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听人说什么溜须拍马,可知这个词的来头?”
齐铜锁老实摇头:“我是不知的,不过我家八妹必然知道。”
于龙一阵无语,后头还得仔细给齐铜锁解释:“溜须拍马一词原是两样词,后头人们拿来捏在一起听着蛮顺口的,就这么给叫了下去,溜须指的就是姓丁的,早些年姓丁的官卑职微,为了能够上进,就讨好郑相,一回陪郑相宴饮,宴饮结束,见郑相胡须上沾了米粒,他便小心过去帮着把米粒取下来,又帮着郑相整理胡须,其间极尽卑微之态,后头传开,等他做了宰相,人都称溜须宰相,这拍马一词源自北梁,北梁牧民多,马匹也多,想讨好某个人,就是好生称赞人家的马,一边拍着马背一边夸这马好,因此有了拍马一词。”
“原来如此。”齐铜锁听后直点头,又皱眉满脸的厌恶:“溜须宰相还真是……先前那样讨好郑相,后头********,陷害郑相的也是他。”
“说他做什么。”谢定国早饿了,闷头吃了好些饭,抬头厌道:“那就是个真小人。”
吃完饭,谢定国交待随从给云家那些人送些吃食去,甭管怎么说,如今人没到长安,也不知道云瑶对他这父母兄弟是个什么态度,谢定国和于龙就不能叫这家人太过受罪。
只是,也不知道谢定国是不是故意的,他将云家一家子和北梁几个王爷关在一起,送去吃食,那几个王爷仗着身强力壮直接抢了去,除去抢吃的,还压迫云家人服侍他们。
谢定国和于龙倒也知道这事,只是因为不待见云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怎么管。(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判决
入冬的时候,大周出征北梁的大军终于回来了。
建元帝带着满朝文武出城迎出三十里地去,待出征的将军带着一队士兵进入长安城中,凡是他们路过的街道都有百姓热情相迎,路两边酒楼内,绣楼上都有小姑娘抛着香囊香帕,便是碰着青楼楚馆,那里当红的姑娘或者会弹奏一曲,或者掷些果子,洒些香粉。
待到得胜还朝的将军们入宫,个个都是满身香气,哪里还像是在外头厮杀的大将,反倒像是才从楼子里出来的纨绔子弟一般。
建元帝在天极殿接见这些将军,对出征的将士论功行赏。
当建元帝看到自家这些个心腹大将一个个浑身香气,身上挂着香囊帕子等物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满朝文武也是大笑不断。
于龙、谢定国以及好几个将军将身上的帕子香囊等物归拢一下全都扔到未成亲的几个副将怀中,美其名曰他们家无人给准备这些,便先留着用,光是这些东西能用上好几年。
那几个副将给逗的面红耳赤,闷着头说不出话来。
笑够了,建元帝才开始封赏。
原先谢家被承平帝夺爵,今日建元帝又恢复了谢家的爵位,叫谢定国袭了祖上定国公的爵,于龙也因征战有功封侯,其他那些大将不是官职又进一步,便是封赏爵位。
一时间,文臣都开始羡慕起这些武将来。
不过,后头文臣们一想如今北梁都给叫他们整的灭了国,往后哪里还有什么征战的机会,倒不如老老实实做文臣,反倒更容易升官发财。
这么想着,文臣们也没有心里发酸或者怎么的,反倒真心恭喜这些武将。
除却论功行赏,便是献俘了。
这一回大军出征带回来的战俘是真多,北梁皇室成员几乎全给弄了来,另外还有好些北梁重臣,以及被北梁掳去的那些大周官员以及皇室成员。
于龙叫了随从出了天极殿,不一会儿便把鲜于夜押上殿来。
建元帝在宝座上坐着,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看着鲜于夜,当看到形容狼狈的鲜于夜被押进来,他那整日整夜被仇恨啃嚼的心才稍微好受一点。
抬头,闭眼,建元帝心中默默的告诉平阳公主以及他自己,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跪下。”
建元帝平静的看着鲜于夜,鲜于夜也是满脸倔傲的看着建元帝,满朝大臣见此,齐声大喝。
鲜于夜冷笑连连,那气度倒也有几分雄主风范:“自古成王败寇,朕败了就是败了,如今即已到了你大周的地界上,要杀要剐由着你们,但要想侮辱朕,那是妄想。”
建元帝脸上冷了几分,挥手叫侍从押着鲜于夜退到一旁,冷声道:“去问问带回来的人里头有没有知道平阳公主死因的。”
“是。”立时就有人出去,不一会儿押了个在北梁皇宫伺侯的太监进来。
那个太监应该是个油滑没风骨的,一进来就给建元帝跪下嗑头:“见过陛下,奴才给陛下嗑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元帝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是抬了抬手:“起吧,你跟朕好生说一说,当初平阳公主是怎么没的。”
那个太监挺为难的,建元帝一个眼神下去,便有侍卫拿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吓的他一机灵,赶紧又跪了下去:“奴才说,说实话,陛下饶命啊。”
“说!”建元帝这话带了无匹的气势,一下子将那个太监震住了,不由自主的讲了实话:“早先,早先平阳公主和亲北梁的时候,鲜,鲜于夜嫌弃来的不是受宠的公主,更嫌弃平阳公主长的不好看,就很冷落她,任由平阳公主在后宫被人欺负,后头鲜于夜有意侮辱大周,就把平阳公主从宫殿中赶出来,赶到马棚里住着,叫她整日喂马……公主被刺瞎双眼,割了舌头,四肢俱断,活活给折腾死的。”
那个太监一口气把平阳公主在北梁所受的折磨讲了出来。
他一讲完,满殿俱静,再看的时候,大周满朝文武看着鲜于夜时,脸上都带了恨不得立时杀了他的仇恨的目光。
建元帝更是痛彻心扉,他捂着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随后,建元帝脸色青白,双目通红的看着鲜于夜,他额上青筋暴着,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瞪着鲜于夜的时候,眼珠子几乎都要暴出来,可见他心中的恨意到了什么地步。
“啪!”建元帝一掌拍在桌上,拍的那样结实的紫檀木的桌子都晃动了好几下:“你北梁欺我大周无人,敢如此羞辱我朝公主,实在可恨。”
“请陛下将鲜于夜处以极刑。”于龙见此,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请建元帝拿主意。
“请陛下……”满朝文武也都开始请旨。
建元帝这时候却笑了起来,笑声巨大,震动了整个大殿。他笑完大声道:“朕不会将鲜于夜交由任何人,朕要亲自解决他,当初皇姐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折磨,朕要叫他遭受同样的折磨,没有受够,他就不能给朕有丁点闪失。”
鲜于夜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他虽然也算雄才大略,骨气也硬,可是,想到当初平阳公主受的那些个刑罚,那还真不是人能受得起的,简直比极刑还要难以承受,想想他也要受够那些折腾才能死,鲜于夜悔恨之极,后悔没有在半路上自尽。
“押下去,给朕看好了。”建元帝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宫中侍卫小心的把鲜于夜给押了下去,同时派了好些人把鲜于夜看守好,为了防止他一时想不开自尽,这鲜于夜这会儿要是出点儿事,只怕建元帝活剐了他们的心都有。
见过鲜于夜,又再见了那姓丁的,建元帝看到姓丁的那一副小人嘴脸,直接连话都没搭理他,挥手叫人押下去,同时传旨下去,三日后把姓丁的押赴刑场处以极刑,到时候全长安的百姓都可以去观看,割下来的肉可以给大家分食。
旨意一下去,当初长安城破时死了家人或者遭了劫的那些百姓一个个都欢欣鼓舞,恨不得立时就过去把姓丁的一人一口给咬死。
姓丁的听到判决,整个人都瘫软了,就好像是给人抽了全身骨头一样软倒在大殿的地上,片刻之后,整个天极殿充满了尿骚味。
建元帝掩着鼻子皱眉,一脸厌恶之极的样子,离姓丁的近的几位大人也都全部朝后退去。
站在文臣最前头的郑相神情复杂的看了姓丁的一眼,随后心中长叹一声,便开始拉了齐靖悄声说话,再没看姓丁的一眼。
建元帝挥手,几个侍卫忍着厌恶把姓丁的拉出大殿,同时,又有小太监来将天极殿打扫一番,又燃了香料来掩盖那不好的味道。
这一番收拾又占去许多时间,等到收拾干净了,建元帝也没甚心思再看其他人,只叫把北梁那些皇族关进大牢中,又叫人好生打听一下大周被掳去的那些臣子在北梁都弄出什么事来,若是忠心的虽不能官复原职,可也能放归家中,或者先给个小官当着,要真有才干,往后或者能提拔一回。
可要是到了北梁之后只知道溜须拍马献媚的,那就对不住了,一律按着判国罪论处,虽说不像姓丁的一样处以极刑,可也会押到菜市口砍头。
他这些话传下去,建元帝因着情绪波动太大,身心都有些疲意,便也没有再久留,直接出了天极殿回后宫去了。
建元帝一走,朝中众臣也都散了。
齐靖扶着郑相出了天极殿,一直到出了宫门送他坐上马车这才停住脚步等着于龙和谢定国。
等到这两位出来,齐靖笑道:“恭喜两位了,今日加官进爵,当真可喜可贺。”
于龙摇头苦笑:“有什么可贺的,要不是嫂子那些个机关,还不定怎么着呢,我老觉得这仗打的有些胜之不武。”
谢定国也道:“确实是,好似没有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这心里老是空落落的。”
齐靖听了这话却极为不赞同,肃着脸道:“这话却是不对,什么叫没有真刀真枪的干一场?难道非得要几万将士豁出命来,要耗去朝庭多少的粮钱,最后弄的百姓贫贱赢了战争才算是胜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要是胜了不管什么法子,那都叫胜了,而且,这一回灭国之战不但没有损伤多少将士,且更没损失朝庭一钱一粮,还替朝庭弄了许多粮草牛羊回来,这般胜利利国利民岂不更好。”
“是我等想错了。”于龙一听赶紧认错,后又摇头:“就是,就是打的这心里不痛快。”
齐靖倒是笑了:“再早以前还没有投石机,没云梯呢,后头不也有了,总归打仗的这些机关一直都有改进,一朝比一朝更加好,我倒是觉得往后再打仗比的就不是人力了,而是哪个国家的机关更好些,指不定啊,再过多少年以后打仗都不用派兵过去,直接看哪一国的飞行器更好,哪一国的炸弹抛的更远。”
“不,不会吧?”谢定国听的一脸惊异,极为不敢相信。
齐靖点头:“没什么不可能的。”
谢定国也笑了:“那我可得好生巴结弟妹,将来弟妹再造出厉害的机关时,我也好生学着点,学弄的往后出征的时候因着我不会这些再不带我去。”
于龙听的也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母子
建元帝从天极殿出来回转后宫,他并没有回紫宸宫,而是转个弯去了凤鸣宫。
正好齐宝盒看今天天气好,就叫宫女们把屋里的被子搬出来晒,又有几个宫女给她另换了干净才晒好的被褥,齐宝盒索性没事,就将衣柜里的衣裳也翻出来一些赏人。
她把几身颜色不是多喜欢的衣裳寻出来,叫过几个身形高壮些的婆子赏下来,又寻了几匹细棉布叫几个手巧的宫女给她做几身中衣。
凤鸣宫正一团乱呢,建元帝就进屋了,齐宝盒一边翻衣服一边道:“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儿收拾一下。”
她起身,叫过几个姑姑来,让她们把衣裳归整好,她自己则和建元帝进了东暖阁坐下喝茶。
“皇姐的尸骨运回来了。”建元帝脸上没有笑容,看起来闷闷的,心里憋着事呢。
齐宝盒一听立时道:“放到哪儿了,我和你过去给皇姐上柱香。”
建元帝摇头一脸苦意:“根本没有整尸骨,骨头都剁烂了的,据说是剁了塞到一个坛子里扔出去了,倒是有个跟着皇姐一块和亲的宫女还算有些良心,瞒了人悄悄的寻了个地方埋了,这些年她时常的祭拜一番,这一回,也是那个宫女给于龙几个指点了一回才寻到的,不然,恐怕皇姐……”
说到这里,建元帝再也说不下去了,右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头。
齐宝盒听了也挺难过的:“皇姐受苦了,是我们对不住她。”
“大周朝自朕起,无论何时,不管碰到什么事,再不许和亲,不许割地,若将朝庭安危寄托于弱女子身上,大周男儿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建元帝一拍桌子,十分有力的发下誓言。
齐宝盒听了笑着点头:“这是应该的,没有拿女人去换朝庭安稳的理儿,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也离国破家亡不远了。”
说到这里,齐宝盒又问建元帝:“皇姐寻常爱吃什么,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爱用什么首饰,你与我说一说,明儿我准备好了,咱们一起祭拜皇姐一回。”
“皇姐能爱吃什么?”建元帝想起平阳公主来又是一阵心酸:“早先我们日子过的苦的紧,能有一口肉吃就要谢天谢地了,她都没吃过几样好东西,哪里能有什么爱吃不爱吃的,她穿的衣裳也多是旧衣裳,好些洗的都发白了,至于说首饰之类的,更是一样都没有。”
这竟然就是公主过的日子,一瞬间,齐宝盒也开始分外同情起这位平阳公主来,深觉承平帝太过无情冷漠,而且太不是个东西。
凭的什么平阳公主没有享受过一点之于公主的好处,更没有养尊处优的生活过,却偏要尽公主的义务去和亲,还要被惨忍的害死?
“我明天就叫御厨整一桌子好菜,按照宫中宴请别国国君的份例去整,再寻几个心灵手巧的绣娘做几套好看的衣裳,最起码得按公主的大妆来,另外,首饰脂粉之类的也按这个份便来,都按着长公主的例子整,等弄好了,咱们一起带了东西祭拜皇姐。”
齐宝盒咬牙说出这番话来,又道:“皇姐要葬在哪?是葬入皇陵还是……”
“不入皇陵。”建元帝十分坚决道:“皇姐早先就极不喜欢皇宫,常说若是有朝一日能出去该有多好,她如今去了,我不能不顾她的意顾还把她葬在皇陵。”
“可要是不入皇陵,往后祭拜又该怎么办?”齐宝盒一听发愁了:“咱们这一辈,还有咱们儿子这一辈上都好说,必然每年都会祭拜皇姐,只后辈们呢,到时候咱们两腿一蹬再管不着了,要是子孙不孝不祭拜皇姐可怎生是好?”
是啊,建元帝听了这话也犯愁了。
“要不然……”齐宝盒敲着桌子琢磨着:“咱们也给皇姐过继一个孩子。”
“成。”建元帝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我叫人仔细的打听一下,看看皇族旁枝哪一户人家有品性好的小子,寻个年纪小的过继过来,就记在皇姐名下,等将来给他个爵位,如此,皇姐也算有个后了。”
他这么一说,齐宝盒倒是想起一个人选来:“我记得十九叔家有一个才刚三岁的小孙子,是十九叔家三儿子的遗腹子,他那儿媳妇生了孩子也给难产去了,这孩子如今跟着十九叔过活,只十九叔子孙众多也照顾不及,倒不如把那孩子过继过来。”
建元帝想了一会儿:“我叫人好生看看孩子的人品再说。”
这倒也是,齐宝盒便不再说这件事情了。
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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