运气真不错,但愿这回能考得中。”
俩人说说笑笑各自找着自己的号房,拱拱手作别走了进去。
齐靖进去一看,果然是天字号房,里头打扫的很干净,被褥也都没有潮气,横着的板子坚固,里头的凳子也不缺腿。
他坐上去试了试,倒也稳固,就笑着把考箱放到搭起来的板子上头,一样样的往外头拿东西。
把笔墨纸砚拿出来,齐靖看着外头粗糙,内里精致异常的考箱傻笑起来。
这考箱可是云瑶亲手所制,里头有许多的机关,先前云瑶拿过考箱教齐靖如何使用的时候齐靖还真吓坏了。
自古以来不说见了,想都没想过还有这样机关重重做工精巧到极点的物件,不说寻常人家,齐靖敢打保票,就是皇宫大内也找不着的。
这箱子看着第一层很平常,就是装了笔墨纸砚以及干粮等物,空间大小看起来也只这么一层,可是,当你扳动机关的时候,就会出现第二层,第二层空间并不小,放了叠好的棉被,可以拿出来御寒。
再扳动机关就有第三层空间出现,这个里头却是放了油布以及一个小巧的炉子。
春闱的时候虽说检查严格,可那也不过是在进入贡院的时候,等到你真进去了答题之时也不过有差役巡视几回,考官是不怎么过来察看的。
所以,齐靖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带这么一个考箱进来。
齐靖看了片刻考箱,就有差役过来带各个考生集中起来拜圣人像,拜过之后回来,主考官大喊一声开考,贡院的门吱吱呀呀的关闭上,自此之后,不到考试结束,所有的人都不许进出。
又有一柱香的功夫,考官宣读完考试纪律,差役就过来发放考卷。
第一天考的是贴经,也就是选择填空题,齐靖自小就聪慧,可谓过目不忘过耳成讼的,他这些年看书也多,齐家早些年赚的钱都用来给齐靖搜寻各种书籍,有些买不到的书齐靖也想方设法的寻来看,或借或抄,总归他读了满肚子各色的书,于贴经一道是绝不怵的。
等到考题发放下来,齐靖看了两眼就笑了。
今年这春闱也不知道是哪几位考官出的题,光看贴经就知道绝对不易。
无它,这贴经试题也忒多了些。
一天里要答满整整十张卷子,约摸有一百多道题,不说难易程度,这量就真不小。
齐靖不像有些考生一样拿来就答,他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开始作答。
倒也不是他不着急,而是早先云瑶给他讲过一个笑话,齐靖倒是真真的记在了心里。
那笑话就是有一国科考,出题量极大,约摸得有一千多道题,所有的考生看到都急的快哭了,均想着恐怕是做不完的。
然后,所有考生都抢先在第一时间开始答题,争分夺秒的飞速作答,就是这样,还有好些考生没有答完,有那学习好读书多的倒是答完了,只是,等着答到最后一题的时候,却发现那上头写了一句话:该次考试只用回答最后一题。
云瑶讲的时候笑的不行,齐靖听后很是无奈,心说哪个国家出题的这么不负责任,拿了所有的举子开涮,也不怕被人记恨,不怕皇帝砍他的脑袋。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基于齐靖对于云瑶的疼爱敬重,他还是把云瑶的话记在心里,今日一看这题量也挺多的,就想到这则笑话,不由自主的先把试题看了一遍。
一直看到最后一题,发现果然考官不像云瑶所言的那个国家那样奇葩,这才大松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赵五
看完题目,齐靖开始答题。
考卷上的题目他都看过,也都记在心里,答起来倒不费什么力气,没用多长时间就答好了两张纸,才写第三张的时间,听到隔壁号房传来一阵哀叹声,似乎是碰着什么难题。
齐靖没理会,继续作答。
等到答完第六张纸,齐靖放下笔转转手腕伸了伸胳膊,从考箱里头伸出早起宝瓶做好的干粮,就着水开始吃了起来。
吃过饭,齐靖不到天色暗沉已经把所有的考卷答完,他放到一旁开始靠着木板歇息。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就有差役过来收了卷子,齐靖等收完考卷这才蜷缩着盖好被子睡觉。
号房狭窄,个子并不高的举子躺在里头都伸展不开,更不要说齐靖那等身高,躺下来腿都蜷到肚子上脚都紧蹬着墙,睡觉的时候真的难受之极,齐靖好半天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才眯眯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考诗词,齐靖觉得比头一天还要容易一些,只是他到底还是记得祁驸马提过的这回考官或喜风流富贵之气的文章,或者婉约灵巧的文章,并不喜那等言之有物言语朴实的。
因此,他写的诗词就努力的投其所好。
第三天考策论,齐靖拿到试题眉头就皱的死紧。
按理说策论该论的是治国方略,或者说施政的时候遇到的某些难题之类的,可是。这一回的策论试题竟然是论该不该给当今陛下修建一座皇家园林。
齐靖看着试题,心里只说当今越发的昏匮。
他有心劝上几句,只说不该这般的劳民伤财,可是,打心底里知道要真是这样写的话,那他肯定得名落孙山。
实在没办法,少不得昧着良心捧上几句,齐靖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能够考中进士施政一方的话,绝对不能做这些劳民伤财的事情。
想了许久。齐靖心中叹息。咬着牙写了许多违心之言,写完了再看一遍,发觉没有可改之处,这才抄到试卷之上。
抄完。齐靖满心的不自在。阴沉着脸靠着墙壁很有几分无精打彩。
就说这日是会试第三天。云瑶和银竹做伴早早的来到贡院门口等着接齐靖,关姑太太说要上街买些物件,正好齐宝铃也要出去。俩人做伴一起,也没坐车,直接就走着出了门。
出门右拐到了胡同口,宝铃要去买些颜料和好的宣纸,还要帮宝盒捎几本书,关姑太太要买些绣线还有一些素净颜色的绢纱,也就一起去了平安坊内一条很有名的买卖街。
这街上针头线脑、做饭所用的调料、书本纸张,首饰布匹诸如此类都很齐全。
俩人到了街面上,先买了关姑太太所要用的绢纱和绣线,又买了颜料和宣纸,等走到书铺的时候,关姑太太走的累了,齐宝铃扶着她进去,叫小二搬了凳子给关姑太太坐下,齐宝铃自己去翻看书本。
她翻了这家书铺的好些书也没瞧到齐宝盒所要读的那类书本,就叫过伙计来打问,谁知道伙计推荐了几本写的都不好,齐宝铃很不满意,才说要到别家书铺看看,就看着一个穿着青色夹袍,袍子袖口和领口部分都磨破了,打了几块补丁的少年进来。
少年夹了几本书,进门就问伙计:“我才抄的几本书,你看看能值几个钱?”
少年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衰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像是生病的样子。
伙计看到少年笑了笑:“您来了,赶紧坐下,我瞧瞧这书……哎哟,这不就正是小娘子要寻的么……”
齐宝铃听到赶紧过去看,拿过来翻看了几页顿时大喜:“就是我要找的书。”
她拿着书问少年:“你这书怎么卖的?”
少年看向伙计:“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